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彪悍的虎妞
「你他嗎是誰？為什麼會有我的電話？」
暴躁、衝動，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帶給林淼的第一印象，不過鑑於生存環境的惡劣他也可以理解了。
「帕南.帕爾默....是吧。」
「對，我就是帕南.帕爾默，我再問一遍是誰給你我的電話！」
「別激動，OK？是日落旅館的酒保給的，他說他叫唐克斯，我有個活兒要找你們流浪者。」
但很顯然的是，那位帕南的女士除了在接林淼電話之外，還在跟其他人爭吵，而且聲音很大以至於林淼都能聽見，那嗓門簡直跟個擴音喇叭一樣，震耳欲聾。
「去你媽的索爾，我再說一遍，公司那幫傻逼不能信！讓我幫忙押運？想都別想！艹！讓那群傻逼去吃屎吧！」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亂糟糟的環境消停下來後，林淼才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說，找我有什麼事。」
「你的事情解決完了？」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心情跟你在這兜圈子。」
我靠，這火爆脾氣，這姐們身邊人怎麼受得了的。
林淼突然有些想念露西了，至少她甩起臉子來沒這麼凶，果然這次行動還是要把她一起叫來，說不定能幫上忙。
「好吧，帕南.帕爾默，我這邊有個單子可能需要你們流浪者幫忙，看你願不願意接。」
「名字，還有你是幹什麼的？別跟我說你跟公司有關係，否則免談。」
「林淼，獨立創業中，至少現在還沒打算跟公司建立聯繫。」
雖然在此之前林淼就在唐克斯那裡聽聞過流浪者部落厭惡公司，但沒想到竟然排斥到這個地步......也許是他對這個世界了解的還不夠多。
在通話頻道難得安靜了幾秒鐘後，帕南才給出了回復
「我給你個坐標，但只能一個人來，聽明白了嗎。」
「行吧。」
本來林淼也沒打算帶人，昨天晚上從日本街回去之後，他又特地去找人問了問流浪者的事，得到的答覆大多都挺正面，至少比夜之城絕大多數幫派的名聲好，只是企業們似乎很討厭這些人，但應該還不至於把上門的客戶給打死。
帕南給的定位並不偏僻，阿德卡多的駐紮地就在日落旅館身後幾公里的一處山坳里，這裡有一片地勢還算寬闊的平地，被兩側山體遮掩，隱蔽性不錯，而且還不用擔心惡土上偶爾發生的沙塵暴。
山坳里駐紮著不少軍綠的帳篷和移動房屋，外圍哨塔上架設著重機槍，那一串串食指粗細的彈藥可以輕易打穿絕大多數載具的防彈外殼，裡面還停著十幾輛裝甲車和武裝改造車，車上除了機槍，甚至有裝多管火箭彈的。
這可是狠狠刷新了林淼對於阿德卡多的印象，這特麼根本就不是什麼流浪者，壓根是一群徹頭徹尾的武裝走私犯。
他的車被門口站崗的人攔下，崗哨上的重機槍更是直接把槍口對準了他
「站住，名字。」
林淼下車後將雙手放在明顯的地方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林淼，跟一個叫做帕南的流浪者打過招呼了。」
開玩笑，要是重機槍走火了，別說他的骨頭是鈦合金，就算他整個人都是實心鈦合金都遭不住一梭子。
在門口等候了幾秒，那個人才讓開一條路，並示意機槍取消警戒。
在林淼準備進門的時候，那人還好心提醒道
「進去吧，不過跟你提個醒，現在帕南和索爾的心情都不太好，你最好別說錯話。」
嘖....都這麼久了還沒吵完？怎麼感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果然，林淼剛走進去沒幾步，就看到一輛移動房屋前的帳篷里，一個身著夾克牛仔褲的拉美裔女性正衝著一個赤膊壯漢大喊，周圍還圍著不少人，都在圍觀兩人的爭吵。
「我就不明白，索爾，放著好好的走私生意不做，為什麼要帶著大家去當那些公司的狗！」
面對咄咄逼人的帕南，索爾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爭執，所以表情十分無奈
