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經過數日顛簸，剛剛找回腳踏實地的實感，從失重的飄忽感中解放，二人走在京城的官道上，南宮雨燕驚嘆的看著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而邱仲義更多是感嘆，上次被當朝國師趙璽委派任務送行的時候也是這個路口，而拖了這麼久也沒人來督促他任務的進度也不過是因為先帝駕崩，朝綱混亂，國師趙璽忙於黨爭無心顧及一個僅有皇族血脈的弱子罷了。邱仲義望的出神，眼中蘊含情緒也不斷在變化，直到南宮雨燕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才回過神來。「邱大哥，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大秦的皇城，我看這裡還挺繁華的，要不咱們去逛逛吧。」邱仲義本來想以少主託付給他的任務為最優先，可側頭看到南宮雨燕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愣了一會，隨即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便和緩了目光，笑著答到「好啊，闊別此地也有些時日了，我也想再逛逛這皇城市集，這天下行商來往如雲，皆聚於此處，可一定要帶你見識見識。」南宮雨燕兩眼放光「真的嗎？邱大哥，那就有勞哥哥帶我耍一番了。」邱仲義點了點頭，隨即微笑說到「不過我們多日顛簸，難免舟車勞頓，不如先找住處歇歇腳，正巧我家便在城中，說起來我有些時日未見父母了，不如藉此機會來我家住些時日，意下如何？」而此刻南宮雨燕卻扭捏起來，臉漲的通紅，臉上的雀斑像是要熟透的紅豆，滿眼蘊著為難，用細微的聲音道：「這。。。去你家住，還要見父母。。。不太好吧，若他們見到我容貌並不出眾，還是異族人，只怕會心生厭惡，讓你為難吧。。。」邱仲義卻是牽住她發顫的手，堅定而溫柔的與南宮雨燕對視，語氣更是輕柔道「別那麼沒自信，你已經很棒了，況且我的父母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不會為難你的。」南宮雨燕還是猶猶豫豫，邱仲義又將手握的緊了一些，回眸溫柔一笑，便牽著她回家。大秦京城少有外族人，於是這大秦男子和外族姑娘的組合便十分吸睛，不過引來的並不都是善意眼神，隨著他們大搖大擺走在街上，周圍嘖嘖聲，議論聲時有，似乎將他們當成什麼異物一般。南宮雨燕低著頭，不敢看路邊人的表情，而邱仲義則是牽著她在前昂著頭走，儼然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態，而這群旁觀者中不乏有認識邱仲義的人，邱仲義也都是自然應對，渾身流露的自信讓南宮雨燕覺著不那麼尷尬了，自然而然的由被邱仲義牽著走到和他肩並肩前行，她抬頭望向邱仲義，卻發現邱仲義正微笑著注視著自己，眼神滿含著溫柔和欣慰。漸漸的，二人便覺著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少，直到覺著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二人時，他們停下了腳步——來到了邱仲義的家，邱府家門口了，南宮雨燕又緊張起來，想著進去將以何話語問候邱父邱母才能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而仍未待她想好，邱仲義便拉著她推門而入。
