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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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們聽著書房門口吵鬧,便從前廳躡手躡腳的跟了過來。

  眼見武昭陽傷心流淚,李言之的心跟著被扎了一下似的,無意識的走近道:「阿娘,是不是兒子哪裡不好,惹您生氣了?」

  武昭陽忙擦去淚水,卻止不住心痛道:「葡萄怎麼會這麼想,阿娘有你和弟弟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親,怎麼會生氣呢?」

  李言之安定的微微一笑,轉而向李承澤微微躬了躬身道:「爹爹,兒子這些年見過阿娘為我們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她幾乎把爹爹看得什麼都重,可是兒子的記憶中,我的阿娘傷心的哭過兩次,一次是今天,一次是五年前,兒子聽明白了,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情,做兒子的,本不該介入父母的事情,但做兒子的也最見不得母親傷心,所以言之對爹爹很失望!言之大逆不道一句,爹爹即便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是小事,可倘若有旁的女子敢引誘爹爹,或者讓我阿娘傷心,言之一定會讓她全家死無全屍,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葡萄……」

  武昭陽驚訝於李言之的話,這個孩子從來是最聽話懂事的一個,由內到外都透著溫潤,怎麼會有這種狠辣的想法呢?

  李承澤也是震住了,「……這就是你教的好孩子?」

  武昭陽低首道:「葡萄,是不是……是不是阿娘哪裡做的不好?我的孩子,你怎麼……」

  李言之撇了一眼李承澤,對武昭陽柔和一笑道:「阿娘,您的教誨兒子不敢忘,兒子也會恪盡阿娘所授的準則做人,可是阿娘生的葡萄長大了,是可以保護阿娘的,以後誰敢欺負我阿娘,我就絕對不會放過她!」

  李行之跟在李言之身後,也抱向武昭陽道:「葡萄哥哥說的對,誰敢欺負我阿娘,我就捏碎她!」又轉向李承澤道:「爹爹,我阿娘這麼好,您怎麼能讓她這麼傷心呢?」

  李恆之還不懂事,從李行之身後探出一個頭,看見武昭陽哭了,他也跟著「哇」的哭了。

  武昭陽轉身抱過孩子們道:「葡萄、行兒、恆兒,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阿娘和爹爹就是在商量事情,聲音大了點,爹爹一定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最愛阿娘的人,也是最愛你們的人。葡萄,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弟弟們,阿娘現在身子不便你是知道的,今天端陽節,該去給十一叔家道禮,就由你領頭帶著弟弟們去,好不好?」

  李言之擦去武昭陽的淚痕道:「阿娘不哭,葡萄這就帶著弟弟們去。」

  武昭陽欣慰的點了點頭,李言之走出幾步回望李承澤道:「爹爹,其實我阿娘也可以做一國之主,可是她為了你,心甘情願的做成了一個後庭婦人,如果爹爹只是眷念權位,那麼兒子已經對那個位置有了怨念,如果爹爹以後有了旁人,那麼兒子會和阿娘一樣,給將來的弟弟妹妹挪位置,不會在爹爹面前礙眼的。」

  「葡萄,你說什麼?」

  李承澤還沒反應李言之的決絕,李行之又道:「葡萄哥哥不喜歡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爹爹,你是不是變壞了?」

  李承澤沒想到最心肝寶貝的李行之也不信自己,眾叛親離的感覺倏地滲透骨髓,不由得踉蹌的退了一步。

  武昭陽不忍,前去相扶,順勢投入他的懷抱道:「葡萄,你看到了,阿娘和爹爹真的沒事,你帶著弟弟們去外邊玩玩,等會兒侍書姐姐做好了飯,阿娘就讓慧明小師叔去找你們回來,好不好?」

  「阿娘……」

  「去吧!」

  武昭陽背向李言之,瞬時淚濕了李承澤的衣襟。

  眼見孩子們消失於視野,李承澤內疚的問道:「阿昭,真的是我變了嗎?」

  武昭陽恨恨的眼中滿是沮喪道:「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

  「不對!」李承澤將她即將散去的身子用力一攬,便打橫抱進了書房道:「武昭陽,我從未變過,我就是這樣的,你從前能接受,為什麼現在不能接受?」

  武昭陽輕笑道:「從前的李承澤不會在武昭陽以外的女子身上費心力……」

  「我哪有?」

  「不是身體出軌才是出軌,心也一樣,髒!」

  「那只是一念……」

  「一念也不可以,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與紅館的賣身妓有何區別?」

  「武昭陽,你竟拿我和紅館裡賣笑的玩意相比?」

  「是,一個不忠的男人還不如紅館的男妓,至少我花錢的那一陣,他們的心只屬於我!」


  「武昭陽……你……又這樣,又和我說氣話,明明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逃不掉,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出來傷人?你我是要生生世世糾纏不休的夫妻,我心異一瞬,你可以生氣,甚至可以打我出氣,但不能輕言棄我而去,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誓言承諾你千百輩子都得遵守!」

