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壟斷之爭
長盛號門前，一改這幾日的門可羅雀，熱鬧得就如同菜市場一般，一群商人一大早就將門前堵的水泄不通。
這些人都是趕來售賣絲綢的，他們中多的用車拉，少的用肩挑，仔細一看裡面還混著不少的織戶，拿著一匹兩匹的絲綢，全都焦急的等待著，而在不遠處的一處樹蔭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偷偷觀察，他們毫無疑問是陳氏派來的探子。
孫掌柜站在隊伍的前列，看著這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暗暗想到：這麼多人，估計全廣陵郡的絲綢商人都來了。
又看了看自己那足足幾大車的絲綢，不禁嘆了口氣，心中打起鼓來，他可是將能搜刮來的絲綢全都搜刮來了，就連倉庫里最底層的舊絲綢都拿了出來，這長盛號要是一旦不收了，他可就賠了。
這是誰散播的消息，怎麼全廣陵郡的人都知道長盛號要收購絲綢了。
······
「鄧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同意鄧堯那小子這樣胡來！」
「鄧氏派他來原以為是個高手，沒想到在絲綢生意不景氣的形勢下，他竟然還這麼大張旗鼓的收購，這腦子怕不是讓驢給踢了。」
陳氏派來探聽消息的探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都對鄧堯的做法大為不解。
一個年長些的探子若有所思，搖搖頭，開口道：「說起來，我看那姓鄧的小子這幾日在城中搞了這麼大的動靜，難道有什麼門道？」
「什麼門道，我看就是病急亂投醫！」他年輕的同伴不屑的說道。
「真的嗎？」年長些的探子不同意，他似乎覺得事情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要說沒有，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至少他將廣陵郡的所有絲綢都搜刮出來了！」另一個同伴戲謔的笑了起來。
「要不咱們給他們截胡，這樣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咱們也不怕了。」年長的那人想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開口說道。
「這也是個辦法，一會兒咱們跟著混進去，看看情況再說。」他們中的領頭人開口說話了。
正說話間，長盛號的門打開了，劉衡將門口的所有商人和織戶都讓進了院子裡，陳氏的那幾個探子也趁機混在人群里跟了進去。
院子內，林墨領著幾個掌柜和夥計在桌子後坐定，鄧堯、李紹和裴伯則站在樓上的窗戶邊。
看著院子裡亂糟糟的景象，裴伯一眼便看出了混在人群里的陳氏探子，他在絲綢行業里混了大半輩子，誰是真的絲綢商人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公子，那幾個人應該就是陳氏派來的探子，讓他們在這裡不知要怎麼搗亂，要不要我派人將他們趕出去。」
裴伯指著院子裡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略帶幾分憂慮地開口道。
鄧堯不以為意，他自信陳氏的人肯定看不出自己真正的謀劃，於是平靜的說道：「不用，量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裴伯嘆了口氣，「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想要成心作對，即使對方想幹什麼我不知道，即使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我也一定會對著幹。」
「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收購絲綢，陳氏會不會也開始收購絲綢。」
鄧堯聽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他也沒料到這點。
但他又不能不大張旗鼓的收購絲綢，因為不這樣做就不能保證將廣陵郡的所有絲綢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樓上的幾人沉默著，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而後就是伴隨著嘰嘰喳喳的吵鬧的聲音。
「到底收不收呀！」
「我們都等這麼久了！」
「是不是在耍我們呀！」
等了許久也不見正式開始收購，一眾商戶開始不滿，紛紛出言叫嚷起來。
見此情況，林墨趕緊上樓來，請示要不要現在開始，但見樓上的幾人神色嚴肅，他還以為是眾人看到來了如此多的賣家，認為價錢定高了，於是說道：「現在是賣多買少，咱們還能再適當的壓壓價。」
聽到這句話，鄧堯腦中靈光一閃，微笑著說道：「我有主意了。」
看著幾人這一會兒愁容滿面，一會兒又如此興奮的，這讓剛上來的林墨滿頭問號，只得再次問道：「現在要不要開始？」
「當然可以開始了，不過這價錢要變一變了。」
「但，不是降價，而是提價，普通的絲綢每匹提價一百文，上好的絲綢每匹提價五十文。」
「若是有人和咱們競價，咱們就和他打價格戰，給我把價格炒上去，然後再派人到倉庫里把咱們的絲綢運來，偽裝成其他的商號賣給他們。」
林墨雖然不解，但鄧堯這麼說了，李紹、裴伯二人又不反對，他只得噔噔噔的走下樓去，準備按照鄧堯所說的開始收購。
