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受洗的孩子們
第七章：受洗的孩子們
「咳咳，今天把大家召集在這裡，相信原因大家都明白。」
綠蛇鎮的老鎮長坐在圓桌最裡面，在他的左右則是分別坐著幾個鎮民，十幾個人點著蠟燭和油燈，把圓桌圍得滿滿當當，密不透風。
羅德里安也在其中。
除了他所有人都陰沉著臉，使得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
「就在昨天，綠蛇鎮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鎮上的所有未滿十歲的孩子幾乎都在同時喪命，他們的身上甚至連傷口都沒有。」
「這件事必須重視起來。」
說到這裡，老鎮長右側一個頭戴方帽，一嘴鬍渣的中年男人站起來向他點頭示意，這人羅德里安並不認識，而且他的眼睛是黑色的，這代表他並非綠蛇鎮本地人士。
「這位是佛雷探長，為了查清楚這場危機的真相，我連夜傳信將佛雷先生從萊茵領請了過來，相信大家都已經認識了。」
聽言，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的確是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但那是因為這位探長在昨夜接連強行闖入了數十戶居民家中，並對孩子們的屍體進行了解剖檢驗。
儘管在王國境內，屍體解剖已經被納入醫學範疇，但是半夜跑到別人家裡，還解剖別人剛剛去世的孩子，這還是有點過分了。
「情況緊急，我就直接說正事了。」
老鎮長剛剛坐下，佛雷就從座位上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重重的黑眼圈，頭髮也是帶著油光，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的。他沒有理會一眾人排斥的眼神，手裡拿著一份皺皺巴巴的羊皮卷，自顧自的說道：「昨夜鎮子上一共死了二十七個未滿十歲的孩子，除去不在鎮子上的四個孩子，就只有一個存活。」
「……是羅德里安家的羅曼。」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瞬間充滿竊竊私語，所有留在綠蛇鎮的孩子都死了，卻偏偏有一個倖存的，這種情況下很難不讓人懷疑什麼。
「咳咳，都安靜一下！別胡思亂想。」
老鎮長輕咳兩聲，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羅德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為人大家也都清楚，我們不應該隨意懷疑自己人。」
「的確與他無關，這件事我……」佛雷正準備說些什麼。
「鎮長。」
但鎮上的另一個獵人打斷了他，蒙特紅著眼睛看向羅德里安，同為獵人，又一同在綠蛇鎮生活了幾十年，他當然知道羅德里安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但是……
所有的孩子都死了，為什麼偏偏你的孩子還活著？
……
蒙特打斷了鎮長的話之後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用那雙疲憊的眼睛死死盯著羅德里安，綠色的雙眸如同毒蛇一般，其中飄蕩著名為惡意的光芒，儘管他並非仇恨羅德里安，只是對於無法接受自己無法保護好孩子的愧疚，才將一切都遷怒與羅德里安，這個在這場謀殺中唯一的倖免者。
而面對眾人懷疑的目光，羅德里安自然是沒有什麼方法的，他到現在還是一臉懵逼，雖然對於蒙特這種無端的遷怒有所不滿，但是現在這種氛圍也不適合說出來，只得低下頭默默忍受。
直到佛雷看不下去了，主動打破這種緊張的氛圍。
「有關羅德里安的事情，我明天會進行詳細調查，今天還請麻煩諸位把孩子們的屍體全都搬到這裡，我再仔細檢查一遍，避免有什麼遺漏。」
「好的好的，佛雷探長，請務必一定要抓住這個兇手。」
老鎮長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幾個鎮民示意，強行架走了蒙特。
其餘的鎮民雖然不願意佛雷的提議，但是在鎮長警告的眼神中，也都一言不發匆匆離開了房間。
