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無聲的告別
外面依舊下著瓢潑大雨，遠遠沒有停止的趨勢，天很陰沉，但昊天心中的黑暗卻漸漸散去。不用交流很多，陪在父親身邊，感受著這股力量，這種堅強和實在，就足以治癒昊天心中的那道傷疤。
「兒子，你還有作業要做吧！等不及的話現在去超市買把傘，咱們直接回寢室，可不能耽誤學習啊」父親突然張口說道，看著身邊的兒子慢慢地睜開眼睛。
「爸！不用擔心，現在才兩點，我們等雨小了或停了再走，再說我寢室里有傘呢，等雨小點也可以叫室友幫忙送過來，不花那冤枉錢」昊天平靜地說道。
父親沒有緊接著說話，他仔細地看著眼前的兒子，一下子感覺他成長了許多，變得懂事。即便是這么小小的一件事，他也能看出孩子開始為自己，為家庭著想了，不再是遠離自己，好長時間可以和他不說話。此刻他覺得自豪、幸福，哪怕是孩子成長一點點，懂事一點點，他都覺得很滿足，自己投入的心血沒有白費。也許是自己當年的種種原因，沒能讀書或者讀不好書，以至於現在沒有能力提供孩子更多的物品，也不能給他人生進行指導，在學習上也幫不到許多。
這也許不是他一個人，是很多普通父母覺得有所虧欠的吧！但他們都在努力工作，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彌補孩子，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有一天能看到孩子出人頭地，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他們不去抱怨，踏踏實實，勤勞本分，所有的痛與苦不和孩子們說，怕給他們帶去思想負擔。
沒有誰天生堅強啊！一切都不過是歲月的洗禮罷了，他們知道抱怨沒用，怪誰呢？怪自己的父母嗎？一切都已經這樣了，他們只能硬著頭皮面對，顯露出堅強。他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為了孩子，這是他們多年來的希望與信念，持續地提供他們面對困難的動力。
昊道是個普通的父親，他也想多點時間陪著自己的孩子。但他懂得不多，怕耽誤孩子的學習，覺得自己幫不到孩子什麼，有的只是埋頭工作提供一點經濟上的幫助了。可是，又有多少父母明白，孩子們是需要他們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幫助，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有時候，不需要說很多，只需靜靜地陪伴著就好，一切盡在無言中，至少在孩子眼中他們是重要的。
培養孩子需要付出時間與精力，付出金錢與情感，而往往父母只做到了給錢養著孩子，因為最次要的點忽略了最重要的點。你只顧每月提供生活費，從不交流，常常妄自菲薄，那麼自己的孩子也變得不自信，覺得自己不重要。以後呢？你希望自己的孩子只顧往你的卡里打錢養老，而不付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嗎？如果這不是你所想的，同樣也要明白這也是你孩子所不願意的。
「那好，我們就坐會吧！談談心」昊道很久才說出這句話，其實他內心也希望陪著孩子啊！轉眼間兒子都成年了，可是他的思想傾向於哪方面？他的所喜所悲是什麼？他都一無所知，他只是養活了兒子而已，也就止於金錢這方面了，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昊天並沒有開口直接回答父親，也沒有直接交談什麼。他不知道父親在想著同樣的問題，自己也在思考。父親的喜好是什麼？他為了什麼？父親不喝酒不抽菸為的是什麼？難道是他不喜歡這些東西嗎？還有，說到小的方面，父親的生日是哪天呢？父親身上的痛處有哪些呢？母親的呢？她又如何，母親是一名女性，難道她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嗎？想到這些，昊天覺得自己虧欠父母，覺得作為兒子他很不合格。
不知各自想了多久，某一刻的回眸，兩雙眼睛對視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眼裡的虧欠和委屈，關心和愛護，還有許許多多的其它東西，在那一刻都變得清晰透明。這一切僅憑三言兩語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切都要融於未來的生活中，外化於實踐，用時間去行動，用行動去證明。