「不是當狗，是合作，帕南你能不能成熟一點，我們必須為了整個部族的利益著想。」
「自從庫爾特漢森進了太平洲沒有撤走，整個夜之城的走私生意被他的幽冥犬占了七成，剩下的本來就不多，我們還要跟夜遊鬼競爭，部族的日子已經很難過了，必須要找新的出路。」
帕南也知道自己理屈，但她就是不想向公司低頭
「艹！那就干他們啊，干他媽的夜遊鬼，干他媽的庫爾特漢森！你現在怎麼跟個慫比一樣？索爾。」
吼完便撂挑子一甩，一個人擠開人群朝著林淼走來
這娘們兒比林淼想像中的還要凶，他甚至都覺得如果這時候塞給對方一顆手雷，她會毫不猶豫的跟那什麼庫爾特漢森一起爆了。
而在兩人爭吵期間，林淼也在打量著這個營地，人數過百，戰鬥人員應該在三十到四十的樣子，有單獨的小酒吧、軍火庫、油車，還有幾個圍在一起丟石頭玩的孩子，甚至林淼好像還看見疑似手術專用房車的地方。
了不得，義體醫生在惡土可是絕對的稀罕東西。
營地的整體氛圍倒是沒有那麼兇悍，比起走私營地或者軍營倒更像一個家族，大家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甚至還有閒工夫彈吉他，倒是讓林淼印象好了很多。
「你就是林淼？怎麼穿的跟個公司狗似的？」帕南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眼，顯然是恨屋及烏了。
林淼聳了聳肩「談生意嗎，總是要穿的正式一點才行，不然我怕你們會覺得我瞧不起阿德卡多，然後打我一頓出氣，那不冤枉了嗎。」
隨和示弱的語氣讓帕南原本有些火氣的臉稍微緩和了一點，她雙手環抱在胸口問道。
「少在這裡裝腔作勢，說吧，什麼事情？」
「上車，這裡不方便。」
「上我的車。」
帕南的話斬釘截鐵，而且做事雷厲風行，都沒等林淼同意，就打開了一輛裝有自動機槍的改造車車門，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好吧....
林淼突然有些同情那位叫索爾的首領了，他假模假樣的去打開了自己車子的後備箱，將一個大黑箱子搬了出來放在帕南車上。
「你這車....挺不錯啊。」
坐上副駕駛的林淼看著內部的智能化作業系統，可以直連車頂棚的機炮進行自動射擊，要說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
「呵呵，算你有眼光，說吧，去哪兒。」
帕南語氣中有些得意，這輛霆威可是她的心頭肉。
「迢遠山脊。」
帕南一腳油門，這頭巨獸就響起厚重的引擎轟鳴，輪胎在沙地上拉起陣陣煙塵，駛出了營地。
.......
「你也是流浪者.....哪兒的人？蛇幫還是喬迪斯？」
「都不是，我和我的人天南海北，準備來夜之城自己闖出點名堂來，我打前哨。」
隨著玩家人數的增加和據點改造，林淼知道石脊山小鎮的變化瞞不了多久的，至少對於常年在惡土上遊蕩的阿德卡多和夜遊鬼來說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與其到時候再找藉口，不如現在大大方方編一個出來。
很顯然帕南信了一半。
「呵呵，每年都有你這樣的人進夜之城，最後也不知道會剩下幾個。」
帕南其實也想過進夜之城當傭兵，但現在她還放不下阿德卡多。
「如果這次順利，那以後我們應該還會多多合作的，不過帕南，你跟...索爾，到底在吵些什麼？」
林淼很好奇，什麼事情能讓兩個人吵的那麼凶，而且帕南看上去身份在部族裡也不低，也對著首領大吼大叫，周圍人也沒有上去拉架的意思，很顯然部族內部不完全倒向索爾或帕南任何一邊。
「還不是那幫狗屁公司的事，這兩年走私生意不好做，所以索爾想跟生物技術談判，讓我們去當公司的狗，給他們種田送貨，艹它嗎的生物技術！」
「那群雜種破壞水源，污染土地，把城市搞得烏煙瘴氣，把我們逼得四處流浪，現在索爾還要我們去給公司當狗？他是怎麼想的！」
帕南罵罵咧咧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
和帕南不一樣，林淼其實可以理解那位索爾的想法，保守派嗎，哪裡都有，但說到底....
