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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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回到宿舍,文惠一眼就瞥見桌上放著一封信。她皺了一下眉頭,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包裹全身。拆開信,只讀了第一行字,文惠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一陣眩暈。

  信是成澤留下的,上面只寫著幾句簡單的話:

  小惠,我們分手吧。

  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錯事,我對不起你。

  請忘了我吧。

  保重!

  文惠癱坐在沙發上,淚水在眼眶裡不斷打轉,眼前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兩人就要登記結婚了,在這節骨眼上突然說分手,任誰都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終於,她雙手掩面,痛哭了起來。

  文惠想不明白,成澤為何會突然要與她分手,離她而去。她更想不明白,成澤究竟做了一件什麼錯事,是在外面有女人,移情別戀了嗎?

  文惠急忙拿出手機,試著撥打成澤的電話,但很快就傳來關機的提示音。她又找到成澤的微信,一連發了好幾條信息過去,希望成澤開機看到信息後能給她回個電話,把事情說清楚。

  這時,文惠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走進臥室,發現成澤幾乎把他自己的東西全都帶走了。冷清的臥室里透著一絲悲涼,令人心酸。

  文惠抱著腦袋,雙膝跪在床前,發出無聲的痛哭。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令她一時不知所措,如同丟了魂般。

  「為什麼……為什麼……」文惠倚靠在床邊,淚流滿面地自言自語起來。

  即使是移情別戀,也不可能發生得如此突然吧?

  文惠了解成澤的性格,而且兩人經歷了五年的感情,眼看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不可能因為第三者的插足而出現這樣的局面。這件事一定是超出了成澤的控制,令他無法處理,可能還會因此牽連到自己,所以成澤才被迫提出分手。

  稍微冷靜下來後,文惠抹乾臉上的淚水,開始把宿舍的里里外外仔細搜尋了一遍,甚至連垃圾桶也搜過,但是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從成澤帶走的東西來看,他走的並不是很匆忙,一定是掙扎了許久,才做出這個決定。

  成澤走了,那麵館怎麼辦?

  文惠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一想到這裡,她連忙抓起桌上的鑰匙,打開門沖了出去。

  公園旁邊的小路是去往店鋪的捷徑。

  小路一片漆黑,讓人心慌。

  要是在平時,文惠一定會選擇走柏油路那邊過去,雖然路程遠很多,但那邊有路燈,相對安全一些。但是現在她的心情既焦急又彷徨,只想快點去到麵館一探究竟,即使知道不久前在河涌下游發生過一起拋屍案,但她也無所畏懼了。

  當文惠疾步匆匆來到店鋪的時候,卻一下子傻眼了。只見店鋪拉上了卷閘,門前堆著一些裝飾廢料,連門頭那個「成記麵館」的招牌也不見了。

  文惠木訥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店鋪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難道成澤早已偷偷把店鋪轉讓了出去?

  「哎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小惠呀。」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文惠嚇了一跳,轉過身,發現一個很胖的中年婦女正對著自己笑,她手裡還拿著兩袋東西。文惠一眼便認出對方,那是隔壁「香味木桶飯」的老闆娘。

  「你好,李大姐。」文惠笑了笑,隨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不能讓對方發現自己不對勁。

  「去哪裡呀?」

  「啊?哦,剛經過這裡而已……」

  「不會捨不得這店鋪吧?」

  「嗯,多少有點感情。」

  「是啊,就這樣離開,我也有點不捨得呢。對了,成老闆身體沒什麼事吧?」

  「啊?沒什麼啊……為什麼這樣問?」

  「哦,沒事就好,我發現他最近幾天好像精神不怎麼好的樣子,老是做錯事,惹來很多客人的投訴呢。聽說啊,十一號那天,他還因為不小心弄髒了一個學生的衣服,被威脅著賠了許多錢呢。這事你也知道吧?」

  「嗯,知道,他跟我說了。」文惠點點頭,裝作知道的樣子。事實上,成澤從未對她說過此事。

  會是因為這事才變成這樣的嗎?