林墨一臉春風得意的站在眾人面前，微笑道：「讓大家久等了，現在大家排好隊，我們開始收購。」
原本亂糟糟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的絲綢我們全都要。」林墨開口說道。
人群中的孫掌柜長舒一口氣。
「不過，這價錢要變一變了。」林墨再次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頓時又在人群里引起了一陣騷亂，但也只是發了發牢騷就很快就閉嘴了。
不等林墨再開口，最前排的孫掌柜搶先開口道：「林掌柜所言甚是，我們也願意在價格上讓步，只是我們的絲綢你們得保證全都要收購。」
眾人的絲綢都在手裡積壓賣不出去，他們只想快點出手，因此價格低一點，他們也並不在意。
林墨卻微微一笑，看著眾人，再一次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公子說了，大家都是在這行里混飯吃的，壓價他實在是於心不忍，因此我們長盛商行決定，在原來說定的價格上，普通絲綢每匹提價一百文，上好的絲綢每匹提價五十文。」
此話一出，登時滿場譁然，孫掌柜當時便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為感到羞恥，雖然總體價格還是偏低，但有了這多出的一百文、五十文，就又有不少商人和織戶不必依附於士族變成佃農了。
趕來賣貨的眾人更是一陣歡騰，但那幾個混進來的探子卻懵了，這是什麼操作，怎麼還有主動加價的，他們全都轉頭看向他們這群人的領頭人。
這領頭人也被鄧堯的操作弄懵了，開始仔細咋摸著鄧堯加價背後的意義。
這難道是在收買人心，不對呀，長盛號本來就缺資金，不會這麼不計成本的收買人心的呀。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會不會鄧堯早就發現了他們，或者說鄧堯額目的就是要引他們來，而這本來就是為他們設好的一個局。
想到這裡，他似乎有點想明白了，轉過頭對手下的人說道：「咱們不跟了，就讓他們買。」
「不跟了？就讓長盛號低價將絲綢收了？」手下的人不解的問道。
「剛才差一點就上當了，他們先是以低價收購絲綢將咱們引來，然後再提價，這樣就逼得咱們不得不提價和他們競爭，以至於引發價格戰爭。但你們知道現在場中的絲綢有多少是外來的絲綢，有多少是他們自己的絲綢，要是咱們跟著買了，豈不是幫著他們處理了庫存。」領頭的人自信的解釋著。
探子們聽後恍然大悟，要不是他們心眼多還真就上了鄧堯的當了。
陳氏的探子們決定不再趟這趟渾水，悄悄的退了出去，長盛號則正式開始了絲綢的收購。
絲綢的數量遠遠超出了預期，一直忙到天黑，收購才算完成，經過盤點之後，算上明顯是陳舊貨品的，這次一共收購了五萬餘匹絲綢，可以說，整個廣陵郡的絲綢都被長盛號壟斷了。
這些人都是趕來售賣絲綢的，他們中多的用車拉，少的用肩挑，仔細一看裡面還混著不少的織戶，拿著一匹兩匹的絲綢，全都焦急的等待著，而在不遠處的一處樹蔭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偷偷觀察，他們毫無疑問是陳氏派來的探子。
孫掌柜站在隊伍的前列，看著這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暗暗想到：這麼多人，估計全廣陵郡的絲綢商人都來了。
又看了看自己那足足幾大車的絲綢，不禁嘆了口氣，心中打起鼓來，他可是將能搜刮來的絲綢全都搜刮來了，就連倉庫里最底層的舊絲綢都拿了出來，這長盛號要是一旦不收了，他可就賠了。
這是誰散播的消息，怎麼全廣陵郡的人都知道長盛號要收購絲綢了。
······
「鄧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同意鄧堯那小子這樣胡來！」
「鄧氏派他來原以為是個高手，沒想到在絲綢生意不景氣的形勢下，他竟然還這麼大張旗鼓的收購，這腦子怕不是讓驢給踢了。」
陳氏派來探聽消息的探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都對鄧堯的做法大為不解。
一個年長些的探子若有所思，搖搖頭，開口道：「說起來，我看那姓鄧的小子這幾日在城中搞了這麼大的動靜，難道有什麼門道？」
「什麼門道，我看就是病急亂投醫！」他年輕的同伴不屑的說道。
「真的嗎？」年長些的探子不同意，他似乎覺得事情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要說沒有，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至少他將廣陵郡的所有絲綢都搜刮出來了！」另一個同伴戲謔的笑了起來。
「要不咱們給他們截胡，這樣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咱們也不怕了。」年長的那人想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開口說道。
「這也是個辦法，一會兒咱們跟著混進去，看看情況再說。」他們中的領頭人開口說話了。
正說話間，長盛號的門打開了，劉衡將門口的所有商人和織戶都讓進了院子裡，陳氏的那幾個探子也趁機混在人群里跟了進去。
院子內，林墨領著幾個掌柜和夥計在桌子後坐定，鄧堯、李紹和裴伯則站在樓上的窗戶邊。
