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囚籠里的林一
當秦落跟隨梁輝，來到林一所在的地方時，她發現這個林一的牢房被設計成了一個巨大的審訊室，外面有各種各樣的監控設備，還有一塊屏幕在實時顯示林一的生命體徵。
審訊室大約十來個人，林一的房間在審訊室中央，被厚實的牆壁四面隔開，正面則留了一扇矩形窗戶。
透過窗戶，林一的房間很單調，不同尋常的是，房間裡面放著一個和地板連成一體的圓床，就連上廁所的地方也和地板練成一體。此外，房間的顏色和秦落去過的監獄顏色一致：深灰。
此刻，林一正坐在輪椅上，眼神空洞地看著窗戶。
如果不是已經聽到許多人對於林一的形容和介紹，秦落很難將面前這個瘦到脫相的人和殘忍的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沒錯，即使在閃滅時代後，所以人們都在極力控制自己的體重，但林一還是太瘦了，他的眼窩深陷，獨留長長的睫毛。
興許是長期待在地下不見天日的緣故，林一的臉更是白的嚇人，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林一雜亂的頭髮和肆意生長的鬍鬚。
「他為什麼坐在輪椅上？
「十三歲時，他遭遇過過一場車禍事故，脊椎受到重創，腰部以下失去所有知覺。」梁輝對眼前的林一在了解不過了。
「梁處，我…我……我好像看到林一他站…站起來過。」說話的人是警戒戰士小王，看樣子年歲不過二十的樣子，說話時小心翼翼地。
「別瞎說，他從二十多年前就坐輪椅了，雙腿肌肉都快萎縮了，怎麼可能站的起來。」一旁的監視醫生胡醫官站起來反駁道。
「梁處，小王這幾天可能是聽了太多林一博士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有點神經質。」
「我…我沒有。」
「小王，你什麼時候看到林一站起來的，詳細說一下。」梁輝發話了。發話的同時，秦落似乎看到在梁輝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看來搞偵查這一套的人天生比別人多幾分嗅覺，秦落心想到。
「是前天晚上，我輪班值守，林一本來在輪椅上睡著了，下一秒突然就站起來，連帶著輪椅都猛地一震。」
「梁處，這是林一這幾天反覆做的一個噩夢，他經常自言自語的時候覆述他的夢，還手舞足蹈的。小王年紀小，聽多了，晚上也出現幻覺了。」
作為一名心理專家，秦落的關注點迅速落在這個反覆出現的夢，精神病患的夢就像抽檢驗的血一樣珍貴。秦落迅速問道，「什麼夢，請完整複述一下？」
胡醫官眼神看向了梁輝，梁輝點點頭，說道：「這是未來面具計劃的核心負責人和林一博士的主治醫生秦落。聯合國決議很快就會下發，現在關於林一的信息秦醫生都有權知曉」
胡醫官得到肯定答覆後繼續說道：「林一這兩年經常瞎說八道的，沒有邏輯，最近說的是他隔著玻璃，看到玻璃後面有人。
「梁處，我們的玻璃是單向的，你說他怎麼可能看到人，他還嚷嚷著：『他要殺他，他要殺他』，過一會兒又在喊：『不不，我要殺他，我要殺他』。」
「我們這裡屬小王和他最親近，上次小王進去餵飯，林一滿臉驚恐的讓小王看玻璃後面，
嘴裡還說，「看小王，玻璃後面，林一，滿臉流血的林一在殺我，快看。」胡醫官模仿的聲音有起有伏地，說罷自己都感覺有絲涼意。
「玻璃後面哪有人啊，小王你看著了嗎？他的妄想症越來越嚴重了。」
秦落仔細地將所有內容記在了從病房桌子上拿出的一個空本子上。之前一直在沉吟的梁輝將目光轉向了這個本子。
「恭喜啊，這個本子和你一樣都成了涉密內容，它恐怕沒法善終了。」
秦落白了白眼，她又將目光集中在窗戶後的林一。坦白講，林一的五官真的很立體，大眼睛和深眼窩給林一一種靈動的感覺，如果不是在牢獄中監禁了許久，秦落相信他會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學者。
但此時，瘦弱的林一慢慢將身體蜷縮起來，躲在床邊的一個角落，將頭深深埋在身體裡，無助地像個孩子。
