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招攬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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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江南的田野一片生機盎然,翠綠的稻浪翻滾,麥穗已經開始發黃。

  騎兵隊沿著鄉間的土路行進,一望無際的平整原野上,修繕出來的溝渠縱橫,種植的全都是大片春季稻子。

  崇明島海拔最高4.5米,最低2.2米,島上沒有一座山,是長江泥沙大片淤積形成的平整攤地,原本生長著無邊無際的蘆葦叢和野草。

  秋冬季放上一把火,便可將大片的蘆葦叢焚燒殆盡,留下一層厚厚的灰黑色草木灰燼,用牛馬牽引著犁深翻土地,耙平後,就是肥沃的良田

  土路足有25米寬,兩側種植整齊的杉樹,筆直的伸向遠方。

  策馬緩緩而行,樹木的枝葉遮擋了耀眼的陽光,清風徐徐襲來,讓人感到由身到心的舒暢。

  李鶴章這一路興致盎然,與鄭國輝說說笑笑的談論,顯得興趣高漲。

  「靜海賢侄,我看這裡農田中扎了不少草人,看來飛鳥禍害不少啊,不知何解?」

  「呵呵……三叔是明白人,知曉屯田之利。在崇明島上若想獲得豐收,人患已無,鳥獸之害卻需得加緊防範。」鄭國輝用手中的馬鞭指了一下。

  在田地周圍,有很多手拿弓箭的獵手們四處遊蕩,還有一些則撒下稻穀誘餌張網以待,多的時候一網能抓住幾十隻飛禽。

  這些野生活禽品種甚多,有各種雀鳥,也有大雁,天鵝,野鴨野雞之類,捉住之後迅速送到屯上,派騾車運至碼頭,用船送往滬海和姑蘇府等地。

  每天都能捉上二三船,高達數萬隻野生禽鳥大雁,價值數百兩銀子。

  積少成多,倒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那些弓箭射死的禽鳥,大多就是屯子裡面自己消化,增添一碗肉食罷了。

  經過一年多反覆圍殺,禽鳥之害已經大大減輕了。

  不得不說

  崇明島真是個好地方,在這裡不需到江上捕魚,就在島上的河流溝岔放網捕魚,往往都能收穫滿滿。

  一天下來,漁船里打上來的肥魚能填滿船倉,也是島上按時向滬海,姑蘇運送的特產之一,有魚,有蝦,有蓮藕河鮮。

  漁船大多是一二十石的小木船,需得到鎮上碼頭,將魚貨裝入大船的活水倉里,一併運往周邊城鎮售賣。

  當天打的鮮魚,第二天早晨就能出現在滬海的市場上。

  策馬前行了一個多小時,這裡就變得漸漸荒涼起來。

  去年秋冬燒荒的遺蹟尚在,大片灰黑色的土地上又冒出了一蓬蓬青綠,野草頑強的又生長了出來。

  走到這裡

  鄭國輝收束了馬韁繩,胯下的坐騎便緩緩的停了下來,馬鼻子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低頭開始啃食青草起來。

  「靜海賢侄,從這裡往後面還沒有開發嗎?是否人力不足?」李鶴章也跟了上來,勒住了坐騎。

  鄭國輝搖了搖頭,指著前面一道數十米寬的河流解釋說道;

  「並非人力不足,而是以眼前這條河為界,河東為糧食產區,種植稻米,大豆,油菜和其他作物,積粟為糧,是主要產出。

  過了河以後

  河西則以牧區為主,經歷幾次燒荒後,遍地種植苜蓿,象葉草這些牛馬愛吃的飼料,多以放養為主。

  三叔,你看……

  前方的木橋建有柵欄,人馬通行時打開,平時一律關閉,由專人值守,防止牲口串入農牧區糟蹋糧食。

  放牧區的牛,馬,騾子,驢等大牲口全都放養,任其在野區內自由生長。

  到了幼畜長大,這才抓回來馴服,可以省下不少人工。」

  果然,遠遠的出現大片的牛群,壯碩的大牛身邊還帶著不少小牛犢,跟隨著牛群一起移動。

  李鶴章看了眼中滿是讚賞之色,又問道;「放養的家畜野性難馴,這可如何是好?」

  「也不是完全放養,河西有牛仔和大片建好的牛欄,一般晚間會驅趕入牛欄中,馬匹亦是如此。」鄭國輝看著眼前的大群牛羊,眼中滿是得色,繼續笑著解釋道;

