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游蛇
第九章：游蛇
大火直到臨近黎明才將將被撲滅，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了，老鎮長更是連站著都迷糊起來，於是幾個鎮民便早早攙著他回了家。
之後鎮民們也都去忙著安頓
最後教堂這裡只剩下了佛雷和羅德里安，還有那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
「你們鎮長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冷不防地，佛雷向著羅德里安問出了這句話。
「鎮長嗎？」
羅德里安正在幫忙搬教堂的廢墟，他放下手裡的木棍，仔細想了想，道：「很好的一個人吧。」
「怎麼說？」
「我印象里從我小時候開始，他就是綠蛇鎮的鎮長了，說起來慚愧，我跟卡里伯恩還是兒時的玩伴，我們兩個都是老鎮長看著長大的。」
羅德里安抿著嘴，靜靜的看著廢墟中還在拼命燃燒的餘燼，那火焰就像是他一樣，在拼了命的追趕著卡里。
「那時候綠蛇鎮還沒有姓氏，這你應該知道。」
「因為綠色的眼睛，我們經常受到其他鎮子的孩子們欺負，每次都是鎮長親自出面調解，說是調解，但其實是領著我們去跟隔壁鎮子的小孩打架，然後等對面鎮子的大人也來的時候，我們拔腿就跑。」
羅德里安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是沉浸在回憶當中。
「但是每次就數鎮長跑的最快，然後就是卡里伯恩，我總是跑的最慢的那個，所以每次挨打的都是我。」
「那你覺得卡里伯恩仇視鎮長，暗中派人想要報復綠蛇鎮的可能性有多高？」佛雷掀開最後一根房梁，從廢墟中挖出了教堂中供奉的烈陽之主的神像，搬開已經被砸毀只剩下半身的神像，在那底座上深深刻著一句話：這裡如同地獄。
詳細調查過綠蛇鎮資料的佛雷認出這是大騎士卡里伯恩的字跡，不過筆法還相當稚嫩，字跡的刻痕中還有很明顯的積灰，這應該是卡里伯恩在很久很久之前寫下的，可能在他與綠蛇鎮分道揚鑣之前，有關那之前的信息，萊茵領的資料檔案上並沒有記載，興許是卡里伯恩不想讓人知曉他的過去。
看到這句話，羅德里安也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卡里伯恩會這樣說？綠蛇鎮有什麼讓他感到像是地獄一樣的？當時他又為什麼要離開綠蛇鎮？」佛雷接連提出了三個問題想要來佐證他剛剛發現的線索，他不想懷疑那位騎士，但是目前為止似乎別無他法。
兇手對於他們來說仍是一團迷霧。
佛雷只知道兇手憑藉某種手法一夜之間殺死了二十七名孩子，然後可能同樣是這位兇手，在後半夜殺死了教堂的神父阿姆溫，隨後放了一把大火，似乎是想要掩蓋什麼。
至於兇手的動機？殺害孩子們的手法？
他一無所知。
具備精確檢測手段的大部隊還在趕來的路上，預計要今天中午才能抵達綠蛇鎮，現在僅憑他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了幾個懷疑對象，以及一些可能的猜想。
「這個.......其實那時候並不是他的錯。」
羅德里安似乎是覺得他有必要維護一下卡里伯恩的聲譽，於是辯解道：「當時他和鎮長的確是有些矛盾沒錯，那時候鎮子上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對抗，是......關於要不要通過血脈藥劑，治療綠蛇鎮的綠眸的。」
血脈藥劑，其實是久遠年代以前某位巫妖鍊金術士研究失敗的產物，這位巫妖看到魔獸能夠天生使用魔法，於是萌生了一種想法。
如果將魔獸的血脈植入人類的身體，那麼是否人類也能夠具備像是魔獸那樣高超的魔法天賦？
抱著這樣的想法，那名巫妖開始了實驗，雖然融合血脈的實驗失敗了，但他卻研究出了能夠分離血脈，保持血脈純粹性的「血脈藥劑」，儘管沒有達到巫妖最初的目的，但是這種藥劑反而受到了不少追求純血的各國的皇族王室和貴族階層的追捧。