秦落難以置信，這是很典型的創傷後遺症的特徵。他真的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殺人魔頭嗎？
在第一次探視後，秦落已經對這個物理博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迅速要求梁輝提供關於林一的全部資料。梁輝說部分內容的權限需要經過一兩日領導的審批。
秦落想起來自己幾乎所有的辦公物品都遺落在被機槍掃射過的諮詢室。她去詢問梁輝能否派人去檢查一下。
答案是依舊否定的，秦落精心布局的心理諮詢室被一枚火箭筒炮彈毀於一旦。不過梁輝承諾，所有秦落目前需要的物品都可以由專人重新採購。至於他的心理諮詢室，當地政府部門會進行復原重建。秦落列了一個需求清單。
秦落很快拿到了自己需要的筆記本電腦，筆記本電腦已經加裝了特殊的防火牆。基地內是禁止對外通訊的，但可以通過網際網路獲取外界信息。
秦落第一個搜索的是發生在S市江邊高層的襲擊，她一直疑惑的點還是在於究竟誰會殺自己。
如果是林一的犯罪組織，按理來說目的是想要救林一出去，不會是他們，那就是林一害死的那些人想要報復。她曾問過梁輝，但梁輝說關於那次襲擊的情報很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名是誰的命令。
網絡上也完全沒有關於這場襲擊的報導，看來是梁輝出手封鎖消息了。秦落又搜索了林一的名字，同樣幾乎沒有任何記載。
秦落又翻開了自己學校內部很流行的一個秘密論壇，裡面都是復大的學生在分享一些奇聞趣事，秦落從學生起就有刷這個論壇的習慣。
她突然想到，人們有時候會稱林一為博士，那麼他會是哪裡畢業的。突然間心血來潮的秦落在搜索框輸入林一的名字，按下確定鍵。
一欄信息彈了出來，上面赫然出現了林一的用戶記錄。秦落激動地點進去，映入眼帘的是年輕時候林一的照片，很青澀。
林一發的動態只有一條，按時間算應該還是在他上學的時候。內容是兩句古詩：
「浮生暫寄夢中夢，世事如聞風裡風」。
「嗯像是個文科生」，秦落喃喃道。
第二天，秦落被引到一個密閉的會議室里，桌子上擺了一沓資料。
梁輝正襟危坐，說道：
「秦醫生，在心理干預之前，我想有必要先和你聊聊你對閃滅的了解。」
審訊室大約十來個人，林一的房間在審訊室中央，被厚實的牆壁四面隔開，正面則留了一扇矩形窗戶。
透過窗戶，林一的房間很單調，不同尋常的是，房間裡面放著一個和地板連成一體的圓床，就連上廁所的地方也和地板練成一體。此外，房間的顏色和秦落去過的監獄顏色一致：深灰。
此刻，林一正坐在輪椅上，眼神空洞地看著窗戶。
如果不是已經聽到許多人對於林一的形容和介紹，秦落很難將面前這個瘦到脫相的人和殘忍的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沒錯，即使在閃滅時代後，所以人們都在極力控制自己的體重，但林一還是太瘦了，他的眼窩深陷，獨留長長的睫毛。
興許是長期待在地下不見天日的緣故，林一的臉更是白的嚇人，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林一雜亂的頭髮和肆意生長的鬍鬚。
「他為什麼坐在輪椅上？
「十三歲時，他遭遇過過一場車禍事故，脊椎受到重創，腰部以下失去所有知覺。」梁輝對眼前的林一在了解不過了。
「梁處，我…我……我好像看到林一他站…站起來過。」說話的人是警戒戰士小王，看樣子年歲不過二十的樣子，說話時小心翼翼地。
「別瞎說，他從二十多年前就坐輪椅了，雙腿肌肉都快萎縮了，怎麼可能站的起來。」一旁的監視醫生胡醫官站起來反駁道。
「梁處，小王這幾天可能是聽了太多林一博士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有點神經質。」
「我…我沒有。」
「小王，你什麼時候看到林一站起來的，詳細說一下。」梁輝發話了。發話的同時，秦落似乎看到在梁輝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看來搞偵查這一套的人天生比別人多幾分嗅覺，秦落心想到。
「是前天晚上，我輪班值守，林一本來在輪椅上睡著了，下一秒突然就站起來，連帶著輪椅都猛地一震。」
