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危機與機遇共存
公元192年，六月。
河東郡，安邑。
落日的餘暉即將消散，大地仍殘留著白日的酷熱。
中軍大帳內，牛輔端坐主位，拿起案上茶碗一飲而盡，但仍覺不過癮，又飲了三四碗才作罷。
【大漢，董卓，初平三年，關東諸侯...】
腦海中閃過種種信息，他漸漸明白了自己所處的時代與身份，西涼集團大將，董卓女婿——牛輔。
沒錯，他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只因前世備考太過專注，已到了廢寢忘食之境，今早一覺醒來，竟已身在另一個時代。
此時諸侯討董已落下帷幕，董卓退守長安，又命麾下大將分別鎮守各處要地，逐漸陷入安逸。
沒記錯的話，董卓身死之日已經不遠。
牛輔陷入思索，自己要不要派人提醒那位便宜岳父？
「將軍，大事不好了，相國身死，朝廷將發兵討伐我等...」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心腹將領胡赤兒行色匆匆趕來，臉上布滿汗水，眉目間儘是憂愁。
得，不用提醒了。
牛輔「臉色沉重」的站起身，語氣迫切：「夫人呢？」
對於那位素未謀面，僅存於記憶中的妻子，感情其實談不上多深，不過身為人夫，仍是應當過問。
而且印象中的董氏頗為美麗水潤，將這份遺產繼承下來倒也不錯。
胡赤兒滿面驚恐：「據傳信之人所述，王允將相國定為反賊，董氏三族皆斬。」
砰！
牛輔一拳狠狠砸在案上，怒吼道：「王允匹夫，我與你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他是真的很生氣，拋開妻子的身份不談，這麼個水靈靈的美婦人給砍了，實在暴殄天物！
但緊接著，這份憤怒就被更大的野望取代。
董卓死了。
董氏的其他族人也死了。
身為董卓女婿，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如今是西涼集團中地位最高之人。
這與官職，能力無關，僅僅因為親疏遠近，董卓在世時，他便是軍中第二人，僅在董卓之下。
也就是說，只要打贏這場仗，他就能名正言順接收董卓留下的一切，至少名義上他最大。
這是危機，亦是機遇。
至於逃跑，牛輔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身在亂世，拋棄軍隊逃跑是極其愚蠢，而且十分懦弱的行徑，不但會因此失去賴以生存的資本，還可能被一些不知名的小癟三幹掉。
牛輔前世酷愛三國歷史，時常研習，此刻忽然想起史書記載的前身死亡原因。
【牛輔性格膽小懦弱，曾因多疑殺死中郎將董越。後來營中大驚，牛輔以為整營皆叛，便帶著支胡赤兒等人逃走，途中遭赤兒等人殺害，首級被送到長安。】
想到這裡，看向面前胡赤兒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
後者仍惶惶不安，並未覺察到主將的情緒變化。
這時，帳外傳來騷動，似有士卒在議論董卓身死之事，適才胡赤兒稟報的時候聲音極大，此事怕已傳遍軍營。
牛輔心中殺意更甚，但面上不動聲色，起身走到劍架前，緩緩抽出佩劍。
「將軍，要不咱們也逃吧？」胡赤兒說完抬起頭，才發覺主將不知何時已經舉起寶劍。
「下輩子好好做人。」
牛輔克服心中的阻礙，果斷一劍砍了下去。
這具身體本就是武將，即使換了一縷靈魂，武藝依舊存在，這一劍可謂又准又狠，一劍封喉。
砰！
胡赤兒瞪大眼睛，似有些茫然，但頸動脈大出血，已是無藥可救，他很快死絕而亡。
出乎意料，牛輔心中的不適並不嚴重，許是這具身體早已身經百戰，早已殺敵不少。
「來人，傳我將令，召所有營以上的將官前來議事，違令者，斬！」
「喏！」
待到一應校尉趕到中軍大帳時，看到的便是橫在中央的屍首，牛輔刻意不讓下屬清理，便是存著殺人立威的用意。
清除不安分因素的同時，也表明血戰到底的決心。
若主將尚不堅定，又怎能期望麾下將士齊心？