  應該不是,文惠在心裡搖了搖頭。成澤留下的信里說,那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如果僅僅是因為被人訛詐了點錢,而變成那樣的話,未免說不過去。


  「碰上那些惡人,也是沒轍了。不過,成老闆脾氣好,太好說話了,這都不報警,要是碰上我這暴脾氣的,如果這樣來訛詐我,我肯定報警處理了。你說是吧?這傢伙分明是訛詐嘛。」

  「那個,您當時在現場嗎?」

  「沒在,要是我在現場,哪輪到那小子去訛人啊。這事我也是從別人口中聽回來的,嗯,那天有幾個學生來我這裡吃飯,我無意中聽他們聊起這事。後來我想去問成老闆的,但覺得他心情也不好,所以不敢過多打擾。」

  「是啊。他可能是顧及店鋪形象,所以才妥協的吧。」

  「哎,成老闆這樣做也算是縱容啊,碰到這樣的事,就該報警讓警察來管教管教一下才行。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這事影響,成老闆被客人投訴了好多次,還有人在背後議論他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才會出現如此狀況呢。」

  「不不不……可能最近休息得不好吧。嗯,他最近老是失眠。」文惠慌忙解釋道。但她心裡明白,成澤有可能是因為做了那件不可原諒的錯事,才會如此吧。

  「確實呀,每天從早忙到晚,生活壓力又大,特別容易失眠。別說他了,我最近也感覺有點力不從心的樣子,前些日子體檢,醫生說我有三高呢。唉,煩心呀……」

  「噢,那您得多注意身體了。」

  「嗯。對了,你們準備要去哪裡發展呀?」

  「還沒確定呢。」

  「嗯?成老闆不是說要到外地辦事嗎?」

  「是……嗯,沒錯,但還沒確定下來。」

  文惠在心裡想,成澤對這個李大姐說過要去外地辦事嗎?他還說了什麼?會不會有離開的線索?

  「哦,這樣啊。不過,我看成老闆好像很急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確定下來了呢。」

  「他呀,總是想出去闖闖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哈哈,男兒志在四方嘛。」李大姐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啊,對了,今天有個男人來找成老闆。」

  「哦?是誰?」

  「我也不知道,但看那傢伙的樣子,好像……嗯,怎麼說呢,好像想打聽什麼一樣。」

  「打聽?打聽什麼?」文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也沒打聽什麼,就是問成老闆的電話,還有為什麼轉讓了店鋪之類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也不知道對方底細,所以沒跟他多聊,也沒把成老闆的電話給他。」

  「那人是什麼樣子的?」

  「嗯……那傢伙四十多歲吧,剃著平頭,濃眉大眼,鼻頭很大,看上去有種走江湖的樣子。」

  「噢,我想可能是成澤的朋友吧。」

  「嗯,可能吧。哎呀,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店鋪幫忙了。」

  「好,下次有空再聊。」

  看著李大姐提著兩袋東西,一扭一扭地走向她自己的店鋪,文惠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心想可能再也沒有下次了吧。

  想起李大姐剛才說的那句「看上去有種走江湖的樣子」,文惠心裡隱隱感到不安。她知道成澤的朋友並不多,而且她也全部認識。但在她的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所以,這個人應該不會是成澤的朋友。

  成澤不會是得罪了那些江湖中人,為了不連累自己,所以才選擇分手離開吧?

  文惠突然想到了這個。但轉念一想,成澤並不是那種怕事的人,要是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就算不挺身而出,也應該會選擇報警,而不是悄然離開。

  成澤究竟對自己隱瞞了什麼呢?

  文惠皺起眉頭,將剛才的對話在腦海里再仔細過濾了一遍。

  突然,她想到一個時間——十一號。

  那個李大姐說,十一號那天,成澤因為不小心弄髒了一個學生的衣服,被威脅著賠了許多錢,之後還出現了許多投訴,還被人認為得了什麼病。

  如果說,成澤不是因為這事才變成這樣的,那麼他所說的那件「不可原諒的事」會不會是發生在十一號之前?

  想到這裡,文惠突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慌了起來。

  她知道成澤在十一號之前,準確來說,是在十號那個晚上,他晚歸了三個多小時。成澤後來也解釋了,他是跟朋友一起去了KTV玩,所以才回家晚了。

  可是……

  萬一成澤說謊了呢?

  十號晚上,在回宿舍的那條小路里,剛好發生了那起令人恐怖的殺人拋屍案。

  難道說,成澤所說的那件不可原諒的事,會與此事有關?

  想到這裡,文惠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發現自己雙手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連呼吸也感覺不是那麼順暢了。就算看不見自己的臉色,但她也知道此刻一定蒼白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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