看著院子裡亂糟糟的景象，裴伯一眼便看出了混在人群里的陳氏探子，他在絲綢行業里混了大半輩子，誰是真的絲綢商人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公子，那幾個人應該就是陳氏派來的探子，讓他們在這裡不知要怎麼搗亂，要不要我派人將他們趕出去。」
裴伯指著院子裡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略帶幾分憂慮地開口道。
鄧堯不以為意，他自信陳氏的人肯定看不出自己真正的謀劃，於是平靜的說道：「不用，量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裴伯嘆了口氣，「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我想要成心作對，即使對方想幹什麼我不知道，即使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我也一定會對著幹。」
「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收購絲綢，陳氏會不會也開始收購絲綢。」
鄧堯聽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他也沒料到這點。
但他又不能不大張旗鼓的收購絲綢，因為不這樣做就不能保證將廣陵郡的所有絲綢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樓上的幾人沉默著，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而後就是伴隨著嘰嘰喳喳的吵鬧的聲音。
「到底收不收呀！」
「我們都等這麼久了！」
「是不是在耍我們呀！」
等了許久也不見正式開始收購，一眾商戶開始不滿，紛紛出言叫嚷起來。
見此情況，林墨趕緊上樓來，請示要不要現在開始，但見樓上的幾人神色嚴肅，他還以為是眾人看到來了如此多的賣家，認為價錢定高了，於是說道：「現在是賣多買少，咱們還能再適當的壓壓價。」
聽到這句話，鄧堯腦中靈光一閃，微笑著說道：「我有主意了。」
看著幾人這一會兒愁容滿面，一會兒又如此興奮的，這讓剛上來的林墨滿頭問號，只得再次問道：「現在要不要開始？」
「當然可以開始了，不過這價錢要變一變了。」
「但，不是降價，而是提價，普通的絲綢每匹提價一百文，上好的絲綢每匹提價五十文。」
「若是有人和咱們競價，咱們就和他打價格戰，給我把價格炒上去，然後再派人到倉庫里把咱們的絲綢運來，偽裝成其他的商號賣給他們。」
林墨雖然不解，但鄧堯這麼說了，李紹、裴伯二人又不反對，他只得噔噔噔的走下樓去，準備按照鄧堯所說的開始收購。
林墨一臉春風得意的站在眾人面前，微笑道：「讓大家久等了，現在大家排好隊，我們開始收購。」
原本亂糟糟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的絲綢我們全都要。」林墨開口說道。
人群中的孫掌柜長舒一口氣。
「不過，這價錢要變一變了。」林墨再次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頓時又在人群里引起了一陣騷亂，但也只是發了發牢騷就很快就閉嘴了。
不等林墨再開口，最前排的孫掌柜搶先開口道：「林掌柜所言甚是，我們也願意在價格上讓步，只是我們的絲綢你們得保證全都要收購。」
眾人的絲綢都在手裡積壓賣不出去，他們只想快點出手，因此價格低一點，他們也並不在意。
林墨卻微微一笑，看著眾人，再一次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公子說了，大家都是在這行里混飯吃的，壓價他實在是於心不忍，因此我們長盛商行決定，在原來說定的價格上，普通絲綢每匹提價一百文，上好的絲綢每匹提價五十文。」
此話一出，登時滿場譁然，孫掌柜當時便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為感到羞恥，雖然總體價格還是偏低，但有了這多出的一百文、五十文，就又有不少商人和織戶不必依附於士族變成佃農了。
趕來賣貨的眾人更是一陣歡騰，但那幾個混進來的探子卻懵了，這是什麼操作，怎麼還有主動加價的，他們全都轉頭看向他們這群人的領頭人。
這領頭人也被鄧堯的操作弄懵了，開始仔細咋摸著鄧堯加價背後的意義。
這難道是在收買人心，不對呀，長盛號本來就缺資金，不會這麼不計成本的收買人心的呀。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會不會鄧堯早就發現了他們，或者說鄧堯額目的就是要引他們來，而這本來就是為他們設好的一個局。
想到這裡，他似乎有點想明白了，轉過頭對手下的人說道：「咱們不跟了，就讓他們買。」
「不跟了？就讓長盛號低價將絲綢收了？」手下的人不解的問道。
「剛才差一點就上當了，他們先是以低價收購絲綢將咱們引來，然後再提價，這樣就逼得咱們不得不提價和他們競爭，以至於引發價格戰爭。但你們知道現在場中的絲綢有多少是外來的絲綢，有多少是他們自己的絲綢，要是咱們跟著買了，豈不是幫著他們處理了庫存。」領頭的人自信的解釋著。
探子們聽後恍然大悟，要不是他們心眼多還真就上了鄧堯的當了。
陳氏的探子們決定不再趟這趟渾水，悄悄的退了出去，長盛號則正式開始了絲綢的收購。
絲綢的數量遠遠超出了預期，一直忙到天黑，收購才算完成，經過盤點之後，算上明顯是陳舊貨品的，這次一共收購了五萬餘匹絲綢，可以說，整個廣陵郡的絲綢都被長盛號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