「誰贏了誰說了算，帕南。」
「你什麼意思？」
「說到底，索爾不想惹麻煩，不想跟夜遊鬼和漢森的人競爭開戰，擔心部族因此遭受重大損失，想向公司低頭換取大家的生存空間，你不願意，你認為公司不可信，覺得只能靠自己，誰拳頭大誰說了有理，誰敢招惹阿德卡多就把誰的腿打折。」
「對，就是這個意思，踏馬的還是你們讀書人會說話，我怎麼就說不出這些，我就是看不慣索爾現在那個慫比樣子。」
聽完林淼的話，帕南覺得整個人都順氣多了，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從車后座里拿了一瓶水扔給林淼，林淼接住後繼續說道。
「所以說，現在這個節骨眼誰能帶著部族干票大的，誰就能說服對方，對吧。」
「哪有那麼容易。」帕南聽到這話，臉就垮了下來「庫爾特漢森那個狗雜種把夜之城的走私生意攔走了一大半，我們的貨在夜之城根本賣不出好價錢，進太平洲狗鎮黑市做生意還要被漢森宰一刀，根本掙不到錢。」
「這不巧了嗎。」林淼呵呵一笑「我手裡正好有筆單子，要是辦成了，多的不說十來萬還是有的。」
十多萬？
帕南有些詫異的看了林淼一眼，她還以為這趟也就幾千、萬把塊錢的小生意，十多萬都快趕上部族現在一個多月的利潤了。
「你他嗎耍我？」
「等會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不會讓你吃虧的，大不了賠你一箱油錢。」
迢遠山脊距離夜之城足有幾十公里遠，如果說一開始出城的時候還能看到一些移動房屋和一些人煙，拿到這附近就真的是連半根雞毛都看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山和仙人掌。
而車子往前開了一陣，一直盯著路的帕南突然看到幾輛車停靠在路邊上，還有一些荷槍實彈的傢伙不懷好意的盯著路過的每一輛車直到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但都沒有動手。
帕南連忙將車拐入路邊的溝里，用大石塊作掩護。
「夜遊鬼？那幫王八蛋在這裡幹什麼？」
「呵呵，那看來我們是來對地方了。」
林淼覺得自己找個認識路的來打探情報還真是對了，本以為還要多找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站崗的夜遊鬼了。
「什麼意思，你該不會說夜遊鬼盯上你的貨了吧？」
「恰恰相反，帕南，不是夜遊鬼想搶我，是我想搶夜遊鬼，把車藏好。」
「用不著你說。」
帕南掛擋倒車一氣呵成，迅速將車藏進了路邊的草垛里。
兩人下車，林淼從車後備箱裡將自己帶的東西搬出來放在地上打開。
只見一架嶄新的四翼光學隱身無人機安安靜靜的躺在箱子裡，帕南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曹，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米契搞來一架二手的軍科貨都臭屁的不得了，碰都不讓我碰。」
這東西在黑市上貴的一批，一架得要三四萬，比小平頭都貴一倍。
「當然是走正規渠道買的。」
林淼隨口說了一句後把操作晶片插入後頸，並將視覺信號同步給了帕南。
箱子裡的無人機四個風葉開始加速旋轉，特製的葉面材料將空氣和風葉振動的聲音降到了最低，並開始緩緩上升。
光學迷彩塗層啟動，整架無人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林淼和帕南兩人的視野也隨之一變，與無人機開始同步。
隨著視野變成高空俯視，迢遠山脊上的場景也納入了兩人的眼中。
只見上山的公路不少隱蔽處都藏著夜遊鬼的人，一眼看去至少有三四十個，看得帕南直咂舌。
「這麼多人，夜遊鬼是轉性子準備在這兒蓋個新據點了？」
據她所知迢遠山脊這鬼地方比石脊山還荒涼，也沒什麼車過，夜遊鬼根本沒什麼理由大規模出動來這，山上背光處甚至還扎著幾個偽裝營帳和車子，要不是換成紅外視角說不定還真讓他們給躲過去了。
「等下，讓我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架無人機的功能很多，雖然沒見過帕南說的軍科無人機，但林淼覺得應該不會差太多，雖然不能下降到營帳上，也能用其他手段光明正大的偷聽。
一道雷射從無人機機頭射出，落在了其中一輛車的車窗上。。
這是一項老技術了，將人眼無法識別的雷射射在玻璃或是別的東西上，然後根據玻璃被音波震動反射回來的光信號，進行放大、濾波，功率增強等一系列手段還原為聲信號。
這也能讓林淼聽到帳篷里在說些什麼，只可惜他不是黑客，不然說不定還能接入夜遊鬼的內網信號。
