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下有意思了
距離搬進這宿舍已經有好幾天了，成澤似乎開始慢慢習慣了這個地方。
但除了出去吃飯外，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在宿舍里度過。並非不想出去，只是年關歲末，在街上巡查的警察多了不少，成澤不想碰到他們。
從新聞上獲悉，警方依然在調查那起案件，但似乎沒有進展。這是成澤所希望的。
這期間夏美只來過一次，主要是帶了一些生活用品給成澤，之後再也沒有來過。至於幫成澤找工作方面，夏美似乎忘記了一樣，也沒提及。成澤自己也沒過問。
這天晚上，成澤在外面吃完晚飯，在走到宿舍路口的時候，突然撞見夏美從一輛奔馳轎車裡走下來。幫她打開車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五十多歲，挺著一個大肚腩，頭髮稀疏，穿著一身名牌西裝，儼然一個成功人士模樣。
兩人交談了幾句，最後男子似乎帶著一絲失望開車走了。
由於相隔有一段距離，成澤並沒有聽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不過從那男子那失望的表情來看，似乎沒有討到夏美的歡心。
不知為何，成澤起初對那男子還有點醋意，但最後看到這樣的結果，心裡反而有種莫名的高興。
看著車子消失之後，夏美似乎鬆了口氣，剛才還保持著笑容的臉漸漸變成了平時那般冷酷，同時又夾著一絲頹喪。
她邁步離開，但並沒有往宿舍方向走去，而是低著頭往成澤這邊走了過來。
成澤躲無可躲，只好迎了過去。
「哎，夏美，要去哪裡？」成澤揚起手招呼道。
夏美猛然抬起頭來，成澤立即看到她那張紅彤彤的臉，而且眼神有點迷離，一陣陣酒氣從她身上飄了過來。看來喝了不少酒，似乎還有點醉意，成澤暗想。
夏美揉了揉眼睛，發現是成澤在跟她打招呼，立即皺起了眉頭，反問道：「成澤？你要去哪裡？」
「我剛出來吃晚飯，現在要回宿舍去。」
「哦。」
「你呢？」
「我……」夏美攏了攏頭髮，忽然盯著成澤的臉說，「我想來看看你。」
成澤一聽，心臟「撲通」狂跳了一下。
夏美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另有一層意思。
正常情況下，應該會說「我是來找你的」，而非「我想來看看你」吧？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成澤也不敢奢望是那種意思。夏美連剛才那種大老闆都可以拒絕，他這種無名小卒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是有什麼事嗎？」成澤搓了搓鼻端，避開她的目光。
「要不，我們回宿舍再聊吧。」
「好。」成澤點點頭。
回到宿舍，成澤如主人般給夏美倒了杯水。夏美拿起水杯，一口氣喝完。
見狀，成澤又倒了一杯，沒想到夏美又是一口喝光。但這次可能喝得有點急，夏美被嗆得咳嗽起來，突然捂住嘴巴，衝進了廁所。
不久，從裡面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等夏美出來後，成澤立即把手中的水杯遞上去，「怎樣？吐出來舒服好多了吧。來，簌簌口吧。」接著，他還去熱了一條毛巾，給夏美敷在額頭上。
夏美坐回沙發上，然後閉上眼，一臉疲憊。
成澤也不敢打擾她，只好在旁邊默默陪著。
氣氛沉默了許久，成澤忽然站起身來說：「那個，毛巾涼了，我去幫你熱一下吧。」
「不用了。」夏美摘掉毛巾。
「那我去給你煮點吃的吧，我想你今晚應該也沒怎麼吃東西吧？」
成澤以前也經常喝酒，有時還會喝得酩酊大醉。他知道對喝酒的人來說，只有喝飽的，沒有吃飽的，等嘔吐一番之後，飢餓感便會隨之而來。對於這一點，成澤再也熟悉不過了。
夏美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我不餓……」話還沒說完，肚子裡卻傳來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看，你的肚子出賣你了。」成澤笑了笑，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弄。你坐在這裡，什麼都不用做，好好休息，很快就有吃的了。」
不用多久，成澤便做好了一碗香噴噴的麵條。
夏美一邊吃，一邊贊道：「嗯，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做的麵條也如此好味道。」
「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麼的吧？」
夏美倏地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想了想，突然用筷子敲了敲腦袋，「啊，我忘記了你之前是開麵館的。」說著，她傻笑起來。
成澤看著她，心裡就像灌了蜜糖般甜。
吃完面，夏美拿起碗來想去洗，成澤連忙伸手搶過來，「讓我來吧。」
