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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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氏大宅坐北朝南,門樓正中懸掛著一副字體古樸有力的紅底金字匾額,上書「鄧府」二字,朱紅色木質大門緊閉著,上面布滿鎏金銅釘,一對獸銜大銅環威風凜凜。

  先前經過鄧氏大宅之時,只是覺得氣派非凡,如今走到近前,鄧堯才感覺到了古代雕樓畫棟,巧奪天工的手藝絕非虛言。

  閱片無數,當然是商戰、宮斗還有宅斗片的鄧堯,在聽裴伯介紹絲綢滯銷的原因之時,他腦子裡就已經有了好幾個處理庫存的計劃,滯銷品變成暢銷品,什麼砍一刀,辦會員,網紅帶貨,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的鄧堯可是再熟悉不過了,於是便讓裴伯帶他來到了鄧氏大宅。

  鄧堯自然是沒資格從正門進的,裴伯和看門的門子打了聲招呼,他便跟著裴伯從偏門進去。

  宅邸裡面的空間比想像中的還要大,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條縱貫整個宅邸的甬道,將大宅內的十棟大院、二十棟小院錯落有致的分隔在兩旁,每個院子四周都有青磚厚牆包圍著,形成一個個獨立的居所,鄧氏主家的各房就分別居住在其中。

  不看不知道,這鄧氏的主家和遠支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別,鄧堯心裡微嘆:要是打土豪分田地,這就是首要目標!

  裴伯、鄧堯徑直往裡走,經過一個院子時,從裡面不時傳來男男女女遊戲打鬧的聲音,鄧堯還在納悶到底是誰敢在鄧氏大宅里嬉鬧時,院門就從裡面被人給撞開一條小縫,一個穿著粉色襖衫、繡花襦裙的丫鬟從裡面鑽了出來,只是這丫鬟的襖衫敞開著,露出裡面的鴛鴦戲水肚兜,襦裙也被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露出裡面一段雪白的大腿。

  那丫鬟看見鄧堯驚叫一聲,捂著通紅的臉,轉身便又往回跑,沒想到正好撞在剛從院內追出來的一個青年身上。

  「看你還往那跑,是不是想讓我給你來個就地正法呀。」那青年說著便往丫鬟身上亂摸。

  「二公子好。」

  看見來人,裴伯趕忙躬身行了一個禮。

  鄧堯努力搜尋著腦中的記憶,這人名叫鄧名揚,是鄧氏長房的二公子,也是現任家主鄧庭立最寵愛的幼子。

  鄧名揚理都沒理裴伯,斜眼看了鄧堯一眼,說道:「沒想到你進了建武縣的大牢還能出來呀。」

  「托二公子鴻福,鄧堯倖免於難。」

  鄧堯入獄之時,作為鄧氏的遠支,自然是求過主家相救的,但主家竟對鄧堯不管不顧。

  鄧堯見鄧名揚語氣甚是譏諷,又對主家的冷漠憤怒,便陰陽怪氣的回應了一句。

  鄧名揚盯著鄧堯看了一會兒,心裡奇怪,這個平時的軟骨頭,怎麼今天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這麼不卑不亢。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也敢來鄧氏大宅。」鄧名揚用著居高臨下的口氣問道。

