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密斯提斯
「……」
唉。
菲利斯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有一種那種富一代看著自己兒子拼命奮鬥，想要證明自己的那種憂愁感。
他其實能理解對方的行為，無非就是害怕被甩下，從而失去價值——
這是大部分卷王，每天都在擔心的事情。
眼見對方再次恢復了那種混混的滾刀肉脾性，菲利斯頭疼的將這件事翻篇了過去。
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能認下了，好在對方運氣確實不錯——
菲利斯沉下心情，認真道：「既然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為什麼讓你進安全屋不再露面吧？」
「當然。」
亨利抬了抬手，看見菲利斯確實沒有繼續執著自己冒險舉動的意思之後，才晃晃悠悠的扶起一旁早已倒地的椅子，一邊拖向菲利斯，一邊開口道：
「是因為統轄局可能會催眠我第二次吧。」
他想給菲利斯坐的，但露娜卻搶先上前一步，從他手中直接接過了椅子，放到菲利斯後面不說，還朝他點了點頭
嘶，這該死的爭寵既視感。
亨利無奈的撓了撓頭，也不在意，聳了聳肩乾脆又給自己拿了一把坐下道：「雖然第一時間催眠了我一次，但我說的估計多半都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最港口事情發生後，我下令的徹查還在進行中，只會在今後的時間陸陸續續進入我的耳中。」
「沒錯。」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有可能被盯上。」
菲利斯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總之，統轄局那邊交給我來處理，你這些天就不要露面了。」
「剛好，吸收消化一下你的士兵藥劑。」
「……好。」
亨利答應的乾淨利落。
「還有，跟外界的聯絡要保持，港口的探查信息第一時間交給我——該給統轄局的那邊我會給他們的。」
菲利斯都懶得坐下，他撇了一眼露娜推給自己的椅子，嘆了口氣徑直推開，帶著露娜徑直走向出口的門扉。
直到最後，才回頭道：「還有，我不知道你天賦如何，但既然能夠成功，以前又是打架的好手。」
「你士兵吸收速度應該不慢，但不管如何，如果你察覺到進階的苗頭。」
「通知我，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搞後續的途徑，別瞎來，好麼？」
「當然。」
亨利朝著菲利斯舉起了「酒杯」，那個被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子。
「……」
砰，菲利斯關上了門。
「亨利成為升華者，這意味著您鞏固康沃爾的力量又多了一分。」
露娜清冷的聲音響起，她似乎挺欣賞對方這種行為的。
「是啊，可是如果他能等我來，問詢了我以後再做決定，我會更高興一些。」
菲利斯聞言，頭也沒回道：「衝動在這條道路上是大忌。」
「而且，我當初選中了他，就是因為他在管理刺頭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和才能。」
「他如今的一切，甚至可以說不靠我，哪怕靠他自己打滾摸爬一路走過來的經驗，也能繼續維持的很好。」
「但升華之路不一樣。」
菲利斯沉默了一秒，嘆息道：「這是一條連我都摸不準的道路，他甚至沒有半分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和常識。」
「所以……可能需要您看著？」
露娜歪了歪頭。
菲利斯白了她一眼：「我原本打算將一部分不死之民交給他管理來著。」
「現在他成了升華者，我反而不敢了。」
「為什麼？」露娜好奇道。
「因為我怕他被那群不死之民給帶偏咯。」
……
在任何時代，知識都是最貴的存在。
【學院】的建立並不是巧合。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習慣了每個城市有數十座學校分別教育的菲利斯，就對學院的存在模式感到詫異。
怎麼會有一個世界，他們本身每個行區沒有教育之地「學校」，大部分人仍然履行著古老的，落後的家庭式教育。