眾人反應各異，牛輔也不急於解釋，而是靜靜的擦拭劍鋒。
將是兵之膽，不論如何，他不能亂。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小心翼翼道：「聽聞相國大人...」
他不敢把話說全，生怕步了胡赤兒的後塵。
「呂布背叛，相國身死，王允老賊已經控制長安。胡赤兒欲鼓動本將出逃，擾亂軍心，被本將軍法從事。」牛輔平靜的闡述事實。
見眾人依舊惶惶不安，又道：「不過爾等若是想逃，本將可以允許，並送你們金銀細軟，但不能效仿胡赤兒鼓動士卒。」
他為自己殺人之事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法下決定。
這時，有膽大者詢問道：「不知將軍作何打算？」
牛輔拿起案上劍鞘，緩緩站起身，語氣鏗鏘有力：「相國對我有知遇之恩，自當殺回長安，血戰到底，至死方休！」
「若勝了，為相國復仇。」
「若敗，便前去地府與相國作伴。」
言語間儘是忠誠。
有幾人被他情緒渲染，立即開口對方。
牛輔心中很是滿意，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提醒道：「其餘想出逃之人，務必切記，不可被官府之人查出身份，王允已放出話，凡相國舊部，一應斬盡殺絕。」
「你等沒了兵權，只怕連一個小小的亭長也無法應付，務必小心啊！」
牛輔很是好心的提醒種種問題，卻激起了眾人的怒火。
「王允老賊，為何如此痛恨我等？」
「跟他拼了！」
「某願追隨將軍，殺回長安，為相國復仇。」
...
正所謂圍師必闕，王允斷了西涼軍退路，便只剩拼命這條路可走了。
眼見眾人已統一意見，牛輔當即沉聲道：「好，此戰若勝，我與諸君共富貴。」
天下熙攘皆為利，相比起所謂熱血宣言，實打實的榮華富貴更能打動人心。
牛輔隨後又下了幾道軍令。
「派人前去聯繫李傕，郭汜，樊稠...凡相國舊部，不論歸屬，皆可加入我軍。」
「另外，替我將河東有名有姓的大族族長都請來赴宴...」
河東郡，安邑。
落日的餘暉即將消散，大地仍殘留著白日的酷熱。
中軍大帳內，牛輔端坐主位，拿起案上茶碗一飲而盡，但仍覺不過癮，又飲了三四碗才作罷。
【大漢，董卓，初平三年，關東諸侯...】
腦海中閃過種種信息，他漸漸明白了自己所處的時代與身份，西涼集團大將，董卓女婿——牛輔。
沒錯，他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只因前世備考太過專注，已到了廢寢忘食之境，今早一覺醒來，竟已身在另一個時代。
此時諸侯討董已落下帷幕，董卓退守長安，又命麾下大將分別鎮守各處要地，逐漸陷入安逸。
沒記錯的話，董卓身死之日已經不遠。
牛輔陷入思索，自己要不要派人提醒那位便宜岳父？
「將軍，大事不好了，相國身死，朝廷將發兵討伐我等...」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心腹將領胡赤兒行色匆匆趕來，臉上布滿汗水，眉目間儘是憂愁。
得，不用提醒了。
牛輔「臉色沉重」的站起身，語氣迫切：「夫人呢？」
對於那位素未謀面，僅存於記憶中的妻子，感情其實談不上多深，不過身為人夫，仍是應當過問。
而且印象中的董氏頗為美麗水潤，將這份遺產繼承下來倒也不錯。
胡赤兒滿面驚恐：「據傳信之人所述，王允將相國定為反賊，董氏三族皆斬。」
砰！
牛輔一拳狠狠砸在案上，怒吼道：「王允匹夫，我與你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他是真的很生氣，拋開妻子的身份不談，這麼個水靈靈的美婦人給砍了，實在暴殄天物！
但緊接著，這份憤怒就被更大的野望取代。
董卓死了。
董氏的其他族人也死了。
身為董卓女婿，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如今是西涼集團中地位最高之人。
