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到廝殺
戰火燃亮天宇，城外的喊殺聲沸騰了大地。
「看吶，彭奴，你看那邊，好慘烈！」
李正倫沒有回應夥伴孟三，因為他已是目瞪口呆，連自己都一時忘卻。
活生生的兩軍交戰與廝殺場景，就在眼皮子底下上演著，極致的暴力、混亂、血腥、殘忍，惡狠狠地撞入眼帘來。
目睹的一切，不是在影院的大屏幕上，也不是電視裡的表演畫面，同樣出乎了自己從前對古代戰爭的任何想像。
戰塵飛揚，吶喊咆哮，鮮血飈濺，死傷枕籍。
無論是來自視覺還是聽覺的強大衝擊力，刀光劍影的沉壓令人透不過氣。
城下搏命廝殺中的雙方兵將估摸有數千人的規模，在校園的操場上集合起來時感覺不到什麼的，甚至人數比這還要多得多。
可是如今他們或散開或密集地投入於鐵與血的殘忍對決，相互之間拼了命地用刀劍劈砍，用槍矛刺殺，竟是顯得規模駭人的恐怖。
感受不到絲毫的暴力美學，只有驚心動魄的震撼感，還有身心本能的不適反應讓自己想嘔吐。
「彭奴，你沒事吧？」
孟三看著呆立身旁的李正倫，夥伴的臉色煞白，遮身的盾牌在顫動。
「我……嘔~嘔……」
李正倫的口中不可遏制地噴湧出腸胃反向輸出的混合物來，濁氣融入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
「橐橐橐橐橐~」整齊的步伐聲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一隊兵甲鮮明的精銳兵將上得了城牆。
一臉陰鷙的將軍來到堞垛後，顧盼向城下的戰場景象。
「裘大人，是大帥在麾軍親戰汴軍。」
「我看到了。」
「裘將軍，我們應該趁勢殺出去，前後夾擊城外之敵，就此解除濠州之圍。」
「賀校尉，本將就是這個主意。」
「防禦使大人，弟兄們好好休息了一夜，再飽食了戰飯，可戰而破敵。」
「常司戈，你這就去安排出戰弟兄們的吃喝。」
「是，大人。」
李正倫離著那幾個將校沒多少步遠，也沒人在意他這個無名小卒，所以能聽到長官們的交談。
「官最大的該著就是大家說的那個裘副將。」他猜出了這隊兵將首領的身份。
那領頭將領目光從城外的殺戮場收回來，陰鷙的眼神又掃視城頭上顯得有些疲憊的老弱士卒們。
「昨夜帶兵守城的是哪一個？」
「回副將大人，是吳長輝負責的南城牆。」
「喊他過來見我。」
很快，一臉絡腮鬍的軍官來到了城防指揮官的面前，他是李正倫這些充數兵卒的長官。
「參見裘將軍。」
「吳司戈，招呼你的手下都下去吃飯，休息。午後出城了打頭陣。」
絡腮鬍軍官聞言驚愕，遲疑著質疑道：「裘將軍，這~、這怕是不妥吧？他們勞苦守城了一整夜，而且是老弱之卒。」
凶厲的目光看向那抗聲的司戈。
司戈，是唐朝從八品的閒職武官，比擁有實職的校尉和將軍論地位差了不少。
而濠州守城指揮官裘燦幾的官職是校尉，正六品的地方武將，刺史手下的副將。
州分上、中、下三級，濠州屬於下州，裘副將是唯一的防禦指揮使。
「這裡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你想以下犯上嗎？」濠州副將目光如刃，怒視著絡腮鬍部下。
「卑職不敢！」
姓吳的司戈臉色變了，抗令不遵在軍中可是重罪，尤其是在當下這種情形。