而精英式的教育，卻被每個行區的一個城市所代替呢？
這個城市就是【密斯提斯】，屬於晨星的——「學園都市」。
城市其實不小，能容納百萬人之巨，但相比起一個行區千萬，乃至過億的人口來說。
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更何況整個學院內，超過一半的還是當地的「學者」和服務人員，真正的學生，只有四成左右的樣子。
他們縱橫各個年齡，以科目分類，沒有小學中學，沒有幾年級，取而代之的是終身選修制。
當你完成唯一的必修「全體基礎教育」，也就是世界通識和教育啟蒙後，你就可以選擇滾蛋還是留下來繼續深造了。
如果深造，你接下來就是面對無數選修課，選擇你感興趣的，以及找到你的學系，比如【考古科】。
聽說，這是為了儘可能的儘快，培養出一個細分人才。
是的，在這個充滿了末日的世界裡，全面發展並不適用。
而人類，也正是因為初期的城市絕對不安全，以及無力分神去包攬教育業——
才形成了這種獨特的模式。
「明明在這裡生活了五年。」
當菲利斯從列車上下來，重新看到這熟悉的，一如既往的環境後，忍不住感慨道：「但每次回到這裡，還是會感到驚嘆。」
菲利斯就是那種只學了五年必修就滾蛋的存在。
「驚嘆？為什麼。」
一旁，沃倫聽到菲利斯的感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菲利斯理所當然道：「我也是當了執政官才意識到，要在全世界的每個行區都建立這麼一座都市的話。」
「這是一個多麼浩瀚的工程啊。」
光是一個晨星，就有二十一個行區，二十三座「密斯提斯」。
「啊……是啊。」
沃倫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輕聲道：「但這就是七國的力量啊——」
學院是由七國的學者聯合建立的「絕對中立」組織。
其目的只為了「人類的存續」而行動，是每一個專注研究，愛好和平的學者心中絕對的聖地和信仰。
「那你還要繼續嗎？」
看著人來人往，不管是稚嫩的學生還是身穿白袍的研究人員，菲利斯忽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當然。」
如此意義不明的問題，沃倫卻是一下子就懂了，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菲利斯，我們對於魔神的研究，並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是為了整個人類。」
地獄學院所羅門，最初的本意就是為了更進一步探測深淵的活動，以及為了更方便研究深淵才建立的。
「雖然哪怕發生了這些事情。」
沃倫嘆了口氣：「但這偏偏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
「偉大的信念。」
菲利斯平靜道。
「……」沃倫一愣：「哈，也許吧。」
「走吧，你應該很久沒來了吧，我帶你去逛逛，這裡還有不少我們曾經的老同學。」
「……榮幸至極。」
看著前面看似釋然的沃倫，菲利斯由衷的低下頭，笑著搖了搖頭。
……
也許是命運的齒輪。
同樣的列車，同樣的線路，同樣的出站口。
只不過時間提前了四個小時。
少女吹著泡泡糖，一隻手按住鴨舌帽防止被風吹落後，深深的單手伸了個懶腰。
「喔，我來咯，密斯提斯！」
說完，她掐著腰，看著這個到處充滿科技感，但又有一絲歷史韻味的古老城市，環顧了一圈後，一下子看到了遙遠的市中心。
代表著「學院」銀色元素以及充斥著「晨星」特色的「大時鐘」，才勾起嘴角，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五分鐘之後，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本鐘上方。
她先是看了眼時間，然後歪著頭掃視了一圈後，忽然眉眼彎彎，輕笑了起來：「很好笑不是嗎？」
「區區一個康沃爾的密斯提斯，竟然比約翰郡的都大——」
聽到這聲音，陰影中的人便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
「那是因為因為這裡曾經太窮，沒有學部長願意來這裡掌控都市，結果被大量資本入侵，擴建成了這樣。」
他乾脆的走出來，那是一個中年，嘆了口氣道：「也跟我曾經那個好學生有點關係，這些年，他賣了不少地。」
