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下一個『香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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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南悠真盯著那張流動著彩色光芒的臉。

  計劃已被打亂,他決定直接向『月島香澄』提問。

  「是月島香澄哦。」

  「月島香澄已經死了。」

  「死掉的,是上一個『月島香澄』。」月島香澄歪著腦袋,「悠真為了讓我成為下一個『月島香澄』,才把我創造出來的不是嗎?」

  創造嗎?

  南悠真看著她:「你有之前的記憶。」

  「從悠真在後山喚醒我開始,所有的記憶都有哦。」月島香澄臉上的星空緩緩縮小,下巴、額頭、嘴唇、睫毛……美麗的面容緩緩重現。

  她向南悠真走去,到達少年身前時,星空已消隱在了她的雙眸里,囈語消失,月島香澄的臉回來了。

  南悠真盯著那張臉,相比記憶中的月島香澄,這張臉有些清冷,一如被他藏入地下室的屍體。

  與面容相反,那雙眸子黑得深邃,將目光探入那黑暗深處,恍惚見到了遼闊的宇宙,星團在其中旋轉。

  那雙眸子飄到了南悠真的身前,月島香澄拉起少年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軟彈的觸感下,傳來有節奏的心跳。

  「心跳、脈搏、血液、皮肉……,只要不動用非人的力量,這具身體和人類女孩一模一樣。」月島香澄移動南悠真的手掌,引導他檢查這具美麗的軀體。

  手掌在小腹停頓,她的眼中閃過擔憂:「生殖的話,我不能確定,至少交媾沒有問題,悠真要試試嗎?」

  少女的聲音輕柔、觸感舒適,微風吹來清雅的香氣,惹人沉淪,南悠真向前一步,西園惠的身體進入視野,他猛地驚醒。

  「你對小惠做了什麼?」他後退兩步,左手緊握著月牙手鍊。

  月島香澄沒有回答,幽邃的眼瞳看向少年的手心。

  「悠真要用那個來對付我嗎?」她取出衣領下勾玉項鍊,「這兩件首飾是一對?我感覺到它們具有相同的氣息。」

  「你能感覺到?」南悠真問。

  「我不太喜歡這種氣息,因為是悠真送的,才戴在身上。」月島香澄將勾玉項鍊塞回胸口,「這不是上一個月島香澄的東西吧?是悠真單獨送給我的。」

  她說的不錯。手鍊和項鍊是一對,是南悠真的母親在一處墓葬里尋到的法器,月牙是主,勾玉是奴。

  勾玉項鍊必須自願戴上,才能發揮效用。南悠真於是編造了謊言,每晚到她靈前,輕聲說月島香澄是多麼多麼喜歡這條項鍊,一定會將項鍊戴在頸項上。

  沒想到,她一開始就瞧出了不對勁。

  「你化作人類的目的是什麼?」南悠真又問。

  「當然是競選總統——按照『我』的性格應該這麼回答,不過悠真問的不是這個。」月島香澄苦惱地戳了戳額頭,少年給她出了一個難題。

  片刻,她終於想到了好的回答:「悠真在我身旁看的那些書,當時的我也能看到哦!」

  當時?是說她還是一團彩光的時候?

  翻看母親的筆記時,南悠真沒有和床上的她分享,她也沒有睜開眼睛加入閱讀,本該看不到。

  因為當時的她不是人類的形體,所以不受人類感官的限制,可以直接讀取周圍的信息?

  真是可怕的生物。

  「那篇白菇的故事下面,媽媽注釋了一段話。」月島香澄繼續說。

  南悠真回想母親筆記上的話。

  「親人的淚水落在泥土裡,被白菇的根系吸取。對寂寞白菇而言,淚水中蘊含的思念如同鴉片,白菇不知道這份思念指向的是別人,祂憑著本能貪婪地去攫取、去回應,不顧一切,將自己變成一個完全陌生的物種,闖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月島香澄清脆的聲音迴蕩在樹林裡。

  她再次靠近了少年,遞出手機:「我原本以為,悠真說有事放學後再聊,是提醒我在放學前解決掉小惠。是我誤會了。」

  「你對她……」南悠真想要問她對西園惠做了什麼。

  只有在動用了非人力量的情況下,她才會維持不住人形,也就是說,她對西園惠動用了怪異的力量。

  話沒有問出口,南悠真的目光掃過香澄的手機屏幕,知曉了答案。

  手機在相冊界面,縮略圖密密麻麻地排著,組成豐饒可人的蜜瓜田,衝擊南悠真的眼球。


  移開手機,他看向躺在地面西園惠,即便是躺姿,少女胸口的依舊高聳。就是那對蜜瓜,一張相片兩顆,數十張圖組成豐收的瓜田。每張相片姿勢不一,角度不一。

  月島香澄準備用這些照片來威脅西園惠。

  西園惠是個保守的少女,別說這樣的相片,就連稍短些的裙子都沒有穿過。

  這是個完美的手段。

  不過,照片上的西園惠睜著眼,除了擺姿勢的表情有些僵硬,沒有被脅迫的跡象。

  月島香澄如何讓西園惠配合拍照?

  「我可以控制別人的身體,類似催眠,對方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月島香澄解答。

  「沒想到你會用這樣正常的手段。」南悠真刪掉全部照片,將手機遞還給少女。

  用私密相片脅迫他人,在人類社會是很惡劣的事,但考慮到月島香澄不是人類,這方法顯得過於正常。

  「嘿嘿,我聰明吧?」月島香澄摟住少年的脖頸,將這句話當做了誇獎。

  比蜜瓜小几圈的柔軟果實,壓在南悠真的後背。

  南悠真握住她的手腕,推開她:「你要是聰明,怎麼不知道自己身後還跟了一個東西?」

  「什麼?」月島香澄困惑地看少年。

  「來的路上,我見到了大郎的屍體。」南悠真環顧四周。

  「大郎?那隻柴犬?不是我乾的。」月島香澄回答,「我和小惠從村尾走過,那隻狗跟了我們一段路,我以為它回去了。」

  「大郎死在後面的林子裡,不是你殺的,就是別的東西殺的,大郎跟著你們,那東西多半也在跟著你們。」

  南悠真的目光掃過左側,一切如常,轉身看右側,猛地感到一陣寒意,這是靈覺在預警。

  他眯起眼,見到了那個生物。

  小時候的他和香澄並未眼花,母親嚇唬他們的故事是真實的。

  十多米外的樹上,一個身長兩米,棕色皮膚,長手長腳的怪物,在樹冠中爬行,它的腦袋很小,兩隻眼睛便占據了大半,無神地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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