「兒子，今晚咱們不回寢室，一來你寢室睡不下，二來我們還可以說說話，咱們等雨停了去外面賓館住一晚」父親對著兒子的眼睛說道。
「嗯」沒有多餘的話，昊天堅定地點了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雨漸漸變小，但還沒有停止。昊天「嗖」地一下跳起，往外面跑去，順便拉了一下父親。
「爸，快出來啊！我們去外面，還有好多好玩的」昊天早已經跑的十米開外了，正朝走廊這邊發愣的父親揮手，顯然昊道還沒有反應過來。
「兒子，還有雨，可別著涼」昊道大聲說道，也起身追了上去。
「不會的啦！天氣那麼暖和，雨那么小，我可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一吹就倒」昊天笑呵呵地說著，說完便不顧一切地跑著，時不時往後看著慢慢趕來的父親。
昊道先是慢慢走著，然後加快腳步，最後也不得不跟著跑起來，他發現兒子的速度可是快得很，在不跑，可跟不上這年輕人。兒子跑在前面有說有笑，自己不知不覺也融入這股氛圍，回應著幾句。他覺得，不僅兒子依舊是個孩子，連自己也像個孩子了。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昊天停下來，站在那裡回看著自己。昊道也慢慢停下來，剎那間竟覺得有些疲憊，這是跑步帶來的酸楚。雖說自己在工廠里幹得是體力活，但真的要像年輕人一樣跑步，他還是吃不消，畢竟跑步也是一項技術運動，有許多協調可言，這裡面有大學問哩。
昊道終於停了下來，對前面的兒子說道:「兒啊！你可真能跑，爸這老胳膊老腿可消耗不起呀」話雖這樣說，可臉上的笑容是掩藏不住的。
「那好，我就攙扶您老一把」接了父親這話，昊天迎上前雙手攙扶著父親，臉上也掛著笑容。
天邊一縷陽光穿過眼前的大樹照在昊天的臉上，笑容顯得格外燦爛。同樣，也照著父親有些彎曲的脊背，透露歲月的蒼涼。生活不管多麼的艱難與無情，他們父子都會像現在一樣攜手共進，他們各自的領域不同，但目標是相同的，都是為了這個家，這普通家庭的未來。
慢慢地，攙扶著父親走出校園，往食品街逛盪，又朝著賓館方向走去。父親不老，但也有四十五歲了，年過半百，自己以前什麼時候像現在幫扶著父親一把，從來都是像他索取，一味地依靠著他。不僅僅是自己，更是整個家，這是位普通的父親，承載著普通的家庭，可他的這股勇氣與力量讓他這個人和這個家變得不再普通，充滿著希望與熱情。和父親進了一家賓館，拿了鑰匙進了一間房間，這是雙人間，有兩張雪白的大床，更有浴室，空間顯得足夠大，布置得很合理，很有排面。
「爸，以後咱家也弄成這樣」昊天說了這句話，他看見父親從進門就一直睜大眼睛看著這房間，很是喜歡。
「嘿嘿！兒子，快去洗澡，等會我下去買晚飯」昊道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了笑，便往門口走去，出房間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看房間的全局。
昊天立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心裡知道父親剛剛是聽到自己說的那句話，他沒有回應什麼。他也許不敢相信，但也沒有否定和打擊自己。是啊！不管怎樣，現在自己只是個孩子，連生活費都是靠父親補給，他也不知道未來幹什麼工作，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明白，父親是個現實的人，可之所以現實是因為認清現實和自己的能力，沒有誰能活在理想之中。誰沒有詩和遠方？但有多少是能夠親自去實現的，再說，詩和遠方就一定比當下好嗎？至少眼前這段與父親相處的時光是幸福且美好的，是未來多少個日子也換不回來的。
過了一會兒，昊天洗完澡出來，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看見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一臉笑容。
「兒子，你看，這裡有飯，有粉面，還有飲料和酒，還買了一些葡萄和蘋果……」昊道一樣樣地介紹著，幾乎把兒子想吃的全部都買了回來。
