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找桂陽公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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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淅淅瀝瀝。

  出得大帳,劉義真翻身上得戰馬,叫來一名親衛道:「你立刻去趟長安,將這裡發生的事告知長史。」

  「段中兵!」

  劉義真又轉向旁邊的段宏,從袖袋中摸出一枚虎符,正色道:「持虎符,領一百騎兵,立即前往沈田子大營,接管沈田子帳下軍隊,若有抗命者就地正法。」

  「諾!」

  「桂陽公!」

  正在軍營中安撫軍心的傅弘之,聽說劉義真準備離開,快步朝著中軍大帳走了過來。

  看到傅弘之,劉義真看向他,語氣冷淡地說道:「我先往池陽,爾立即整頓本部人馬,會同接管沈田子大營的段宏,於明日早間進駐池陽,抵禦拂拂虜南下。」

  「諾!」

  「來人!」打馬往前走了兩步,劉義真突然回頭看向中軍大帳,招來一名侍衛道:「帶兩隊人,護送王鎮惡隨我一道入池陽,那裡是他的部曲,理應由他來指揮。」

  「諾!」

  吩咐完,劉義真催著坐下戰馬,在百名騎兵護衛下出了傅弘之大營。

  轅門外,杜珏、裴禹領著五百步卒已經趕到,列陣以待。

  步騎會合,劉義真這才在杜珏、裴禹護衛下,率領六百步卒,向著池陽城而去。

  直到這會兒,劉義真算是弄清楚了一件事。

  歷史上,夏國王買德、赫連昌之所以能夠順利的實施南斷青泥,阻塞潼關之方略。

  就是王鎮惡、沈田子之間矛盾爆發,晉軍軍心大亂,渭水上各要津無人值守,這才給了王買德、赫連昌可趁之機。

  如今二人之間的矛盾,並不像另一個時空那般,雙雙內鬥而死。

  只希望自己如此做,能使關中晉軍安心,合力穩住關中局勢。

  入得池陽,天色已經擦黑。

  命人把王鎮惡送回他所居的別院,劉義真也跟著住進了池陽縣廨。

  此時的池陽縣廨,因為戰爭的緣故,被改做了臨時牙帳。

  王鎮惡所部所有將領,包括他的幾個兄弟,全部都在縣廨內。

  聽說自家兄弟在傅弘之大營差點被沈田子和傅弘之所害,頓時群情激憤。

  再聽說劉義真只是革了沈田子和傅弘之的職務,一個被關進大牢,一個繼續領兵,幾人當場便不幹了。

  由王鎮惡兄長王基帶頭,領著王鎮惡其他幾個弟弟,三弟王鴻、四弟王遵、五弟王淵、幼弟王康,從弟王昭、王朗、王弘七人,嚷著要去找劉義真講理。

  躺在榻上的王鎮惡見此,大聲喝道:「站住!」

  「繼先!」

  王鎮惡的兄長王基看向自己的仲弟,義憤填膺地說道:「到這會兒了,難道還要忍氣吞聲?桂陽公就是在偏袒那兩個吳兒。」

  「他們要殺你這個鎮守關中的大將,桂陽公卻如此不痛不癢地處置,我們王家難道就如此讓人欺負。不行,這事不能就這般算了!」

  「走!」

  說著,王基領著自己幾個弟弟,作勢要去找劉義真詰問。

  「回來!」

  這一次王鎮惡幾乎是用吼的,因為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咬緊了牙關,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隱隱有鮮血滲出。

  王基和其餘幾個兄弟見狀,趕緊涌到了王鎮惡跟前,手忙腳亂的幫著他處理傷口,幾個從弟更是要去找軍中醫者前來,卻被王鎮惡阻止了。

  「這件事,我們不能找桂陽公,待關中穩定後,我們再找太尉評理!」

  王鎮惡不顧傷口的疼痛,看著自己的兄長還有幾個弟弟,眼中透著些許憂慮,解釋道:「如今拂拂虜勢大,大有不占關中,絕不休兵之勢。」

  「桂陽公如此處置,看似有偏袒之意,卻是為了穩定關中局勢,穩定江東子弟之心。」

  「如今軍中盛傳我要殺盡南人,遣十數人送義真南歸,而後獨占關中。」

  「桂陽公在此種情況下,言沈田子等矯令要誅殺我,就是向所有人澄清了軍中傳言之事,還了我一個清白。」

  「兄長,怎的到這會兒了你還在為他說話?」

  站在王基身側的王鴻,看著自家兄長,義憤填膺的說道:「沈田子、傅弘之陰謀擅殺大將是不爭的事實,他卻如此輕拿輕放,豈能讓我等兄弟服氣?」


  「起初,我也是你這般想法!」王鎮惡看了眼王鴻道:「但後來想想,桂陽公如此做也有迫不得已之勢。」

  「為何?」

  見王鎮惡還在為劉義真說話,王基皺了下眉頭問道。

  王鎮惡在幾個兄弟為自己處理好傷口之後,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輕聲解釋道:「我們王家,自祖父發跡於關中,就一直為關中大族。」

  「在關中士人之間的影響力,比起韋、杜雖然差些,卻也非河東薛、柳所能比。」

  「早間我在離開縣廨公堂之時,曾收到『羽箭傳信』,上面只有六個字『此去務必小心』。」

  「後來在傅弘之大帳,沈田子並其宗人還有傅弘之想要殺我,是太尉留給桂陽公的『暗衛』救了我!」

  「而『羽箭傳信』之事,亦是桂陽公命『暗衛』所為。」

  「這......」王基並王鴻以及其他幾個兄弟,皆是面露驚訝之色。

  「不對!」

  王鴻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道:「桂陽公怎生知道沈田子、傅弘之要殺你?還給你『羽箭傳信』,就不能是桂陽公和沈田子、傅弘之等商議好了要陷害於你?」

  「不會的!」

  王鎮惡搖了搖頭道:「沈田子與我爭功,已經到了不可調和之地。若桂陽公和沈田子、傅弘之商議好了要殺我,完全用不著救我。」

  「至於桂陽公是如何知道如此私密之事,這也是我一直沒想通的地方。」

  「但有一點,桂陽公不想我死,至少不希望我死在沈田子、傅弘之等人的手上。」

  「畢竟我王氏在關中還有些威望,若我被沈田子、傅弘之等人所殺,關中士人會如何想?定會認為這是南人容不下我等北人,這才屬意沈田子、傅弘之殺了我。」

  「桂陽公是有心要治理好關中,並借著關中繼續北伐的。所以,桂陽公才出面救了我。」

  「不重處沈田子和傅弘之,實在是二人在我晉軍當中,特別是沈田子,其威望比起我來,弱不了多少。加上軍中關於我的傳言盛行。」

  「若桂陽公這個時候把二人殺了,定然使得留守關中的晉軍軍心不穩。一旦為拂拂虜所利用,關中恐不能守!」

  「那......就這般算了嗎?」王基還是有些憤憤不平地問道。

  「自然不會!」

  王鎮惡虎目中划過一抹凶光,冷聲道:「沈田子也好、傅弘之也罷,他們想要殺我,我豈能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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