「菲利斯執政官嗎？」
少女聞言，眼角的笑意更盛了：「他權力竟然這麼大？」
「按理來說是需要學部長點頭的，不過……嗯。」
這個密斯提斯沒有學部長。
「結果就是這樣，超過一半的區域現在都屬於那些虛空科技公司，呵，倒是研究所多了起來後，這裡的導師們倒是不用擔心再就業了。」
「嘻嘻，其實也挺不錯的，大點好呀，我喜歡大城市。」
少女嬉笑了一聲，終於轉過了頭：「好久不見啊，史密斯先生。」
「好久不見……」
聽到這聲招呼，中年再次嘆息了一聲忽然輕笑道：「我這也算是被債主追上門了嗎？果然沾上了你們邊境的人就沒什麼好事。」
「不過，恭喜你吧。」
「我聽說克希爾已經死了，看來師妹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是啊，但他是死在了別人手裡。」
少女歪了歪頭，沉默著盯著中年，忽然輕聲道：「別套近乎哦，守望之眼的人情至今還沒人能夠不還——」
「當然當然……」
史密斯無奈的擺了擺手：「以情報還情報，我懂規矩。」
「而至於你為什麼來，我大概也清楚，但問題是，我確實不知道相關的具體情報。」
「我也不需要相關的情報。」
聞言，少女輕笑了一聲，道：「你只需要把最近晉升，覺醒的升華者資料，以及這段時間打算前往「其他都市」進修的名單給我就可以了。」
「嗯？你是說……」
史密斯微微一愣，旋即恍然：「是了，如果那個消息是真的，並且被高層所隱瞞。」
那麼，被真理共濟會和欲望教團同時盯上的他，就必須儘快轉移，離開康沃爾這座已經暴露的城市，前往更加安全的「都市」去獲得庇護和學習。
最好是有學部長，乃至聖者的城市，才能庇護住他。
「倒是聰明，你很好的繼承了你父親那份狡猾……呃，敏銳性。」
「……說了，禁止打感情牌。」
少女鼓起了臉。
「我可沒那個打算。」聞言，史密斯哭笑不得，反而勸慰了一句：「反倒是你應該放下——好吧好吧。」
眼看少女眼神不善的舉起了槍，史密斯連忙舉手：「名單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也必須向我保證，這份情報不會被你在守望之眼公開傳遞。」
「我要求設為單獨情報，僅對你一人開放。」
「……可以。」
聽到要求，少女只是稍加思索，就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
反正這份名單單獨拿出來對其他蠢貨而言也沒啥用。
她本來就是自己用的。
前世「不死者」是確認遇害，本源被克希爾最後奪走了的，也正是這一關鍵戰役，讓克希爾獲得了「竊生」之名。
當時關於被害者的資料寥寥無幾，也許就只有克希爾才知道是誰吧。
看到少女答應的乾淨利落，史密斯的面容反倒是掛上了幾分憂慮。
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仿佛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可是也沒辦法。
守望之眼就是這樣，你當初用它的時候有多好用，那麼……
當它需要你償還代價的時候，就有多麼巨大。
「說起來，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呢？」
史密斯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在他眼裡，對方顯然是屬於那種背負血海深仇，為了報仇才如此奔波的對象。
而現在，對方的仇已經報了，所以。
「你今後打算怎麼走？是回自由城布加洛邦，繼續發展你和你哥那個所謂的組織，還是按照我最初建議的，來學院進修？」
「真不是我打感情牌，你要知道。」
他嘆了口氣：「你繼承了他們兩個的優點，比你那個木訥的哥哥要好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浪費了這一身天賦——」
「嗯……都有可能吧？」
聞言，少女站在塔尖，罕見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忽然笑道：「不過，搞研究肯定是不可能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呢，從小就閒不住，在一個地方也呆不住，所以……」
「到時候，我最大的可能還是滿世界跑吧！」
……
