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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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幾天過去了,成澤的手機依然呈關機狀態,這令文惠既擔心又無能為力。她向公司請了假去尋找成澤,但幾乎找遍了成澤可能出現的地方,卻依然沒有他的消息。

  從新聞上了解到,那起殺人拋屍案目前還是在調查中,並未告破。雖然很難把成澤與這起案件聯繫在一起,文惠自己也不願意去相信,但是從種種跡象來分析,這的確很有可能會成為事實。

  首先,十號那晚成澤晚了將近三個小時回家,這在之前是從不會這樣的。而且,成澤並不喜歡去KTV這樣的地方玩。即使被朋友拉去了,但是文惠中途曾經給成澤打過兩次電話,不過都被成澤匆忙地掛斷了。

  其次,成澤回來後,說被人嘔吐了一身,然後自己把衣服給處理了。但細心的文惠發現,不止衣服,連鞋子都不見了。

  文惠當時並未留意,以為鞋子也被弄髒了而已,但現在回想起來,這似乎有點不符合常理。除非,成澤是想把所有證據都給滅掉。

  最後,因為這件事,成澤開始出現了不對勁的表現。以文惠對他的了解,要是被人訛詐了許多錢而不吭聲,這並非是成澤的脾性。

  畢竟被人訛詐,在正常的處理方式下,選擇報警處理是最好的。但是,成澤並沒有這樣做,他選擇了妥協。

  從表面上來看,他是在維護店鋪的形象,但最大的可能是,成澤因為十號晚上那件事,而不敢報警。

  這種種跡象似乎可以說明,成澤與那起案件有著一定的關係。但令文惠想不明白的是,成澤與死者沒有任何關係,為何會做出殺人拋屍如此變態的舉動呢?

  疑問解不開,人也找不到,文惠只好選擇了放棄,開始按部就班投入工作。雖然有時會為成澤留下那封分手信而感到傷心,但更多時候還是擔心成澤的安危。

  這天下班回來,文惠看見樓下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高高瘦瘦的年輕小伙子,樣子二十多歲。另外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剃著平頭,濃眉大眼,鼻頭很大,正靠著牆抽菸。在他的腳下,已經散落有好幾個菸蒂。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來看,似乎在等人。

  文惠只是瞥了一眼他們,但心裡已經開始有點慌了。她想起了李大姐描述的那個「看上去有種走江湖的樣子」的人,似乎跟正在抽菸的那個中年男人很像。文惠不敢多看他們一眼,低下頭徑直地走向樓梯。

  「您好,請等一下!」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文惠本能地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只見那個中年男人扔掉手中的菸蒂,走過來對文惠問道:「您好,請問是文惠女士嗎?」

  「你是誰?」文惠暗暗吃了一驚,警惕起來。這兩個人她從未見過,更不可能是成澤的朋友。

  「我看沒錯了,你一定是成澤先生的女朋友吧?」

  「你們是誰?」文惠發現另外那個年輕人也走了過來,便退後了兩步,越發警惕起來。

  「別害怕,我叫高弘,我們是警察。」中年男人對文惠亮出了警員證。

  警察!

  終於找上門來了。

  文惠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難道他們是來抓成澤的?

  「什麼事?」文惠假裝鎮定。

  「嗯,我們想找你問幾句話,請問方便嗎?」高弘的眼睛一直盯著文惠,語氣雖然客氣,但是有種令人無法反抗的威懾力。

  「可以,想問什麼?」

  「這樣吧,那邊剛好有坐的地方,要不過去那邊坐著聊吧。」高弘指了指前面,那裡安置有好幾樣健身器材,但大多數都是壞的,很少有人玩。

  文惠心裡很不情願,但也只能點點頭。

  「對了,成先生去了哪裡?我打他的電話,一直提示關機。」坐下後,高弘便直接進入主題。他今天聯繫了一天成澤,但都無法聯繫上,於是只好帶著陳立找上門來。

  「是嗎?可能手機沒電了吧。」

  「嗯,可能吧。他去了哪裡?」

  「我也不知道。」文惠低下頭,憂傷的表情隨即出現在臉上。她沒有說謊,她的確不知道成澤現在在哪裡。

  「他沒告訴你嗎?」

  「其實……我們已經分手了。」文惠低聲道。

  高弘和陳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點錯愕。但從文惠臉上的表情來看,並不像在說謊。

  「所以,他去了哪裡,我真的不知道。」文惠搖搖頭。


  「什麼時候分手的?」高弘把拳頭放在嘴前咳嗽了一下。

  「一個星期前吧。」

  「這麼突然?為什麼?」

  文惠抬起頭來,沒有正面回答高弘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找他幹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有些案子的問題,想找成先生了解一下而已。」

