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勇斗歹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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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的春節是TJ市有史以來,人們過得最為壓抑,沉悶、也是最為愁苦和悲憤的一個春節,國土的淪喪,日寇的兇殘,難民的慘況,無不刺激著善良的國人的神經,特別是血氣方剛的熱血青年學生,終於在春節後的幾天,一場規模宏大的抗日救亡大遊行在TJ市爆發了,熱血的青年學子紛紛走出家門,加入到遊行隊伍,聲討日寇的暴行。林逸明所在的聖約翰學校雖然沒有組織學生遊行,但林逸明、賀健、田佳美等中國學生仍然加入到其他學校的遊行隊伍里,到政府大樓、日本駐TJ市領事館門前示威抗議。

  國民政府迫於日本的壓力,不得不派出大批警力彈壓學生的示威活動,但是警察也是中國人,絕大多數也同樣痛恨日本鬼子,同情學生的行動,對遊行的學子多是比較溫和和克制。

  當時的日軍已經在TJ市安插了許多特工,許多日本黑龍會的打手也潛入到TJ市內,四處活動,製造事端,更收買當地的黑社會幫會流氓,破壞遊行活動,暴力毆打愛國學生,製造多起駭人聽聞的流血事件。

  這一日,林逸明、賀健、田佳美等人與南開中學的學生們在街上高呼口號,一起遊行,準備遊行到日本駐TJ市領事館門前聲討日寇的侵略行徑,當遊行隊伍行至半路,離領事館還有半里之遙時,突然馬路旁的小巷裡衝出一群人,手持木棍,對著遊行的學生就是一陣狂敲猛打。

  遊行已經連續進行了幾天,學生們和平遊行請願,秩序井然,警察也都較為克制、溫和,所有人均未想到竟然有人敢暴力毆打學生,一下子猝不及防,被這麼一群人沖打,遊行學生無不驚慌失措,隊伍一下子潰不成型,亂成一團。

  林逸明和賀健、田佳美遊行在隊伍的最前端,首當其衝,在沒弄清什麼情況,毫無防備之下,霎時身上挨了好幾棍,林逸明、賀健還好,練過武功,面對突然的攻擊,自然而然地本能閃避、反擊,田佳美卻哪裡見過如此陣仗,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聲尖叫,其他南開中學的學生們更有幾個當場頭破血流,倒地哀號。

  見對方來勢兇猛,不由分說兜頭就打,更有幾個身著警服,林逸明一時也難辨真偽,閃過身前一個身著警服、臉上帶有刀疤的警察幾記木棍,反手一招」朝天炮」,一拳打中刀疤警察的下巴,將其擊退,轉身手,一腳踹翻逼近田佳美、正舉著警棍向田佳美腦袋打去的一個警察,一把拉起田佳美的手,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叫:「賀健,對方人多,快跑。」百忙中餘光一瞥,看到賀健被兩個身著便裝的大漢追打,邊閃邊跑,頗為狼狽,耳聽嘴裡卻不停地罵著:「他奶奶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打我!」

  聽到林逸明的叫喚,賀健扭頭一看,高聲叫道:「我沒事,不用管我,你們快跑。」

  說著忽然轉過身子,雙手叉腰,對著兩個追打的大漢,瞪大眼睛,喝道:「狗東西,敢打本少爺,不想活了!」

  兩個打手見賀健突然轉身,叉腰瞪眼,心裡一愣,手裡的木棍也不由得一滯,賀健趁著對方一愣之際,忽然雙拳齊出,分襲兩人的胸口,兩個打手還沒回過神來,胸口就各中一拳,不禁氣得嗷嗷怪叫,掄起木棍就打,賀健卻早已嘿嘿一聲大笑,轉身鑽進人群不見了蹤影。

  林逸明拉著田佳美本想向賀健的方向跑去,剛跑兩步,就被受傷倒地的一個學生所絆,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見前方地上尚有幾個受傷的學生或蹲或趟,阻住去路,無奈之下,只能拉著田佳美,調轉方向,朝著人少的地方跑。

  哪知就這麼一耽擱,剛被林逸明打中下巴的刀疤警察已經呱呱怪叫著追了上來,一邊口裡含糊不清地叫罵著,一邊揮舞著手裡的警棍,朝林逸明的後背狠狠打落。

  聽到背後風急,林逸明連忙錯身閃過,怕傷到田佳美,無暇反擊,用力一拉,將田佳美拉到自己身後,轉身一看,見刀疤警察齜牙咧嘴,一邊惡狠狠地朝地上吐著血水,一邊舉著手裡的警棍,又是一棍朝自己當胸戳來。