【全體基礎學科】：共計二十一門課程，學滿五年且學分修滿才能參加考試，通過後才能畢業的「人類通識教育」。
唉。
菲利斯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有一種那種富一代看著自己兒子拼命奮鬥，想要證明自己的那種憂愁感。
他其實能理解對方的行為，無非就是害怕被甩下，從而失去價值——
這是大部分卷王，每天都在擔心的事情。
眼見對方再次恢復了那種混混的滾刀肉脾性，菲利斯頭疼的將這件事翻篇了過去。
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能認下了，好在對方運氣確實不錯——
菲利斯沉下心情，認真道：「既然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為什麼讓你進安全屋不再露面吧？」
「當然。」
亨利抬了抬手，看見菲利斯確實沒有繼續執著自己冒險舉動的意思之後，才晃晃悠悠的扶起一旁早已倒地的椅子，一邊拖向菲利斯，一邊開口道：
「是因為統轄局可能會催眠我第二次吧。」
他想給菲利斯坐的，但露娜卻搶先上前一步，從他手中直接接過了椅子，放到菲利斯後面不說，還朝他點了點頭
嘶，這該死的爭寵既視感。
亨利無奈的撓了撓頭，也不在意，聳了聳肩乾脆又給自己拿了一把坐下道：「雖然第一時間催眠了我一次，但我說的估計多半都是一些以前的事情。」
「最港口事情發生後，我下令的徹查還在進行中，只會在今後的時間陸陸續續進入我的耳中。」
「沒錯。」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有可能被盯上。」
菲利斯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總之，統轄局那邊交給我來處理，你這些天就不要露面了。」
「剛好，吸收消化一下你的士兵藥劑。」
「……好。」
亨利答應的乾淨利落。
「還有，跟外界的聯絡要保持，港口的探查信息第一時間交給我——該給統轄局的那邊我會給他們的。」
菲利斯都懶得坐下，他撇了一眼露娜推給自己的椅子，嘆了口氣徑直推開，帶著露娜徑直走向出口的門扉。
直到最後，才回頭道：「還有，我不知道你天賦如何，但既然能夠成功，以前又是打架的好手。」
「你士兵吸收速度應該不慢，但不管如何，如果你察覺到進階的苗頭。」
「通知我，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搞後續的途徑，別瞎來，好麼？」
「當然。」
亨利朝著菲利斯舉起了「酒杯」，那個被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子。
「……」
砰，菲利斯關上了門。
「亨利成為升華者，這意味著您鞏固康沃爾的力量又多了一分。」
露娜清冷的聲音響起，她似乎挺欣賞對方這種行為的。
「是啊，可是如果他能等我來，問詢了我以後再做決定，我會更高興一些。」
菲利斯聞言，頭也沒回道：「衝動在這條道路上是大忌。」
「而且，我當初選中了他，就是因為他在管理刺頭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和才能。」
「他如今的一切，甚至可以說不靠我，哪怕靠他自己打滾摸爬一路走過來的經驗，也能繼續維持的很好。」
「但升華之路不一樣。」
菲利斯沉默了一秒，嘆息道：「這是一條連我都摸不準的道路，他甚至沒有半分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和常識。」
「所以……可能需要您看著？」
露娜歪了歪頭。
菲利斯白了她一眼：「我原本打算將一部分不死之民交給他管理來著。」
「現在他成了升華者，我反而不敢了。」
「為什麼？」露娜好奇道。
「因為我怕他被那群不死之民給帶偏咯。」
……
在任何時代，知識都是最貴的存在。
【學院】的建立並不是巧合。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習慣了每個城市有數十座學校分別教育的菲利斯，就對學院的存在模式感到詫異。
怎麼會有一個世界，他們本身每個行區沒有教育之地「學校」，大部分人仍然履行著古老的，落後的家庭式教育。
而精英式的教育，卻被每個行區的一個城市所代替呢？
這個城市就是【密斯提斯】，屬於晨星的——「學園都市」。
城市其實不小，能容納百萬人之巨，但相比起一個行區千萬，乃至過億的人口來說。