「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煮，還要讓你洗碗。」夏美咧了咧小嘴。
「我習慣了，以前天天幹這些活呢。」
「你女朋友沒有來幫忙嗎？」
「她有自己的工作，也就放假過來幫一會兒，不過我也不想她幹這些粗活。」
「你真好哦。」
成澤笑笑，把碗筷拿進廚房裡。忽然，他想起夏美剛才的問話，她是怎麼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或者說，只是隨口這麼一問？
不，有可能當時就已經知道了。
成澤想起那個晚上，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文惠曾經打過電話來，也許就是那時，夏美就猜出電話那邊的人是誰了。
想到這些，成澤又禁不住想起了文惠，但是那種感覺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他發覺自己只要跟夏美在一起時，對文惠的思念似乎逐漸減少，有時候甚至慢慢放下了牽掛。
「我要洗澡。」夏美突然走進來說。
「啊？」
成澤還沒反應過來，夏美已經抱著一些更換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沐浴後的夏美有種說不出的美。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側著脖子，用毛巾擦著垂下來的秀髮，那白皙脖子下的部位若隱若現。
成澤坐在沙發上，偷偷地看著她，只感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喂，可以過來幫我吹頭髮嗎？」她問道。
「啊？」成澤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哦……可以。」
成澤快步走進浴室，吹風筒就放在洗手台邊上。還帶著一絲絲熱氣和沐浴露香味的浴室令他有點興奮。
成澤從未幫過女人吹頭髮，即使是交往了幾年的文惠，也未曾有過這樣。
可以說，文惠是個很適合做妻子的女人。她堅強、獨立、不矯情，而且把家裡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人舒心。反而因為這樣，成澤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而夏美，似乎剛好彌補了這一點。
吹乾頭髮，夏美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似乎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那個……」成澤欲言又止。
「嗯？」夏美抬頭。
「沒，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一個客戶。」
「看起來挺有錢的樣子。」成澤咂咂嘴。
「嗯，做家具生意的。」
「你不是做珠寶方面的工作嗎？怎麼會認識做家具的人？」
「客戶呀，他跟我們購買過珠寶。」
「哦，這樣啊。」
「是呢，不過這傢伙挺麻煩的，」夏美抱怨起來，「老是纏著我，要不是不想得罪人，我才不想應酬他呢。」
「所以，剛才喝了酒，讓他送回來是吧？」
「他知道我住這裡，執意要送我回來。」
「那、那他有沒有上來過？」成澤一下子緊張了。
夏美瞥了眼成澤，一副「你真是八卦」的表情，但還是間接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以為我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
「啊，不，不是這個意思。男人嘛，都送到樓下了，順理成章的就想上來喝杯茶，或者坐坐什麼的，反正什麼藉口都會有的。」
「看來這方面你很有經驗哦。」夏美饒有興趣地看著成澤。
「哪裡，才沒有……」成澤被看得尷尬起來，不敢對視，搔搔腦袋。
「哼，我才不會讓那些人進來坐呢。」夏美盤腿而坐，忽然雙目注視著前面，「有些東西一旦被得到了，就會習以為常，哪天要是被抗拒，就再也回不去了。」
成澤仔細琢磨著夏美這句話的意思，似懂非懂。
「那我真的是太感動了呢，你不讓那些人進來坐，卻偏偏可以讓我直接搬進來住。」
「你不一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啊，那這樣算做什麼呢？玩報答嗎？」成澤打趣道，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怎麼也好啦，總不能讓你露宿街頭吧。」
「那你不怕被男朋友知道嗎？」趁著這個談話時機，成澤試探起來。
「男朋友？」夏美微微坐直身子，「哪來的男朋友呢？我還是單身呢。」
沒有男朋友！
成澤瞬間感到整個人都豁然開朗起來。這是他最想聽到的答案。即使他跟夏美不是那麼般配，但是也不想其他男人占有她。
「我看見那山地車，好像不怎麼適合你玩，我還以為是你的男朋友玩的呢。」成澤再次說出心中的疑問。
