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珠項鍊
楊冥倚靠在廳堂通向後院那側敞開的門戶旁，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半邊則被廳堂內流出的燭光映照的明亮。
他沒在廳堂門口等待太久，便見到夢溪雲帶著楊震從後院走了過來。
每天的晚餐時間是夢溪雲和楊震固定的親子時光，他們一般是不會錯過的。
楊冥之所以熟悉，因為這也是他過往回憶中的一部分，也曾獨屬過他。
「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夢溪雲見到楊冥，本有些恢復明朗的神色再次陰沉下去。
「兩件事，一為賠罪，另外，有一件事需要母親幫助。」，楊冥站直了身子，咧嘴輕笑，不過笑意卻不達眼底。
若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只有在面對毫不在意之人的時候，楊冥才會露出這種笑容，禮貌的敷衍。
許是錯覺，廳堂內照射出的燭光打在夢溪雲的臉上，她的面容好似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沒有回話，而是牽著楊震的手從楊冥的身旁擦肩而過，走入廳堂之中。
過了許久，清冷的聲音才從廳堂之內幽幽傳出。
「賠罪可以，求我之事，不允。」
「母親連我所求何事都不想知道嗎？」，楊冥踏過門檻，步入光亮。
他望向坐在餐桌前的夢溪雲和楊冥，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我只是求取你的一縷頭髮，這關係到我是否能夠突破啟靈一階。」
「與我何干。」，夢溪雲看著面前的少年，雙眸似乎被冰雪所覆蓋，散發出的冷意仿佛要將楊冥徹底凍斃才肯罷休。
「呵，莫非是因為我給了你一巴掌，便懷恨在心，打算找個旁門左道害我不成？」
「楊冥啊楊冥，你果然與他一般邪惡又愚蠢，找藉口也不知道找個像樣些的，頭髮這類東西，我又怎麼會傻到輕易交給旁人。」
「母親，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楊震的聲音適時地在夢溪雲的身旁響起，輕輕柔柔的，好似在替楊冥辯解一般。
他的面容憔悴，見楊冥向他看來，甚至還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輕輕地衝著楊冥點了點頭。
上菜的兩名婢女眼觀鼻，口觀心，仿佛沒有感受到眼前即將爆發的衝突一般，她們熟練地將菜布好後，便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她們很慶幸，慶幸夫人為了彌補小少爺，與他相關的事情總是格外重視，比如吃飯之時，為了更顯溫馨，並不喜歡旁人在邊上伺候。
感謝小少爺，他總是溫溫柔柔的，夫人想要打罵犯錯的下人之時，也總會為大家求情。
不像大少爺，成天就知道惹夫人生氣，遷怒之下連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也跟著難過了不少。
聽見楊震替楊冥求情，夢溪雲陷入了短暫的恍惚之中，她回想起了某段不好的記憶，隨即變得更加憤怒了。
她周圍的空間隨著她的喘息聲，都仿佛開始扭曲起來，似乎有某種可怕的東西將要浮現而出。
「母親，若是弟弟要你的頭髮，你是給還是不給。」，楊冥好似根本未曾發現夢溪雲的怒火一般，臉上的笑意越發深邃，語氣上揚，帶著幾分質問。
「你的弟弟又如何算是旁人，即便他要害我，我也心甘情願。」，夢溪雲冷哼一聲，清冷的目光中流露出嘲諷般的輕蔑之色。
在楊冥的眼中，此時的夢溪雲早已褪去了光環，顯得愚蠢又可笑。
自己的弟弟楊震是天才嗎？自然是，但此時的楊冥站在旁觀者的視角去回看，卻發覺諸多前世未曾注意過的不合理之處。
「哥哥，殺了他們，這寶物合該歸我們兄弟所有。」，楊冥猶記得當時聽到這話時的震驚，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一向以溫柔示人的弟弟口中說出的話。