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更何況整個學院內，超過一半的還是當地的「學者」和服務人員，真正的學生，只有四成左右的樣子。
他們縱橫各個年齡，以科目分類，沒有小學中學，沒有幾年級，取而代之的是終身選修制。
當你完成唯一的必修「全體基礎教育」，也就是世界通識和教育啟蒙後，你就可以選擇滾蛋還是留下來繼續深造了。
如果深造，你接下來就是面對無數選修課，選擇你感興趣的，以及找到你的學系，比如【考古科】。
聽說，這是為了儘可能的儘快，培養出一個細分人才。
是的，在這個充滿了末日的世界裡，全面發展並不適用。
而人類，也正是因為初期的城市絕對不安全，以及無力分神去包攬教育業——
才形成了這種獨特的模式。
「明明在這裡生活了五年。」
當菲利斯從列車上下來，重新看到這熟悉的，一如既往的環境後，忍不住感慨道：「但每次回到這裡，還是會感到驚嘆。」
菲利斯就是那種只學了五年必修就滾蛋的存在。
「驚嘆？為什麼。」
一旁，沃倫聽到菲利斯的感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菲利斯理所當然道：「我也是當了執政官才意識到，要在全世界的每個行區都建立這麼一座都市的話。」
「這是一個多麼浩瀚的工程啊。」
光是一個晨星，就有二十一個行區，二十三座「密斯提斯」。
「啊……是啊。」
沃倫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輕聲道：「但這就是七國的力量啊——」
學院是由七國的學者聯合建立的「絕對中立」組織。
其目的只為了「人類的存續」而行動，是每一個專注研究，愛好和平的學者心中絕對的聖地和信仰。
「那你還要繼續嗎？」
看著人來人往，不管是稚嫩的學生還是身穿白袍的研究人員，菲利斯忽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當然。」
如此意義不明的問題，沃倫卻是一下子就懂了，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菲利斯，我們對於魔神的研究，並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是為了整個人類。」
地獄學院所羅門，最初的本意就是為了更進一步探測深淵的活動，以及為了更方便研究深淵才建立的。
「雖然哪怕發生了這些事情。」
沃倫嘆了口氣：「但這偏偏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
「偉大的信念。」
菲利斯平靜道。
「……」沃倫一愣：「哈，也許吧。」
「走吧，你應該很久沒來了吧，我帶你去逛逛，這裡還有不少我們曾經的老同學。」
「……榮幸至極。」
看著前面看似釋然的沃倫，菲利斯由衷的低下頭，笑著搖了搖頭。
……
也許是命運的齒輪。
同樣的列車，同樣的線路，同樣的出站口。
只不過時間提前了四個小時。
少女吹著泡泡糖，一隻手按住鴨舌帽防止被風吹落後，深深的單手伸了個懶腰。
「喔，我來咯，密斯提斯！」
說完，她掐著腰，看著這個到處充滿科技感，但又有一絲歷史韻味的古老城市，環顧了一圈後，一下子看到了遙遠的市中心。
代表著「學院」銀色元素以及充斥著「晨星」特色的「大時鐘」，才勾起嘴角，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五分鐘之後，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本鐘上方。
她先是看了眼時間，然後歪著頭掃視了一圈後，忽然眉眼彎彎，輕笑了起來：「很好笑不是嗎？」
「區區一個康沃爾的密斯提斯，竟然比約翰郡的都大——」
聽到這聲音，陰影中的人便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
「那是因為因為這裡曾經太窮，沒有學部長願意來這裡掌控都市，結果被大量資本入侵，擴建成了這樣。」
他乾脆的走出來，那是一個中年，嘆了口氣道：「也跟我曾經那個好學生有點關係，這些年，他賣了不少地。」
「菲利斯執政官嗎？」
少女聞言，眼角的笑意更盛了：「他權力竟然這麼大？」
「按理來說是需要學部長點頭的，不過……嗯。」
這個密斯提斯沒有學部長。
