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五隻貓
回家的路上，徐知滿明顯地感覺到楊璐有很多話想和他說，她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可在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又立馬轉移視線看著窗外的風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徐知滿輕輕嘆口氣，然後也轉移視線看向別處，楊璐沒問，他就不說，畢竟那些也沒什麼好說的。
公交車到站，兩人一前一後的下車，在路邊昏暗的燈光下，楊璐雙手環保在胸前，終於開口了。
「好冷啊。」
此時九月已經過半，作為降溫的前兆，夜晚的天氣確實會比白天冷。
徐知滿停下腳步，按照愛情電影裡的劇情發展，當女主說自己冷的時候，男主應該脫下自己的外套，然後溫柔地披在她的肩上。
恰巧的是，徐知滿今天穿的就是T恤加休閒外套，於是，他脫下自己的外套……
「你該不會是想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吧？」
「……」
「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楊璐看到徐知滿的舉動，語氣不明地問道。
「……沒有」徐知滿重新穿好脫到一半的外套。
「……一點也不解風情。」楊璐嘟起紅潤的小嘴。
「……隨你怎麼說。」徐知滿邁開步伐。
真是的，你要是不說話，乖乖的讓我把外套披在你肩上不就好了，還「你該不會是想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吧」？！！弄的我像自作多情一樣，再說了，我們都分手了誒，我還風情給你看幹嘛？！
「不管怎麼樣，今天……謝謝你了。」楊璐跟上腳步，經過剛剛的小插曲，她總算可以說出在公交車上不敢說的話。
「沒什麼好謝的，是我媽媽說要帶你看電影的。」徐知滿講的理所當然。
「不止這個，還有吃飯的事情。」楊璐低著頭。
「哦，我自己吃的很飽，也吃的很開心，所以沒什麼好謝的。」
「……」楊璐無語，你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道謝會死啊？！
「還是要謝謝你，說好我請客的，結果還是讓你買單。」許久過後，楊璐又找到一個理由。
「沒事，出門在外原本就沒有讓女孩子掏錢的道理。」
「……」這個男人怎麼總是在一些小地方莫名的紳士啊？！
「再說了，新店開業再加上折扣券以及優惠券，這些你都算不明白吧。」
「……也是哦。」楊璐不得不承認自己算不明白這些繞來繞去的加減乘除，不過徐知滿應該也是第一次去吃那家店吧，怎麼會算的這麼明白？甚至還知道朋友圈集贊可以換小禮品。
「那個……」楊璐還打算再問些什麼，不過他們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他們好像爬完山回來了，早點進去吧，別感冒了。」兩棟相鄰的房子亮著燈光，像是在呼喚他們這對青梅竹馬。
「嗯，再見……」楊璐提著小禮品打開家門。
「再見。」徐知滿在身後輕聲說道，「晚安。」
*
現在想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在今年八月初的時候，徐知滿談起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戀愛。
那天同樣是周末，徐母帶著在家無所事事的他來到某一處的活動中心，在那裡，有陶藝教室、剪紙教室、料理教室……還有烘焙教室。
當然，那個女人也在，因為徐母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十分喜歡她的緣故，所以常常帶著那個女人一起出門。
「啊，我突然想起來隔壁商場新開了一家女裝店，聽說有很多新潮的款式呢。」
「是嗎是嗎，那我們一起去逛逛吧，好久沒一起逛街了。」
「就是說啊，那就讓孩子們去學做烘焙，我們去逛街吧。」
「好主意！」
兩位媽媽一拍即合，丟下各自的小孩就朝隔壁的商場走去。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他看著徐母遠去的背影說道。
「……我也是。」那個女人難得的和他意見相同。
「總之，我先去附近逛逛，你一個人注意點安全，兩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