「卡里伯恩自幼就沒了父親，是他的母親將他帶大的，但是他的母親卻是意外死在了那些欺負我們的孩子之手，雖然我們都知道那是一場意外，但……沒有人能指責卡里伯恩怨恨他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從那之後，卡里伯恩就認為綠色的眼睛是導致綠蛇鎮一切不幸的根源，也是導致他母親身亡的真兇，但是鎮長卻覺得這是先祖血脈的證明，絕對不能拋棄，如果丟棄了先祖的血脈，那就不配是綠蛇鎮的人了。」
「雖然卡里伯恩態度很堅決，但是鎮長畢竟是鎮長，那時候卡里伯恩也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冒險者，而不是什麼大騎士，所以最後還是鎮長贏得了那場對抗，卡里伯恩也賭氣離開了綠蛇鎮。」
「等等，他的母親死於意外，但是這跟綠色的眼睛有什麼關係？不應該怨恨那些欺負你們的人嗎？」佛雷覺得他有點跟不上這些人的腦迴路。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遷怒？」
「總之，反正他們兩個之間的確有所恩怨對吧？」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羅德里安還是沉默了下去。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一言不發，可是除卻卡里伯恩的那句話之外，教堂的廢墟已經差不過被兩人搜颳了個遍，再找不到其他線索，於是佛雷嘆了口氣，捻出菸捲叼進嘴裡，一臉愁容。
「當紅的大騎士啊……這事兒要真是他幹的，那可就不好辦了。」
喃喃自語之間，一根煙燃盡，佛雷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望向羅德里安：「走吧，去你家。」
「啊？去我家？」
自從來到綠蛇鎮，佛雷就一直沒停下過，一直在忙各種事情，此時時至凌晨，他也忍不住困意打了個哈欠，見羅德里安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禁不住輕輕在對方小腿處踢了一下。
「走了，去看看你兒子，這小傢伙兒可是這起案子裡唯一的倖存者。」
倆人原本的計劃是從鎮長家裡出來就要去見羅曼的，可是中間卻突然出了教堂這檔子事兒，現在教堂這邊的大火基本已經結束，自然也該回去了。
「那個……」
兩人夜行一路，臨到家門前，羅德里安卻突然停了下來，面露難色地拉住正準備走進院子的佛雷，道：「佛雷探長，我的妻子可能因為鎮子上其他孩子的事情受了點打擊，一直很擔心小羅曼，所以還請您調查的時候不要靠孩子太近，不然我怕……」
「放心，我知道分寸。」
輕輕拍了兩下羅德里安的後背，佛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只是看著就讓人禁不住在心裡想這人可真可靠。
兩人進到屋內，小心翼翼的跟做賊一樣探了一陣，羅德里安才躡手躡腳的從裡屋招呼佛雷過去。
此時的芙倫母子已經入睡，但是芙倫的手仍然緊緊握住了小羅曼的被角，羅德里安向佛雷使了個眼色，詢問要不要將小羅曼抱出去，佛雷沉吟一陣，點了點頭。
待到二人抱著羅曼來到客廳，將羅曼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佛雷這才從懷裡掏出了一枚單眼的鏡片。
「這是……魔法道具？」
鏡片上散出七彩流光，連羅德里安都忍不住側目看過去。
魔法道具只有魔法師才能製造，而魔法師的修行卻又極度依賴天賦，所以綠蛇鎮自然是沒有魔法師的，整個綠蛇鎮能擁有魔法道具的也就只有歸屬教會的神父阿姆溫和經常外出見多識廣的老鎮長。
「嗯，我老師給我的畢業禮，它可是我為數不多的寶貝。」
說起自己的老師，佛雷的言語中不自覺夾帶上一絲驕傲，緊接著將鏡片放在眼睛和羅曼之間。
「嚶——」
目光凝聚的瞬間，一切的聲音都歸於沉寂，透過鏡片可以看見，羅曼那小小的身形開始變得半透明，綠色的血液泛著螢光這具身體內緩緩流淌，宛若一塊人型的綠瑪瑙寶石，這代表他是一個血統純正的綠蛇鎮人。
「讓我看看……這孩子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佛雷眯起眼睛，將鏡片上移，順著這綠色的血脈一路看去，直到在嬰兒的脖頸處，一道細細的黑線不起眼的默默存在著。
