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飛鴻踏雪
外面已經天黑，血腥味並不濃，只有稀薄的一絲在空氣中飄蕩，極難聞到。
姜非很想趕快追上漱月，但地上的血液時斷時續，像是飛鴻在雪中踏過，留下的痕跡微不可見，沒那麼容易發現。
他只能邊走邊停，仔細辨認地上的血跡，以免走錯方向，從血液的痕跡來看，漱月傷的並不重，否則的話，肯定跑不了這麼快。
今晚的月光並不亮，幾片黑雲浮動，吞噬著晦暗的天空。
姜非順著血跡窮追不捨，他明白，要是這次抓不到漱月，她肯定就會躲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出現。
因為她已經受到姜非和黃久的指證，逃脫不了和兇手是同謀的罪名，若是再大搖大擺的出現，玄機門和百里鴻升他們沒有理由會放過她。
城中的夜晚比較沉寂，可能是因為最近兇殺案的緣故，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只有零星幾家店鋪開著門，燈籠的光芒在門口綻放，像團烈火，燙皺了薄弱的月光。
地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淡，幾乎已經聞不到，還好，石板路上比較乾淨，血液滴在上面，勉強可以看到。
姜非的雙眼閃爍著明亮的藍光，因為他為了看得更清楚，一直在用靈力提高視線，血跡的間隙越來越大，在一處牆角隱沒，完全消失。
姜非沉下眉頭，他看向丈余高的圍牆，心中有些驚異，這戶人家不是別人，正是皇甫家族的府邸。
他從小在這裡生活，當然記得清楚。漱月會逃到皇甫府中？難道，幕後出錢殺害王朝官員的人真是皇甫昭？
他縱身一躍，翻入圍牆中，府內燈火熒煌，道路的出入口和大堂門前都有侍衛把守。
還好，地上的血跡依舊在延伸，雖然只有稀疏幾點，但蹤跡沒有中斷。
畢竟是翻牆進來，姜非不想驚動侍衛，以免引起沒有必要的麻煩，他躲在黑暗中，順著血跡向府內追去。
血跡延伸過庭院，在一處房間的門口消失，裡面有人影在動，姜非顧不上這是誰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酒味瀰漫。
桌子上擺著幾盤精美的小菜，一壇酒。
皇甫昭坐在桌子前，端起酒杯湊到嘴邊，正要往下灌，面帶驚疑的看來，恍然一笑，道：「堂弟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正好，一起喝上幾杯。」
姜非哪有心情喝酒，他沒有理會皇甫昭，掃視著房間，直到發現床上的帷帳半掩，裡面似乎躺著一個人。
他走過去，掀開帷帳，床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身上蓋著錦繡絲被。
姜非沉下眉頭，一把扯開錦繡絲被，大片雪白的光澤露出，床上人蜷縮起來，雙手護在胸前，她身上只穿著貼身褻衣，火紅的肚兜，淡黃的短褲。
床上的女人滿臉嗔怒，聲音卻有氣無力：「你幹什麼？」
姜非有些詫異，打量著這個女人，她身上的肌膚光潔如玉，在燭光的照耀下流動著酥膩的芳華，手臂嬌柔水嫩，蜷縮起來的美腿渾圓白皙，胸部的豐碩堅挺高聳。
沒有傷痕。
皇甫昭走了過來，風趣一笑道：「堂弟這是做什麼？沒見過女人？」
姜非不是沒見過女人，而是沒見過這個女人，指著她，看向皇甫昭，道：「她是誰？怎麼在這？」
「她？」
皇甫昭沉吟一聲，道：「你不知道？」
姜非沉下眉頭，道：「別耽誤時間，快說！」
皇甫昭露出風趣的笑容，道：「她就是公孫后土的小姑，公孫淑瑤。」
姜非恍然，原來這個女人就是公孫淑瑤，他聽說過公孫淑瑤的名聲，是方圓百里有名的美人，公孫家族為了討好皇甫家族和澹臺家族，才暗許公孫淑瑤接近皇甫昭。
不過，血跡在這個房間的門外消失，公孫淑瑤又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顯然很虛弱。
姜非清眸閃爍，看著皇甫昭，道：「她什麼時候來的這裡？」
皇甫昭道：「她自從跟了我後，幾乎每天都會在這裡。」
姜非道：「她臉色很差，是受傷了麼？」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她最近感染了風寒，正在調理。」
姜非仔細看過，公孫淑瑤的身上確實沒有外傷，臉色蒼白原來是因為感染了風寒。要是這樣的話，門外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這個房間裡，是不是還藏著漱月？