這與官職，能力無關，僅僅因為親疏遠近，董卓在世時，他便是軍中第二人，僅在董卓之下。
也就是說，只要打贏這場仗，他就能名正言順接收董卓留下的一切，至少名義上他最大。
這是危機，亦是機遇。
至於逃跑，牛輔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身在亂世，拋棄軍隊逃跑是極其愚蠢，而且十分懦弱的行徑，不但會因此失去賴以生存的資本，還可能被一些不知名的小癟三幹掉。
牛輔前世酷愛三國歷史，時常研習，此刻忽然想起史書記載的前身死亡原因。
【牛輔性格膽小懦弱，曾因多疑殺死中郎將董越。後來營中大驚，牛輔以為整營皆叛，便帶著支胡赤兒等人逃走，途中遭赤兒等人殺害，首級被送到長安。】
想到這裡，看向面前胡赤兒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
後者仍惶惶不安，並未覺察到主將的情緒變化。
這時，帳外傳來騷動，似有士卒在議論董卓身死之事，適才胡赤兒稟報的時候聲音極大，此事怕已傳遍軍營。
牛輔心中殺意更甚，但面上不動聲色，起身走到劍架前，緩緩抽出佩劍。
「將軍，要不咱們也逃吧？」胡赤兒說完抬起頭，才發覺主將不知何時已經舉起寶劍。
「下輩子好好做人。」
牛輔克服心中的阻礙，果斷一劍砍了下去。
這具身體本就是武將，即使換了一縷靈魂，武藝依舊存在，這一劍可謂又准又狠，一劍封喉。
砰！
胡赤兒瞪大眼睛，似有些茫然，但頸動脈大出血，已是無藥可救，他很快死絕而亡。
出乎意料，牛輔心中的不適並不嚴重，許是這具身體早已身經百戰，早已殺敵不少。
「來人，傳我將令，召所有營以上的將官前來議事，違令者，斬！」
「喏！」
待到一應校尉趕到中軍大帳時，看到的便是橫在中央的屍首，牛輔刻意不讓下屬清理，便是存著殺人立威的用意。
清除不安分因素的同時，也表明血戰到底的決心。
若主將尚不堅定，又怎能期望麾下將士齊心？
眾人反應各異，牛輔也不急於解釋，而是靜靜的擦拭劍鋒。
將是兵之膽，不論如何，他不能亂。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小心翼翼道：「聽聞相國大人...」
他不敢把話說全，生怕步了胡赤兒的後塵。
「呂布背叛，相國身死，王允老賊已經控制長安。胡赤兒欲鼓動本將出逃，擾亂軍心，被本將軍法從事。」牛輔平靜的闡述事實。
見眾人依舊惶惶不安，又道：「不過爾等若是想逃，本將可以允許，並送你們金銀細軟，但不能效仿胡赤兒鼓動士卒。」
他為自己殺人之事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法下決定。
這時，有膽大者詢問道：「不知將軍作何打算？」
牛輔拿起案上劍鞘，緩緩站起身，語氣鏗鏘有力：「相國對我有知遇之恩，自當殺回長安，血戰到底，至死方休！」
「若勝了，為相國復仇。」
「若敗，便前去地府與相國作伴。」
言語間儘是忠誠。
有幾人被他情緒渲染，立即開口對方。
牛輔心中很是滿意，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提醒道：「其餘想出逃之人，務必切記，不可被官府之人查出身份，王允已放出話，凡相國舊部，一應斬盡殺絕。」
「你等沒了兵權，只怕連一個小小的亭長也無法應付，務必小心啊！」
牛輔很是好心的提醒種種問題，卻激起了眾人的怒火。
「王允老賊，為何如此痛恨我等？」
「跟他拼了！」
「某願追隨將軍，殺回長安，為相國復仇。」
...
正所謂圍師必闕，王允斷了西涼軍退路，便只剩拼命這條路可走了。
眼見眾人已統一意見，牛輔當即沉聲道：「好，此戰若勝，我與諸君共富貴。」
天下熙攘皆為利，相比起所謂熱血宣言，實打實的榮華富貴更能打動人心。
牛輔隨後又下了幾道軍令。
「派人前去聯繫李傕，郭汜，樊稠...凡相國舊部，不論歸屬，皆可加入我軍。」
「另外，替我將河東有名有姓的大族族長都請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