「那麼佛雷先生，左手邊走到頭有間空房，您可以先住在那裡，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到樓下找我。」
老鎮長原本就年老體衰，又因為這檔子事熬了大半夜，這時候已經身心俱疲，眼看著事情都通知的差不多了，就打了個招呼匆忙回房休息了。
「……」
等到鎮長帶著鎮民們離開後，佛雷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他熟練的從方帽的內側縫隙中抽出了一根皺皺巴巴的菸捲塞進嘴裡。
青色的煙霧繚繞，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龐上，佛雷眯起眼睛，看著街道上舉著火把搬運孩子們屍體的鎮民們。
「綠蛇鎮……」
怎麼說也是王國那位大騎士的家鄉，再加上又是萊茵領的下屬村鎮，一些大概的情況他還是了解的。
綠蛇鎮主要依靠狩獵並販賣綠蛇製成的一些材料為主，尤其是王國的某位伯爵十分喜愛吃這裡產出的蛇蛋，也正因此，萊茵領的領主為了討好那位伯爵，對於綠蛇鎮免除了大部分的稅款和勞役。
似乎是因為常年食用綠蛇肉的原因，導致所有綠蛇鎮的鎮民的眼睛都呈現出碧綠色，雖然白天看起來挺好看，但半夜被一堆綠眼睛盯著還是怪嚇人的。
「吱呀。」
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佛雷嚇得一個激靈，菸捲直接掉在了鞋子上，差點燙出一個窟窿，得虧他反應快，一下挪開了腿，腳趾卻又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羅德里安？你有什麼事兒嗎？」
佛雷一臉扭曲地揉著自己的鞋尖，向身後的來人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羅德里安，就是那個全鎮子唯一逃過這場謀殺的孩子的父親，也是這次事件的重大嫌疑人。
想到對面可能站著的是一個一夜之間謀殺了幾十條人命的兇手，佛雷心裡有點慌，但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這是他多年抓捕流氓地痞練就出來的。
「佛雷探長，這件事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羅德里安認真的說道，他的表情有些慌亂，急於想要向佛雷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陪我的兒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兒子活了下來，昨天我妻子哭著回來跟我說鎮上所有的孩子都死了，我還以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相信他們的話，我只會相信自己的調查結果。」
佛雷安撫著羅德里安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剛剛的心悸已經因為羅德里安慌張的模樣而減輕了一些：「從表面上來看你的確是嫌疑最大的，也正因如此，我反而覺得你的概率不大，因為這太明顯了。」
「以萊茵男爵的人品，事實上如果不是碰巧我第一個接到了傳信，恐怕你就得進監獄待一段時間，然後被判絞刑了。」
佛雷似乎有什麼依仗，一點也不避諱在外人面前嘲諷自己的領主，但其實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自從那位男爵大人當街調戲某個女冒險者然後被狼狽的打了一頓，回去想要報復結果又被打了一頓，還被脫光了衣服掛在鐘樓上之後，他的名譽和威嚴就在萊茵領一蹶不振了。
他本人也是自那之後很少再明目張胆的獨自出門。
如果是萊茵男爵聽到這裡的事情，估計都不會過一下腦子，大手一揮就會把羅德里安抓起來，然後跟綠蛇鎮的那位當紅騎士邀功，藉此讓他在國王面前給自己說幾句好話。
「啊對了，走吧，去把你的孩子也抱過來。」
佛雷戴上帽子，走到羅德里安拍了拍他的的肩膀，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雖然你的嫌疑在我這裡不大，但不是沒有，你最好從現在開始一刻也不要離開我的視線，那會讓我越來越懷疑你。」
「我……會的。」