不過聽了半小時，全是廢話，不是扯哪家店裡的超夢給勁，就是聊性偶，直到林淼都不耐煩了，才有一個傢伙說正事
「行動時間確認了嗎？」
「剛剛確認，好像說是周六中午這條輸油管道會啟動，我們有幾個小時的空窗期可以動手，我跟你說兄弟，絕壁掙老牛鼻子錢，到時候看上哪個妹子，直接抱走。」
「我覺得懸，那些公司狗的鼻子比什麼都靈，就怕這兒剛打洞，沛卓石化的行動部隊就他媽衝過來乾死我們了。」
「放心好了，我聽老大說了，這次來打洞的是高手。」
「對，高手，每年都會死一堆高手。」
「管他呢，有錢掙就行，我兒子天天跟我念叨想在城裡開家修車店，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
幾句話說完後。一群夜遊鬼又開始拉家常和黃段子。
林淼摘下晶片，看向帕南
「你聽見了？」
「這幫夜遊鬼想偷沛卓石化的油，他們終於瘋了嗎？」
「怎麼說？」
「以前米契跟我說過，沛卓石化的輸油管道搭載了陰極保護，只要出現防腐層破損管線搭接，陰保站電流就會增大好幾個安培，工作站的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到，而且他們的震動檢測靈到過輛車都能查出來，一點風吹草動，最近的沛卓石化行動部隊就會直接空運過來檢查，夜遊鬼這點人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那如果工作站的人看不到呢？你也聽到了，動手的是沛卓石化自己人，我覺得有搞頭。」
帕南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意動。
如果單純是夜遊鬼發瘋，那帕南就算腦子再不好使也不會趟這次渾水，但要是公司內部狗咬狗，故意給競爭對手使絆子下套，那就太正常了。
思考再三後，帕南還是說道
「這件事我要回去跟部族的人商量一下，另外我建議你最好找個靠譜的黑客，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更有說服力的情報，不然到時候大家都得跟著夜遊鬼陪葬。」
雖然帕南脾氣爆，但她不是傻子，孰輕孰重還是能掂量的。
「靠譜的黑客...」林淼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靠不靠譜，水平怎麼樣
帕南看他這個樣子，想了一下說道「這樣，我給你個電話，是達科塔的，惡土中間人，她算是半個阿德卡多的人，如果你找不到黑客就打電話給她，讓她幫你找一個，價錢公道。」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暴躁、衝動，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帶給林淼的第一印象，不過鑑於生存環境的惡劣他也可以理解了。
「帕南.帕爾默....是吧。」
「對，我就是帕南.帕爾默，我再問一遍是誰給你我的電話！」
「別激動，OK？是日落旅館的酒保給的，他說他叫唐克斯，我有個活兒要找你們流浪者。」
但很顯然的是，那位帕南的女士除了在接林淼電話之外，還在跟其他人爭吵，而且聲音很大以至於林淼都能聽見，那嗓門簡直跟個擴音喇叭一樣，震耳欲聾。
「去你媽的索爾，我再說一遍，公司那幫傻逼不能信！讓我幫忙押運？想都別想！艹！讓那群傻逼去吃屎吧！」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亂糟糟的環境消停下來後，林淼才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說，找我有什麼事。」
「你的事情解決完了？」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心情跟你在這兜圈子。」
我靠，這火爆脾氣，這姐們身邊人怎麼受得了的。
林淼突然有些想念露西了，至少她甩起臉子來沒這麼凶，果然這次行動還是要把她一起叫來，說不定能幫上忙。
「好吧，帕南.帕爾默，我這邊有個單子可能需要你們流浪者幫忙，看你願不願意接。」
「名字，還有你是幹什麼的？別跟我說你跟公司有關係，否則免談。」
「林淼，獨立創業中，至少現在還沒打算跟公司建立聯繫。」
雖然在此之前林淼就在唐克斯那裡聽聞過流浪者部落厭惡公司，但沒想到竟然排斥到這個地步......也許是他對這個世界了解的還不夠多。
在通話頻道難得安靜了幾秒鐘後，帕南才給出了回復
「我給你個坐標，但只能一個人來，聽明白了嗎。」
「行吧。」