  他的唇冰冷落下,在廝磨中逐漸滾燙。

  「李承澤你放開我!你每次都是這樣,是不是覺得我時時刻刻都如此輕賤可欺?你……」

  「阿昭,聽話……」

  他將她整個壓在書桌上,十指奮力的交纏在一起,緊緊相扣,掙扎了間,忽而一股甜意從口腔漫出,鮮紅的一片淋漓,卻也只稍作停頓,繼續親吻。

  「李承澤!」

  「阿昭,我不懂得如何表達,我只想和你做這世上最親密的事,如果你覺得咬我高興,你儘管來,我可以接受任何懲罰,但是我絕對不可能放過你,從你答應嫁給我那一刻起,我們就徹底融為了一體,我就算是再錯,你也不可以拋棄我,我是你的人,你甩不掉我的!」

  武昭陽再也推不開他,吻已星星點點覆蓋全身。

  「李承澤,你放開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講不過你,但是我絕對不可能放你離開,你我夫妻一體,只有合為一體,我才能安心!」

  端陽的陣雨過後,書房裡只剩下一片狼藉,只道是巫山雲雨情何恨,悱惻纏綿意綿綿。

  「阿昭,你會突然有一天帶著孩子永遠消失嗎?」

  武昭陽疲憊道:「會!」

  李承澤害怕的抱緊武昭陽道:「好,那個位置我不要了,求你……求你別消失……好不好?」

  武昭陽鼻頭一酸,背向身子道:「你仍然覺得是這個原因嗎?」

  李承澤心中一緊,小聲問道:「難道想都不能想嗎?」

  武昭陽推開他便下了榻,李承澤赤著身子跟上來哄道:「好,我知道了,我以後想都不想,你別生氣,小心咱們的孩子。」

  武昭陽反身扇了他一巴掌道:「你也知道還有我們孩子,你沒完沒了的發了一陣瘋,現在想起孩子了?」

  李承澤低聲一笑,拉住武昭陽扇他的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抱著她又回到了榻上,貼耳覆上她的小腹道:「乖女兒,爹爹對不起你,但是爹爹已經等了你好多年了,你要好好的來到這個家,爹爹保證再也不會讓你的阿娘傷心,好不好?」

  武昭陽被他弄得有些狼狽,雖是多年夫妻,可一絲不掛的相擁總是有些難為情的,繼而嬌嗔道:「總說是女兒,前頭三個都一樣,你還在幻想什麼?」

  李承澤生怕她受涼,起身撿起地面四散的衣服幫她穿上道:「我確信這胎就是,一定是我們的言犀。」

  武昭陽見自己剛才那巴掌扇得厲害,李承澤姣好的臉龐已經浮腫了起來,又難免有些後悔道:「你日後若再有異心……」

  「那就是屢教不改,你就狠狠心殺了我吧!」李承澤輕繫著她的衣帶,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這個醋缸子,忍了五年才發作,情緒會過期的不知道嗎?」

  武昭陽抑不住一笑,長指從他下頜下滑,眉目之間的勾魂似魄點到為止,停落在他心尖處道:「我知道,人難免難抵誘惑,更何況你已被我禁錮多年,這裡你早就膩了,可是我很小氣,你若真與他人有肌膚之親,我就把你大卸八塊,一口一口的吃掉!」

  「我聽出來了,葡萄那股狠勁是從你這遺傳的。」李承澤收緊了手臂,埋頭在她胸前道:「武昭陽,你與別的女子全然不同,我每每與你一處都異常新鮮,我享受被你獨有,是怎麼也不會膩的,就是根上壞,經不住誘惑,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你要稍微理解我一點點,好不好?」

  武昭陽嘆了一聲,還未及開口自己的想法,慧明便在院外高興的喊道:「師姐,范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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