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風雲薈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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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花坊。

  中午已經過去,這個時候的鏡花坊沒有多少人。大廳中間的桌子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倩影曼妙,遠看之下,氣質脫俗,像是一朵盛開在池水中的蓮花。

  女子臉上蒙著黑紗,面前放著一壺茶,她坐在那裡,儀態恬靜,握著手中的水晶杯,一雙眼睛澄淨透亮,像是在思索,又仿佛已經入定。

  這女子就這樣坐在那裡,周圍有些零散的酒客,不時用眼睛偷瞄著她,觀之不足,看之有餘。

  他們都在好奇,身影如此銷魂的女子,面紗下的臉會是什麼模樣?是因為太美,怕引人矚目才遮住,還是因為過於醜陋,唯恐惹起別人的厭煩?

  對於周圍的目光,女子沒有絲毫在意,仿佛這些人看的不是她,而是一尊雕像,一幅畫,一叢花。

  女子應該早就習慣有人這樣看她,從身影上來估算,各方面都已成熟,起伏有致,曼妙多姿,年齡多半在雙十出頭。

  這樣年紀的女子,已經慣看春風秋月,對於風月之事應該不會陌生。何況,她又出現在鏡花坊這種煙花場所,想必也是為了圖個樂子。

  女子目不斜視,看著敞開的窗口,陽光斜穿下來,地板明晃,仿佛披上一層金紗。

  姜非和公孫后土來到門口,悄然看去,一眼就認出那女子就是漱月,她的膽子真大,玄機門的人在全城搜捕她,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喝茶。

  姜非眉頭微沉,看了一眼公孫后土,小聲道:「不得不說,她真有魄力。」

  公孫后土冷淡一笑,道:「無妨,看她的樣子,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姜非道:「不錯,我們只要看著他,等各大門派的人過來就行。」

  公孫后土道:「我已經下令封鎖此地,她這次插翅難逃。」

  姜非道:「她若是提前發覺,我們可攔不住。」

  公孫后土道:「放心,我只是讓他們在外面包圍,不會驚動她。」

  姜非有些奇怪,漱月像是知道他們的行動,公孫后土只剩不到半天的時間交差,她就出現在鏡花坊。

  而且是一個人,毫不畏懼玄機門的搜捕。

  難道說,她得到消息,不想讓公孫后土把玄機門交給南宮天曜接管?

  姜非看向公孫后土,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我們到處找她沒有找到,快要沒辦法的時候,她反而出現。」

  公孫后土道:「她有那麼高的修為,想必不會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姜非道:「她肯定清楚,只要來到鏡花坊,就不會有人打擾。」

  公孫后土道:「不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們這次恐怕要破例一次。」

  姜非道:「如果我們真要在鏡花坊對付她,會有什麼後果?」

  公孫后土道:「和你一樣,全城通緝,並且會以擾亂公共秩序的罪名打入大牢,關押一個月,永遠不得再踏入鏡花坊半步。」

  姜非暗自驚訝,鏡花坊對客人竟然如此看重,只要敢胡來,就要定下罪名。

  怪不得,每次來鏡花坊的時候,雖然感覺熱鬧,卻沒有一丁點的騷亂。就連天劍宗的人,也不敢使用強硬手段。

  「這樣說來,就算抓到漱月,我們豈不是也要坐牢?」他道。

  公孫后土道:「我們可以讓五皇子出面,和鏡花坊調解。」

  姜非道:「鏡花坊的老闆可是兩位皇子和二公主,五皇子一個人,能應付得了?」

  公孫后土道:「五皇子畢竟是奉行王上的指令,想必他們會網開一面。」

  聽到這樣的話,姜非才放心下來,要是因為抓捕漱月而被打入大牢,可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他還背負著殺害師傅的冤屈罪名,要是就這樣打入牢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時,一名侍衛輕步走近,附在公孫后土耳邊說了幾句,公孫后土冷淡的目光瞬間一亮,低聲道:「請他們過來。」

  姜非看到公孫后土的變化,心中揣測,能在這個時候去請的人,應該是各大門派的弟子。

  漱月依舊坐在那裡,杯子中的茶水已經冷卻,像她的目光一樣清透。

  她雖然沒有看向門口,卻像是知道姜非和公孫后土的到來,眼角不易察覺的翹上幾分。像是一個正在垂釣的人,忽然發覺魚兒上鉤。


  姜非看向公孫后土,道:「是各大門派的人來了麼?」

  公孫后土點頭,道:「不錯。」

  姜非道:「我暫時迴避,你小心行事。」

  公孫后土道:「好。」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路上走來一行人,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劍眉星目,面若冠玉,很是英俊。

