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處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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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

  承平五年,初春。

  廣陵郡,建武縣。

  刺啦——砰——

  哎吆——

  從半空墜落,與地面親密接觸造成的疼痛感讓鄧堯猛然睜開了眼睛。

  臉著地,怎麼是屁股疼呀。

  但比起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更令鄧堯驚訝的是出現在眼前的景象。

  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環境陰暗潮濕以至於到處長滿了青苔,四面牆壁,三面由石塊壘成,剩下的一面則是堅固的柵欄。

  往外看,柵欄外的火盆里,火焰熊熊燃燒,裡面的烙鐵滋滋作響,昏暗的火光一跳一跳,將各色刑具的影子拉得老長,密密麻麻鋪滿了整面牆壁,處處透露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氛圍。

  這古代牢房也太逼真了!

  這門票肯定不便宜,這又是哪個老鐵的惡作劇?鄧堯茫然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到些布景的線索,但空蕩蕩的牢房裡除了一堆乾草,就只有那掛在房樑上斷成了兩截的繩子。

  隨即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無數記憶湧入腦中,自己所處的這個國家叫做楚國,雖位於中國古代,但卻不屬於歷史上中國古代的任何一個朝代,而是一個架空的國家。

  自己的名字還叫鄧堯,表字子明,父族是大楚廣陵郡世代經商的鄧氏一族的偏遠庶支,母族則是來自因叛亂被處罰沒落的東海郡的裴氏一族。

  而自己目前正在家族產業建武縣的銀匠鋪里當學徒,最近更是因為捲入了一場稅銀盜竊案而被羈押在了大牢里。

  我難道是穿越了?我就是看個小說怎麼就穿越了?

  來自21世紀的鄧堯本是一名退役軍官,退役之後與幾個朋友合夥創業,正趕上了科技風口,經過數年的努力,企業終於成功上市。

  慶祝晚宴結束後,鄧堯照例打開了手機,追讀了幾個小說的更新,在酒精和事業成功的刺激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穿我也行,然後就沉沉的昏睡了。

  沒想到一睜眼竟然穿越了。

  看著身處的環境,鄧堯有點無奈,雖然嘴上說著我穿我也行,但這穿越來的處境好像有點不妙。

  商人子弟,偏遠庶支,叛賊後代,牢房囚犯,反向buff疊的滿滿的,而且偷盜稅銀是重罪,最低的刑罰也逃不了個發配邊疆,更何況縣衙還有心讓自己畏罪自殺,這是開局直接選了個地獄模式呀。

  在與原身記憶完全融合之後,鄧堯更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他驚訝的發現,這起稅銀盜竊案遠沒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平民百姓交稅交的都是些碎銀子,而向朝廷遞交稅銀又必須是五十兩一錠的官銀。

  因此這些收上來的碎銀子,縣裡必須要融化重鑄,而這重鑄官銀的生意歷來都是交由縣裡鄧氏的銀匠鋪來做的。

  既然要重鑄,自然少不了有損耗。

  作為學徒的鄧堯發現,熔鑄稅銀的損耗確實有點大了。

  在一番嘗試之下,鄧堯竟然成功的將損耗降低了三成。

  建武縣縣令姜抿江拿到了比以前多了三成官銀,顯得異常高興,指名道姓的說下次重鑄官銀要鄧堯來辦。

  鄧堯當時欣喜萬分,以為得到了縣令的賞識,正準備擼起袖子加油干時,沒想到,第二次重鑄官銀就出了問題。

  五百兩的稅銀,融化重鑄之後只有三百兩不到。

  稅銀被盜,姜抿江十分重視,第一時間將鄧堯當做嫌犯抓了起來。

  縣城的衙役們立刻行動,將鄧堯的住處搜了個底朝天,但別說兩百兩銀子了,就是銅錢也沒搜出來幾貫。

  找不到贓物無法結案,因此鄧堯就這樣被羈押在了牢里。

  再回顧案情,鄧堯可以肯定,自己就是被陷害了。

  減少了稅銀的火耗,不知斷了多少人的財路,而那些人又怎會善罷甘休。

  這第二次的重鑄官銀完全就是一場為自己量身打造的陰謀,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的貧窮會讓他們缺少關鍵證據而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鄧堯頓覺四周寒意森森,陷害自己的人中,銀匠鋪子的掌柜鄧維肯定脫不了關係。

  縣裡的稅銀都由他進行熔鑄,他肯定了解內幕,但陷害自己的也肯定不會只有他,貪污稅銀這麼大的案子,一個人干不來,必定是有一個團伙存在,而且鄧堯敢斷定,在這個團伙里肯定有一個在縣裡手眼通天的人。


  這牢房就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而自己就是被牢牢捆住的獵物。

  鄧堯好像看到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幕後黑手,變成了一隻蜘蛛,正向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

  「系統?」

  現在穿越都流行系統,是穿越者的必備神器。

  鄧堯好像抓到了翻盤的關鍵,開始在牢里瘋狂的激活系統。

  「系統同學!系統同學!」

  「小系!小系!」

  「hi! system!」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腦海中那「叮」的一聲並未響起。

  沒有系統,穿越竟然沒有系統!這不合理呀。

  這樣你讓一個理想是躺平,閒時健健身,愛好是看歷史小說和科普視頻的的21世紀現代人怎麼逃出牢房,怎麼對古代人降維打擊。

  但更不能坐以待斃,自己可不想穿越一場就是為了體驗牢房深度一日游。

  狹小的牢房裡,鄧堯來回踱步,苦思脫困之計。

  靠賄賂脫罪?不行!

  雖說鄧氏一族很有錢,但對自己這個遠支子弟可以說是不管不顧,而裴氏一族甚至是個純純的減分項。

  靠武力越獄?不行!

  貌似自己也沒有那種天生神力的大禮包,雖然在軍隊裡學了不少的技能,但靠自己仍屬於正常人範疇的身體素質顯然沒戲。

  現在只有一條路了,破案找到真兇,洗脫自己的嫌疑!

  但隨後,鄧堯就又無奈的嘆起氣來,因為現在所有的證據指向的兇手有且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自己。

  不得不說,陷害自己的人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因為這起稅銀被盜案,奇怪就奇怪在,那兩百兩銀子是憑空消失的。

  在第二次重鑄稅銀時,重鑄之前,自己稱過重量,確實是五百兩無疑;在重鑄的過程中,自己全程盯著,一刻也沒有離開;重鑄之後又是自己親自複查。

  從頭到尾,自己敢保證,包括自己在內,沒有任何人對稅銀動過任何手腳。

  但兩百兩稅銀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如此看來,將最後經手稅銀的自己列為第一號嫌犯還真不能說是冤枉了自己。

  鄧堯絕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無神,自己現在最大的危機還並不是成了稅銀被盜案的嫌犯,而是被人處心積慮的陷害。

  陷害自己的人又怎會坐看自己脫罪!自己不僅要破解稅銀被盜案,更要找出貪污稅銀火耗案的真相,揪出幕後的黑手。

  念及此處,鄧堯忍不住額頭冒汗,但在心底里冒出一個堅定的聲音:

  「自救!必須要自救!即使再難也必須要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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