  「案子?什麼案子?」

  「就是最近那起河涌拋屍案。」

  「啊!什麼?」文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面露驚恐。

  她確實感到驚恐,並非裝作。雖然已經猜測到這案件可能會跟成澤有關,但是現在從警察口中親耳聽到,還是令她一時慌了手腳。

  「他、他……怎麼會跟這起案子有關係?」她緊張地問道。

  「如實說吧,我們在屍體身上找到了一包紙巾,證實是來自『成記麵館』的,所以才會找成先生了解一下。」

  「原來這樣……」文惠暗暗鬆了口氣,但隨即解釋道,「許多客人在吃完面後,都會順手把紙巾帶走的,這很正常呀。」

  「確實。但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性。」

  「什麼意思?你們不會懷疑這事跟我們有關吧?」

  「循例問話而已。」高弘笑了笑,隨即點上一根煙,然後問道,「對了,你們為什麼分手了?」

  「意見不同,吵了架,所以就分了。」

  「因什麼而吵?」

  「請問,這個也跟案子有關嗎?」文惠皺起眉頭,看著高弘,露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你直接回答我就好。」高弘緩緩噴出一口煙,沒有迴避文惠的目光,不過語氣聽上去更加強硬了。他明知道這樣問會戳到對方的痛處,令人討厭,但是他別無選擇。

  「他說要去其他地方發展,我不同意,所以就吵起來了。」

  文惠搬出一早就想好的對策。她知道,如果成澤真的殺了人,那麼她也不可避免的會成為嫌疑人。之前從李大姐那裡了解到,成澤說過要去外地辦事,至於去哪裡,她也不清楚。不過,文惠猜測成澤並非去辦事,而是去避難。

  「去哪裡發展?」

  「外地,可能北上吧。反正他說在這裡待久了,也沒賺到什麼錢,要出去闖闖。我認為現在這日子過得還好,不建議離開,所以就吵起來了,最後他還提出了分手。」

  一說到分手,文惠臉上再次浮出傷感的表情,這並非謊言,也無需假裝,她和成澤是實實在在的分手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成澤這次一走,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個,這些天成先生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沒有,很正常。」

  「是嗎?」高弘抖了一下菸灰,「但我們調查到,在案發之後,成先生的店鋪突然遭到了許多投訴,好像是成先生工作上出了差錯造成的。」

  文惠暗暗嚇了一跳,看來警方已經把成澤列為嫌疑人了,要不然這種事根本不會去調查。現在就不知道警方還掌握了多少線索,要是自己說錯了話,那真的是連累成澤了。

  「店鋪的事我沒理,他沒說,我也沒過問。」

  「是啊。」

  「你們問了這麼多,是懷疑他是兇手嗎?」

  高弘笑笑,不置可否。

  「不可能的。」文惠搖搖頭,「他跟那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變態的事呢?不可能的……而且你們想想,既然都選擇那樣做了,誰會蠢到留下一包紙巾來害自己呢?除了那包紙巾,你們還能找到其他證據嗎?我看找不到吧?」

  「嗯,暫時還沒找到。」一直在旁邊做記錄的陳立突然插話道,「不過,這案子一日未破,與之相關的人員都會成為嫌疑人。」

  文惠看著他,苦笑了一下,道:「那麼說,我也成為了嫌疑人咯?」

  「是的。」陳立很認真地點點頭。

  「哼,開什麼玩笑……」文惠冷笑起來。

  陳立還想說話,高弘揚起手制止了他,然後說道:「文女士,今天的問話就暫時到此為止吧,謝謝你的配合,打擾了。」

  「那麼說,我可以走了?」

  「請便。」高弘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惠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往樓梯間走去。

  「啊,等一下!」高弘突然跑上兩步叫住文惠。

  文惠站住腳,回過身來,皺起眉頭,表情開始有點不耐煩。

  「這樣,如果你有他,嗯,有成先生的消息,不管怎樣,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高弘遞上了他的名片。

  「嗯。」文惠接過名片,看也沒看就塞進挎包里。

  「多謝合作。」

  文惠沒有回應,再次轉過身,步伐比之前加快了些許。

  高弘看著她的背影,用力吸完最後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煙霧瞬間把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遮蓋住。

  其實高弘這次來找成澤,主要是因為李海東的口供,他覺得這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得有點不符合常理。

  先拋開殺人動機不說,就說不在場證明,成澤從時間上也算符合,但如果殺了人之後再去KTV,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屍體被浸泡了那麼久,現場又被大水破壞,法醫驗屍得出來的時間肯定存在偏差。

  成澤有不在場證明,甚至有人證,而且在案發之後不久,店鋪就突然轉讓了出去。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與死者毫無關係,但死者身上卻留有一包「成記麵館」的紙巾。多年的刑偵經驗告訴高弘,情況越是正常,就越有問題。

  為此,高弘特意去調查了一下成澤的店鋪經營情況。從周邊的調查獲悉,案發之後的幾天,成澤的店鋪突然遭到了許多客人投訴,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一向口碑很好的「成記麵館」,為什麼會突然發生如此多投訴?而且時間剛好在案發後,真的是那麼巧合嗎?

  現在又聽文惠說他們在前幾天分了手,成澤也不知去向,無法聯繫。這種種原因,更加加深了高弘對成澤的懷疑,他隱約覺得,成澤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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