  「牛犢子和馬駒子長大以後,就要和大牛大馬分開圈養,主要是消磨野性,變得更容易馴服。

  大騾子和驢也是一樣,圈養後主要是拉磨,送到碾米坊和榨油坊,每天套上拉磨。


  只需半年下來。什麼野性也都沒有了。

  把野性子完全磨掉後,才可以拉車拉貨,那時就好用多了。」

  「嗯,這法子是極好的。我觀島上整體調走了那麼多人,勞動力是否有缺?」

  「暫時有缺,但已在蘇北各府招募流民,陸續有數千人之多,近期會送往島上。」

  「只要人力不缺,此島大有可為呀!」

  「三叔所見極是,崇明島開墾田地近10萬畝,每季產量約二十餘萬石,可供6萬大軍食用一年。假以時日,必可成為糧米產出重地,若得三叔加盟,大業可成矣!」

  鄭國輝的話里話外透露著拉攏之意,完全不加掩飾。

  李鶴章笑意盈盈答道;

  「靜海賢侄,我這把老骨頭可為賢侄龍圖大業奔走呼號,略盡綿薄之力。

  言及加盟,還是不必了吧。

  倒是李氏一族有許多青年俊才,若蒙不棄,仙儕願意推薦到將軍門下效力,也是一個好出處。」

  李氏兄弟領導的淮軍正受到朝廷重用,有的改編鎮守一方,有的奔赴北方戰場,有的進入陝甘鎮壓回亂,不愁沒有好地方去。

  淮軍中升官比鄭國輝更快的大有人在,短短几年升任總兵也有好幾個。

  在這種情況下

  李鶴章願意推薦青年俊才到鄭國輝門下,顯見得非常看好未來發展,承諾投下重注。

  湘軍則不同,曾國藩一聲令下,三十多萬湘軍解甲歸田,只留下了數萬湘軍,這讓恭親王奕訢為之震怒。

  這也是曾國藩一輩子沒有上調朝廷中樞,入軍機處行走的最大原因。

  如今曾國藩在北方圍剿捻軍,手下用的大都是淮軍部隊,還有各地調集而來的綠營兵。

  原本規模浩大的湘軍,十之八九都已經解甲歸田。

  見到李鶴章言辭婉拒,鄭國輝也不以為意,帶著他興致勃勃的過了木橋,前往放牧區參觀那些成群的牛羊,馬匹,一路談笑風生。

  一行回到光明鎮時,已是傍晚時分。

  途經土城內一處大片大片的礦石堆時,鄭國輝特意停下了馬,用手指著礦石堆問道;「三叔,你猜這是什麼?」

  「這……不像是顏色發紅的鐵料石,難道……」李鶴章一開始還沒有太在意,仔細看了看後神色驟變。

  直接從馬上翻身下來,匆匆走到礦石堆前仔細的查看,拿了一塊又一塊,終於確定了手中的礦石是什麼。

  他聲音略有些顫抖的問道;「靜海,這可是青銅料?」

  鄭國輝笑而不語,只是輕輕的點頭示意,說了四個字兒「是紫銅料。」

  而這宛如在耳邊炸響的鐘聲,李鶴章神情呆滯的看了這一片堆的小山一樣的紫銅料,整個人都麻了。

  紫銅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堆成小山一樣的錢吶,有錢就有兵,有錢就有糧,有錢就有一切。

  這才是鄭國輝的大殺招,他不相信。

  以三叔李鶴章之睿智,能不明白源源不斷的紫銅料供應意味著什麼?

  「三叔如何?」

  「這……難道就是呂宋群島所產?」

  「準確的說,是我們現在占領的棉蘭老島三寶顏紫銅礦山所產,若是有足夠的礦工和設備,今後將源源不斷的產出大量優質紫銅錠,足夠一切所需。」

  「這當真是驚世駭俗,占有如此大一筆財富,再不用擔心入不敷出,中途斷了錢糧,大事可成矣!」

  「那……三叔意下如何?」鄭國輝再次逼問道,眼睛死死盯著李鶴章的臉上表情。

  李鶴章長嘆了一聲,神情莊重的整理了一下衣冠,雙手抱拳深深的一揖到地,朗聲說道;「軍門大人在上,請受仙儕一拜,願為軍門大人前驅,雖死無憾。」

  「哈哈哈……都是自家人,三叔請勿多禮。」鄭國輝大笑著伸手相扶。

  「且慢!無規矩不成方圓,今後我當以主公待之,請稱呼一聲「仙儕」即可,不可亂了尊卑上下。」

  「這……好吧,今後於公之處,我就厚顏稱一聲「仙儕兄」,於私之處,依然稱為「三叔」如何?」

  「悉聽大人吩咐,仙儕自無二話。」李鶴章把態度擺的很端正,抱拳恭了下手。

  鄭國輝心中大喜過望,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個能夠總掌內外的大管家。

  有了李鶴章坐鎮,鄭國輝就能率領計劃8月份下南洋的第二波大船隊,親臨呂宋群島指揮諸般事宜。

  放手給別人做,總有不盡如人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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