「兒子，你看，還要些什麼？缺啥爸在去買，今晚咱們好吃好喝，不談價」昊道大方的說道，和兒子待在一起逛了那麼久，也變得不再拘謹和卑微。是的，兒子沒有說什麼，唯一和自己強調的就是希望他眼裡的父親是個思想上獨立的人，有主見的人。這使得昊道心裡打開了一扇窗，不再卑微，他知道兒子是需要他的，是兒子給了他信心，讓他覺得自己能教給孩子學習以外的東西。同樣，自己也能從兒子身上學到很多，他已不再是一個小孩子。
昊天又一次陷入思緒，眼裡有些濕潤，但剛洗過澡，頭髮也還濕著，別人應該看不出來是淚水。是啊！貧窮又算得了什麼？香蕉、葡萄、蘋果這些水果雖然廉價，卻飽含著父親的關心和愛護，吃下去也不比那些椰子、榴槤等富貴水果差呀！未來的豪車、洋房又如何？有與父親和家人一起經歷風雨，攜手打拼的時光珍貴和值得留戀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正如諾貝爾所說的那樣:錢這東西足夠用就好，太多會蒙蔽雙眼和限制能力。昊天重視的從來都不是金錢，他知道，每個人大富大貴是很難的，但要吃飽穿暖卻已經實現了，剩下的只要努力生活，積極地面對生活。誰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結尾呢？
那一夜，應該睡得比較晚了，昊天和父親一樣喝了酒，雖然不多，但也是迷迷糊糊睡著的，至於父親後面一個人整理桌面，再後來洗澡，都已經記不真切了……
天亮了，昊天從床上翻起，環顧四周無人，只見到桌面上有緊閉的盒子，那裡面是又大又白的包子，旁邊還有一杯豆漿和一瓶水。一切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一切都將是昊天不可多得的回憶，這是屬於他和父親間的經歷。很顯然，父親已經坐車回去了，不知道他起得多早，也許他昨晚沒有睡著，這是一次突然的相會，也是一場無聲地分別。
昊天走向桌子前，看見一張白色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到:
兒子，爸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爸一直虧欠你一樣東西，這次爸給你卡里轉六千塊錢，你買台電腦好好學習，注意吃好喝好。爸爸不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但爸爸相信你，支持你做自己喜歡的事，你不是一直想寫書嗎，爸爸願意做你的讀者。還有這大手寫不出細字，不太好看，哈哈，加油兒子！
「噗」的一聲笑聲和淚水齊下，裡面包含著太多太多……
「兒子，你還有作業要做吧！等不及的話現在去超市買把傘，咱們直接回寢室，可不能耽誤學習啊」父親突然張口說道，看著身邊的兒子慢慢地睜開眼睛。
「爸！不用擔心，現在才兩點，我們等雨小了或停了再走，再說我寢室里有傘呢，等雨小點也可以叫室友幫忙送過來，不花那冤枉錢」昊天平靜地說道。
父親沒有緊接著說話，他仔細地看著眼前的兒子，一下子感覺他成長了許多，變得懂事。即便是這么小小的一件事，他也能看出孩子開始為自己，為家庭著想了，不再是遠離自己，好長時間可以和他不說話。此刻他覺得自豪、幸福，哪怕是孩子成長一點點，懂事一點點，他都覺得很滿足，自己投入的心血沒有白費。也許是自己當年的種種原因，沒能讀書或者讀不好書，以至於現在沒有能力提供孩子更多的物品，也不能給他人生進行指導，在學習上也幫不到許多。
這也許不是他一個人，是很多普通父母覺得有所虧欠的吧！但他們都在努力工作，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彌補孩子，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有一天能看到孩子出人頭地，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他們不去抱怨，踏踏實實，勤勞本分，所有的痛與苦不和孩子們說，怕給他們帶去思想負擔。
沒有誰天生堅強啊！一切都不過是歲月的洗禮罷了，他們知道抱怨沒用，怪誰呢？怪自己的父母嗎？一切都已經這樣了，他們只能硬著頭皮面對，顯露出堅強。他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為了孩子，這是他們多年來的希望與信念，持續地提供他們面對困難的動力。
昊道是個普通的父親，他也想多點時間陪著自己的孩子。但他懂得不多，怕耽誤孩子的學習，覺得自己幫不到孩子什麼，有的只是埋頭工作提供一點經濟上的幫助了。可是，又有多少父母明白，孩子們是需要他們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幫助，更多的是情感的交流。有時候，不需要說很多，只需靜靜地陪伴著就好，一切盡在無言中，至少在孩子眼中他們是重要的。