而推開那扇老舊鬆散的柴門後，眼前的景象卻不像邱仲義想像的那般冷清，狹小的院子裡站著不少家族中的高層，甚至族長也來了，邱仲義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要知道自己家在家族中處於末流，父親甚至都沒法躋身家族的管理層，自打成為家族捕快後接的都是尋些阿貓阿狗的小任務勉強餬口，而自從那時自己莫名其妙變成擁有「天涯刀」名號的家族正統捕快，再接了這個由當朝國師趙璽親派的任務，這些高層對他家的態度便截然不同，本來以為是一般的尋人任務，而現如今知道少主的身份，再結合這莫名詭異現象，邱仲義心頭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果然家族中那些高層甚至族長大人都僅僅是笑盈盈的看著他，自動給他倆讓開一條路來，邱仲義頂著這股詭異的氛圍，頭皮發麻著向大堂走去，南宮雨燕則是察覺周圍這些所謂邱仲義「親戚」的人投來異樣目光，又察覺到邱仲義異樣的態度，便感到一種不安，她低著頭，牽著邱仲義的手在後邊跟著，試圖用邱仲義寬大的身軀去擋那些讓她不自在的目光。而這詭異氣氛的盡頭，推開大堂半掩著的門，率先傳出來的聲音並不是想像中父母的慰問。「老人家，您瞧是不是回來了？本國師未曾欺你吧。率先打破沉默的正是國師趙璽，邱仲義對這種情況顯然是出乎意料的，堂堂國師竟然親臨這種寒酸地方，而且又來的如此的巧，此刻將兩隻大手搭在邱父邱母的肩膀上，笑盈盈的看著門口駐足的邱仲義，似乎對於邱仲義臉上的驚訝表情十分滿意。邱仲義回過神來，立刻跪地行禮「小人剛剛回京，不知國師大人光臨寒舍，有失禮節，請大人恕罪。」趙璽擺了擺手，又將手按在邱父邱母肩上，似乎是暗示著什麼，隨後笑盈盈的說「是本國師不請自來，不必抱歉，不過邱捕快看樣子收穫不菲，還弄了個異域娘子回來，只是怎麼這般羞於見人，可否抬頭本國師看看？」本來一直藏在邱仲義身後低著頭的南宮雨燕此刻被冷不丁叫起，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隨後緩緩抬頭看向趙璽。眼前是一位臉部稜角分明的中年男子，眼眶很深，眼睛小卻放射著精明深遠的目光，身體算不上壯碩卻也能稱得上精壯，鬚髮茂密卻並不雜亂，此刻臉上笑盈盈，卻能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壓，一種只有在帝王或者霸者身上感受到的迫力，此刻正壓在大堂里的每個人身上，而其手掌下的邱父邱母，更是一言不發，連抖動嘴唇的動作都沒有，低頭看著地面，如坐針氈。而南宮雨燕此刻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威壓，雙股不自覺的微微打起戰來。邱仲義則是挺身出來，拱手向趙璽說到「國師大人，小人本次歸來是想復命的，關於您要找的人。。小人已經掌握其蹤跡了。。。」聽到這裡，趙璽鬆開兩隻手，仰頭大笑道「不愧是先帝欽定的捕快家族，「天涯刀」之名名不虛傳！」此時被鬆開的邱父邱母如獲大赦般大口喘著粗氣，趙璽見狀便關切的扶起兩位老人道「兩位老人家肯定是勞累了，畢竟打聽到兒子即將歸家的消息便等了一上午，快下去休息吧，共敘團圓之樂尚仍有機會，可別把身體弄病了。」隨後進來幾名僕從將邱父邱母扶回了廂房。見送走兩位老人，趙璽便回頭笑眯眯的看向邱仲義「我就知「天涯刀」的人只要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現在該驗收驗收成果了。」邱仲義將早就準備好的信函交給趙璽。「這是什麼？」突然出來的這一幕陷然不在趙璽預料之中。「事關重大，請國師屏蔽左右，莫讓他人知道，而閱過此函過後，小人的使命便結束了。」邱仲義毅然答到。因為他能從趙璽的表現看出，少主這一計顯然在趙璽預料之外，而他則對少主的計謀有絕對的自信與底氣。
