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賺萬金嗎
今天的太極殿比平時熱鬧了許多，李繼業端坐在御座之上，先是接受北朝群臣祝壽獻禮，隨後是各部首領，最後是各國使節。
各色壽禮都擺在御座兩側，那真是珠光寶氣，晃瞎雙眼。金玉成堆，奪人心魄，而九曲珠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當然，除了金銀珠寶之外還有各地特色獻上。在雲青看來，李繼業的壽誕慶典完全可以和現代的展銷會媲美了。
趙吉和嚴大廈是各國使團里第一個祝壽獻禮的，這很好理解，即便兩家關係勢同水火，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南朝是和北朝並駕齊驅的大國強國。
今天的趙吉表現得十分有禮貌守規矩，不僅恭恭敬敬地給李繼業送上祝福，還送上了一堆南朝特產。像什麼象牙、翡翠、香料、木料啥的，還有幾位顏色極為出眾的南朝美人。
看著一臉笑容，滿嘴吉慶話的趙吉，就好像昨天在太極殿裡對北朝冷嘲熱諷，大放厥詞的是別人，跟他沒丁點關係似的，雲青不由暗暗佩服趙吉臉皮夠厚，定力超強。
可是當雲青聽見李繼業和趙吉的對話之後，他對趙吉的佩服瞬間轉移到了李繼業身上。與趙吉相比，李繼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詳細詢問了南朝皇帝趙承宗的近況，還拉著趙吉的手拉起了家常。
「當年朕還是太子的時候，曾和承宗見過多次，那時候你才十二歲，跟在承宗身後像個小尾巴。這一晃二十年了，朕和承宗都老了。回想當年，不免唏噓。你告訴承宗，朕想他了。趁現在朕身子骨還行，就找個時間，約個地方聚聚。若不然吶，就他那身子骨，以後怕是想聚都難嘍，唉。」
「陛下正值龍精虎猛，春秋鼎盛之年，何故出此遲暮之言？若被我皇兄知道，他不定得有多傷心呢。陛下的意思外臣一定帶到，其實就算陛下不說，我皇兄也是想約陛下見面的。當年陛下英氣逼人，風流倜儻，夜御十女，可是讓外臣仰慕得緊。如今雖說年歲大了些，但夜御八女應該還行。跟陛下相比，我皇兄真是望塵莫及，還請陛下注意龍體，免得空留遺憾吶。」
「你呀，就會撿好聽的說，就會討朕的喜歡。別急著回去，多住些日子可好？」
「外臣也想啊，可陛下您是知道的，再過一月就是我南朝太后的聖壽之日，外臣既是太后親侄又是禮部尚書。外臣得抓緊趕回去籌備才是呀，明日外臣就要返回南朝去了。」
「這事不能耽誤，你明日就走吧，不必辭行了。」
「謝陛下。」
「既然明日就走，今天就好好會會故人。恰好你師尊雲青在此，你們多聊聊，朕就不打擾了。」
什麼叫帝王級別的演技，李繼業剛才這番做派就是了。可實際上呢，這兩人說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既然李繼業指名點姓要雲青給趙吉添堵，雲青自然要遵旨照辦。
「雲青見過安郡王。」
「您客氣。趙吉見過師尊，師尊昨日休息的可好？」
趙吉這句話讓老辣持重的李繼業險些破功，不過瞬間就控制住了。緊跟著，李繼業對趙吉的看法又深了一層。
李繼業心道：「趙吉的城府極深，之前在雲青面前吃癟，大半是輕敵大意導致，現在的趙吉才不好對付，雲青怕是要吃虧。」
趙吉都三十多了，管十九歲的雲青叫師尊，換做一般人誰叫得出口。可人家趙吉叫得那叫一個自然那叫一個親切，就連一旁的邵健都挑不出毛病來。換做原身還真不一定扛得住，奈何如今的雲青心理年齡都奔四了，趙吉這點小伎倆自然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雲青：「為師安好，勞你掛念了。」