  林逸明毫不慌亂,身子微側,右手一探,如同手上長著眼睛一般,已經搭到刀疤警察的手腕,冷哼一聲,使出擒拿手,右手一扭一絞,劈手奪過刀疤警察手裡的警棍,反手一戳,戳中刀疤警察的前胸。

  刀疤警察悶哼一聲,胸口巨疼,蹬蹬蹬地連退數步,張口一口鮮血,連同被林逸明剛才一拳打松的兩顆門牙一併噴吐在地上。

  林逸明舉目一望,已經不見了賀健的身影,知他已經趁亂逃脫,心裡稍定,無心戀戰,轉身拉住田佳美的手,向人少的地方急沖而出。刀疤警察見狀,不顧自己滿嘴血水,嘶聲大叫:「快,別讓這小子跑了,給我狠狠地打,回頭老大重重有賞。」說著雙手狂揮,指揮著其他人圍攻林逸明。

  一眾打手聽到刀疤警察的叫聲,轉身看了一眼,並不理會刀疤警察的叫喚,繼續追打、驅逐遊行隊伍的學生,只有其中三個打手,聽到刀疤警察的叫聲,捨棄其他學生,向林逸明圍將過來。


  刀疤警察稍微喘息之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又弄到一根警棍,雙目怒睜,慢步向前,和其他三個打手將林逸明和田佳美圍在馬路中間。

  這些打手本是當地幫會的地痞打手,卻被日本黑龍會收買,充當鬼子的打手,假扮成警察,四處搞破壞,毆打遊行學生,擾亂遊行秩序,製造血案。

  衝擊林逸明等人的遊行隊伍有十幾個打手,大部分是當地幫會的打手,還有幾個是日本黑龍會浪人假扮的,假裝警察的刀疤臉是這群幫會打手的小頭目,在其嘶聲的叫喚下,其手下三個打手便舍卻其他學生,轉身圍攻林逸明,繼續追打其他學生的卻是黑龍會的浪人,自然是不會聽從刀疤臉的命令。

  見四個打手形成合圍之勢,手持木棍,氣勢洶洶,林逸明心裡並不懼怕,冷哼一聲,暗道:「就憑你們四個,也能擋得住我?」當下右手持棍,左手牽著田佳美,不退反進,朝著刀疤臉沖了過去。心想:「刀疤臉剛剛被自己打了一拳一棍,已經受傷,只要再一棍將其撂倒,便可衝出包圍。」

  不料這些幫會打手平日裡打打殺殺,好勇鬥狠慣了,雖然功夫不咋的,卻兇狠異常,而刀疤臉能做到這些打手的頭目,也是靠平日捨命打拼出來的,手底也真有些功夫,剛剛看林逸明年紀不大,只是個學生,根本就沒放在眼裡,這一輕敵,便接連被林逸明打個正著。

  這時見林逸明帶著田佳美沖向自己,激發起心裡的狠勁,揮舞著警棍,迎著林逸明,豁出命不要,沒頭沒腦地亂劈亂砍,狀似瘋癲。

  見刀疤臉不顧死活,半步不讓,硬闖不過,林逸明只得變招,將警棍當短棍使,劈、砍、戳、刺,木棍翻飛,霎時在刀疤臉頭上、身上敲了幾棍。

  刀疤臉倒也是硬茬,雖然頭上、身上接連中招,疼得嗷嗷亂叫,卻毫不退卻,死死地纏住林逸明,不使其脫身,這一片刻耽擱,其他三個打手已經圍了上來,亂棍齊發,一起攻向林逸明。

  林逸明無奈,一棍戳向刀疤臉的面門,將其逼退,隨即一個旋身,將警棍當刀使,使出一招「橫掃千軍」,警棍掃向其他三個打手,盪開他們手持的木棍,同時右腳後踹,踢翻退而復上的刀疤臉。