「那還不去執行軍令……」
「屬下明白。」
轉瞬，李正倫看到上司對城頭上的所有夥伴們發號施令：「收隊，收隊！全都隨我下城去，吃飯，休息，集合待命。」
「彭奴，我們可以下去休息了。」
「走，孟三。」
城頭上只剩下了後來的精銳們。
李正倫沒能聽到之後軍將們的對話內容，不知道還有更大的兇險和悲哀在前方要伏擊他和夥伴們。
「裘防禦使，這些傢伙沒啥戰鬥力，為何讓他們去打頭陣？」
問話者沒得到回應，副將裘燦幾手搭涼棚再度專注於激烈的交戰，城下更遠處的地方。
「老弟，這你就不懂咱們老大的高明了。大帥親自督軍廝殺，敵軍無力再攻打城池，城上隨便擺些人就可以了。讓那些弱卒先上去打頭陣，擾亂和消耗汴軍，我們這些精銳隨後再突然殺出，保管是一舉破敵！在大帥那裡，我輩不就都是捍衛濠州無虞的功臣。」
另一個從七品的副尉向同僚解釋，臉上還帶著笑意。
這傢伙和防禦使裘燦幾原本都是孫儒賊軍的成員，孫儒被楊行密的淮南軍滅了，才一起投降歸順了淮南軍。
賊軍打仗，就喜歡裹挾了百姓一起上陣，而且就是當做前陣的消耗品。
裹挾百姓參戰，一來顯得聲勢浩大，二來可以消耗對手力量，然後賊軍的主力才會視情況投入作戰。
在賊軍將領的眼裡，老百姓以及弱卒，本來就是用來做代價的犧牲品。
……
「彭奴，三兒，今個怎麼這麼早就下來了？」
看到倆夥伴隨隊伍從城頭上下來，伙頭軍小卒黃轍不免有些納悶。
李正倫還沒來得及搭話，老灶頭從一旁奔過來。
「阿轍，趕緊抱柴燒火，吳司戈命令這就做飯。喂，還有你兩個小子，幫忙搭個手啦。」
老灶頭人不錯，對小哥三個蠻關照的，不像監工小隊長總是黑著臉，所以李正倫和孟三二話不說就動手幫忙。
「看吶，彭奴，你看那邊，好慘烈！」
李正倫沒有回應夥伴孟三，因為他已是目瞪口呆，連自己都一時忘卻。
活生生的兩軍交戰與廝殺場景，就在眼皮子底下上演著，極致的暴力、混亂、血腥、殘忍，惡狠狠地撞入眼帘來。
目睹的一切，不是在影院的大屏幕上，也不是電視裡的表演畫面，同樣出乎了自己從前對古代戰爭的任何想像。
戰塵飛揚，吶喊咆哮，鮮血飈濺，死傷枕籍。
無論是來自視覺還是聽覺的強大衝擊力，刀光劍影的沉壓令人透不過氣。
城下搏命廝殺中的雙方兵將估摸有數千人的規模，在校園的操場上集合起來時感覺不到什麼的，甚至人數比這還要多得多。
可是如今他們或散開或密集地投入於鐵與血的殘忍對決，相互之間拼了命地用刀劍劈砍，用槍矛刺殺，竟是顯得規模駭人的恐怖。
感受不到絲毫的暴力美學，只有驚心動魄的震撼感，還有身心本能的不適反應讓自己想嘔吐。
「彭奴，你沒事吧？」
孟三看著呆立身旁的李正倫，夥伴的臉色煞白，遮身的盾牌在顫動。
「我……嘔~嘔……」
李正倫的口中不可遏制地噴湧出腸胃反向輸出的混合物來，濁氣融入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
「橐橐橐橐橐~」整齊的步伐聲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一隊兵甲鮮明的精銳兵將上得了城牆。
一臉陰鷙的將軍來到堞垛後，顧盼向城下的戰場景象。
「裘大人，是大帥在麾軍親戰汴軍。」
「我看到了。」
「裘將軍，我們應該趁勢殺出去，前後夾擊城外之敵，就此解除濠州之圍。」