「結果就是這樣，超過一半的區域現在都屬於那些虛空科技公司，呵，倒是研究所多了起來後，這裡的導師們倒是不用擔心再就業了。」
「嘻嘻，其實也挺不錯的，大點好呀，我喜歡大城市。」
少女嬉笑了一聲，終於轉過了頭：「好久不見啊，史密斯先生。」
「好久不見……」
聽到這聲招呼，中年再次嘆息了一聲忽然輕笑道：「我這也算是被債主追上門了嗎？果然沾上了你們邊境的人就沒什麼好事。」
「不過，恭喜你吧。」
「我聽說克希爾已經死了，看來師妹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是啊，但他是死在了別人手裡。」
少女歪了歪頭，沉默著盯著中年，忽然輕聲道：「別套近乎哦，守望之眼的人情至今還沒人能夠不還——」
「當然當然……」
史密斯無奈的擺了擺手：「以情報還情報，我懂規矩。」
「而至於你為什麼來，我大概也清楚，但問題是，我確實不知道相關的具體情報。」
「我也不需要相關的情報。」
聞言，少女輕笑了一聲，道：「你只需要把最近晉升，覺醒的升華者資料，以及這段時間打算前往「其他都市」進修的名單給我就可以了。」
「嗯？你是說……」
史密斯微微一愣，旋即恍然：「是了，如果那個消息是真的，並且被高層所隱瞞。」
那麼，被真理共濟會和欲望教團同時盯上的他，就必須儘快轉移，離開康沃爾這座已經暴露的城市，前往更加安全的「都市」去獲得庇護和學習。
最好是有學部長，乃至聖者的城市，才能庇護住他。
「倒是聰明，你很好的繼承了你父親那份狡猾……呃，敏銳性。」
「……說了，禁止打感情牌。」
少女鼓起了臉。
「我可沒那個打算。」聞言，史密斯哭笑不得，反而勸慰了一句：「反倒是你應該放下——好吧好吧。」
眼看少女眼神不善的舉起了槍，史密斯連忙舉手：「名單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也必須向我保證，這份情報不會被你在守望之眼公開傳遞。」
「我要求設為單獨情報，僅對你一人開放。」
「……可以。」
聽到要求，少女只是稍加思索，就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
反正這份名單單獨拿出來對其他蠢貨而言也沒啥用。
她本來就是自己用的。
前世「不死者」是確認遇害，本源被克希爾最後奪走了的，也正是這一關鍵戰役，讓克希爾獲得了「竊生」之名。
當時關於被害者的資料寥寥無幾，也許就只有克希爾才知道是誰吧。
看到少女答應的乾淨利落，史密斯的面容反倒是掛上了幾分憂慮。
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仿佛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可是也沒辦法。
守望之眼就是這樣，你當初用它的時候有多好用，那麼……
當它需要你償還代價的時候，就有多麼巨大。
「說起來，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呢？」
史密斯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在他眼裡，對方顯然是屬於那種背負血海深仇，為了報仇才如此奔波的對象。
而現在，對方的仇已經報了，所以。
「你今後打算怎麼走？是回自由城布加洛邦，繼續發展你和你哥那個所謂的組織，還是按照我最初建議的，來學院進修？」
「真不是我打感情牌，你要知道。」
他嘆了口氣：「你繼承了他們兩個的優點，比你那個木訥的哥哥要好多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浪費了這一身天賦——」
「嗯……都有可能吧？」
聞言，少女站在塔尖，罕見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忽然笑道：「不過，搞研究肯定是不可能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呢，從小就閒不住，在一個地方也呆不住，所以……」
「到時候，我最大的可能還是滿世界跑吧！」
……
【全體基礎學科】：共計二十一門課程，學滿五年且學分修滿才能參加考試，通過後才能畢業的「人類通識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