「嗯？！你不和我一起去學烘焙嗎？！」那個女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是給你們小女生準備的遊戲，不適合我。」
「……那你還和徐阿姨一起來。」
「我是被迫的。」他說完擺擺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如果徐母沒有去逛街的話，其實他是願意做烘焙的，反正他也沒事做，可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在這種年輕情侶最熱衷的活動教室里一起做烘焙……
試想一下，那個連蛋清和蛋黃都分離不出來的女人，難道還指望她手動攪打低筋麵粉和牛奶嗎？除非……他站在那個女人身後，白皙的雙手包裹住那個女人的雙手，然後一起用打蛋器攪拌，再加入點檸檬汁和砂糖，再一起攪拌，再加入砂糖和蛋白……如此反覆。
奶油沾染到他們的圍裙上、手臂上、還有臉上，他用食指貼心的替那個女人擦去嘴角邊的奶油，然後緩緩的……放入自己嘴中，緊接著，那個女人臉頰緋紅，閉上雙眼，兩個人的雙唇慢慢貼合。
……還是算了吧，這種老套的瑪麗蘇劇情早就沒什麼票房了，他也不覺得那個女人會乖乖的跟他一起做蛋糕。
十分鐘後，他還是逛回了原地，整棟活動中心都沒有令他感興趣的教室。
他在烘焙教室對面的咖啡屋裡坐下，從這裡透過玻璃窗剛好能夠看到那個女人在做蛋糕的身影。
曼妙的身材穿上印有卡通的圍裙，烏黑的秀髮被白色的泡泡髮帶綁成高馬尾，長袖的袖口捲起，露出如蓮藕般細膩的手臂。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有時候看上去還挺好看的。
但他看著那個女人手忙腳亂的模樣，突然有些於心不忍，與其他成雙成對的情侶不同，那個女人一個人在工作檯前忙碌著，雖然有專業的老師在一旁指導，可對於廚房零基礎的她還是一頭霧水。
「早知道就跟她一起去烘焙教室了。」他如此想著。
*
新的一周開始，徐知滿背著書包走進教室，隔著老遠的，他就看到周成裕對著他滿臉壞笑。
「一大早的沒吃藥？」徐知滿來到座位放好書包。
「藥是沒吃，但是狗糧吃了。」周成裕笑意漸甚，「不錯嘛，想不到你小子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下手卻這麼快。」
「什麼意思？」徐知滿不解。
「還裝呢。」周成裕擠眉弄眼，「你發的朋友圈。」
「朋友圈？」徐知滿打開朋友圈，終於明白周成裕說的是烤肉店集贊的那條，「有什麼問題嗎？不是你推薦我去吃這家店的嗎？」
周成裕周末的午餐吃的就是這家烤肉店，因為味道不錯，所以推薦給了徐知滿，包括朋友圈集贊換小禮品的事情。
「如果你一個人去吃當然沒問題了，問題是……」周成裕拿過手機，將其中一張照片放大，「你看你看，坐你對面的明顯是個女人。」
照片拍攝的是烤肉店店內的環境，但在邊邊一角，有一個美艷的、女人的側臉。
徐知滿不小心把楊璐拍進去了！
「老實交代，哪家的姑娘啊？」周成裕八卦道。
「……鄰居妹妹。」徐知滿想了想回答。
「鄰居妹妹，感覺很漂亮啊。」周成裕光看側臉都能感覺到本人是個大美人。
「漂亮？」徐知滿白了周成裕一眼，「你還是趕緊去吃藥吧，順便看看你的眼睛。」
「呦呦呦，不會吃醋了吧。」周成裕打趣道。
「滾蛋，別逼我打你。」
「哈哈哈，可以嘛，才剛分手沒多久就找到了新女朋友，不賴哦。」
「都說了是鄰居妹妹。」
「和鄰居妹妹單獨去吃新開的烤肉店啊，滿滿真是一個大好人呢。」周成裕繼續作死。
「……滿滿是你能叫的嗎？」徐知滿感覺自己忍不了了。
「啊對對對，這是屬於鄰居妹妹的專屬稱呼對吧。」
「……你夠了啊，信不信我把你寫的那些愛情小說素材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讀出來。」
「……別，我錯了。」周成裕慫了，但還是不死心地八卦，「我們都做了這麼久的同桌，好歹告訴我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啊。」
徐知滿沒有說話，自顧自地把第一節課的課本拿出來。
「……多大啊，叫什麼名字啊，有沒有合照之類的？」
「……」
見徐知滿真的無視自己，周成裕只好作罷，他從書包里拿出第一節的課本後，又拿出一個嶄新的馬克杯。
杯子和楊璐的那款大小相同，顏色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杯子上面印著的是巴庫。
「……你不是有一個水杯了嗎？」徐知滿突然開口。
「啊，對啊，這個是那天集贊送的，反正放在家裡也沒用。」周成裕把馬克杯放在桌上，反正是免費的，掉地上碎了也不會心疼。
「剛好我的水杯忘在家裡了，這個杯子就送給我吧。」徐知滿還未等周成裕回應就把馬克杯拿來放在床邊上。