本來林淼也沒打算帶人，昨天晚上從日本街回去之後，他又特地去找人問了問流浪者的事，得到的答覆大多都挺正面，至少比夜之城絕大多數幫派的名聲好，只是企業們似乎很討厭這些人，但應該還不至於把上門的客戶給打死。
帕南給的定位並不偏僻，阿德卡多的駐紮地就在日落旅館身後幾公里的一處山坳里，這裡有一片地勢還算寬闊的平地，被兩側山體遮掩，隱蔽性不錯，而且還不用擔心惡土上偶爾發生的沙塵暴。
山坳里駐紮著不少軍綠的帳篷和移動房屋，外圍哨塔上架設著重機槍，那一串串食指粗細的彈藥可以輕易打穿絕大多數載具的防彈外殼，裡面還停著十幾輛裝甲車和武裝改造車，車上除了機槍，甚至有裝多管火箭彈的。
這可是狠狠刷新了林淼對於阿德卡多的印象，這特麼根本就不是什麼流浪者，壓根是一群徹頭徹尾的武裝走私犯。
他的車被門口站崗的人攔下，崗哨上的重機槍更是直接把槍口對準了他
「站住，名字。」
林淼下車後將雙手放在明顯的地方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林淼，跟一個叫做帕南的流浪者打過招呼了。」
開玩笑，要是重機槍走火了，別說他的骨頭是鈦合金，就算他整個人都是實心鈦合金都遭不住一梭子。
在門口等候了幾秒，那個人才讓開一條路，並示意機槍取消警戒。
在林淼準備進門的時候，那人還好心提醒道
「進去吧，不過跟你提個醒，現在帕南和索爾的心情都不太好，你最好別說錯話。」
嘖....都這麼久了還沒吵完？怎麼感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果然，林淼剛走進去沒幾步，就看到一輛移動房屋前的帳篷里，一個身著夾克牛仔褲的拉美裔女性正衝著一個赤膊壯漢大喊，周圍還圍著不少人，都在圍觀兩人的爭吵。
「我就不明白，索爾，放著好好的走私生意不做，為什麼要帶著大家去當那些公司的狗！」
面對咄咄逼人的帕南，索爾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爭執，所以表情十分無奈
「不是當狗，是合作，帕南你能不能成熟一點，我們必須為了整個部族的利益著想。」
「自從庫爾特漢森進了太平洲沒有撤走，整個夜之城的走私生意被他的幽冥犬占了七成，剩下的本來就不多，我們還要跟夜遊鬼競爭，部族的日子已經很難過了，必須要找新的出路。」
帕南也知道自己理屈，但她就是不想向公司低頭
「艹！那就干他們啊，干他媽的夜遊鬼，干他媽的庫爾特漢森！你現在怎麼跟個慫比一樣？索爾。」
吼完便撂挑子一甩，一個人擠開人群朝著林淼走來
這娘們兒比林淼想像中的還要凶，他甚至都覺得如果這時候塞給對方一顆手雷，她會毫不猶豫的跟那什麼庫爾特漢森一起爆了。
而在兩人爭吵期間，林淼也在打量著這個營地，人數過百，戰鬥人員應該在三十到四十的樣子，有單獨的小酒吧、軍火庫、油車，還有幾個圍在一起丟石頭玩的孩子，甚至林淼好像還看見疑似手術專用房車的地方。
了不得，義體醫生在惡土可是絕對的稀罕東西。
營地的整體氛圍倒是沒有那麼兇悍，比起走私營地或者軍營倒更像一個家族，大家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甚至還有閒工夫彈吉他，倒是讓林淼印象好了很多。
「你就是林淼？怎麼穿的跟個公司狗似的？」帕南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眼，顯然是恨屋及烏了。
林淼聳了聳肩「談生意嗎，總是要穿的正式一點才行，不然我怕你們會覺得我瞧不起阿德卡多，然後打我一頓出氣，那不冤枉了嗎。」
隨和示弱的語氣讓帕南原本有些火氣的臉稍微緩和了一點，她雙手環抱在胸口問道。
「少在這裡裝腔作勢，說吧，什麼事情？」
「上車，這裡不方便。」
「上我的車。」
帕南的話斬釘截鐵，而且做事雷厲風行，都沒等林淼同意，就打開了一輛裝有自動機槍的改造車車門，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好吧....
林淼突然有些同情那位叫索爾的首領了，他假模假樣的去打開了自己車子的後備箱，將一個大黑箱子搬了出來放在帕南車上。
「你這車....挺不錯啊。」
坐上副駕駛的林淼看著內部的智能化作業系統，可以直連車頂棚的機炮進行自動射擊，要說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
「呵呵，算你有眼光，說吧，去哪兒。」
帕南語氣中有些得意，這輛霆威可是她的心頭肉。
「迢遠山脊。」
帕南一腳油門，這頭巨獸就響起厚重的引擎轟鳴，輪胎在沙地上拉起陣陣煙塵，駛出了營地。
.......