培養孩子需要付出時間與精力，付出金錢與情感，而往往父母只做到了給錢養著孩子，因為最次要的點忽略了最重要的點。你只顧每月提供生活費，從不交流，常常妄自菲薄，那麼自己的孩子也變得不自信，覺得自己不重要。以後呢？你希望自己的孩子只顧往你的卡里打錢養老，而不付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嗎？如果這不是你所想的，同樣也要明白這也是你孩子所不願意的。
「那好，我們就坐會吧！談談心」昊道很久才說出這句話，其實他內心也希望陪著孩子啊！轉眼間兒子都成年了，可是他的思想傾向於哪方面？他的所喜所悲是什麼？他都一無所知，他只是養活了兒子而已，也就止於金錢這方面了，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昊天並沒有開口直接回答父親，也沒有直接交談什麼。他不知道父親在想著同樣的問題，自己也在思考。父親的喜好是什麼？他為了什麼？父親不喝酒不抽菸為的是什麼？難道是他不喜歡這些東西嗎？還有，說到小的方面，父親的生日是哪天呢？父親身上的痛處有哪些呢？母親的呢？她又如何，母親是一名女性，難道她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嗎？想到這些，昊天覺得自己虧欠父母，覺得作為兒子他很不合格。
不知各自想了多久，某一刻的回眸，兩雙眼睛對視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眼裡的虧欠和委屈，關心和愛護，還有許許多多的其它東西，在那一刻都變得清晰透明。這一切僅憑三言兩語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切都要融於未來的生活中，外化於實踐，用時間去行動，用行動去證明。
「兒子，今晚咱們不回寢室，一來你寢室睡不下，二來我們還可以說說話，咱們等雨停了去外面賓館住一晚」父親對著兒子的眼睛說道。
「嗯」沒有多餘的話，昊天堅定地點了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雨漸漸變小，但還沒有停止。昊天「嗖」地一下跳起，往外面跑去，順便拉了一下父親。
「爸，快出來啊！我們去外面，還有好多好玩的」昊天早已經跑的十米開外了，正朝走廊這邊發愣的父親揮手，顯然昊道還沒有反應過來。
「兒子，還有雨，可別著涼」昊道大聲說道，也起身追了上去。
「不會的啦！天氣那麼暖和，雨那么小，我可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一吹就倒」昊天笑呵呵地說著，說完便不顧一切地跑著，時不時往後看著慢慢趕來的父親。
昊道先是慢慢走著，然後加快腳步，最後也不得不跟著跑起來，他發現兒子的速度可是快得很，在不跑，可跟不上這年輕人。兒子跑在前面有說有笑，自己不知不覺也融入這股氛圍，回應著幾句。他覺得，不僅兒子依舊是個孩子，連自己也像個孩子了。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昊天停下來，站在那裡回看著自己。昊道也慢慢停下來，剎那間竟覺得有些疲憊，這是跑步帶來的酸楚。雖說自己在工廠里幹得是體力活，但真的要像年輕人一樣跑步，他還是吃不消，畢竟跑步也是一項技術運動，有許多協調可言，這裡面有大學問哩。
昊道終於停了下來，對前面的兒子說道:「兒啊！你可真能跑，爸這老胳膊老腿可消耗不起呀」話雖這樣說，可臉上的笑容是掩藏不住的。
「那好，我就攙扶您老一把」接了父親這話，昊天迎上前雙手攙扶著父親，臉上也掛著笑容。
天邊一縷陽光穿過眼前的大樹照在昊天的臉上，笑容顯得格外燦爛。同樣，也照著父親有些彎曲的脊背，透露歲月的蒼涼。生活不管多麼的艱難與無情，他們父子都會像現在一樣攜手共進，他們各自的領域不同，但目標是相同的，都是為了這個家，這普通家庭的未來。
慢慢地，攙扶著父親走出校園，往食品街逛盪，又朝著賓館方向走去。父親不老，但也有四十五歲了，年過半百，自己以前什麼時候像現在幫扶著父親一把，從來都是像他索取，一味地依靠著他。不僅僅是自己，更是整個家，這是位普通的父親，承載著普通的家庭，可他的這股勇氣與力量讓他這個人和這個家變得不再普通，充滿著希望與熱情。和父親進了一家賓館，拿了鑰匙進了一間房間，這是雙人間，有兩張雪白的大床，更有浴室，空間顯得足夠大，布置得很合理，很有排面。