姜非再次掃視房間，除了幾個衣櫃，就只有床下能藏人。他走到衣櫃前，打開檢查，裡面只有一些擺放整齊的衣服，再彎起腰向床下看去，空無一物。
難道，漱月就這樣消失了？
還是說，公孫淑瑤就是漱月？
可據姜非所知，公孫淑瑤可沒有修為。
皇甫昭臉上略帶驚奇，道：「堂弟，你這是在找什麼？」
姜非沉下眉頭，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這裡麼？」
皇甫昭道：「不知道，難道不是來找我？」
姜非道：「我在追一個人。」
皇甫昭道：「什麼人？」
姜非道：「漱月。」
皇甫昭面露驚異，道：「她會來這裡？」
姜非道：「我和各大門派的弟子聯手抓捕她，她受傷逃走，我順著血跡追來，你的門口，有她滴落的血。」
皇甫昭看向門外，道：「堂弟是不是看錯了？漱月怎麼會來這裡？」
姜非沉下眉頭，道：「絕對沒有看錯。」
他一路上都在用靈力提升視線，又經過仔細辨認，怎麼可能出錯？
至於血跡為什麼會消失在皇甫昭的門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皇甫昭和漱月是同夥，將她窩藏在這裡；要麼漱月故意留下血跡，把姜非引到這裡。
姜非盯著皇甫昭，道：「你是不是認識漱月？」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堂弟說笑了，我怎麼會認識她？」
姜非道：「她要是不認識你，怎麼會逃到這裡？」
皇甫昭道：「她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你懷疑我。」
姜非沉下眉頭，道：「難道你不值得懷疑？」
皇甫昭道：「我和你是堂兄弟，血濃於水，怎麼會和漱月勾結？」
他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在利益面前，即便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也很難經得起考驗。
姜非道：「我也覺得你不會，但漱月確實逃來了這裡。」
皇甫昭道：「你也知道，漱月詭計多端，她把你引到這裡，就是想離間我們的關係。」
姜非沉下眉頭，如皇甫昭所說，確實有這種可能，漱月會逃到這裡，多半是個陰謀。
「你最好派人搜查府中，漱月很可能還躲在這裡。」他道。
皇甫昭道：「堂弟說的有理，我這就去吩咐。」
他說完，走出門外，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
姜非看著門外的地面，幾點血液猩紅，反射著幽冷的月光，刺破濃重的夜色。
「你說的漱月，就是最近接連殺害王朝官員的兇手？」
虛弱的聲音響起，公孫淑瑤倚在床頭，一雙靈婉的眸子看著姜非，瞳孔深處卻倒映著一個英武的身影。
姜非回過頭，道：「兇手不一定是她，但她是同謀已經確定無疑。」
公孫淑瑤道：「她和兇手同謀，想必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姜非道：「不錯。」
想起漱月的種種，用心狠手辣形容她，實在是種恩賜。因為，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孫淑瑤眼波顫動，道：「后土對付這樣的人，真是讓人擔心。」
姜非道：「你不必擔心，各大門派的人已經前來協助，抓住他們，是早晚的事。」
公孫淑瑤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放心多了。」
姜非看得出，公孫淑瑤是真的關心公孫后土，畢竟是他的親生小姑，又是長輩，知道他在抓捕極其危險的兇手，自然希望他平安無事。
要是有個人會這樣關心自己，該有多好……
姜非想著，不由陷入回憶，能關心他的人有誰呢？父親皇甫胤出征不返，屍骨無存。母親姜玉柔又因病離世，與世長辭。
除了父母，皇甫家族裡，能關心他的人幾乎沒有。
慕容霏晴呢？
她現在怎麼樣？
姜非想起和慕容霏晴的種種，曾經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從闊別已久的思念到重新相逢的喜悅。
但是，慕容霏晴卻誤會姜非殺了她父親，現在肯定不會再關心姜非。
恐怕還會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不得好死。
姜非很想跟慕容霏晴當面解釋清楚，他沒有殺慕容烈，只是碰巧找過去，手上沾到了血。可是，他現在身陷囹圄，不僅身上背負殺害師傅的罪名，還要幫助玄機門找到殺害王朝官員的兇手，洗清自己的嫌疑。