「你也是流浪者.....哪兒的人？蛇幫還是喬迪斯？」
「都不是，我和我的人天南海北，準備來夜之城自己闖出點名堂來，我打前哨。」
隨著玩家人數的增加和據點改造，林淼知道石脊山小鎮的變化瞞不了多久的，至少對於常年在惡土上遊蕩的阿德卡多和夜遊鬼來說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與其到時候再找藉口，不如現在大大方方編一個出來。
很顯然帕南信了一半。
「呵呵，每年都有你這樣的人進夜之城，最後也不知道會剩下幾個。」
帕南其實也想過進夜之城當傭兵，但現在她還放不下阿德卡多。
「如果這次順利，那以後我們應該還會多多合作的，不過帕南，你跟...索爾，到底在吵些什麼？」
林淼很好奇，什麼事情能讓兩個人吵的那麼凶，而且帕南看上去身份在部族裡也不低，也對著首領大吼大叫，周圍人也沒有上去拉架的意思，很顯然部族內部不完全倒向索爾或帕南任何一邊。
「還不是那幫狗屁公司的事，這兩年走私生意不好做，所以索爾想跟生物技術談判，讓我們去當公司的狗，給他們種田送貨，艹它嗎的生物技術！」
「那群雜種破壞水源，污染土地，把城市搞得烏煙瘴氣，把我們逼得四處流浪，現在索爾還要我們去給公司當狗？他是怎麼想的！」
帕南罵罵咧咧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
和帕南不一樣，林淼其實可以理解那位索爾的想法，保守派嗎，哪裡都有，但說到底....
「誰贏了誰說了算，帕南。」
「你什麼意思？」
「說到底，索爾不想惹麻煩，不想跟夜遊鬼和漢森的人競爭開戰，擔心部族因此遭受重大損失，想向公司低頭換取大家的生存空間，你不願意，你認為公司不可信，覺得只能靠自己，誰拳頭大誰說了有理，誰敢招惹阿德卡多就把誰的腿打折。」
「對，就是這個意思，踏馬的還是你們讀書人會說話，我怎麼就說不出這些，我就是看不慣索爾現在那個慫比樣子。」
聽完林淼的話，帕南覺得整個人都順氣多了，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從車后座里拿了一瓶水扔給林淼，林淼接住後繼續說道。
「所以說，現在這個節骨眼誰能帶著部族干票大的，誰就能說服對方，對吧。」
「哪有那麼容易。」帕南聽到這話，臉就垮了下來「庫爾特漢森那個狗雜種把夜之城的走私生意攔走了一大半，我們的貨在夜之城根本賣不出好價錢，進太平洲狗鎮黑市做生意還要被漢森宰一刀，根本掙不到錢。」
「這不巧了嗎。」林淼呵呵一笑「我手裡正好有筆單子，要是辦成了，多的不說十來萬還是有的。」
十多萬？
帕南有些詫異的看了林淼一眼，她還以為這趟也就幾千、萬把塊錢的小生意，十多萬都快趕上部族現在一個多月的利潤了。
「你他嗎耍我？」
「等會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不會讓你吃虧的，大不了賠你一箱油錢。」
迢遠山脊距離夜之城足有幾十公里遠，如果說一開始出城的時候還能看到一些移動房屋和一些人煙，拿到這附近就真的是連半根雞毛都看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山和仙人掌。
而車子往前開了一陣，一直盯著路的帕南突然看到幾輛車停靠在路邊上，還有一些荷槍實彈的傢伙不懷好意的盯著路過的每一輛車直到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但都沒有動手。
帕南連忙將車拐入路邊的溝里，用大石塊作掩護。
「夜遊鬼？那幫王八蛋在這裡幹什麼？」
「呵呵，那看來我們是來對地方了。」
林淼覺得自己找個認識路的來打探情報還真是對了，本以為還要多找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站崗的夜遊鬼了。
「什麼意思，你該不會說夜遊鬼盯上你的貨了吧？」
「恰恰相反，帕南，不是夜遊鬼想搶我，是我想搶夜遊鬼，把車藏好。」
「用不著你說。」
帕南掛擋倒車一氣呵成，迅速將車藏進了路邊的草垛里。
兩人下車，林淼從車後備箱裡將自己帶的東西搬出來放在地上打開。
只見一架嶄新的四翼光學隱身無人機安安靜靜的躺在箱子裡，帕南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曹，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米契搞來一架二手的軍科貨都臭屁的不得了，碰都不讓我碰。」