「爸，以後咱家也弄成這樣」昊天說了這句話，他看見父親從進門就一直睜大眼睛看著這房間，很是喜歡。
「嘿嘿！兒子，快去洗澡，等會我下去買晚飯」昊道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了笑，便往門口走去，出房間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看房間的全局。
昊天立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心裡知道父親剛剛是聽到自己說的那句話，他沒有回應什麼。他也許不敢相信，但也沒有否定和打擊自己。是啊！不管怎樣，現在自己只是個孩子，連生活費都是靠父親補給，他也不知道未來幹什麼工作，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明白，父親是個現實的人，可之所以現實是因為認清現實和自己的能力，沒有誰能活在理想之中。誰沒有詩和遠方？但有多少是能夠親自去實現的，再說，詩和遠方就一定比當下好嗎？至少眼前這段與父親相處的時光是幸福且美好的，是未來多少個日子也換不回來的。
過了一會兒，昊天洗完澡出來，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看見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一臉笑容。
「兒子，你看，這裡有飯，有粉面，還有飲料和酒，還買了一些葡萄和蘋果……」昊道一樣樣地介紹著，幾乎把兒子想吃的全部都買了回來。
「兒子，你看，還要些什麼？缺啥爸在去買，今晚咱們好吃好喝，不談價」昊道大方的說道，和兒子待在一起逛了那麼久，也變得不再拘謹和卑微。是的，兒子沒有說什麼，唯一和自己強調的就是希望他眼裡的父親是個思想上獨立的人，有主見的人。這使得昊道心裡打開了一扇窗，不再卑微，他知道兒子是需要他的，是兒子給了他信心，讓他覺得自己能教給孩子學習以外的東西。同樣，自己也能從兒子身上學到很多，他已不再是一個小孩子。
昊天又一次陷入思緒，眼裡有些濕潤，但剛洗過澡，頭髮也還濕著，別人應該看不出來是淚水。是啊！貧窮又算得了什麼？香蕉、葡萄、蘋果這些水果雖然廉價，卻飽含著父親的關心和愛護，吃下去也不比那些椰子、榴槤等富貴水果差呀！未來的豪車、洋房又如何？有與父親和家人一起經歷風雨，攜手打拼的時光珍貴和值得留戀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正如諾貝爾所說的那樣:錢這東西足夠用就好，太多會蒙蔽雙眼和限制能力。昊天重視的從來都不是金錢，他知道，每個人大富大貴是很難的，但要吃飽穿暖卻已經實現了，剩下的只要努力生活，積極地面對生活。誰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結尾呢？
那一夜，應該睡得比較晚了，昊天和父親一樣喝了酒，雖然不多，但也是迷迷糊糊睡著的，至於父親後面一個人整理桌面，再後來洗澡，都已經記不真切了……
天亮了，昊天從床上翻起，環顧四周無人，只見到桌面上有緊閉的盒子，那裡面是又大又白的包子，旁邊還有一杯豆漿和一瓶水。一切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一切都將是昊天不可多得的回憶，這是屬於他和父親間的經歷。很顯然，父親已經坐車回去了，不知道他起得多早，也許他昨晚沒有睡著，這是一次突然的相會，也是一場無聲地分別。
昊天走向桌子前，看見一張白色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到:
兒子，爸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爸一直虧欠你一樣東西，這次爸給你卡里轉六千塊錢，你買台電腦好好學習，注意吃好喝好。爸爸不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但爸爸相信你，支持你做自己喜歡的事，你不是一直想寫書嗎，爸爸願意做你的讀者。還有這大手寫不出細字，不太好看，哈哈，加油兒子！
「噗」的一聲笑聲和淚水齊下，裡面包含著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