「嘣！」
在鏡片抵達黑線的瞬間，佛雷似乎隱隱約約在透明的鏡面上看到了一個無頭的人影，下一秒，人影化為黑色的刀刃頃刻之間沖向佛雷，宛若一條靈活遊走的小蛇，想要從羅曼的脖頸處跳躍到佛雷的脖頸處。
刀刃沿著視線的邊緣前進，但是卻被舉起的鏡片攔住了去路，兩者在觸碰的剎那綻放出刺目的光芒，刀刃也在鏡子破碎的瞬間消失不見，仿若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如果不是佛雷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捂著眼睛翻滾的話。
「羅曼？佛雷？？發生什麼事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羅德里安只見到眼前一閃，佛雷就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他的慘叫聲甚至驚醒了熟睡中的小羅曼，但是出奇的，這位平時吵吵嚷嚷的嬰兒現在卻只是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盯著兩人。
「什麼情況？」
許燦正在綠色空間中呼呼大睡，卻突然莫名「看」到了一陣刺眼的強光，然後一睜眼，他就已經控制了這具身體。
「看起來似乎是這傢伙驚嚇到了小羅曼，他害怕得主動縮回了屬於他的那塊綠色空間，然後我就被這具身體給強行吸出來打代練了。」
許燦盯著現場手忙腳亂的兩人看了半天，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現在的情況。
「不是……」
此時的羅德里安正急切的想要查看佛雷的狀況，但佛雷卻只是捂住眼睛來回的不停翻滾，原本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從羅曼的視角來看，就剛好是兩個腦袋重疊在了一起，而且在下面的佛雷還在不停的扭動著身體。
「羅德？」
「你幹這事兒非得當著孩子的面嗎？看把孩子嚇得。」
大火直到臨近黎明才將將被撲滅，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精疲力竭了，老鎮長更是連站著都迷糊起來，於是幾個鎮民便早早攙著他回了家。
之後鎮民們也都去忙著安頓
最後教堂這裡只剩下了佛雷和羅德里安，還有那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
「你們鎮長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冷不防地，佛雷向著羅德里安問出了這句話。
「鎮長嗎？」
羅德里安正在幫忙搬教堂的廢墟，他放下手裡的木棍，仔細想了想，道：「很好的一個人吧。」
「怎麼說？」
「我印象里從我小時候開始，他就是綠蛇鎮的鎮長了，說起來慚愧，我跟卡里伯恩還是兒時的玩伴，我們兩個都是老鎮長看著長大的。」
羅德里安抿著嘴，靜靜的看著廢墟中還在拼命燃燒的餘燼，那火焰就像是他一樣，在拼了命的追趕著卡里。
「那時候綠蛇鎮還沒有姓氏，這你應該知道。」
「因為綠色的眼睛，我們經常受到其他鎮子的孩子們欺負，每次都是鎮長親自出面調解，說是調解，但其實是領著我們去跟隔壁鎮子的小孩打架，然後等對面鎮子的大人也來的時候，我們拔腿就跑。」
羅德里安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是沉浸在回憶當中。
「但是每次就數鎮長跑的最快，然後就是卡里伯恩，我總是跑的最慢的那個，所以每次挨打的都是我。」
「那你覺得卡里伯恩仇視鎮長，暗中派人想要報復綠蛇鎮的可能性有多高？」佛雷掀開最後一根房梁，從廢墟中挖出了教堂中供奉的烈陽之主的神像，搬開已經被砸毀只剩下半身的神像，在那底座上深深刻著一句話：這裡如同地獄。
詳細調查過綠蛇鎮資料的佛雷認出這是大騎士卡里伯恩的字跡，不過筆法還相當稚嫩，字跡的刻痕中還有很明顯的積灰，這應該是卡里伯恩在很久很久之前寫下的，可能在他與綠蛇鎮分道揚鑣之前，有關那之前的信息，萊茵領的資料檔案上並沒有記載，興許是卡里伯恩不想讓人知曉他的過去。