「哦，那東西啊。那是之前的租戶留下的，還有很多東西都沒帶走呢。」
「原來如此啊。」
「怎麼了？要查我的底了嗎？」夏美撥了一下劉海。
「啊，不是，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是啊。倒是成澤你這麼跑出來，你女朋友知道嗎？」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成澤一下子怔住了。
「其實，我已經跟她分手了。」成澤一時無法參透夏美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只好如實回答。
「噢，不好意思……不會是因為那事吧？」夏美微微皺起眉頭。
「不是啦，早就有分開的意思了，只不過剛好發生了那事而已。」
「看不出來呀。」夏美搖了搖頭。
「嗯？看不出來什麼？」
「就是像你那麼好的男人，為什麼會分手呢？不會是什麼性格不合之類的吧？」
「我是好男人嗎？」成澤啞然失笑，「性格不合是其一，主要還是因為我窮吧。」
成澤感嘆一聲，坐直身子，雙手拍了拍大腿。這樣的謊言從他嘴裡說出來，確實覺得有點違背良心，不過從夏美的表情來看，似乎並沒有對此起疑。
「噢，感覺太現實了。」
「是啊，守著那麼一家小麵館，表面上看是做老闆，實質上只是窮屌絲一個。你說，是不是女人都是這麼現實呢？」
「這個，誰不想嫁個高富帥呢？但前提也要看看自身條件吧，灰姑娘和白馬王子只是童話里才有的。」
「那你呢？」成澤忍不住試探了起來。
「不告訴你。」
夏美淺淺一笑，忽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成澤以為她要離開，便也跟著站起來。
「我送你下去坐車吧。」
「那麼快就想趕我走啦？」
「啊，不是這個意思，」成澤擺擺手，「怕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哎，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這是我的宿舍，我想在這裡過夜也沒問題吧？」夏美歪著腦袋，盯著成澤的臉說。
成澤搔搔後腦勺，傻笑著點點頭。心想你要是能留下來過夜，那真的太好不過了。
「哼，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啊？真的嗎？」成澤倏地瞪大眼睛，一臉吃驚。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說著，她走向臥室。
成澤想，這下有意思了。
但除了出去吃飯外，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在宿舍里度過。並非不想出去，只是年關歲末，在街上巡查的警察多了不少，成澤不想碰到他們。
從新聞上獲悉，警方依然在調查那起案件，但似乎沒有進展。這是成澤所希望的。
這期間夏美只來過一次，主要是帶了一些生活用品給成澤，之後再也沒有來過。至於幫成澤找工作方面，夏美似乎忘記了一樣，也沒提及。成澤自己也沒過問。
這天晚上，成澤在外面吃完晚飯，在走到宿舍路口的時候，突然撞見夏美從一輛奔馳轎車裡走下來。幫她打開車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五十多歲，挺著一個大肚腩，頭髮稀疏，穿著一身名牌西裝，儼然一個成功人士模樣。
兩人交談了幾句，最後男子似乎帶著一絲失望開車走了。
由於相隔有一段距離，成澤並沒有聽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不過從那男子那失望的表情來看，似乎沒有討到夏美的歡心。
不知為何，成澤起初對那男子還有點醋意，但最後看到這樣的結果，心裡反而有種莫名的高興。
看著車子消失之後，夏美似乎鬆了口氣，剛才還保持著笑容的臉漸漸變成了平時那般冷酷，同時又夾著一絲頹喪。
她邁步離開，但並沒有往宿舍方向走去，而是低著頭往成澤這邊走了過來。
成澤躲無可躲，只好迎了過去。
「哎，夏美，要去哪裡？」成澤揚起手招呼道。
夏美猛然抬起頭來，成澤立即看到她那張紅彤彤的臉，而且眼神有點迷離，一陣陣酒氣從她身上飄了過來。看來喝了不少酒，似乎還有點醉意，成澤暗想。
夏美揉了揉眼睛，發現是成澤在跟她打招呼，立即皺起了眉頭，反問道：「成澤？你要去哪裡？」
「我剛出來吃晚飯，現在要回宿舍去。」
「哦。」
「你呢？」
「我……」夏美攏了攏頭髮，忽然盯著成澤的臉說，「我想來看看你。」
成澤一聽，心臟「撲通」狂跳了一下。
夏美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另有一層意思。
正常情況下，應該會說「我是來找你的」，而非「我想來看看你」吧？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成澤也不敢奢望是那種意思。夏美連剛才那種大老闆都可以拒絕，他這種無名小卒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是有什麼事嗎？」成澤搓了搓鼻端，避開她的目光。