  一人身穿粉紅長裙,身姿窈窕,清麗風雅。

  一人身材圓碩,穿著玄黃道袍,滿頭黑髮放蕩不羈,斜戴著一頂道觀,一雙虎眼熠熠生輝,五官立體分明。

  一人穿著青袍,身形削瘦,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比較文弱。

  公孫后土露出笑容,向前迎接,拱手道:「看幾位氣宇不凡,風采卓越,想必就是來自各大門派的高徒。」

  白衣男子走在前面,看到公孫后土後停下腳步,道:「不必客氣,人在哪?」

  他說話時聲音明朗,像是飛流之下的瀑布,氣勢恢宏。

  圓碩道士濃眉攢動,看著公孫后土,道:「你放心,無論什麼邪門歪道的人,在小道我的手中,都不堪一擊。」

  公孫后土伸手指向鏡花坊,道:「就在裡面,是個身穿黑衣的女子。」

  白衣男子身影一閃,已經衝進大廳,盯著坐在桌子前的漱月,蓄勢待發。

  粉裙女子和青袍男子相繼跟上,反而是豪言壯語的圓碩道士落在後面,奮力奔跑。

  漱月的眼睛還是沒有絲毫波瀾,側首看向氣勢洶洶的一行人,清冷道:「你們遠道而來,不必著急,先坐下來,喝口茶。」

  白衣男子道:「你知道我們要來?」

  漱月道:「我又不是瞎子,看的到。」

  白衣男子道:「我是說,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漱月道:「玄機門想抓我又沒有本事,你們會來,是早晚的事。」

  白衣男子道:「你知道我們從哪裡來?」

  漱月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名門正派的弟子。」

  白衣男子道:「不錯,你現在最好束手就擒。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

  漱月眉頭微豎,道:「你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

  圓碩道士濃眉攢動,湊上前道:「大膽,見到我三清觀大弟子,還敢出言不遜?」

  漱月道:「三清觀有你這樣的大弟子?我怎麼不知道?」

  青袍男子道:「別跟她廢話,趕緊拿下!」

  「慢著!」

  姬如煙從大廳深處走出,身後跟著一群女子,快步來到近前,沉著臉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只要來到我鏡花坊,就不准惹是生非!」

  公孫后土走上前,笑了笑,道:「她是我們玄機門要抓的人,王上已經指派五殿下前來督促,還望姑娘網開一面。」

  姬如煙沉下眉頭,聽到王上的名號,自然是收斂不少,道:「她所犯何事?居然能驚動王上。」

  公孫后土道:「城中的官員接連遇害,已經死了四人,很可能是她所為。」

  姬如煙看了漱月一眼,道:「她一個弱女子,你確定殺害官員的是她?」

  公孫后土道:「我們已經調查清楚,她即便不是兇手,也是同謀。」

  漱月道:「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

  公孫后土沉下眉頭,他知道漱月不好對付,不拿出證據,無法說服姬如煙。

  他看向漱月,冷淡的目光散發出威嚴,道:「有人指證,你的嫌疑最大。」

  漱月眼波淡掃,清冷道:「你說的人,是那個天劍宗的叛徒?」

  公孫后土眉頭微沉,道:「別管是誰,請你隨我到玄機門配合調查。」

  青袍男子身軀一震,道:「姜非?」

  粉裙女子橫起翠眉,盯著青袍男子,道:「你胡說什麼,姜非怎麼會是叛徒?」

  青袍男子道:「我沒有胡說,整個天劍宗的人都知道,姜非確實是在殺害青嫵師姐後逃離了門派。」

  白衣男子沉下眉頭,道:「什麼時候的事?」

  青袍男子道:「大概半個月前。」

  圓碩道士咂了咂嘴,道:「怪不得最近沒有他的消息,原來已經不在門派。」

  姜非躲在暗處,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一陣鬱悒,看來,他逃離門派的事已經人盡皆知。

  來的這四人,他都認識,白衣男子和粉裙女子是兄妹,師承於元通宮,分別叫百里鴻升和百里映秋。

  圓碩道士叫顧長安,來自三清觀。

  青袍男子叫霍真,和姜非師出同門,來自天劍宗,對他殺害師傅逃離門派的事也最清楚。

  如果今天漱月被抓,姜非必須出面指控,到時候,該怎麼面對霍真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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