等姜非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一定會去找慕容霏晴解釋清楚，到時候，她會相信麼？
姜非很想趕快追上漱月，但地上的血液時斷時續，像是飛鴻在雪中踏過，留下的痕跡微不可見，沒那麼容易發現。
他只能邊走邊停，仔細辨認地上的血跡，以免走錯方向，從血液的痕跡來看，漱月傷的並不重，否則的話，肯定跑不了這麼快。
今晚的月光並不亮，幾片黑雲浮動，吞噬著晦暗的天空。
姜非順著血跡窮追不捨，他明白，要是這次抓不到漱月，她肯定就會躲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出現。
因為她已經受到姜非和黃久的指證，逃脫不了和兇手是同謀的罪名，若是再大搖大擺的出現，玄機門和百里鴻升他們沒有理由會放過她。
城中的夜晚比較沉寂，可能是因為最近兇殺案的緣故，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只有零星幾家店鋪開著門，燈籠的光芒在門口綻放，像團烈火，燙皺了薄弱的月光。
地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淡，幾乎已經聞不到，還好，石板路上比較乾淨，血液滴在上面，勉強可以看到。
姜非的雙眼閃爍著明亮的藍光，因為他為了看得更清楚，一直在用靈力提高視線，血跡的間隙越來越大，在一處牆角隱沒，完全消失。
姜非沉下眉頭，他看向丈余高的圍牆，心中有些驚異，這戶人家不是別人，正是皇甫家族的府邸。
他從小在這裡生活，當然記得清楚。漱月會逃到皇甫府中？難道，幕後出錢殺害王朝官員的人真是皇甫昭？
他縱身一躍，翻入圍牆中，府內燈火熒煌，道路的出入口和大堂門前都有侍衛把守。
還好，地上的血跡依舊在延伸，雖然只有稀疏幾點，但蹤跡沒有中斷。
畢竟是翻牆進來，姜非不想驚動侍衛，以免引起沒有必要的麻煩，他躲在黑暗中，順著血跡向府內追去。
血跡延伸過庭院，在一處房間的門口消失，裡面有人影在動，姜非顧不上這是誰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酒味瀰漫。
桌子上擺著幾盤精美的小菜，一壇酒。
皇甫昭坐在桌子前，端起酒杯湊到嘴邊，正要往下灌，面帶驚疑的看來，恍然一笑，道：「堂弟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正好，一起喝上幾杯。」
姜非哪有心情喝酒，他沒有理會皇甫昭，掃視著房間，直到發現床上的帷帳半掩，裡面似乎躺著一個人。
他走過去，掀開帷帳，床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身上蓋著錦繡絲被。
姜非沉下眉頭，一把扯開錦繡絲被，大片雪白的光澤露出，床上人蜷縮起來，雙手護在胸前，她身上只穿著貼身褻衣，火紅的肚兜，淡黃的短褲。
床上的女人滿臉嗔怒，聲音卻有氣無力：「你幹什麼？」
姜非有些詫異，打量著這個女人，她身上的肌膚光潔如玉，在燭光的照耀下流動著酥膩的芳華，手臂嬌柔水嫩，蜷縮起來的美腿渾圓白皙，胸部的豐碩堅挺高聳。
沒有傷痕。
皇甫昭走了過來，風趣一笑道：「堂弟這是做什麼？沒見過女人？」
姜非不是沒見過女人，而是沒見過這個女人，指著她，看向皇甫昭，道：「她是誰？怎麼在這？」
「她？」
皇甫昭沉吟一聲，道：「你不知道？」
姜非沉下眉頭，道：「別耽誤時間，快說！」
皇甫昭露出風趣的笑容，道：「她就是公孫后土的小姑，公孫淑瑤。」
姜非恍然，原來這個女人就是公孫淑瑤，他聽說過公孫淑瑤的名聲，是方圓百里有名的美人，公孫家族為了討好皇甫家族和澹臺家族，才暗許公孫淑瑤接近皇甫昭。
不過，血跡在這個房間的門外消失，公孫淑瑤又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顯然很虛弱。
姜非清眸閃爍，看著皇甫昭，道：「她什麼時候來的這裡？」
皇甫昭道：「她自從跟了我後，幾乎每天都會在這裡。」
姜非道：「她臉色很差，是受傷了麼？」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她最近感染了風寒，正在調理。」
姜非仔細看過，公孫淑瑤的身上確實沒有外傷，臉色蒼白原來是因為感染了風寒。要是這樣的話，門外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這個房間裡，是不是還藏著漱月？
姜非再次掃視房間，除了幾個衣櫃，就只有床下能藏人。他走到衣櫃前，打開檢查，裡面只有一些擺放整齊的衣服，再彎起腰向床下看去，空無一物。