「要不，我們回宿舍再聊吧。」
「好。」成澤點點頭。
回到宿舍，成澤如主人般給夏美倒了杯水。夏美拿起水杯，一口氣喝完。
見狀，成澤又倒了一杯，沒想到夏美又是一口喝光。但這次可能喝得有點急，夏美被嗆得咳嗽起來，突然捂住嘴巴，衝進了廁所。
不久，從裡面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等夏美出來後，成澤立即把手中的水杯遞上去，「怎樣？吐出來舒服好多了吧。來，簌簌口吧。」接著，他還去熱了一條毛巾，給夏美敷在額頭上。
夏美坐回沙發上，然後閉上眼，一臉疲憊。
成澤也不敢打擾她，只好在旁邊默默陪著。
氣氛沉默了許久，成澤忽然站起身來說：「那個，毛巾涼了，我去幫你熱一下吧。」
「不用了。」夏美摘掉毛巾。
「那我去給你煮點吃的吧，我想你今晚應該也沒怎麼吃東西吧？」
成澤以前也經常喝酒，有時還會喝得酩酊大醉。他知道對喝酒的人來說，只有喝飽的，沒有吃飽的，等嘔吐一番之後，飢餓感便會隨之而來。對於這一點，成澤再也熟悉不過了。
夏美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我不餓……」話還沒說完，肚子裡卻傳來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看，你的肚子出賣你了。」成澤笑了笑，站起身來，「我這就去弄。你坐在這裡，什麼都不用做，好好休息，很快就有吃的了。」
不用多久，成澤便做好了一碗香噴噴的麵條。
夏美一邊吃，一邊贊道：「嗯，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做的麵條也如此好味道。」
「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麼的吧？」
夏美倏地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想了想，突然用筷子敲了敲腦袋，「啊，我忘記了你之前是開麵館的。」說著，她傻笑起來。
成澤看著她，心裡就像灌了蜜糖般甜。
吃完面，夏美拿起碗來想去洗，成澤連忙伸手搶過來，「讓我來吧。」
「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煮，還要讓你洗碗。」夏美咧了咧小嘴。
「我習慣了，以前天天幹這些活呢。」
「你女朋友沒有來幫忙嗎？」
「她有自己的工作，也就放假過來幫一會兒，不過我也不想她幹這些粗活。」
「你真好哦。」
成澤笑笑，把碗筷拿進廚房裡。忽然，他想起夏美剛才的問話，她是怎麼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或者說，只是隨口這麼一問？
不，有可能當時就已經知道了。
成澤想起那個晚上，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文惠曾經打過電話來，也許就是那時，夏美就猜出電話那邊的人是誰了。
想到這些，成澤又禁不住想起了文惠，但是那種感覺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他發覺自己只要跟夏美在一起時，對文惠的思念似乎逐漸減少，有時候甚至慢慢放下了牽掛。
「我要洗澡。」夏美突然走進來說。
「啊？」
成澤還沒反應過來，夏美已經抱著一些更換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沐浴後的夏美有種說不出的美。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側著脖子，用毛巾擦著垂下來的秀髮，那白皙脖子下的部位若隱若現。
成澤坐在沙發上，偷偷地看著她，只感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喂，可以過來幫我吹頭髮嗎？」她問道。
「啊？」成澤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哦……可以。」
成澤快步走進浴室，吹風筒就放在洗手台邊上。還帶著一絲絲熱氣和沐浴露香味的浴室令他有點興奮。
成澤從未幫過女人吹頭髮，即使是交往了幾年的文惠，也未曾有過這樣。
可以說，文惠是個很適合做妻子的女人。她堅強、獨立、不矯情，而且把家裡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人舒心。反而因為這樣，成澤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而夏美，似乎剛好彌補了這一點。
吹乾頭髮，夏美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似乎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那個……」成澤欲言又止。
