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世紀的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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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勾勾……」

  天還沒亮的時候公雞打鳴聲響了起來。

  路德維希早就被凍醒了,只是一直躺在草垛子上沒起來而已。

  看了一眼勉強算得上門的破木板縫隙里照進來的微微亮光,冷風透過門縫吹進來打在臉上,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磨蹭著從草垛子中爬起來,拍了拍沾染在衣服上的雜草,走到牆角已經結冰的破水缸前,掙扎著半天還是決定不洗臉了,反正也沒人在乎。

  從屋子正當中懸在房樑上的破鐵鍋里拿出來一顆昨晚煮好,如今已經凍的跟石頭一樣的土豆揣進懷裡,打開門走了出去。

  昨晚下了雪,一望無際的平坦地面白茫茫的,附近除了他那破舊到走風漏氣的石頭小屋外看不到別的建築。

  路德維希用力將衣服裹緊了一些,踩著齊膝的積雪艱難前行,腳下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走了一會兒才將捂化了一點的煮土豆拿出來一邊走一邊啃。

  冬天地里沒什麼活兒,但是也不能閒著,得去兩里外的城堡附近替騎士老爺餵雞餵豬。

  說實話,路德維希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不喜歡這裡的一切。

  但沒辦法,誰讓他穿過來了呢。

  半個月前,獸醫學大四的他跑去寵物醫院實習,救助流浪狗的時候被咬了一口,大意了沒打疫苗,狂犬病發作提前殺青,一睜眼就到了這裡,成為一名騎士老爺莊園裡的農奴。

  從原身腦袋裡接受的記憶除了干各種農活兒之外,並沒有透露太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只知道這裡是一個類似於中世紀的大陸,身處鐵熊王國腹地。

  作為農奴,從出生開始就沒有人身自由,依附於騎士老爺,長大了之後就開始為騎士老爺幹活兒,不能擅自離開騎士老爺的莊園,否則會挨打罰款,甚至被處死,自然對莊園外的世界是不了解的。

  而且農奴除了每周要為騎士老爺干五天活兒之外,還要將每年收穫的一半交給騎士老爺,除了這一半之外還有交給教會的什一稅,當然農奴最為重要的稅叫作塔利稅。

  所謂塔利稅簡單解釋,就是上級貴族除了原來那些苛捐雜稅之外,還讓你額外交多少就得交多少的稅,每年都不一樣。

  比如騎士老爺的戰馬死了,要買馬就會增加塔利稅額度,來為自己買一匹新馬。

  還有就是農奴取媳婦,媳婦的初夜權是要給騎士老爺的。

  所以農奴實慘,也就比奴隸稍微好一點而已。

  路德維希不是沒想過擺脫目前的社會階層。

  在等級森嚴的中世紀,農奴要改變社會階層,正常情況下難如登天,但也並非沒有辦法。

  按照他讀過的世界名著《紅與黑》中描述,農奴改變身份,提高社會地位的方式無外乎三條途徑。

  第一條是逃跑,逃跑到城市裡躲起來,躲夠一年,到時候就可以獲得自由身,成為自由民。

  但是這條途徑很快因為前幾天的一件事情被路德維希給否決了,一名農奴擅自外出替小孩求醫,結果被吊起來打,幾乎皮開肉綻。

  路德維希不想被吊打。

  再者還沒錢,加上人生地不熟,就算逃到城市裡躲起來遲早也得餓死。

  第二條途徑是教會的路子,只要多跟當地的教會人士多交流,表現聰明點,運氣好被推薦進了教會當修士。

  莊園附近的確有一家教會,原身記憶中教士亞歷山大不是個好貨,總是用鼻孔看人,根本看不起像他這樣的農奴。

  為了前程路德維希硬著頭皮去試過套近乎,沒想到亞歷山大一反常態表現得很熱情,甚至還邀請他去屋子裡坐坐。

  就在路德維希以為有希望的時候這位教士竟然在屋裡試圖脫他的衣服。

  他給了對方幾拳跑了出來,由此徹底得罪了這個變態教士,這條路子也走不通。

  最後一條途徑就是發生戰爭當農奴兵,到了戰場上頭腦靈活,抓住機會立下巨大的功勞,被某個貴族老爺看上,當親兵,侍從,然後一路表現勇猛成為方旗騎士,最後再受冊封成為真正的采邑騎士,也就算熬出頭兒了。