「梁處，這是林一這幾天反覆做的一個噩夢，他經常自言自語的時候覆述他的夢，還手舞足蹈的。小王年紀小，聽多了，晚上也出現幻覺了。」
作為一名心理專家，秦落的關注點迅速落在這個反覆出現的夢，精神病患的夢就像抽檢驗的血一樣珍貴。秦落迅速問道，「什麼夢，請完整複述一下？」
胡醫官眼神看向了梁輝，梁輝點點頭，說道：「這是未來面具計劃的核心負責人和林一博士的主治醫生秦落。聯合國決議很快就會下發，現在關於林一的信息秦醫生都有權知曉」
胡醫官得到肯定答覆後繼續說道：「林一這兩年經常瞎說八道的，沒有邏輯，最近說的是他隔著玻璃，看到玻璃後面有人。
「梁處，我們的玻璃是單向的，你說他怎麼可能看到人，他還嚷嚷著：『他要殺他，他要殺他』，過一會兒又在喊：『不不，我要殺他，我要殺他』。」
「我們這裡屬小王和他最親近，上次小王進去餵飯，林一滿臉驚恐的讓小王看玻璃後面，
嘴裡還說，「看小王，玻璃後面，林一，滿臉流血的林一在殺我，快看。」胡醫官模仿的聲音有起有伏地，說罷自己都感覺有絲涼意。
「玻璃後面哪有人啊，小王你看著了嗎？他的妄想症越來越嚴重了。」
秦落仔細地將所有內容記在了從病房桌子上拿出的一個空本子上。之前一直在沉吟的梁輝將目光轉向了這個本子。
「恭喜啊，這個本子和你一樣都成了涉密內容，它恐怕沒法善終了。」
秦落白了白眼，她又將目光集中在窗戶後的林一。坦白講，林一的五官真的很立體，大眼睛和深眼窩給林一一種靈動的感覺，如果不是在牢獄中監禁了許久，秦落相信他會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學者。
但此時，瘦弱的林一慢慢將身體蜷縮起來，躲在床邊的一個角落，將頭深深埋在身體裡，無助地像個孩子。
秦落難以置信，這是很典型的創傷後遺症的特徵。他真的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殺人魔頭嗎？
在第一次探視後，秦落已經對這個物理博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迅速要求梁輝提供關於林一的全部資料。梁輝說部分內容的權限需要經過一兩日領導的審批。
秦落想起來自己幾乎所有的辦公物品都遺落在被機槍掃射過的諮詢室。她去詢問梁輝能否派人去檢查一下。
答案是依舊否定的，秦落精心布局的心理諮詢室被一枚火箭筒炮彈毀於一旦。不過梁輝承諾，所有秦落目前需要的物品都可以由專人重新採購。至於他的心理諮詢室，當地政府部門會進行復原重建。秦落列了一個需求清單。
秦落很快拿到了自己需要的筆記本電腦，筆記本電腦已經加裝了特殊的防火牆。基地內是禁止對外通訊的，但可以通過網際網路獲取外界信息。
秦落第一個搜索的是發生在S市江邊高層的襲擊，她一直疑惑的點還是在於究竟誰會殺自己。
如果是林一的犯罪組織，按理來說目的是想要救林一出去，不會是他們，那就是林一害死的那些人想要報復。她曾問過梁輝，但梁輝說關於那次襲擊的情報很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名是誰的命令。
網絡上也完全沒有關於這場襲擊的報導，看來是梁輝出手封鎖消息了。秦落又搜索了林一的名字，同樣幾乎沒有任何記載。
秦落又翻開了自己學校內部很流行的一個秘密論壇，裡面都是復大的學生在分享一些奇聞趣事，秦落從學生起就有刷這個論壇的習慣。
她突然想到，人們有時候會稱林一為博士，那麼他會是哪裡畢業的。突然間心血來潮的秦落在搜索框輸入林一的名字，按下確定鍵。
一欄信息彈了出來，上面赫然出現了林一的用戶記錄。秦落激動地點進去，映入眼帘的是年輕時候林一的照片，很青澀。
林一發的動態只有一條，按時間算應該還是在他上學的時候。內容是兩句古詩：
「浮生暫寄夢中夢，世事如聞風裡風」。
「嗯像是個文科生」，秦落喃喃道。
第二天，秦落被引到一個密閉的會議室里，桌子上擺了一沓資料。
梁輝正襟危坐，說道：
「秦醫生，在心理干預之前，我想有必要先和你聊聊你對閃滅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