「嗯？」夏美抬頭。
「沒，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一個客戶。」
「看起來挺有錢的樣子。」成澤咂咂嘴。
「嗯，做家具生意的。」
「你不是做珠寶方面的工作嗎？怎麼會認識做家具的人？」
「客戶呀，他跟我們購買過珠寶。」
「哦，這樣啊。」
「是呢，不過這傢伙挺麻煩的，」夏美抱怨起來，「老是纏著我，要不是不想得罪人，我才不想應酬他呢。」
「所以，剛才喝了酒，讓他送回來是吧？」
「他知道我住這裡，執意要送我回來。」
「那、那他有沒有上來過？」成澤一下子緊張了。
夏美瞥了眼成澤，一副「你真是八卦」的表情，但還是間接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以為我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
「啊，不，不是這個意思。男人嘛，都送到樓下了，順理成章的就想上來喝杯茶，或者坐坐什麼的，反正什麼藉口都會有的。」
「看來這方面你很有經驗哦。」夏美饒有興趣地看著成澤。
「哪裡，才沒有……」成澤被看得尷尬起來，不敢對視，搔搔腦袋。
「哼，我才不會讓那些人進來坐呢。」夏美盤腿而坐，忽然雙目注視著前面，「有些東西一旦被得到了，就會習以為常，哪天要是被抗拒，就再也回不去了。」
成澤仔細琢磨著夏美這句話的意思，似懂非懂。
「那我真的是太感動了呢，你不讓那些人進來坐，卻偏偏可以讓我直接搬進來住。」
「你不一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啊，那這樣算做什麼呢？玩報答嗎？」成澤打趣道，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怎麼也好啦，總不能讓你露宿街頭吧。」
「那你不怕被男朋友知道嗎？」趁著這個談話時機，成澤試探起來。
「男朋友？」夏美微微坐直身子，「哪來的男朋友呢？我還是單身呢。」
沒有男朋友！
成澤瞬間感到整個人都豁然開朗起來。這是他最想聽到的答案。即使他跟夏美不是那麼般配，但是也不想其他男人占有她。
「我看見那山地車，好像不怎麼適合你玩，我還以為是你的男朋友玩的呢。」成澤再次說出心中的疑問。
「哦，那東西啊。那是之前的租戶留下的，還有很多東西都沒帶走呢。」
「原來如此啊。」
「怎麼了？要查我的底了嗎？」夏美撥了一下劉海。
「啊，不是，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是啊。倒是成澤你這麼跑出來，你女朋友知道嗎？」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成澤一下子怔住了。
「其實，我已經跟她分手了。」成澤一時無法參透夏美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只好如實回答。
「噢，不好意思……不會是因為那事吧？」夏美微微皺起眉頭。
「不是啦，早就有分開的意思了，只不過剛好發生了那事而已。」
「看不出來呀。」夏美搖了搖頭。
「嗯？看不出來什麼？」
「就是像你那麼好的男人，為什麼會分手呢？不會是什麼性格不合之類的吧？」
「我是好男人嗎？」成澤啞然失笑，「性格不合是其一，主要還是因為我窮吧。」
成澤感嘆一聲，坐直身子，雙手拍了拍大腿。這樣的謊言從他嘴裡說出來，確實覺得有點違背良心，不過從夏美的表情來看，似乎並沒有對此起疑。
「噢，感覺太現實了。」
「是啊，守著那麼一家小麵館，表面上看是做老闆，實質上只是窮屌絲一個。你說，是不是女人都是這麼現實呢？」
「這個，誰不想嫁個高富帥呢？但前提也要看看自身條件吧，灰姑娘和白馬王子只是童話里才有的。」
「那你呢？」成澤忍不住試探了起來。
「不告訴你。」
夏美淺淺一笑，忽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成澤以為她要離開，便也跟著站起來。
「我送你下去坐車吧。」
「那麼快就想趕我走啦？」
「啊，不是這個意思，」成澤擺擺手，「怕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哎，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這是我的宿舍，我想在這裡過夜也沒問題吧？」夏美歪著腦袋，盯著成澤的臉說。
成澤搔搔後腦勺，傻笑著點點頭。心想你要是能留下來過夜，那真的太好不過了。
「哼，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啊？真的嗎？」成澤倏地瞪大眼睛，一臉吃驚。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說著，她走向臥室。
成澤想，這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