羅德里安其實不想讓小羅曼卷進這場事件中，但是恐怕這時候的他們一家三口，已經被迫深陷漩渦中心，無法掙脫了。
兩人一同離開了鎮長的家中，期間仍有不少鎮民默默背著自己孩子的屍體向鎮長家轉移，他們在路過時仍會頂著羅德里安，但有了老鎮長的話，卻也並未做什麼過激的行動，也不知道老鎮長一覺睡醒看到滿院子的屍體會不會嚇得心臟病發。
「對於你的兒子能夠倖存的原因，你有什麼頭緒嗎？」
看到羅德里安侷促的眼神，佛雷心知他現在急於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這種事情並不能急於一時，他才剛來到綠蛇鎮不到兩個小時，手裡有用的信息幾乎為零。
「要說有的話……」
羅德里安低下頭沉吟，許久才猶豫道：「前幾天我的孩子剛剛接受了教會的周歲儀式，並且購買了教會製造的祝福鈴鐺？」
「可能是鈴鐺上的神術保護了他。」
「不。」
佛雷很乾脆的否定了這個猜測：「那就是普通的鈴鐺而已，上面只有一個通信功能，保護孩子們的神術主要來自於出生時的洗禮儀式和之後一年的烈陽賜福，那個鈴鐺的作用就是告訴別人這個孩子已經完成了洗禮，如果傷害他這枚鈴鐺就會破碎並瞬間通知教會，而那些傷害孩子們的傢伙也將受到教會的懲罰……」
「不對，洗禮……等等……」
佛雷突然想起一件事，這些孩子們身上都有鈴鐺，也就是說他們都完整的接受了洗禮儀式。
洗禮儀式作為王國代代相傳的傳統習俗，自然是有很強的保護作用的，能夠很好的保護孩子們免受惡意的侵襲，可是這些身亡的孩子們身上的鈴鐺卻都完好無損。
難道說有什麼邪惡的術法，能夠繞過洗禮儀式對孩子們的保護？
「綠蛇鎮的教堂在哪裡？」
「在南邊？」
羅德里安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佛雷會突然詢問教堂的位置，緊接著他就聞到了空氣中傳來一股奇怪的焦糊味道。
「所以這是……教堂著火了！？」
就像是停滯的鐘表突然上了發條，佛雷腦子裡的所有事情都瞬間轉動了起來。
一個個人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又消失，他一把抓起羅德里安的胳膊，顧不得等羅德里安反應，就飛快地朝著火紅的半天夜空沖了過去。
「咳咳，今天把大家召集在這裡，相信原因大家都明白。」
綠蛇鎮的老鎮長坐在圓桌最裡面，在他的左右則是分別坐著幾個鎮民，十幾個人點著蠟燭和油燈，把圓桌圍得滿滿當當，密不透風。
羅德里安也在其中。
除了他所有人都陰沉著臉，使得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
「就在昨天，綠蛇鎮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鎮上的所有未滿十歲的孩子幾乎都在同時喪命，他們的身上甚至連傷口都沒有。」
「這件事必須重視起來。」
說到這裡，老鎮長右側一個頭戴方帽，一嘴鬍渣的中年男人站起來向他點頭示意，這人羅德里安並不認識，而且他的眼睛是黑色的，這代表他並非綠蛇鎮本地人士。
「這位是佛雷探長，為了查清楚這場危機的真相，我連夜傳信將佛雷先生從萊茵領請了過來，相信大家都已經認識了。」
聽言，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的確是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但那是因為這位探長在昨夜接連強行闖入了數十戶居民家中，並對孩子們的屍體進行了解剖檢驗。
儘管在王國境內，屍體解剖已經被納入醫學範疇，但是半夜跑到別人家裡，還解剖別人剛剛去世的孩子，這還是有點過分了。
「情況緊急，我就直接說正事了。」
老鎮長剛剛坐下，佛雷就從座位上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重重的黑眼圈，頭髮也是帶著油光，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的。他沒有理會一眾人排斥的眼神，手裡拿著一份皺皺巴巴的羊皮卷，自顧自的說道：「昨夜鎮子上一共死了二十七個未滿十歲的孩子，除去不在鎮子上的四個孩子，就只有一個存活。」
「……是羅德里安家的羅曼。」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瞬間充滿竊竊私語，所有留在綠蛇鎮的孩子都死了，卻偏偏有一個倖存的，這種情況下很難不讓人懷疑什麼。