「賀校尉，本將就是這個主意。」
「防禦使大人，弟兄們好好休息了一夜，再飽食了戰飯，可戰而破敵。」
「常司戈，你這就去安排出戰弟兄們的吃喝。」
「是，大人。」
李正倫離著那幾個將校沒多少步遠，也沒人在意他這個無名小卒，所以能聽到長官們的交談。
「官最大的該著就是大家說的那個裘副將。」他猜出了這隊兵將首領的身份。
那領頭將領目光從城外的殺戮場收回來，陰鷙的眼神又掃視城頭上顯得有些疲憊的老弱士卒們。
「昨夜帶兵守城的是哪一個？」
「回副將大人，是吳長輝負責的南城牆。」
「喊他過來見我。」
很快，一臉絡腮鬍的軍官來到了城防指揮官的面前，他是李正倫這些充數兵卒的長官。
「參見裘將軍。」
「吳司戈，招呼你的手下都下去吃飯，休息。午後出城了打頭陣。」
絡腮鬍軍官聞言驚愕，遲疑著質疑道：「裘將軍，這~、這怕是不妥吧？他們勞苦守城了一整夜，而且是老弱之卒。」
凶厲的目光看向那抗聲的司戈。
司戈，是唐朝從八品的閒職武官，比擁有實職的校尉和將軍論地位差了不少。
而濠州守城指揮官裘燦幾的官職是校尉，正六品的地方武將，刺史手下的副將。
州分上、中、下三級，濠州屬於下州，裘副將是唯一的防禦指揮使。
「這裡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你想以下犯上嗎？」濠州副將目光如刃，怒視著絡腮鬍部下。
「卑職不敢！」
姓吳的司戈臉色變了，抗令不遵在軍中可是重罪，尤其是在當下這種情形。
「那還不去執行軍令……」
「屬下明白。」
轉瞬，李正倫看到上司對城頭上的所有夥伴們發號施令：「收隊，收隊！全都隨我下城去，吃飯，休息，集合待命。」
「彭奴，我們可以下去休息了。」
「走，孟三。」
城頭上只剩下了後來的精銳們。
李正倫沒能聽到之後軍將們的對話內容，不知道還有更大的兇險和悲哀在前方要伏擊他和夥伴們。
「裘防禦使，這些傢伙沒啥戰鬥力，為何讓他們去打頭陣？」
問話者沒得到回應，副將裘燦幾手搭涼棚再度專注於激烈的交戰，城下更遠處的地方。
「老弟，這你就不懂咱們老大的高明了。大帥親自督軍廝殺，敵軍無力再攻打城池，城上隨便擺些人就可以了。讓那些弱卒先上去打頭陣，擾亂和消耗汴軍，我們這些精銳隨後再突然殺出，保管是一舉破敵！在大帥那裡，我輩不就都是捍衛濠州無虞的功臣。」
另一個從七品的副尉向同僚解釋，臉上還帶著笑意。
這傢伙和防禦使裘燦幾原本都是孫儒賊軍的成員，孫儒被楊行密的淮南軍滅了，才一起投降歸順了淮南軍。
賊軍打仗，就喜歡裹挾了百姓一起上陣，而且就是當做前陣的消耗品。
裹挾百姓參戰，一來顯得聲勢浩大，二來可以消耗對手力量，然後賊軍的主力才會視情況投入作戰。
在賊軍將領的眼裡，老百姓以及弱卒，本來就是用來做代價的犧牲品。
……
「彭奴，三兒，今個怎麼這麼早就下來了？」
看到倆夥伴隨隊伍從城頭上下來，伙頭軍小卒黃轍不免有些納悶。
李正倫還沒來得及搭話，老灶頭從一旁奔過來。
「阿轍，趕緊抱柴燒火，吳司戈命令這就做飯。喂，還有你兩個小子，幫忙搭個手啦。」
老灶頭人不錯，對小哥三個蠻關照的，不像監工小隊長總是黑著臉，所以李正倫和孟三二話不說就動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