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詩詞畫意小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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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捨不得他才上航母。

  她的任務是做他的假老婆,成為誘餌吸引山雞等奪寶壞蛋的力量,掩護真正的老婆唐朝安心懷娃不被騷擾。

  這個時候山雞一心保護自己的地盤-香江,他的人上航母只是為了殲滅退役貝雷帽,根本沒有能力再打夢雲這個假寶藏入口的注意。

  五大家族更是沒有計劃認識盧耀武陳紅燕唐朝曾夢雲,如果香江打不下來,這些人比風輕。

  她完全可以呆在西州。西州有不亞於盧耀武的高手小花坐鎮大本營;還有張源六妹兩個准高手;還有九隻小袋鼠,香江飛虎隊的臥底,已經有了姜家堡武功的特種兵;還有打架沒輸過的秘密高手二虎三虎,也是胖寶集團的生產管理骨幹;總之,安全得很。

  也可以回姜家堡,靜靜等待香江大仗的消息。應該送送好妹妹唐詩一程,她肚裡四個娃要喊她乾媽呢!

  回到姜家堡還有一個好處,唐朝的牽掛少了一半。

  在她心裡,夢雲姐姐的份量已經和小胖子盧耀武等重。

  「繼續商量武器配置呀,把儘可能多的手雷和槍彈藏在航母各個角落。」

  纖指撩撩海風吹起的秀髮,不能剪,理還亂。

  他抿緊嘴,眼裡晶瑩還在,言語卻消失。

  知道夢雲姐姐倔得很,除了上次在西州醫院喝醉酒差點被教父偷襲綁架成功而被他批評教育戒了醉酒,其他事情都不聽話。

  例如戒菸,例如不要上航母。

  看見纖指上槍繭。

  「如果有人問槍繭,咱們說是射擊愛好者。」

  「多餘,沒人會問,這裡個個有槍。」

  的確,多慮了。

  近半年常常如此。

  心理戰的兩個主角山雞和耀武被彼此折磨得不成人樣,一會兒光屁股在冰川上,一會兒厚衣服在火爐里,隨時可能發瘋自殺。

  海浪拍打艦舷轟轟,他們開始討論火力配置,儘可能保證上艦廝殺的戰士能隨時拿到槍和手雷,否則會是敵人的活靶子。

  這屆軍訓打靶科目考試不同於以往,以後也絕不再有。

  考試之前,新生排著整齊的隊伍看表演,九位小袋鼠的表演。

  不是豎在地上的木靶是飛在空中的碟靶。

  人不是靜止而是跳動。

  夢姜單腿前空翻出場,蓮城單腿後空翻,仇英單腿側空翻,雙手持長槍在空中射出子彈擊碎飛碟。

  殺姜砍英砍偉一個接一個單腿疾跳旋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比芭蕾舞的小天鵝快,粉色蝴蝶結抖舞,長槍點射,空中眼花繚亂的飛碟一個個碎成片。

  很明顯,她們的動作違規,沒有最高指示無法表演,這是巨大信任。

  殺英殺偉單手順出的是白朗寧,銀光閃閃,耀了同學們的眼。

  最牛的是恨偉雙槍,更絕的是雙槍同時響,每次都是兩個碟碎,不管在哪個位置相距多遠。

  張開雙臂團團轉,同學們只聽見一聲響卻看到兩碟碎。

  掌聲喝彩聲吹得飛碟碎片落不了地。

  蠶桑系的喝彩聲最響。

  恨偉宿舍五姐妹又叫又跳把手掌拍紅。梅英在心裡一個勁的念叨:以後絕不睡懶覺。

  殺姜伸伸懶腰坐起,窗外檸檬桉葉子在夢中顫抖,第一聲鳥鳴清脆。

  都說春眠不覺曉,盛夏的花香怎麼也熏人懶?

  西州是鮮花海洋,一年只有春季。

  何輕饒安裝好的新鳥舍靜靜在窗戶邊笑,在回憶昨天甜蜜。

  「裝好了,過幾天掏一窩送過來。華工的鳥比華農的有邏輯,抓的蟲子多。」

  「我要喜鵲,比黃眉姬鶲大,叫得響亮。」

  「好,和師兄們調劑調劑。」

  「一起幫舍友們的床桌子柜子收拾乾淨。」

  「好!」

  下床,單腿立起,穿好牛仔褲,坐下,一截空褲管折起綁在大腿上。

  拿出兩袋石子,一左一右在腰間綁嚴實。

  跳出房間的時候,鳥鳴聲已奏成交響樂。


  今天不知有幾個同學進宿舍,看見一塵不染的床會不會誇獎學生會的工作呢?