看到這句話，羅德里安也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卡里伯恩會這樣說？綠蛇鎮有什麼讓他感到像是地獄一樣的？當時他又為什麼要離開綠蛇鎮？」佛雷接連提出了三個問題想要來佐證他剛剛發現的線索，他不想懷疑那位騎士，但是目前為止似乎別無他法。
兇手對於他們來說仍是一團迷霧。
佛雷只知道兇手憑藉某種手法一夜之間殺死了二十七名孩子，然後可能同樣是這位兇手，在後半夜殺死了教堂的神父阿姆溫，隨後放了一把大火，似乎是想要掩蓋什麼。
至於兇手的動機？殺害孩子們的手法？
他一無所知。
具備精確檢測手段的大部隊還在趕來的路上，預計要今天中午才能抵達綠蛇鎮，現在僅憑他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了幾個懷疑對象，以及一些可能的猜想。
「這個.......其實那時候並不是他的錯。」
羅德里安似乎是覺得他有必要維護一下卡里伯恩的聲譽，於是辯解道：「當時他和鎮長的確是有些矛盾沒錯，那時候鎮子上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對抗，是......關於要不要通過血脈藥劑，治療綠蛇鎮的綠眸的。」
血脈藥劑，其實是久遠年代以前某位巫妖鍊金術士研究失敗的產物，這位巫妖看到魔獸能夠天生使用魔法，於是萌生了一種想法。
如果將魔獸的血脈植入人類的身體，那麼是否人類也能夠具備像是魔獸那樣高超的魔法天賦？
抱著這樣的想法，那名巫妖開始了實驗，雖然融合血脈的實驗失敗了，但他卻研究出了能夠分離血脈，保持血脈純粹性的「血脈藥劑」，儘管沒有達到巫妖最初的目的，但是這種藥劑反而受到了不少追求純血的各國的皇族王室和貴族階層的追捧。
「卡里伯恩自幼就沒了父親，是他的母親將他帶大的，但是他的母親卻是意外死在了那些欺負我們的孩子之手，雖然我們都知道那是一場意外，但……沒有人能指責卡里伯恩怨恨他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從那之後，卡里伯恩就認為綠色的眼睛是導致綠蛇鎮一切不幸的根源，也是導致他母親身亡的真兇，但是鎮長卻覺得這是先祖血脈的證明，絕對不能拋棄，如果丟棄了先祖的血脈，那就不配是綠蛇鎮的人了。」
「雖然卡里伯恩態度很堅決，但是鎮長畢竟是鎮長，那時候卡里伯恩也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冒險者，而不是什麼大騎士，所以最後還是鎮長贏得了那場對抗，卡里伯恩也賭氣離開了綠蛇鎮。」
「等等，他的母親死於意外，但是這跟綠色的眼睛有什麼關係？不應該怨恨那些欺負你們的人嗎？」佛雷覺得他有點跟不上這些人的腦迴路。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遷怒？」
「總之，反正他們兩個之間的確有所恩怨對吧？」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羅德里安還是沉默了下去。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一言不發，可是除卻卡里伯恩的那句話之外，教堂的廢墟已經差不過被兩人搜颳了個遍，再找不到其他線索，於是佛雷嘆了口氣，捻出菸捲叼進嘴裡，一臉愁容。
「當紅的大騎士啊……這事兒要真是他幹的，那可就不好辦了。」
喃喃自語之間，一根煙燃盡，佛雷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望向羅德里安：「走吧，去你家。」
「啊？去我家？」
自從來到綠蛇鎮，佛雷就一直沒停下過，一直在忙各種事情，此時時至凌晨，他也忍不住困意打了個哈欠，見羅德里安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禁不住輕輕在對方小腿處踢了一下。
「走了，去看看你兒子，這小傢伙兒可是這起案子裡唯一的倖存者。」
倆人原本的計劃是從鎮長家裡出來就要去見羅曼的，可是中間卻突然出了教堂這檔子事兒，現在教堂這邊的大火基本已經結束，自然也該回去了。