  「我家公子有辦法解決絲綢滯銷的問題,特來向家主獻計。」裴伯懟了回去。

  「你?就憑你。」鄧名揚輕蔑的一笑,擁著丫鬟,轉頭回到了院子裡,要是鄧堯能有辦法,我看以後就不能再叫他鄧堯而是要叫他商聖現世了。

  ······

  「這不是我們不講情面,族規就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

  「絲綢的滯銷讓族中的一大筆錢都套了進去,不光我們,各房對此都頗有微詞。」

  「有些事你把握不住,還是趁此機會將管理鄧氏絲綢生意的權力交出來好了。」

  來到議事的院子門口,鄧堯就聽見從裡面傳出一陣陣激烈質疑的聲音。

  看來自己想的沒錯,這哪是在一起想辦法,共同進退的樣子,分明就是在逼宮奪權。

  面對各房的咄咄逼人,鄧堯的父親只能採用毫不抵抗的龜縮態度來應對。

  沒辦法,自己掌管著絲綢生意,事情變成這樣,只能這樣應對。

  「最近,族中的各位長輩都已答應下來,半月之後要召開宗族大會,正式討論這次絲綢生意的問題。」

  「到時候,我們會提起絲綢生意到底交由誰來打理的問題。」

  見鄧堯的父親不說話,急性子的二房鄧堪,再次開口說道。

  這次已經是圖窮匕見了,指明了要在宗族大會上搶奪絲綢生意的管理權。

  說完,鄧堪一邊看著被懟的一言不發的鄧堯的父親,一邊拿起手邊的茶水慢慢喝了起來。

  他的心情顯然不錯,雖然受這次絲綢生意的影響,二房的利益也受到了頗大的影響,但只要將絲綢生意失敗的責任全都算在鄧堯父親的頭上,就能毫不費力的將絲綢生意的管理權給奪過來。


  在他看來,利益上的損失哪能和競爭絲綢生意管理權的重要性相比。

  「擴大絲綢生意的規模是經過各房共議之後通過的,現在又怎麼能全怪在我們的身上。」

  聽見各房的口誅筆伐,在門外聽了許久的裴伯早已是怒氣沖沖了。

  他直接推門而入,對著堂中眾人怒吼道:「賺錢的時候就是大家的功勞,現在生意受阻怎麼就成了我們的錯了。」

  「你們不想辦法怎麼渡過難關,反而在這落井下石,你們到底是什麼狼心狗肺的傢伙。」

  「老裴,不要認為你是鄧氏的老人便可以在這裡倚老賣老,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倉庫里那堆積如山的絲綢給賣出去呀。」

  「現在供應商們都已經堵著門要貨款了,你要是能讓這些供應商不再鬧事,二房的生意我也不管了,全都交給你們來打理。」鄧堪冷笑著說道。

  「你說話可算數?」

  鄧堯跟著進來,此時正不知要如何加入話題,正好聽見鄧堪如此說,便自然而然接過話茬。

  鄧堪聞言一滯,抬頭一看,見說話的是鄧堯,臉上滿是鄙夷之情,戲謔的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在建武縣混不下去,灰溜溜逃回來的鄧堯。」

  「你放心,要是我掌管了絲綢生意,你若真心來求我,說不定我會給你留一個夥計的位置。」

  「鄧堪,我是在問你你說話可算數?」

  鄧堯對鄧堪的嘲諷充耳不聞,再度問道。

  鄧堪沒想到鄧堯不僅無視自己,而且還敢對自己步步緊逼,惱羞成怒道:「小爺我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怎麼會說話不算話。」

  「好,你說話算數就行。」

  說完,鄧堯不再理會鄧堪,反而轉向了其他各房,問道:「你們呢?」

  「若你真能處理好這次的絲綢生意,我們的生意也都交由你打理。」

  「不過,若是你做不到那又怎麼說?」三房的主事人趁機提出要求。

  他雞賊的將條件由不讓供應商鬧事提高為處理好這次的絲綢生意,又趁機逼著鄧堯表態,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借著這次絲綢生意失利奪權。

  「若做不到,我們就退出絲綢生意的管理,全都交由你們掌管。」

  鄧堯的火氣也上來了,直接說道。

  「一言為定。」

  鄧氏各房族人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這次就連宗族大會都不用開了,我們就等著你們賣不出去絲綢,灰頭土臉的來認輸,然後乖乖的將手上的生意交出來。

  家主鄧庭立坐在上首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對族人爭權奪利的醜態他並未阻止,因為,在他心裡也有一筆帳。

  鄧名揚雖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可他畢竟不是嫡長子,家業交不到他手上,也就只能在財富上多補償他了。他也早就盯上絲綢生意這塊肥肉了,但鄧堯的父親一手建立了對外貿易路線,對絲綢生意立有大功,又從不在生意上獲利,雖然有成千上百萬的流水,但一直只拿幾十兩的工錢,作為家主他實在不好意思明面上搶,但現在好了,有各房在前面衝鋒,他只需在幕後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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