趙吉：「師尊，弟子明天要回南朝了。想起師尊，頗為不舍。思來想去，打算送師尊一件禮物。嚴大廈。」
嚴大廈將一個長條錦盒送到雲青面前。
「雲大人，這是我們王爺特意為您挑選的禮物，是我朝名家南庵先生所繪《湖山春曉圖》。雲大人想必知道，南庵先生作古多年，畫作存世不多，因此每一幅都堪稱國寶。也就是雲大人，換做別人，就算拿座金山來換，王爺也是不肯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北齋南庵」，是兩位同時代的畫界宗師，雖然一個是北朝人一個是南朝人，但國界絲毫阻擋不了人們對兩位大師的崇拜和熱愛。
儘管這兩位大師故去百多年了，但無論南朝還是北朝，對兩位大師的追捧是與日俱增。嚴大廈說南庵的畫給做金山都不換不是誇大，曾有位海外國主，想用三座城外加十萬兩黃金換南庵的一幅畫。而北齋的畫作比南庵的還少，價值更在南庵之上。
此刻在眾人眼中，嚴大廈手中捧著的哪裡是一幅畫呀，分明就是一座金山嘛。
趙吉：「金山算得了什麼，不過是一堆糞土罷了，怎比得上師尊才華出眾，品行高潔。弟子覺得，唯有師尊才配得上此畫。至於其他人嘛，呵呵。師尊，此乃弟子一份心意，還望師尊萬勿推辭。」
雲青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坑，很深很大的坑。
這幅畫拿來當國禮壽禮都夠格了，比起九曲珠也不差分毫。趙吉之前一直沒露，但此刻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拿出來送雲青，其用心實在耐人尋味。尤其是那句「唯有師尊才配得上此畫。至於其他人嘛，呵呵」，怎麼琢磨都有股子拉仇恨上眼藥的味道。雲青打定主意，這畫不能要。
李繼業靜靜地看著雲青，一點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沒有。
雲青：「趙吉，你有心了。不過這禮物太重，為師擔待不起。有道是：天命無常，有德者居之。南庵先生乃一代宗師，定然希望自己的畫作落在有緣人手中。我看不如這樣，咱們賽詩，在座諸位都可參與。誰能拔得頭籌，這幅畫就是誰的。」
此話一出，引來一片喝彩聲外加驚呼聲，很多人的眼珠子瞬間紅了。
趙吉心中一沉，感覺大事不好，事情有跑偏的跡象。他剛要說話，不料李繼業先他說話了。
「好！雲青所請朕准了，不管是誰得去，都算是為朕的壽誕添了些文采，朕都有賞賜。」
趙吉現在有些後悔了，但是李繼業都定了，他也不好出爾反爾。
嚴大廈悄聲說道：「王爺莫慌，論作詩咱們南朝怕過誰？雖然沒能坑了雲青，但這畫絕對還在咱們手裡。」
「你去加個限制。再告訴他，別光看熱鬧，也該幫把手了。不論用什麼招，這畫必須落在雲青手裡。」
嚴大廈：「陛下，外臣有個建議。」
李繼業：「說來聽聽。」
「外臣覺得，應該定個題目才好。」
「你覺得定個什麼題目好呢？」
「南庵先生一生痴迷丹青，曾有畫痴雅號，不如就以畫為題吧。體裁任意，內容任意。但是，字中不能帶畫字，詩意中卻又必須有畫。即所謂，字字無畫，句句有畫。」
哄，大殿內議論紛紛。
李繼業：「准。北朝南朝各出一人，各國使節公推四人，各部公推三人，一共九人作為裁判。」
不多時九人就位，北朝的是國子監祭酒，一位鬚髮皆白的飽學之士。南朝的是嚴大廈，雲青這才知道，感情嚴大廈還是狀元出身呢。
邵健：「陛下，都準備好了。」
「開始吧。」
趁著眾人苦思冥想的時候，雲青悄悄來到李直身邊。
「晉王，想賺萬金嗎？」