  這些打手都是忙命之徒,被林逸明一棍盪開之後,竟不退讓,立即又掄起木棍,三棍齊下,從不同方位,砸向林逸明身上不同的部位。

  要是只有林逸明一人,自然是不怕這四個打手的圍攻,憑著自己靈巧的步法,避閃這些毫無章法的進攻並不難,但這時手裡牽著田佳美,擔心她被木棍所傷,不能騰挪閃避,只能硬對硬地接招,一根警棍要同時對付四根木棍的亂攻,幾招之後,難免左支右絀,手忙腳亂,激戰中,肩膀,後背已經接連挨了幾棍,火辣辣地生疼。

  林逸明見勢不妙,難以脫困,心裡又氣又急,大喝一聲,瞅准一根攻到身前的木棍,鬆開握住田佳美的手,縱身躍起,使出鴛鴦連環腿,一腿踹開木棍,接著一腿踹中對方的胸口,趁對方連退數步,合圍之勢被撕開一個裂口之際,手一長,帶著田佳美一個急沖,跳出了包圍圈子,暫時逃離四面受敵的窘境。

  要是林逸明只是自己一個人,這時已經突破包圍,自然可以揚長而去,但田佳美還穿著上學時穿的半高跟皮鞋,林逸明帶著她,可是跑不快,這些幫會的打手又都是些忙命之徒、狠角色,平日裡好勇鬥狠慣了,怎肯輕易認慫,被擊退之後又嗷嗷叫著沖了上來。

  林逸明無奈,只能轉過身,將田佳美護在身後,手持警棍,指著前方,緩緩後退,與對方對峙,這時,刀疤臉已經從後邊逼了上來,一邊揮舞著警棍,一邊大聲吆喝,指揮著其他三個打手左右散開,準備又一次將林逸明和田佳美圍在中間。

  林逸明眼光一掃,察覺到刀疤臉的意圖,心裡一凜,暗叫一聲不好,暗忖:「要是被他們再次合圍,又將四面受敵,勢難護得田佳美周全,須得使出狠招,先擊倒他們一兩個才能逃脫。」

  打定了主意,林逸明臉色一寒,劍眉一揚,瞅准自己左手邊一個身材最小,實力最弱的矮個子打手,一聲輕斥,將警棍當做長劍使,出其不意地使出一招「追魂奪命」,正是追風十三劍里最厲害的一招殺著,迅疾狠辣,一招奪命。

  矮個子打手正雙腳悄悄移動,打算偷偷繞到林逸明身後,暗施偷襲,做夢也沒想到林逸明會突然發起攻擊,當有所警覺時,警棍棍尖已經直逼眼前,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噗」的一聲,警棍已經狠狠地戳到矮個子打手的前額。

  矮個子打手一聲慘叫,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整個人仰身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腳抽搐幾下,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這還是林逸明手下留情,這一招「追魂奪命」本來是襲向矮個子打手的右眼的,要是手裡拿的是一把長劍,劍尖洞穿眼窩,自然是一劍斃命,即使現在林逸明手裡所持的是一根木棍,刺中眼睛,矮個子打手的右眼也非廢了不可,當林逸明的警棍堪堪就要刺中矮個子打手的右眼時,心中不忍,右手輕輕一抖,警棍稍微向上,擊中矮個子打手的前額,將其打昏在地。

  其他打手見林逸明忽然暴起,快捷無比,形如鬼魅,快得匪夷所思,還沒看清楚是林逸明使用什麼手段,矮個子打手就慘叫倒地,不由得都心裡一寒,互望一眼,暗生怯意。

  趁著其他三個打手腳步有些遲疑之際,林逸明更不打話,轉身就向著刀疤臉撲去。刀疤臉也真是個狠茬,見林逸明合身撲了過來,拼著命不要,不顧一切地使盡全力,警棍橫掃,掃向林逸明的腰肢,其他兩名打手也回過神,吆喝著舉著木棍,沖了上來,齊齊向林逸明頭上身上打落。

  林逸明早就料到這些亡命之徒不見棺材不流淚,不將他們徹底打趴,他們是肯定不會服軟的,見刀疤臉不要命地揮棍橫掃,立即變招,使出前幾日中年男子在樹林裡教的絕招,縱身急進,迎向刀疤臉的警棍,急速轉身貼著刀疤臉的警棍,身子一旋一轉,已經搶入刀疤臉的懷裡,左手反手豎起,一記肘捶向刀疤臉的胸口砸落,右手斜劈,斬向另一個打手的頸脖,接著反彈之力,身子一矮一旋,翻身一戳,警棍狠狠地戳中刀疤臉的下腹丹田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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