楊震眼中閃爍著的貪婪與嗜血做不得假，那一刻，他是真的打算將與他們一起的同伴盡數滅口，楊冥甚至覺得，要不是那時的自己更強，或許連他也逃脫不了。
楊冥至今無法忘卻當自己決定將寶物與其他人平分時楊震看向自己的神情，冷漠與不屑，仿佛一個看透人性世事的老者。
他的眼光也異常毒辣敏銳，常常能夠收穫諸多常人難以發現的寶物，很多寶物楊冥甚至連名字聽都未曾聽過。
按照楊震的說法，是於古籍中查到的，一次兩次或許有可能，但實在過於頻繁了。
生而知之？楊冥是不信的，至少如今的他是不信的。
「這樣嗎？我知道了，對了，這是我給弟弟準備的賠罪禮物，也算是提前給他準備的慶生禮物。」
三天後，便是楊震的生日，也是楊冥的生日，出奇的巧合。
說話間，楊冥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了一串由金珠編串起來的項鍊，項鍊的底端懸掛著一枚玉牌，在玉牌的正面雕刻著一個並不規整的福字。
這枚玉牌雖然並未蘊含著多麼強大的力量，卻是曾經的楊冥最為珍貴的寶物，從他三歲生日那天戴上以後，便再也未摘下過。
只因為，這枚玉牌是夢溪雲在他三歲生日那天送給他的禮物，是從未學過雕刻的夢溪雲一點一點親手雕刻成的。
夢溪雲看著項鍊被楊冥拋向她，瞳孔也隨之驟然縮緊，清冷戲謔的神色徹底消失不見，臉色霎時間變得鐵青。
剎那間，強橫的力量從夢溪雲的身上溢出，一個巨大的靈獸虛影自她身後顯現。
神聖而威嚴。
強橫的罡風在廳堂中肆虐，除了被夢溪雲護住的楊震之外，周圍的一切都在撕裂，包括那半空中的金珠項鍊。
夢溪雲的眼中盛滿了怒火，她的手掌猛地向著楊冥揮下，而她身後的靈獸也隨之同樣探掌向前。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此時的楊冥只有啟靈一階，不管不顧地向著他傾泄著自己的憤怒。
「砰—」
夢溪雲探出的巨掌被從楊冥身旁突然探出的青色巨爪所擊潰。
「夠了。」
一道身著破舊長衫，披散著頭髮的男人從楊冥的身旁顯現而出，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紫色的酒葫蘆，眼神迷離，帶著散不開的哀傷。
他的面容滄桑，帶著胡茬，儘管穿著邋遢，隱約間卻仍能看出幾分當年殘留下的倜儻與風情。
他沒在廳堂門口等待太久，便見到夢溪雲帶著楊震從後院走了過來。
每天的晚餐時間是夢溪雲和楊震固定的親子時光，他們一般是不會錯過的。
楊冥之所以熟悉，因為這也是他過往回憶中的一部分，也曾獨屬過他。
「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夢溪雲見到楊冥，本有些恢復明朗的神色再次陰沉下去。
「兩件事，一為賠罪，另外，有一件事需要母親幫助。」，楊冥站直了身子，咧嘴輕笑，不過笑意卻不達眼底。
若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只有在面對毫不在意之人的時候，楊冥才會露出這種笑容，禮貌的敷衍。
許是錯覺，廳堂內照射出的燭光打在夢溪雲的臉上，她的面容好似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沒有回話，而是牽著楊震的手從楊冥的身旁擦肩而過，走入廳堂之中。
過了許久，清冷的聲音才從廳堂之內幽幽傳出。
「賠罪可以，求我之事，不允。」
「母親連我所求何事都不想知道嗎？」，楊冥踏過門檻，步入光亮。
他望向坐在餐桌前的夢溪雲和楊冥，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我只是求取你的一縷頭髮，這關係到我是否能夠突破啟靈一階。」
「與我何干。」，夢溪雲看著面前的少年，雙眸似乎被冰雪所覆蓋，散發出的冷意仿佛要將楊冥徹底凍斃才肯罷休。
「呵，莫非是因為我給了你一巴掌，便懷恨在心，打算找個旁門左道害我不成？」
「楊冥啊楊冥，你果然與他一般邪惡又愚蠢，找藉口也不知道找個像樣些的，頭髮這類東西，我又怎麼會傻到輕易交給旁人。」
「母親，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楊震的聲音適時地在夢溪雲的身旁響起，輕輕柔柔的，好似在替楊冥辯解一般。