「想！你是不是要坑趙吉？」
雲青不得不讚嘆，這娃真聰明，一下就找對了重點。
各色壽禮都擺在御座兩側，那真是珠光寶氣，晃瞎雙眼。金玉成堆，奪人心魄，而九曲珠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當然，除了金銀珠寶之外還有各地特色獻上。在雲青看來，李繼業的壽誕慶典完全可以和現代的展銷會媲美了。
趙吉和嚴大廈是各國使團里第一個祝壽獻禮的，這很好理解，即便兩家關係勢同水火，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南朝是和北朝並駕齊驅的大國強國。
今天的趙吉表現得十分有禮貌守規矩，不僅恭恭敬敬地給李繼業送上祝福，還送上了一堆南朝特產。像什麼象牙、翡翠、香料、木料啥的，還有幾位顏色極為出眾的南朝美人。
看著一臉笑容，滿嘴吉慶話的趙吉，就好像昨天在太極殿裡對北朝冷嘲熱諷，大放厥詞的是別人，跟他沒丁點關係似的，雲青不由暗暗佩服趙吉臉皮夠厚，定力超強。
可是當雲青聽見李繼業和趙吉的對話之後，他對趙吉的佩服瞬間轉移到了李繼業身上。與趙吉相比，李繼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詳細詢問了南朝皇帝趙承宗的近況，還拉著趙吉的手拉起了家常。
「當年朕還是太子的時候，曾和承宗見過多次，那時候你才十二歲，跟在承宗身後像個小尾巴。這一晃二十年了，朕和承宗都老了。回想當年，不免唏噓。你告訴承宗，朕想他了。趁現在朕身子骨還行，就找個時間，約個地方聚聚。若不然吶，就他那身子骨，以後怕是想聚都難嘍，唉。」
「陛下正值龍精虎猛，春秋鼎盛之年，何故出此遲暮之言？若被我皇兄知道，他不定得有多傷心呢。陛下的意思外臣一定帶到，其實就算陛下不說，我皇兄也是想約陛下見面的。當年陛下英氣逼人，風流倜儻，夜御十女，可是讓外臣仰慕得緊。如今雖說年歲大了些，但夜御八女應該還行。跟陛下相比，我皇兄真是望塵莫及，還請陛下注意龍體，免得空留遺憾吶。」
「你呀，就會撿好聽的說，就會討朕的喜歡。別急著回去，多住些日子可好？」
「外臣也想啊，可陛下您是知道的，再過一月就是我南朝太后的聖壽之日，外臣既是太后親侄又是禮部尚書。外臣得抓緊趕回去籌備才是呀，明日外臣就要返回南朝去了。」
「這事不能耽誤，你明日就走吧，不必辭行了。」
「謝陛下。」
「既然明日就走，今天就好好會會故人。恰好你師尊雲青在此，你們多聊聊，朕就不打擾了。」
什麼叫帝王級別的演技，李繼業剛才這番做派就是了。可實際上呢，這兩人說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既然李繼業指名點姓要雲青給趙吉添堵，雲青自然要遵旨照辦。
「雲青見過安郡王。」
「您客氣。趙吉見過師尊，師尊昨日休息的可好？」
趙吉這句話讓老辣持重的李繼業險些破功，不過瞬間就控制住了。緊跟著，李繼業對趙吉的看法又深了一層。
李繼業心道：「趙吉的城府極深，之前在雲青面前吃癟，大半是輕敵大意導致，現在的趙吉才不好對付，雲青怕是要吃虧。」
趙吉都三十多了，管十九歲的雲青叫師尊，換做一般人誰叫得出口。可人家趙吉叫得那叫一個自然那叫一個親切，就連一旁的邵健都挑不出毛病來。換做原身還真不一定扛得住，奈何如今的雲青心理年齡都奔四了，趙吉這點小伎倆自然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雲青：「為師安好，勞你掛念了。」
趙吉：「師尊，弟子明天要回南朝了。想起師尊，頗為不舍。思來想去，打算送師尊一件禮物。嚴大廈。」