「……送給你是沒問題了，可是你的水杯不就在抽屜里嗎？！」周成裕看著徐知滿抽屜里露出半個頭的水杯不明所以。
「它壞了。」徐知滿一邊說著，一邊把水杯藏進抽屜深處。
「？！」
徐知滿輕輕嘆口氣，然後也轉移視線看向別處，楊璐沒問，他就不說，畢竟那些也沒什麼好說的。
公交車到站，兩人一前一後的下車，在路邊昏暗的燈光下，楊璐雙手環保在胸前，終於開口了。
「好冷啊。」
此時九月已經過半，作為降溫的前兆，夜晚的天氣確實會比白天冷。
徐知滿停下腳步，按照愛情電影裡的劇情發展，當女主說自己冷的時候，男主應該脫下自己的外套，然後溫柔地披在她的肩上。
恰巧的是，徐知滿今天穿的就是T恤加休閒外套，於是，他脫下自己的外套……
「你該不會是想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吧？」
「……」
「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楊璐看到徐知滿的舉動，語氣不明地問道。
「……沒有」徐知滿重新穿好脫到一半的外套。
「……一點也不解風情。」楊璐嘟起紅潤的小嘴。
「……隨你怎麼說。」徐知滿邁開步伐。
真是的，你要是不說話，乖乖的讓我把外套披在你肩上不就好了，還「你該不會是想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穿吧」？！！弄的我像自作多情一樣，再說了，我們都分手了誒，我還風情給你看幹嘛？！
「不管怎麼樣，今天……謝謝你了。」楊璐跟上腳步，經過剛剛的小插曲，她總算可以說出在公交車上不敢說的話。
「沒什麼好謝的，是我媽媽說要帶你看電影的。」徐知滿講的理所當然。
「不止這個，還有吃飯的事情。」楊璐低著頭。
「哦，我自己吃的很飽，也吃的很開心，所以沒什麼好謝的。」
「……」楊璐無語，你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道謝會死啊？！
「還是要謝謝你，說好我請客的，結果還是讓你買單。」許久過後，楊璐又找到一個理由。
「沒事，出門在外原本就沒有讓女孩子掏錢的道理。」
「……」這個男人怎麼總是在一些小地方莫名的紳士啊？！
「再說了，新店開業再加上折扣券以及優惠券，這些你都算不明白吧。」
「……也是哦。」楊璐不得不承認自己算不明白這些繞來繞去的加減乘除，不過徐知滿應該也是第一次去吃那家店吧，怎麼會算的這麼明白？甚至還知道朋友圈集贊可以換小禮品。
「那個……」楊璐還打算再問些什麼，不過他們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他們好像爬完山回來了，早點進去吧，別感冒了。」兩棟相鄰的房子亮著燈光，像是在呼喚他們這對青梅竹馬。
「嗯，再見……」楊璐提著小禮品打開家門。
「再見。」徐知滿在身後輕聲說道，「晚安。」
*
現在想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在今年八月初的時候，徐知滿談起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戀愛。
那天同樣是周末，徐母帶著在家無所事事的他來到某一處的活動中心，在那裡，有陶藝教室、剪紙教室、料理教室……還有烘焙教室。
當然，那個女人也在，因為徐母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十分喜歡她的緣故，所以常常帶著那個女人一起出門。
「啊，我突然想起來隔壁商場新開了一家女裝店，聽說有很多新潮的款式呢。」
「是嗎是嗎，那我們一起去逛逛吧，好久沒一起逛街了。」
「就是說啊，那就讓孩子們去學做烘焙，我們去逛街吧。」
「好主意！」
兩位媽媽一拍即合，丟下各自的小孩就朝隔壁的商場走去。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他看著徐母遠去的背影說道。
「……我也是。」那個女人難得的和他意見相同。
「總之，我先去附近逛逛，你一個人注意點安全，兩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
「嗯？！你不和我一起去學烘焙嗎？！」那個女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是給你們小女生準備的遊戲，不適合我。」
「……那你還和徐阿姨一起來。」