趙璽屏蔽左右後，接過信函閱讀起來，表情愈來愈嚴肅，眼中也不斷閃著複雜的目光，手捻著鬍鬚，似乎在斟酌些什麼。「這信上的可是屬實？逆賊蘇博勾結外邦，在北部境線勾結外邦，意欲反叛朝廷，顛倒朝綱？！」聽到信中原本是這個內容，邱仲義內心大驚，而表面則是即刻反應過來，順著信函中的話回應道「正是如此，逆賊蘇博目前與北狄國取得聯繫，而不僅北狄國，其他邦國也表示會提供助力，這是想勾結外邦瓜分我大秦啊！」趙璽閱完信函，沒有太大波瀾，反而是雲淡風輕的將手中信函一甩，露出一絲惋惜表情。「可惜啊可惜。。。明明是一步好棋子，為何不能多耐些時日，再來依靠我呢？」趙璽輕聲自語道，而這番話對於邱仲義來說更加令人疑惑，本來以為趙璽是為了掐滅皇族血脈才會派人去尋少主，而現在看來。。。趙璽尋找皇子確是有另一番意味。。。是因為大秦的「正統」嗎。。。容不得邱仲義再多想，趙璽便直直走了出去，門口的人還來不及行禮問候，趙璽已經鑽進馬車，一路絕塵回國師府了。而當邱仲義心中升騰起一層模糊不清的不詳預感，想要跟過去時，在院中候著的各位家族高層和族長卻圍了上來，滿口都是恭喜之類的話語，這更加放大了邱仲義心中的不詳預感，他已經不記得當日那些滿臉虛偽笑容的所謂親戚到底說了些什麼恭喜的話，他只記得自己被半推半就回到了屋裡，隨後便是家族中幾名闊綽的高層置辦了酒席，觥籌交錯之間他如同丟了魂魄，心頭那股不安仍然縈繞著，酒飽飯足回到家裡，他等來了他的報酬：便是他出發前國師許諾過給他的金錢和爵位，同時那股不安感也隨著獎賞的到來落地：國師糾集五萬名「北伐軍」準備即日北伐弒君叛賊蘇博。
回到龍目縣的戰局，北狄軍與守城軍已經對峙了五個日夜，淳于呼馬所率軍隊與獨孤天的主力部隊已經匯合，七千餘北狄軍如飢餓的狼群般環著龍目縣城的圍牆，將每一處出路阻斷，伺機而動，只要抓到任何防守薄弱的環節獨孤天所指揮的北狄士兵便猛撲過去，不給守城軍以絲毫鬆懈的機會，使城內沒有補給的機會，而相應城內守軍在鍾思萱的指揮下防守幾乎做到滴水不漏，擋住了數波北狄軍出其不意的襲擊，只不過戰術再高超的將領指揮戰鬥，戰鬥所造成的損耗仍是不能避免。沒有補給，即使城牆再厚實，軍備再完善，守城軍總體上處於下風的狀況仍然沒有改變，而獨孤天對於這種狀況瞭然於心，不急也不惱，希望通過拖延的戰術耗光城內守軍的物資，從而達到以最小的損耗拿下龍目縣——畢竟自己必須保存實力，才能在之後對大秦的戰爭中勢如破竹，況且這次獨孤天敢以區區一萬兵馬攻打大秦也必定有其倚仗——那便是作為佯攻，從大秦打開一個缺口，本就因內鬥而虛弱的大秦定將全力補救這個直逼心臟的缺口，而到時便是其他周圍邦國出擊的最好時刻：畢竟雖然北狄，南蠻，西戎，東夷單拎出來哪一個都沒有能單獨吞吃大秦的體量，但是若是合力，加上計謀，再加上大秦元氣大傷的天時，未嘗不能實現夙願。而現在的阻礙便是這龍目鎮，若是連小小龍目縣都拿不下，又怎談及吸引整個大秦的注意？於是獨孤天便不急於進攻龍目縣，而是追求最穩妥損失最小的方案，又是一連三周，期間傷亡比雖然仍是北狄軍大於守城軍，但實際上城內的資源已經捉襟見肘了。而不僅是獨孤天不急不惱，就連我都是在縣衙中穩坐釣魚台，沒有絲毫擔憂的意思，鍾思萱則是一副疲態，滿心憂慮，終於是忍不住問道「少主，末將這條性命雖然可以為您獻上，但是如今形式愈來愈嚴峻，軍士疲倦，軍備糧草即將見底，您卻仍然一副臨危不亂姿態，您到底何處來的自信？若是您還有什麼扭轉乾坤的絕技快快使出吧，莫要瞞著我們這些衷心愿意為您獻身的軍士，讓軍心渙散，民心動搖了。」我端坐在主位，語氣慢斯條理道「愛卿莫急，我確實有絕技，並且已經使出，只不過還需要些時日才能生效，你只需要知道你需要繼續堅守，隨後計中奇兵便會天降而來，祝我們取得真正勝利。」鍾思萱長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來，她知道自己如今只得相信自己的少主了。
而城外，獨孤天約摸著差不多，便要組織軍隊發起總攻時，鷹犬的一聲線報卻讓他瞠目結舌。
「什麼？！你說大秦派軍過來支援？人數還有五萬之多？」獨孤天對於這意料外的情況驚住，頓在了原地。