  但這條看起來最為可靠的路子要走通也不容易。

  如今隆冬季節,到處都平靜的可怕,看不到半點發生戰爭的跡象。

  再者受限於農奴與領主之間的關係,農奴從事生產,是莊園重要勞動力,上戰場當炮灰這種光榮的事情是不被允許的。


  「樂觀點,至少農奴還有禮拜天,牛馬都不一定有呢,總會有機會的。」

  安慰著自己,路德維希到了兩里外的騎士城堡附近。

  石頭城堡一共三層,遠遠看上去也不是很壯觀,不過比起自己的石頭小屋好不少,外面有一圈木柵欄。

  木柵欄圍起來的範圍不小,除了騎士城堡外有磨坊,穀倉,水井,馬廄,石頭壘砌而成的雞舍和豬圈等等設施。

  其他人無論是使用磨坊,水井,還是其他設施都要向騎士老爺繳納使用費,就連木柵欄也是其他人貢獻的,要在莊園的森林裡砍木材就必須得給騎士老爺上繳一些木柵欄才能被允許。

  路德維希進了木柵欄,先到雞舍里把手伸進母雞下體暖了暖手,把雞蛋都拿出來擺在一起,然後去旁邊穀倉裡面拿了點穀子皮灑在了雞舍里,趁著雞啄食的功夫清點數量。

  丟了雞可是要罰款的,不能掉以輕心。

  餵完雞又去穀倉拿出來一些麥麩,打來井水將麥麩拌好,拿到豬圈裡放進豬食槽。

  「哼哼哼……」

  四頭大黑豬從豬圈裡出來,趴在豬食槽前吃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路德維希最討厭的工作了,給豬鏟屎。

  拿起鏟屎的鐵鍬,路德維希深吸了一口氣憋著,打開豬圈門進去,將豬圈門關上,免得豬跑了,隨後在下完雪後泥濘的豬圈開始鏟起來。

  「你們這些佩奇是真能拉。」

  一邊吐槽著一邊鏟著豬糞。

  突然鐵鍬發出一聲脆響,只見豬糞里露出一枚閃爍著微弱光芒的藍色物體。

  「佩奇拉鑽石了?」

  路德維希用鐵鍬小心翼翼將周邊的豬糞撥開,一枚掌心大小蔚藍色的球形瓶出現在眼前,光芒熠熠。

  「不是鑽石……不過看起來很貴重的樣子。」

  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路德維希趕忙伸手撿起來出了豬圈,抓起一把雪將上面的污穢清理掉。

  璀璨的蔚藍色球形瓶看起來異常奪目。

  「鐵叉,馬廄那邊出事兒了。」

  不遠處傳來招呼聲。

  鐵叉不是別人,正是路德維希,作為農奴本來名字是叫鐵叉的,路德維希是穿越之後他給自己起的。

  路德維希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走姿笨拙的身影,立刻將球形瓶揣進懷裡,抓起一把雪搓了搓手上的污穢,避免被發現。

  「艾里奧特沒照顧好老爺的戰馬,戰馬生病了。」那人急匆匆走過來,抬起發亮的衣袖擦了擦掛在鼻孔上的鼻涕,憨憨說道。

  此人叫磨盤,也是騎士老爺的農奴,智力稍微有點問題,20多歲了還是10歲的智商,不過體型高大,幹活兒是一把好手,兩人的關係一向不錯。

  「這有什麼,生病了治病就是了。」

  路德維希現在只想早點幹完活兒回去查看一下那枚撿到的球形瓶,也許能值不少錢。

  到時候自己可以逃走賣掉,換一大筆錢,這樣就能夠在城市裡不用工作躲一年,而且可以保證不被餓死。

  等成了自由民,可選擇的餘地就比農奴大多了。

  「聽老爺說三天後就要上戰場呢,戰馬病了他就沒辦法去戰場了。」個子高大的磨盤吸溜著鼻涕,臉上流露出恐懼說道:「總之老爺很生氣,正在對著艾里奧特發火呢。」

  三天後上戰場……

  路德維希皺了皺眉。

  「這也許是個改變命運的好機會……」

  回過神迅速將此前收的雞蛋遞給磨盤。

  「磨盤,你幫我把雞蛋拿給城堡里的蘇珊大嬸,我有點事兒。」

  說話間朝著馬廄方向跑去。

  馬廄就在城堡的另外一側,距離不遠。

  等到了馬廄前就看到那匹健碩的栗色大紅馬倒在地上抽搐,一名體型高大壯碩的中年男子正對著馬匹旁低眉順眼的年輕人破口大罵。

  「該死的艾里奧特,三天後就要上戰場了,你弄壞了我的馬匹,我難道要走著上戰場嗎?」

  體型高大的中年男子就是騎士蘭伯特,莊園的主人。

  而艾里奧特則是某位男爵的次子,被送到蘭伯特這裡做騎士侍從,學習劍術,作為回報,他需要義務替蘭伯特爵士照顧馬匹,擦拭盔甲和武器。

  馬匹對於騎士可是極為珍貴的財產,而且價格極其昂貴,再買一匹戰馬蘭伯特爵士也負擔不起。

  正在氣頭上的蘭伯特爵士教訓艾里奧特的時候看到竟然有人在旁邊看熱鬧,氣不打一處來。

  「白痴,看什麼,還不去幹活兒,想吃鞭子嗎。」

  路德維希定了定神,鼓起勇氣,快步走向正在氣頭上的蘭伯特爵士,恭敬行禮。

  「蘭伯特先生,能讓我看看嗎,也許我有辦法治好您的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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