「咳咳，都安靜一下！別胡思亂想。」
老鎮長輕咳兩聲，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羅德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為人大家也都清楚，我們不應該隨意懷疑自己人。」
「的確與他無關，這件事我……」佛雷正準備說些什麼。
「鎮長。」
但鎮上的另一個獵人打斷了他，蒙特紅著眼睛看向羅德里安，同為獵人，又一同在綠蛇鎮生活了幾十年，他當然知道羅德里安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但是……
所有的孩子都死了，為什麼偏偏你的孩子還活著？
……
蒙特打斷了鎮長的話之後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用那雙疲憊的眼睛死死盯著羅德里安，綠色的雙眸如同毒蛇一般，其中飄蕩著名為惡意的光芒，儘管他並非仇恨羅德里安，只是對於無法接受自己無法保護好孩子的愧疚，才將一切都遷怒與羅德里安，這個在這場謀殺中唯一的倖免者。
而面對眾人懷疑的目光，羅德里安自然是沒有什麼方法的，他到現在還是一臉懵逼，雖然對於蒙特這種無端的遷怒有所不滿，但是現在這種氛圍也不適合說出來，只得低下頭默默忍受。
直到佛雷看不下去了，主動打破這種緊張的氛圍。
「有關羅德里安的事情，我明天會進行詳細調查，今天還請麻煩諸位把孩子們的屍體全都搬到這裡，我再仔細檢查一遍，避免有什麼遺漏。」
「好的好的，佛雷探長，請務必一定要抓住這個兇手。」
老鎮長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幾個鎮民示意，強行架走了蒙特。
其餘的鎮民雖然不願意佛雷的提議，但是在鎮長警告的眼神中，也都一言不發匆匆離開了房間。
「那麼佛雷先生，左手邊走到頭有間空房，您可以先住在那裡，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到樓下找我。」
老鎮長原本就年老體衰，又因為這檔子事熬了大半夜，這時候已經身心俱疲，眼看著事情都通知的差不多了，就打了個招呼匆忙回房休息了。
「……」
等到鎮長帶著鎮民們離開後，佛雷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他熟練的從方帽的內側縫隙中抽出了一根皺皺巴巴的菸捲塞進嘴裡。
青色的煙霧繚繞，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龐上，佛雷眯起眼睛，看著街道上舉著火把搬運孩子們屍體的鎮民們。
「綠蛇鎮……」
怎麼說也是王國那位大騎士的家鄉，再加上又是萊茵領的下屬村鎮，一些大概的情況他還是了解的。
綠蛇鎮主要依靠狩獵並販賣綠蛇製成的一些材料為主，尤其是王國的某位伯爵十分喜愛吃這裡產出的蛇蛋，也正因此，萊茵領的領主為了討好那位伯爵，對於綠蛇鎮免除了大部分的稅款和勞役。
似乎是因為常年食用綠蛇肉的原因，導致所有綠蛇鎮的鎮民的眼睛都呈現出碧綠色，雖然白天看起來挺好看，但半夜被一堆綠眼睛盯著還是怪嚇人的。
「吱呀。」
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佛雷嚇得一個激靈，菸捲直接掉在了鞋子上，差點燙出一個窟窿，得虧他反應快，一下挪開了腿，腳趾卻又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羅德里安？你有什麼事兒嗎？」
佛雷一臉扭曲地揉著自己的鞋尖，向身後的來人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羅德里安，就是那個全鎮子唯一逃過這場謀殺的孩子的父親，也是這次事件的重大嫌疑人。
想到對面可能站著的是一個一夜之間謀殺了幾十條人命的兇手，佛雷心裡有點慌，但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這是他多年抓捕流氓地痞練就出來的。