嚴大廈將一個長條錦盒送到雲青面前。
「雲大人，這是我們王爺特意為您挑選的禮物，是我朝名家南庵先生所繪《湖山春曉圖》。雲大人想必知道，南庵先生作古多年，畫作存世不多，因此每一幅都堪稱國寶。也就是雲大人，換做別人，就算拿座金山來換，王爺也是不肯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北齋南庵」，是兩位同時代的畫界宗師，雖然一個是北朝人一個是南朝人，但國界絲毫阻擋不了人們對兩位大師的崇拜和熱愛。
儘管這兩位大師故去百多年了，但無論南朝還是北朝，對兩位大師的追捧是與日俱增。嚴大廈說南庵的畫給做金山都不換不是誇大，曾有位海外國主，想用三座城外加十萬兩黃金換南庵的一幅畫。而北齋的畫作比南庵的還少，價值更在南庵之上。
此刻在眾人眼中，嚴大廈手中捧著的哪裡是一幅畫呀，分明就是一座金山嘛。
趙吉：「金山算得了什麼，不過是一堆糞土罷了，怎比得上師尊才華出眾，品行高潔。弟子覺得，唯有師尊才配得上此畫。至於其他人嘛，呵呵。師尊，此乃弟子一份心意，還望師尊萬勿推辭。」
雲青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坑，很深很大的坑。
這幅畫拿來當國禮壽禮都夠格了，比起九曲珠也不差分毫。趙吉之前一直沒露，但此刻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拿出來送雲青，其用心實在耐人尋味。尤其是那句「唯有師尊才配得上此畫。至於其他人嘛，呵呵」，怎麼琢磨都有股子拉仇恨上眼藥的味道。雲青打定主意，這畫不能要。
李繼業靜靜地看著雲青，一點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沒有。
雲青：「趙吉，你有心了。不過這禮物太重，為師擔待不起。有道是：天命無常，有德者居之。南庵先生乃一代宗師，定然希望自己的畫作落在有緣人手中。我看不如這樣，咱們賽詩，在座諸位都可參與。誰能拔得頭籌，這幅畫就是誰的。」
此話一出，引來一片喝彩聲外加驚呼聲，很多人的眼珠子瞬間紅了。
趙吉心中一沉，感覺大事不好，事情有跑偏的跡象。他剛要說話，不料李繼業先他說話了。
「好！雲青所請朕准了，不管是誰得去，都算是為朕的壽誕添了些文采，朕都有賞賜。」
趙吉現在有些後悔了，但是李繼業都定了，他也不好出爾反爾。
嚴大廈悄聲說道：「王爺莫慌，論作詩咱們南朝怕過誰？雖然沒能坑了雲青，但這畫絕對還在咱們手裡。」
「你去加個限制。再告訴他，別光看熱鬧，也該幫把手了。不論用什麼招，這畫必須落在雲青手裡。」
嚴大廈：「陛下，外臣有個建議。」
李繼業：「說來聽聽。」
「外臣覺得，應該定個題目才好。」
「你覺得定個什麼題目好呢？」
「南庵先生一生痴迷丹青，曾有畫痴雅號，不如就以畫為題吧。體裁任意，內容任意。但是，字中不能帶畫字，詩意中卻又必須有畫。即所謂，字字無畫，句句有畫。」
哄，大殿內議論紛紛。
李繼業：「准。北朝南朝各出一人，各國使節公推四人，各部公推三人，一共九人作為裁判。」
不多時九人就位，北朝的是國子監祭酒，一位鬚髮皆白的飽學之士。南朝的是嚴大廈，雲青這才知道，感情嚴大廈還是狀元出身呢。
邵健：「陛下，都準備好了。」
「開始吧。」
趁著眾人苦思冥想的時候，雲青悄悄來到李直身邊。
「晉王，想賺萬金嗎？」
「想！你是不是要坑趙吉？」
雲青不得不讚嘆，這娃真聰明，一下就找對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