他的面容憔悴，見楊冥向他看來，甚至還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輕輕地衝著楊冥點了點頭。
上菜的兩名婢女眼觀鼻，口觀心，仿佛沒有感受到眼前即將爆發的衝突一般，她們熟練地將菜布好後，便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她們很慶幸，慶幸夫人為了彌補小少爺，與他相關的事情總是格外重視，比如吃飯之時，為了更顯溫馨，並不喜歡旁人在邊上伺候。
感謝小少爺，他總是溫溫柔柔的，夫人想要打罵犯錯的下人之時，也總會為大家求情。
不像大少爺，成天就知道惹夫人生氣，遷怒之下連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也跟著難過了不少。
聽見楊震替楊冥求情，夢溪雲陷入了短暫的恍惚之中，她回想起了某段不好的記憶，隨即變得更加憤怒了。
她周圍的空間隨著她的喘息聲，都仿佛開始扭曲起來，似乎有某種可怕的東西將要浮現而出。
「母親，若是弟弟要你的頭髮，你是給還是不給。」，楊冥好似根本未曾發現夢溪雲的怒火一般，臉上的笑意越發深邃，語氣上揚，帶著幾分質問。
「你的弟弟又如何算是旁人，即便他要害我，我也心甘情願。」，夢溪雲冷哼一聲，清冷的目光中流露出嘲諷般的輕蔑之色。
在楊冥的眼中，此時的夢溪雲早已褪去了光環，顯得愚蠢又可笑。
自己的弟弟楊震是天才嗎？自然是，但此時的楊冥站在旁觀者的視角去回看，卻發覺諸多前世未曾注意過的不合理之處。
「哥哥，殺了他們，這寶物合該歸我們兄弟所有。」，楊冥猶記得當時聽到這話時的震驚，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一向以溫柔示人的弟弟口中說出的話。
楊震眼中閃爍著的貪婪與嗜血做不得假，那一刻，他是真的打算將與他們一起的同伴盡數滅口，楊冥甚至覺得，要不是那時的自己更強，或許連他也逃脫不了。
楊冥至今無法忘卻當自己決定將寶物與其他人平分時楊震看向自己的神情，冷漠與不屑，仿佛一個看透人性世事的老者。
他的眼光也異常毒辣敏銳，常常能夠收穫諸多常人難以發現的寶物，很多寶物楊冥甚至連名字聽都未曾聽過。
按照楊震的說法，是於古籍中查到的，一次兩次或許有可能，但實在過於頻繁了。
生而知之？楊冥是不信的，至少如今的他是不信的。
「這樣嗎？我知道了，對了，這是我給弟弟準備的賠罪禮物，也算是提前給他準備的慶生禮物。」
三天後，便是楊震的生日，也是楊冥的生日，出奇的巧合。
說話間，楊冥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了一串由金珠編串起來的項鍊，項鍊的底端懸掛著一枚玉牌，在玉牌的正面雕刻著一個並不規整的福字。
這枚玉牌雖然並未蘊含著多麼強大的力量，卻是曾經的楊冥最為珍貴的寶物，從他三歲生日那天戴上以後，便再也未摘下過。
只因為，這枚玉牌是夢溪雲在他三歲生日那天送給他的禮物，是從未學過雕刻的夢溪雲一點一點親手雕刻成的。
夢溪雲看著項鍊被楊冥拋向她，瞳孔也隨之驟然縮緊，清冷戲謔的神色徹底消失不見，臉色霎時間變得鐵青。
剎那間，強橫的力量從夢溪雲的身上溢出，一個巨大的靈獸虛影自她身後顯現。
神聖而威嚴。
強橫的罡風在廳堂中肆虐，除了被夢溪雲護住的楊震之外，周圍的一切都在撕裂，包括那半空中的金珠項鍊。
夢溪雲的眼中盛滿了怒火，她的手掌猛地向著楊冥揮下，而她身後的靈獸也隨之同樣探掌向前。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此時的楊冥只有啟靈一階，不管不顧地向著他傾泄著自己的憤怒。
「砰—」
夢溪雲探出的巨掌被從楊冥身旁突然探出的青色巨爪所擊潰。
「夠了。」
一道身著破舊長衫，披散著頭髮的男人從楊冥的身旁顯現而出，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紫色的酒葫蘆，眼神迷離，帶著散不開的哀傷。
他的面容滄桑，帶著胡茬，儘管穿著邋遢，隱約間卻仍能看出幾分當年殘留下的倜儻與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