「佛雷探長，這件事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羅德里安認真的說道，他的表情有些慌亂，急於想要向佛雷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陪我的兒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兒子活了下來，昨天我妻子哭著回來跟我說鎮上所有的孩子都死了，我還以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相信他們的話，我只會相信自己的調查結果。」
佛雷安撫著羅德里安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剛剛的心悸已經因為羅德里安慌張的模樣而減輕了一些：「從表面上來看你的確是嫌疑最大的，也正因如此，我反而覺得你的概率不大，因為這太明顯了。」
「以萊茵男爵的人品，事實上如果不是碰巧我第一個接到了傳信，恐怕你就得進監獄待一段時間，然後被判絞刑了。」
佛雷似乎有什麼依仗，一點也不避諱在外人面前嘲諷自己的領主，但其實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自從那位男爵大人當街調戲某個女冒險者然後被狼狽的打了一頓，回去想要報復結果又被打了一頓，還被脫光了衣服掛在鐘樓上之後，他的名譽和威嚴就在萊茵領一蹶不振了。
他本人也是自那之後很少再明目張胆的獨自出門。
如果是萊茵男爵聽到這裡的事情，估計都不會過一下腦子，大手一揮就會把羅德里安抓起來，然後跟綠蛇鎮的那位當紅騎士邀功，藉此讓他在國王面前給自己說幾句好話。
「啊對了，走吧，去把你的孩子也抱過來。」
佛雷戴上帽子，走到羅德里安拍了拍他的的肩膀，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雖然你的嫌疑在我這裡不大，但不是沒有，你最好從現在開始一刻也不要離開我的視線，那會讓我越來越懷疑你。」
「我……會的。」
羅德里安其實不想讓小羅曼卷進這場事件中，但是恐怕這時候的他們一家三口，已經被迫深陷漩渦中心，無法掙脫了。
兩人一同離開了鎮長的家中，期間仍有不少鎮民默默背著自己孩子的屍體向鎮長家轉移，他們在路過時仍會頂著羅德里安，但有了老鎮長的話，卻也並未做什麼過激的行動，也不知道老鎮長一覺睡醒看到滿院子的屍體會不會嚇得心臟病發。
「對於你的兒子能夠倖存的原因，你有什麼頭緒嗎？」
看到羅德里安侷促的眼神，佛雷心知他現在急於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這種事情並不能急於一時，他才剛來到綠蛇鎮不到兩個小時，手裡有用的信息幾乎為零。
「要說有的話……」
羅德里安低下頭沉吟，許久才猶豫道：「前幾天我的孩子剛剛接受了教會的周歲儀式，並且購買了教會製造的祝福鈴鐺？」
「可能是鈴鐺上的神術保護了他。」
「不。」
佛雷很乾脆的否定了這個猜測：「那就是普通的鈴鐺而已，上面只有一個通信功能，保護孩子們的神術主要來自於出生時的洗禮儀式和之後一年的烈陽賜福，那個鈴鐺的作用就是告訴別人這個孩子已經完成了洗禮，如果傷害他這枚鈴鐺就會破碎並瞬間通知教會，而那些傷害孩子們的傢伙也將受到教會的懲罰……」
「不對，洗禮……等等……」
佛雷突然想起一件事，這些孩子們身上都有鈴鐺，也就是說他們都完整的接受了洗禮儀式。
洗禮儀式作為王國代代相傳的傳統習俗，自然是有很強的保護作用的，能夠很好的保護孩子們免受惡意的侵襲，可是這些身亡的孩子們身上的鈴鐺卻都完好無損。
難道說有什麼邪惡的術法，能夠繞過洗禮儀式對孩子們的保護？
「綠蛇鎮的教堂在哪裡？」
「在南邊？」
羅德里安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佛雷會突然詢問教堂的位置，緊接著他就聞到了空氣中傳來一股奇怪的焦糊味道。
「所以這是……教堂著火了！？」
就像是停滯的鐘表突然上了發條，佛雷腦子裡的所有事情都瞬間轉動了起來。
一個個人影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又消失，他一把抓起羅德里安的胳膊，顧不得等羅德里安反應，就飛快地朝著火紅的半天夜空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