而推開那扇老舊鬆散的柴門後，眼前的景象卻不像邱仲義想像的那般冷清，狹小的院子裡站著不少家族中的高層，甚至族長也來了，邱仲義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要知道自己家在家族中處於末流，父親甚至都沒法躋身家族的管理層，自打成為家族捕快後接的都是尋些阿貓阿狗的小任務勉強餬口，而自從那時自己莫名其妙變成擁有「天涯刀」名號的家族正統捕快，再接了這個由當朝國師趙璽親派的任務，這些高層對他家的態度便截然不同，本來以為是一般的尋人任務，而現如今知道少主的身份，再結合這莫名詭異現象，邱仲義心頭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果然家族中那些高層甚至族長大人都僅僅是笑盈盈的看著他，自動給他倆讓開一條路來，邱仲義頂著這股詭異的氛圍，頭皮發麻著向大堂走去，南宮雨燕則是察覺周圍這些所謂邱仲義「親戚」的人投來異樣目光，又察覺到邱仲義異樣的態度，便感到一種不安，她低著頭，牽著邱仲義的手在後邊跟著，試圖用邱仲義寬大的身軀去擋那些讓她不自在的目光。而這詭異氣氛的盡頭，推開大堂半掩著的門，率先傳出來的聲音並不是想像中父母的慰問。「老人家，您瞧是不是回來了？本國師未曾欺你吧。率先打破沉默的正是國師趙璽，邱仲義對這種情況顯然是出乎意料的，堂堂國師竟然親臨這種寒酸地方，而且又來的如此的巧，此刻將兩隻大手搭在邱父邱母的肩膀上，笑盈盈的看著門口駐足的邱仲義，似乎對於邱仲義臉上的驚訝表情十分滿意。邱仲義回過神來，立刻跪地行禮「小人剛剛回京，不知國師大人光臨寒舍，有失禮節，請大人恕罪。」趙璽擺了擺手，又將手按在邱父邱母肩上，似乎是暗示著什麼，隨後笑盈盈的說「是本國師不請自來，不必抱歉，不過邱捕快看樣子收穫不菲，還弄了個異域娘子回來，只是怎麼這般羞於見人，可否抬頭本國師看看？」本來一直藏在邱仲義身後低著頭的南宮雨燕此刻被冷不丁叫起，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隨後緩緩抬頭看向趙璽。眼前是一位臉部稜角分明的中年男子，眼眶很深，眼睛小卻放射著精明深遠的目光，身體算不上壯碩卻也能稱得上精壯，鬚髮茂密卻並不雜亂，此刻臉上笑盈盈，卻能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壓，一種只有在帝王或者霸者身上感受到的迫力，此刻正壓在大堂里的每個人身上，而其手掌下的邱父邱母，更是一言不發，連抖動嘴唇的動作都沒有，低頭看著地面，如坐針氈。而南宮雨燕此刻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威壓，雙股不自覺的微微打起戰來。邱仲義則是挺身出來，拱手向趙璽說到「國師大人，小人本次歸來是想復命的，關於您要找的人。。小人已經掌握其蹤跡了。。。」聽到這裡，趙璽鬆開兩隻手，仰頭大笑道「不愧是先帝欽定的捕快家族，「天涯刀」之名名不虛傳！」此時被鬆開的邱父邱母如獲大赦般大口喘著粗氣，趙璽見狀便關切的扶起兩位老人道「兩位老人家肯定是勞累了，畢竟打聽到兒子即將歸家的消息便等了一上午，快下去休息吧，共敘團圓之樂尚仍有機會，可別把身體弄病了。」隨後進來幾名僕從將邱父邱母扶回了廂房。見送走兩位老人，趙璽便回頭笑眯眯的看向邱仲義「我就知「天涯刀」的人只要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現在該驗收驗收成果了。」邱仲義將早就準備好的信函交給趙璽。「這是什麼？」突然出來的這一幕陷然不在趙璽預料之中。「事關重大，請國師屏蔽左右，莫讓他人知道，而閱過此函過後，小人的使命便結束了。」邱仲義毅然答到。因為他能從趙璽的表現看出，少主這一計顯然在趙璽預料之外，而他則對少主的計謀有絕對的自信與底氣。
