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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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博坐在桌前,手裡把玩著一把刀。

  馬里斯那小子昨天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拉蘭多領地了,並且沒帶任何隨從,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展現自己。

  此刻,度博已經完成了承諾。原本他以為說動馬里斯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很難,結果沒想到這麼容易。

  儘管法師給度博解釋這是為了馬里斯好,但度博還是無法消除疑慮。無緣無故讓自己的兒子去荒山野嶺之地,這任誰也不會輕易同意。

  但是度博對這個兒子沒有太多感情,對於他來說,馬里斯只是政治聯姻的產物。先前赫哲十四世,也就是他的父親在位的時候,科萊克家族意圖推翻赫哲家族。當時他們的勢力幾乎籠罩整個波多帝國,要不是後來他與傑西卡•科萊克結婚,赫哲家族真的可能要完。

  不過為了皇位始終掌握在赫哲手裡,度博還有一個私生子。

  這件事科萊克家族毫不知情,而傑西卡呢?只是一個蠢貨罷了。

  私生子名叫哈霍•多比克,是一個農婦生下來的,現在正在卡碼港口幫工。

  度博私下裡見過哈霍一面,長得真像他啊!

  這才是他真正的兒子!

  「請問度博國王在裡面嗎?」一個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度博覺得耳朵在被一把鈍刀子割。

  終於來了。

  「我就是,進吧。」

  門應聲而開,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快速閃身進了房間。

  「坐吧,法師大人,」度博拿刀指著面前一把扶手椅,「我們好好聊聊。」

  「你拿這把刀是想威脅我嗎?」男人在椅子上坐下,看起來很疲憊。

  「威脅你?」度博哈哈大笑,「想必沒等我刺向你,你就把我變成一條鮭魚了。」

  「魔法可不是用來說笑的!」男人吼道。

  「我可沒有,除非你連最基本的幽默都沒有。」

  「我不需要幽默。」男人粗聲粗氣的說。

  「好吧,當我沒說。」度博坐直身體,把刀放進桌子裡的抽屜,「那麼,我們談正事吧。我給你的承諾我做成了,該到你了。」

  「你先告訴我,馬里斯什麼時候出發去拉蘭多領地?」

  「什麼時候出發?他昨天就去了。」

  男人看起來很高興。

  「很好,」男人滿意地說「你超額完成了任務。」

  「那火藥的量也是不是要提高一點?」度博狡詐的問,眼裡閃著貪婪的光。

  男人皺起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可以。」

  「那可太棒了!」度博十分高興,「我們應該喝點酒慶祝一下。你覺得呢?」

  「可以。」男人簡短地回答。

  度博站起身繞過桌子,來到房門旁邊的酒櫃處。

  「我這裡全是好酒,都是海之陸求而不得的。」

  說著,度博掏出一瓶閃著綠色光芒的酒,搖了搖,裡面傳來汩汩的聲音。

  「就它了。」

  度博又拿出兩個杯子,小心翼翼地各倒了半杯。

  「這是什麼酒?」男人接過杯子,舉到鼻子旁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花香傳來。

  「這是用草花的葉子釀的,外面五十金利才買的到半瓶。」度博陶醉的聞著酒。

  「這麼貴?」

  「是啊,主要是因為草花很難找,它只生長在懸崖邊上。」

  見男人遲遲不喝,度博笑了笑。

  「放心喝,沒有毒。」

  說罷,度博率先一口悶掉了酒。

  「好喝!」

  男人見狀,也抿了一口。

  「那麼,你能否再給我演示一遍它的魔力?」一等男人慢慢喝完,度博就迫不及待的問。

  「可以。」

  男人突然大手一揮,一團火焰突然從斗篷下顯現,妖艷的火舌舔噬著木頭桌子。很快,桌子前端變成焦炭。

  我從他臉上看到了敬意。男人暗想。

  ……

  ……


  深夜。

  廣闊無垠的大海上沒有起起伏伏,狂野地奔涌著。

  剎那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裡突然飛出一道閃電,緊接著一團比黑夜還黑的黑影在海上飛馳。隨之而來的是天空中的暴雨。

  該死的度博!

  黑影急速掠過大海,掀起一陣陣狂風。

  如果是平常,他絕不可能這麼引人矚目,但這是特殊情況。

  該死的度博!

  黑影忽而上升,在離海面大約半里格的樣子繼續飛。暴雨如注,雨水在此刻如同冰雹,砸在他的身上。

  會長繞不了我!

  快!

  終於,經過半個小時的飛行,黑影在峭壁上一塊凸出的岩石上停了下來。

  很快,黑影褪去,轉而一個高個子的男人濕答答的摔在地上。

  「該死!」

  男人迅速爬起身,身子止不住地哆嗦。真冷啊!

  快!

  男人不受控制的手指在斗篷里摸來摸去,一塊石頭終於握在手裡。

  不知男人對著石頭念了些什麼,沒過多久,整個峭壁忽然開始震動。

  而在男人面前,一座巨大教堂的塔頂正從地面緩慢地升上來。伴隨著隆隆的巨響,整座教堂終於出現在他眼前。

  男人大步踏上黑色大理石的地板,朝教堂大廳走去。

  在大廳頂端,也就是尖頂處,一處不知從何而來的微弱光芒灑在大廳中央。而在大廳中央,十三個同樣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正聚在一起。他們靜默著,像是在等誰。

  男人來到靜默不語的眾人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會長恕罪,我來晚了。」

  尖銳帶著顫抖的聲音迴蕩在教堂里,一聲又一聲泛起漣漪。空氣中瀰漫著恐懼。

  「你知道我們的規矩,特拉福德。」一個瘦長的人影冷漠地說。

  「是,我知道。」特拉福德回答道,心止不住的顫抖。

  「那你為什麼還要違反?」另一個人問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因為那……那個度博。他硬要……拉著我喝酒……」

  「不要找藉口!」瘦長的人影咆哮道。

  「我……沒有……」特拉福德努力平復心情,「是……是這樣,我詢問馬里斯什麼時候去拉蘭多領地,度博說昨天就去了,我聽道很高興,所……所以就陪他喝了幾杯。」

  「昨天?」瘦長的人影若有所思,「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是,饒恕我吧,格尼爾大人……」特拉福德低頭道。

  「等著吧。」格尼爾答道。

  眾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特拉福德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的頭更低了。

  「謝會長大人。」

  「你不應該這麼早原諒他,斯特。」剛剛另一個人不滿地看著格尼爾。

  「你聽見我說原諒嗎,古德利?」

  特拉福德心裡一驚。

  古德利沒再說話,只是把頭轉向一邊。

  「起來吧,特拉福德。」格尼爾說,「我們還有事要做。」

  「什……什麼事?」特拉福德疑惑地問道,「不是都準備好了嗎?」

  「噢,說錯了,」格尼爾漫不經心地說,「是你有事。」

  「我?」特拉福德感到不安。

  「是的,我命令你把聖盒帶去古羅雅。」

  「什麼!」特拉福德感到不可置信,「這…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來?」

  「確實不應該,格尼爾」一個看起來有六十多歲的老人說道,「他太年輕。」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赫爾辛。」格尼爾不滿的說道。他盯著驚恐萬分的特拉福德緩緩開口道:「這任務必須給你,就算是你的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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