這東西在黑市上貴的一批，一架得要三四萬，比小平頭都貴一倍。
「當然是走正規渠道買的。」
林淼隨口說了一句後把操作晶片插入後頸，並將視覺信號同步給了帕南。
箱子裡的無人機四個風葉開始加速旋轉，特製的葉面材料將空氣和風葉振動的聲音降到了最低，並開始緩緩上升。
光學迷彩塗層啟動，整架無人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林淼和帕南兩人的視野也隨之一變，與無人機開始同步。
隨著視野變成高空俯視，迢遠山脊上的場景也納入了兩人的眼中。
只見上山的公路不少隱蔽處都藏著夜遊鬼的人，一眼看去至少有三四十個，看得帕南直咂舌。
「這麼多人，夜遊鬼是轉性子準備在這兒蓋個新據點了？」
據她所知迢遠山脊這鬼地方比石脊山還荒涼，也沒什麼車過，夜遊鬼根本沒什麼理由大規模出動來這，山上背光處甚至還扎著幾個偽裝營帳和車子，要不是換成紅外視角說不定還真讓他們給躲過去了。
「等下，讓我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架無人機的功能很多，雖然沒見過帕南說的軍科無人機，但林淼覺得應該不會差太多，雖然不能下降到營帳上，也能用其他手段光明正大的偷聽。
一道雷射從無人機機頭射出，落在了其中一輛車的車窗上。。
這是一項老技術了，將人眼無法識別的雷射射在玻璃或是別的東西上，然後根據玻璃被音波震動反射回來的光信號，進行放大、濾波，功率增強等一系列手段還原為聲信號。
這也能讓林淼聽到帳篷里在說些什麼，只可惜他不是黑客，不然說不定還能接入夜遊鬼的內網信號。
不過聽了半小時，全是廢話，不是扯哪家店裡的超夢給勁，就是聊性偶，直到林淼都不耐煩了，才有一個傢伙說正事
「行動時間確認了嗎？」
「剛剛確認，好像說是周六中午這條輸油管道會啟動，我們有幾個小時的空窗期可以動手，我跟你說兄弟，絕壁掙老牛鼻子錢，到時候看上哪個妹子，直接抱走。」
「我覺得懸，那些公司狗的鼻子比什麼都靈，就怕這兒剛打洞，沛卓石化的行動部隊就他媽衝過來乾死我們了。」
「放心好了，我聽老大說了，這次來打洞的是高手。」
「對，高手，每年都會死一堆高手。」
「管他呢，有錢掙就行，我兒子天天跟我念叨想在城裡開家修車店，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
幾句話說完後。一群夜遊鬼又開始拉家常和黃段子。
林淼摘下晶片，看向帕南
「你聽見了？」
「這幫夜遊鬼想偷沛卓石化的油，他們終於瘋了嗎？」
「怎麼說？」
「以前米契跟我說過，沛卓石化的輸油管道搭載了陰極保護，只要出現防腐層破損管線搭接，陰保站電流就會增大好幾個安培，工作站的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到，而且他們的震動檢測靈到過輛車都能查出來，一點風吹草動，最近的沛卓石化行動部隊就會直接空運過來檢查，夜遊鬼這點人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那如果工作站的人看不到呢？你也聽到了，動手的是沛卓石化自己人，我覺得有搞頭。」
帕南聽到這話頓時有些意動。
如果單純是夜遊鬼發瘋，那帕南就算腦子再不好使也不會趟這次渾水，但要是公司內部狗咬狗，故意給競爭對手使絆子下套，那就太正常了。
思考再三後，帕南還是說道
「這件事我要回去跟部族的人商量一下，另外我建議你最好找個靠譜的黑客，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更有說服力的情報，不然到時候大家都得跟著夜遊鬼陪葬。」
雖然帕南脾氣爆，但她不是傻子，孰輕孰重還是能掂量的。
「靠譜的黑客...」林淼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靠不靠譜，水平怎麼樣
帕南看他這個樣子，想了一下說道「這樣，我給你個電話，是達科塔的，惡土中間人，她算是半個阿德卡多的人，如果你找不到黑客就打電話給她，讓她幫你找一個，價錢公道。」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