「我是被迫的。」他說完擺擺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如果徐母沒有去逛街的話，其實他是願意做烘焙的，反正他也沒事做，可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在這種年輕情侶最熱衷的活動教室里一起做烘焙……
試想一下，那個連蛋清和蛋黃都分離不出來的女人，難道還指望她手動攪打低筋麵粉和牛奶嗎？除非……他站在那個女人身後，白皙的雙手包裹住那個女人的雙手，然後一起用打蛋器攪拌，再加入點檸檬汁和砂糖，再一起攪拌，再加入砂糖和蛋白……如此反覆。
奶油沾染到他們的圍裙上、手臂上、還有臉上，他用食指貼心的替那個女人擦去嘴角邊的奶油，然後緩緩的……放入自己嘴中，緊接著，那個女人臉頰緋紅，閉上雙眼，兩個人的雙唇慢慢貼合。
……還是算了吧，這種老套的瑪麗蘇劇情早就沒什麼票房了，他也不覺得那個女人會乖乖的跟他一起做蛋糕。
十分鐘後，他還是逛回了原地，整棟活動中心都沒有令他感興趣的教室。
他在烘焙教室對面的咖啡屋裡坐下，從這裡透過玻璃窗剛好能夠看到那個女人在做蛋糕的身影。
曼妙的身材穿上印有卡通的圍裙，烏黑的秀髮被白色的泡泡髮帶綁成高馬尾，長袖的袖口捲起，露出如蓮藕般細膩的手臂。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有時候看上去還挺好看的。
但他看著那個女人手忙腳亂的模樣，突然有些於心不忍，與其他成雙成對的情侶不同，那個女人一個人在工作檯前忙碌著，雖然有專業的老師在一旁指導，可對於廚房零基礎的她還是一頭霧水。
「早知道就跟她一起去烘焙教室了。」他如此想著。
*
新的一周開始，徐知滿背著書包走進教室，隔著老遠的，他就看到周成裕對著他滿臉壞笑。
「一大早的沒吃藥？」徐知滿來到座位放好書包。
「藥是沒吃，但是狗糧吃了。」周成裕笑意漸甚，「不錯嘛，想不到你小子平時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下手卻這麼快。」
「什麼意思？」徐知滿不解。
「還裝呢。」周成裕擠眉弄眼，「你發的朋友圈。」
「朋友圈？」徐知滿打開朋友圈，終於明白周成裕說的是烤肉店集贊的那條，「有什麼問題嗎？不是你推薦我去吃這家店的嗎？」
周成裕周末的午餐吃的就是這家烤肉店，因為味道不錯，所以推薦給了徐知滿，包括朋友圈集贊換小禮品的事情。
「如果你一個人去吃當然沒問題了，問題是……」周成裕拿過手機，將其中一張照片放大，「你看你看，坐你對面的明顯是個女人。」
照片拍攝的是烤肉店店內的環境，但在邊邊一角，有一個美艷的、女人的側臉。
徐知滿不小心把楊璐拍進去了！
「老實交代，哪家的姑娘啊？」周成裕八卦道。
「……鄰居妹妹。」徐知滿想了想回答。
「鄰居妹妹，感覺很漂亮啊。」周成裕光看側臉都能感覺到本人是個大美人。
「漂亮？」徐知滿白了周成裕一眼，「你還是趕緊去吃藥吧，順便看看你的眼睛。」
「呦呦呦，不會吃醋了吧。」周成裕打趣道。
「滾蛋，別逼我打你。」
「哈哈哈，可以嘛，才剛分手沒多久就找到了新女朋友，不賴哦。」
「都說了是鄰居妹妹。」
「和鄰居妹妹單獨去吃新開的烤肉店啊，滿滿真是一個大好人呢。」周成裕繼續作死。
「……滿滿是你能叫的嗎？」徐知滿感覺自己忍不了了。
「啊對對對，這是屬於鄰居妹妹的專屬稱呼對吧。」
「……你夠了啊，信不信我把你寫的那些愛情小說素材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讀出來。」
「……別，我錯了。」周成裕慫了，但還是不死心地八卦，「我們都做了這麼久的同桌，好歹告訴我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啊。」
徐知滿沒有說話，自顧自地把第一節課的課本拿出來。
「……多大啊，叫什麼名字啊，有沒有合照之類的？」
「……」
見徐知滿真的無視自己，周成裕只好作罷，他從書包里拿出第一節的課本後，又拿出一個嶄新的馬克杯。
杯子和楊璐的那款大小相同，顏色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杯子上面印著的是巴庫。
「……你不是有一個水杯了嗎？」徐知滿突然開口。
「啊，對啊，這個是那天集贊送的，反正放在家裡也沒用。」周成裕把馬克杯放在桌上，反正是免費的，掉地上碎了也不會心疼。
「剛好我的水杯忘在家裡了，這個杯子就送給我吧。」徐知滿還未等周成裕回應就把馬克杯拿來放在床邊上。
「……送給你是沒問題了，可是你的水杯不就在抽屜里嗎？！」周成裕看著徐知滿抽屜里露出半個頭的水杯不明所以。
「它壞了。」徐知滿一邊說著，一邊把水杯藏進抽屜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