趙璽屏蔽左右後，接過信函閱讀起來，表情愈來愈嚴肅，眼中也不斷閃著複雜的目光，手捻著鬍鬚，似乎在斟酌些什麼。「這信上的可是屬實？逆賊蘇博勾結外邦，在北部境線勾結外邦，意欲反叛朝廷，顛倒朝綱？！」聽到信中原本是這個內容，邱仲義內心大驚，而表面則是即刻反應過來，順著信函中的話回應道「正是如此，逆賊蘇博目前與北狄國取得聯繫，而不僅北狄國，其他邦國也表示會提供助力，這是想勾結外邦瓜分我大秦啊！」趙璽閱完信函，沒有太大波瀾，反而是雲淡風輕的將手中信函一甩，露出一絲惋惜表情。「可惜啊可惜。。。明明是一步好棋子，為何不能多耐些時日，再來依靠我呢？」趙璽輕聲自語道，而這番話對於邱仲義來說更加令人疑惑，本來以為趙璽是為了掐滅皇族血脈才會派人去尋少主，而現在看來。。。趙璽尋找皇子確是有另一番意味。。。是因為大秦的「正統」嗎。。。容不得邱仲義再多想，趙璽便直直走了出去，門口的人還來不及行禮問候，趙璽已經鑽進馬車，一路絕塵回國師府了。而當邱仲義心中升騰起一層模糊不清的不詳預感，想要跟過去時，在院中候著的各位家族高層和族長卻圍了上來，滿口都是恭喜之類的話語，這更加放大了邱仲義心中的不詳預感，他已經不記得當日那些滿臉虛偽笑容的所謂親戚到底說了些什麼恭喜的話，他只記得自己被半推半就回到了屋裡，隨後便是家族中幾名闊綽的高層置辦了酒席，觥籌交錯之間他如同丟了魂魄，心頭那股不安仍然縈繞著，酒飽飯足回到家裡，他等來了他的報酬：便是他出發前國師許諾過給他的金錢和爵位，同時那股不安感也隨著獎賞的到來落地：國師糾集五萬名「北伐軍」準備即日北伐弒君叛賊蘇博。
回到龍目縣的戰局，北狄軍與守城軍已經對峙了五個日夜，淳于呼馬所率軍隊與獨孤天的主力部隊已經匯合，七千餘北狄軍如飢餓的狼群般環著龍目縣城的圍牆，將每一處出路阻斷，伺機而動，只要抓到任何防守薄弱的環節獨孤天所指揮的北狄士兵便猛撲過去，不給守城軍以絲毫鬆懈的機會，使城內沒有補給的機會，而相應城內守軍在鍾思萱的指揮下防守幾乎做到滴水不漏，擋住了數波北狄軍出其不意的襲擊，只不過戰術再高超的將領指揮戰鬥，戰鬥所造成的損耗仍是不能避免。沒有補給，即使城牆再厚實，軍備再完善，守城軍總體上處於下風的狀況仍然沒有改變，而獨孤天對於這種狀況瞭然於心，不急也不惱，希望通過拖延的戰術耗光城內守軍的物資，從而達到以最小的損耗拿下龍目縣——畢竟自己必須保存實力，才能在之後對大秦的戰爭中勢如破竹，況且這次獨孤天敢以區區一萬兵馬攻打大秦也必定有其倚仗——那便是作為佯攻，從大秦打開一個缺口，本就因內鬥而虛弱的大秦定將全力補救這個直逼心臟的缺口，而到時便是其他周圍邦國出擊的最好時刻：畢竟雖然北狄，南蠻，西戎，東夷單拎出來哪一個都沒有能單獨吞吃大秦的體量，但是若是合力，加上計謀，再加上大秦元氣大傷的天時，未嘗不能實現夙願。而現在的阻礙便是這龍目鎮，若是連小小龍目縣都拿不下，又怎談及吸引整個大秦的注意？於是獨孤天便不急於進攻龍目縣，而是追求最穩妥損失最小的方案，又是一連三周，期間傷亡比雖然仍是北狄軍大於守城軍，但實際上城內的資源已經捉襟見肘了。而不僅是獨孤天不急不惱，就連我都是在縣衙中穩坐釣魚台，沒有絲毫擔憂的意思，鍾思萱則是一副疲態，滿心憂慮，終於是忍不住問道「少主，末將這條性命雖然可以為您獻上，但是如今形式愈來愈嚴峻，軍士疲倦，軍備糧草即將見底，您卻仍然一副臨危不亂姿態，您到底何處來的自信？若是您還有什麼扭轉乾坤的絕技快快使出吧，莫要瞞著我們這些衷心愿意為您獻身的軍士，讓軍心渙散，民心動搖了。」我端坐在主位，語氣慢斯條理道「愛卿莫急，我確實有絕技，並且已經使出，只不過還需要些時日才能生效，你只需要知道你需要繼續堅守，隨後計中奇兵便會天降而來，祝我們取得真正勝利。」鍾思萱長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來，她知道自己如今只得相信自己的少主了。
而城外，獨孤天約摸著差不多，便要組織軍隊發起總攻時，鷹犬的一聲線報卻讓他瞠目結舌。
「什麼？！你說大秦派軍過來支援？人數還有五萬之多？」獨孤天對於這意料外的情況驚住，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