  微風拉著她的手跳,低吟淺唱,一會兒越過砍偉妹妹,在耳邊吹氣如蘭。

  「加油,趕上你了。」

  「好耶!看我比風快。」

  砍偉一步就跳出十米,破了九一年鮑威爾的世界記錄,越過前面的砍英。

  「丟,妹妹,顯擺呱!」

  砍英大叫著騰空而起,我的華農霸王椰,世界記錄瞬間再次被破。

  她整個人騎在殺英的背上。

  倒地,翻滾,彈起,塵土飛揚。

  她哈哈大笑,她一臉懵逼。

  「砍英妹妹,做夢騎馬呀?」殺英拉著她的小粉掌,繼續跑,越過殺偉超過恨偉。

  「殺英姐姐,饒了我,跑不過你,哎呀,要摔跤。」

  殺英跑快兩步單臂用力拉,砍英飛到背上。

  「這回咱們一樣快。」

  小木匠周希平林文定的脖子伸得猴子一樣長,太快了吧,比班長夢姜都要快,還背著一個人,是不是能追上總教頭師兄盧耀武?

  哪能啊!前面還有張源六妹,小胖子的徒弟和徒弟媳婦。

  唧唧,啾啾,咕咕,咻咻,鳥兒們大聲背誦汪國真舒婷的詩。

  李杜雄詞不承青草花露,李煜清照淒婉難描朝陽紅霞。

  晨光射在飯盆,豬紅粥被挑逗起縷縷熱氣,香汗淋漓濕透晏殊浣溪紗。

  「一曲新詞酒一杯,那我是不是要喝酒呀,可不想回到過去燈紅酒綠的日子。改吧,一曲新詞茶一杯,哦,茶是平聲,酒是仄聲,平仄不對不對。」

  舀一塊豬紅,嫩滑在嘴裡溜轉。

  「一是仄,曲是仄,新是平,詞是平,酒是仄,杯是平,仄仄平平仄平變成仄仄平平平平,的確單調了點,旋律太淺。」

  抬起飯盆,滋溜一大口,呵呵,比喝酒爽。

  「不喝酒,喝茶的平仄不對,改個啥呢?一杯酒一杯茶一杯水,喝水太平淡。喝醋?除非寫酸詞,好像可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花落去不就是酸溜溜的愁?燕歸來又不酸了呢!」

  抬起飯盆又是一大口。

  「小園香徑獨徘徊,孤獨的酸;去年天氣舊亭台,回憶的酸;夕陽西下幾時回,離別的酸;只有似曾相識燕歸來不夠酸,如果是燕離去就酸。那麼還是用醋,再把似曾相識燕歸來改了。」

  仰頭,長長滋溜一大口,盆底還剩一塊深紅褐的豬血,兩指捏起。

  不對,現在開始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學士了,要做淑女,發揚優秀傳統文化。

  兩指放下豬紅,拿起調羹重新舀起進嘴,抿嘴不露齒,挪動腮幫享受細滑。

  哦,不對,不能再滋溜喝粥,每一口都要用湯匙舀。

  捏緊小拳:耶,要做淑女。

  「一曲新詞醋一杯,酸,去年天氣舊亭台,酸,夕陽西下幾時回,酸,不夠酸,明早就變朝陽回來了,即使還是夕陽明天徬晚也回來了,第二步改這句不夠酸的。」

  喝口水,潤潤喉。

  「無可奈何花落去,唉,酸死了,酸死了,過去時光再也回不來,啊,我的那截小腿再也看不到。」

  搖搖頭,喝口水,眼裡沒有香露。

  「似曾相識燕歸來,不酸,燕子回來了,高興得要死,要改,改什麼呢?」

  拿起飯盆洗潔精去水房。

  清水打在手上盆里,碎成玉。

  「來去要對上,什麼東西來了會酸呢?箭,箭飛來,六妹的箭飛來就酸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似曾相識箭飛來說得通,古人看箭和咱們看筆一樣尋常,而且大多數箭都長得差不多。都是仄聲,好。哎呀!」

  一個趔趄,忘記門檻,別墅家裡沒有門檻。

  高聲朗誦:「一曲新詞醋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箭飛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哈哈,太好了,爽得不要不要的,啊,如果輕饒在就親他一口,哦,不行,淑女了不能輕易親嘴,只能偷偷黑乎乎的時候親。

  繼續,加油,改夕陽西下幾時回。

  怎麼改呢?粉手托香腮,文字在景物間進出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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