「那個……」
兩人夜行一路，臨到家門前，羅德里安卻突然停了下來，面露難色地拉住正準備走進院子的佛雷，道：「佛雷探長，我的妻子可能因為鎮子上其他孩子的事情受了點打擊，一直很擔心小羅曼，所以還請您調查的時候不要靠孩子太近，不然我怕……」
「放心，我知道分寸。」
輕輕拍了兩下羅德里安的後背，佛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只是看著就讓人禁不住在心裡想這人可真可靠。
兩人進到屋內，小心翼翼的跟做賊一樣探了一陣，羅德里安才躡手躡腳的從裡屋招呼佛雷過去。
此時的芙倫母子已經入睡，但是芙倫的手仍然緊緊握住了小羅曼的被角，羅德里安向佛雷使了個眼色，詢問要不要將小羅曼抱出去，佛雷沉吟一陣，點了點頭。
待到二人抱著羅曼來到客廳，將羅曼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佛雷這才從懷裡掏出了一枚單眼的鏡片。
「這是……魔法道具？」
鏡片上散出七彩流光，連羅德里安都忍不住側目看過去。
魔法道具只有魔法師才能製造，而魔法師的修行卻又極度依賴天賦，所以綠蛇鎮自然是沒有魔法師的，整個綠蛇鎮能擁有魔法道具的也就只有歸屬教會的神父阿姆溫和經常外出見多識廣的老鎮長。
「嗯，我老師給我的畢業禮，它可是我為數不多的寶貝。」
說起自己的老師，佛雷的言語中不自覺夾帶上一絲驕傲，緊接著將鏡片放在眼睛和羅曼之間。
「嚶——」
目光凝聚的瞬間，一切的聲音都歸於沉寂，透過鏡片可以看見，羅曼那小小的身形開始變得半透明，綠色的血液泛著螢光這具身體內緩緩流淌，宛若一塊人型的綠瑪瑙寶石，這代表他是一個血統純正的綠蛇鎮人。
「讓我看看……這孩子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佛雷眯起眼睛，將鏡片上移，順著這綠色的血脈一路看去，直到在嬰兒的脖頸處，一道細細的黑線不起眼的默默存在著。
「嘣！」
在鏡片抵達黑線的瞬間，佛雷似乎隱隱約約在透明的鏡面上看到了一個無頭的人影，下一秒，人影化為黑色的刀刃頃刻之間沖向佛雷，宛若一條靈活遊走的小蛇，想要從羅曼的脖頸處跳躍到佛雷的脖頸處。
刀刃沿著視線的邊緣前進，但是卻被舉起的鏡片攔住了去路，兩者在觸碰的剎那綻放出刺目的光芒，刀刃也在鏡子破碎的瞬間消失不見，仿若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如果不是佛雷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捂著眼睛翻滾的話。
「羅曼？佛雷？？發生什麼事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羅德里安只見到眼前一閃，佛雷就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他的慘叫聲甚至驚醒了熟睡中的小羅曼，但是出奇的，這位平時吵吵嚷嚷的嬰兒現在卻只是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盯著兩人。
「什麼情況？」
許燦正在綠色空間中呼呼大睡，卻突然莫名「看」到了一陣刺眼的強光，然後一睜眼，他就已經控制了這具身體。
「看起來似乎是這傢伙驚嚇到了小羅曼，他害怕得主動縮回了屬於他的那塊綠色空間，然後我就被這具身體給強行吸出來打代練了。」
許燦盯著現場手忙腳亂的兩人看了半天，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現在的情況。
「不是……」
此時的羅德里安正急切的想要查看佛雷的狀況，但佛雷卻只是捂住眼睛來回的不停翻滾，原本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從羅曼的視角來看，就剛好是兩個腦袋重疊在了一起，而且在下面的佛雷還在不停的扭動著身體。
「羅德？」
「你幹這事兒非得當著孩子的面嗎？看把孩子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