難道，漱月就這樣消失了？
還是說，公孫淑瑤就是漱月？
可據姜非所知，公孫淑瑤可沒有修為。
皇甫昭臉上略帶驚奇，道：「堂弟，你這是在找什麼？」
姜非沉下眉頭，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這裡麼？」
皇甫昭道：「不知道，難道不是來找我？」
姜非道：「我在追一個人。」
皇甫昭道：「什麼人？」
姜非道：「漱月。」
皇甫昭面露驚異，道：「她會來這裡？」
姜非道：「我和各大門派的弟子聯手抓捕她，她受傷逃走，我順著血跡追來，你的門口，有她滴落的血。」
皇甫昭看向門外，道：「堂弟是不是看錯了？漱月怎麼會來這裡？」
姜非沉下眉頭，道：「絕對沒有看錯。」
他一路上都在用靈力提升視線，又經過仔細辨認，怎麼可能出錯？
至於血跡為什麼會消失在皇甫昭的門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皇甫昭和漱月是同夥，將她窩藏在這裡；要麼漱月故意留下血跡，把姜非引到這裡。
姜非盯著皇甫昭，道：「你是不是認識漱月？」
皇甫昭風趣一笑，道：「堂弟說笑了，我怎麼會認識她？」
姜非道：「她要是不認識你，怎麼會逃到這裡？」
皇甫昭道：「她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你懷疑我。」
姜非沉下眉頭，道：「難道你不值得懷疑？」
皇甫昭道：「我和你是堂兄弟，血濃於水，怎麼會和漱月勾結？」
他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在利益面前，即便是血濃於水的兄弟，也很難經得起考驗。
姜非道：「我也覺得你不會，但漱月確實逃來了這裡。」
皇甫昭道：「你也知道，漱月詭計多端，她把你引到這裡，就是想離間我們的關係。」
姜非沉下眉頭，如皇甫昭所說，確實有這種可能，漱月會逃到這裡，多半是個陰謀。
「你最好派人搜查府中，漱月很可能還躲在這裡。」他道。
皇甫昭道：「堂弟說的有理，我這就去吩咐。」
他說完，走出門外，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
姜非看著門外的地面，幾點血液猩紅，反射著幽冷的月光，刺破濃重的夜色。
「你說的漱月，就是最近接連殺害王朝官員的兇手？」
虛弱的聲音響起，公孫淑瑤倚在床頭，一雙靈婉的眸子看著姜非，瞳孔深處卻倒映著一個英武的身影。
姜非回過頭，道：「兇手不一定是她，但她是同謀已經確定無疑。」
公孫淑瑤道：「她和兇手同謀，想必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姜非道：「不錯。」
想起漱月的種種，用心狠手辣形容她，實在是種恩賜。因為，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孫淑瑤眼波顫動，道：「后土對付這樣的人，真是讓人擔心。」
姜非道：「你不必擔心，各大門派的人已經前來協助，抓住他們，是早晚的事。」
公孫淑瑤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放心多了。」
姜非看得出，公孫淑瑤是真的關心公孫后土，畢竟是他的親生小姑，又是長輩，知道他在抓捕極其危險的兇手，自然希望他平安無事。
要是有個人會這樣關心自己，該有多好……
姜非想著，不由陷入回憶，能關心他的人有誰呢？父親皇甫胤出征不返，屍骨無存。母親姜玉柔又因病離世，與世長辭。
除了父母，皇甫家族裡，能關心他的人幾乎沒有。
慕容霏晴呢？
她現在怎麼樣？
姜非想起和慕容霏晴的種種，曾經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從闊別已久的思念到重新相逢的喜悅。
但是，慕容霏晴卻誤會姜非殺了她父親，現在肯定不會再關心姜非。
恐怕還會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不得好死。
姜非很想跟慕容霏晴當面解釋清楚，他沒有殺慕容烈，只是碰巧找過去，手上沾到了血。可是，他現在身陷囹圄，不僅身上背負殺害師傅的罪名，還要幫助玄機門找到殺害王朝官員的兇手，洗清自己的嫌疑。
等姜非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一定會去找慕容霏晴解釋清楚，到時候，她會相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