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告密（下）
「抱歉，一不小心太激動了，說的有點多。」洛克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理了理衣服，把手帕塞回口袋，「張女士，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您……你說。」
「您還記得，在向警方報案，指認凱試圖搶劫您的時候，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嗎？」
張尚嫻陷入沉默，眼睛在檯燈投下的陰影中染上薄薄的黑霧。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祂告訴我，沒事的，放縱內心的欲望，這都是他們活該，這些有錢人全都該死，他們明明這麼有錢，但連一絲一毫都不願意給我……」
「祂？」洛克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是幻聽，還是有什麼人來過這裡？」
「不，都不是……」張尚嫻痛苦地撕扯著頭髮，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我控制不住，我知道這不對，這不好，但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砰！
門被一腳踹開，凱像是徵得了家長同意的小學生一樣興奮地躥到床前，看到張尚嫻絕望的眼神一下子楞住了。
「琳，幫忙，她情況不對。」凱沒有再不合時宜地逗樂子，他推開洛克，伸手撐開張尚嫻的眼皮，「她被你說的那種黑色霧氣侵蝕得很深，幫我控制住她。」
蔓延的黑紅色覆蓋了整張病床，又在皮膚表面消失，琳沒有說話，專心探查起張尚嫻身體的情況。
「洛克，放哨，別讓任何人進來。」
藍紫色的火焰憑空燃起，幾隻漆黑的烏鴉從火中鑽出，飛向窗外，洛克點點頭，走出房門。
凱閉上眼睛，泛著黃光的魔法陣以他為中心向外蔓延，包裹住整間病房。
「里斯特雷先生，她的情況很特殊。」琳突然開口，看向躺在床上的張尚嫻，「生理體徵穩定，但情緒波動劇烈，這意味著那股力量隔絕了她和身體的聯繫。」
「那不是完蛋了嗎。」凱嘴上這麼說著，手上的動作一刻沒停，「我又不會能影響靈魂的第三法，而且這坨黑霧到底是什麼來頭，魔力砸進去就跟無底洞似的。」
「福爾摩斯先生的力量似乎和靈魂有關，或許可以……」
「想都別想，那傢伙指定得動手腳，指不定他就想弄出個傀儡玩兒。」
「張小姐在掙扎，這是臨死前的反撲，撐不了太久。」琳走到門口，轉頭看著凱，「決定權在你，里斯特雷先生。」
「知道了，沒人性的傢伙們。」凱沒好氣地嗆了回去，「我還能不救她是吧……喊洛克進來，玩心眼我是玩不過你們。」
「我只是針對突發情況給出最優的建議。」聽到這話，琳反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邊拽著門一邊對著凱說，「我並不想給你們一時興起的好意善後——安吉拉倒是個聽話的孩子，她知道什麼話該對什麼人說。」
「喂喂喂，這都人命關天了，現在內鬥不合適吧。」
「背後說人壞話更不合適，里斯特雷先生。」琳闔上門，聲音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我聽說你和福爾摩斯先生很怕我，介意具體說說理由嗎。」
「不是大姐，那就是句玩笑話，更何況張小姐都快沒命了，我們不能處理完這事兒再細說嗎？」
「抱歉，但這對我很重……」
琳的話音還沒落，張尚嫻渾身抽搐，黑色的霧氣從體表溢出不斷擴散，順著病床下沉鋪滿整層地板。
就在幾人愣神拌嘴的時候，一道手持巨鐮的漆黑身影在霧中浮現，伴隨著令人窒息的刺鼻氣味，這把鏽跡斑斑的鐮刀直直地砍向琳的脖子。
琳迅速地轉身，但在鐮刀即將觸及脖子的時候愣了一下，刀刃沒入脖頸，將肌肉連帶著骨骼切成兩節，只剩下一絲皮膚連接著頭身。
「我＊，琳，撐住。」
凱罵了句髒話，漆黑的聖劍在手中浮現，他右腿蹬地沖向那隻巨鐮怪物……然後就看到琳伸出手抓住鐮刃，硬生生把嵌進脖子的鐮刀拔了出來，在這股巨力的帶動下，搖搖欲墜的頭向側方傾倒，歪斜地卡在肩膀上。
怪物低吼著抽著鐮刀，但在和琳的角力中落入下風，只能鬆手放開武器轉而用爪子襲向琳，但後者以更快地速度貼身，左手向左隔開攻勢，右腳向前跨步勾腿，右拳成掌狀同時發力重重地砸在腹部，怪物被打飛出去，深深地嵌進牆裡。
凱見狀收劍入鞘，有些無語地吐槽:「我還以為多難纏……你剛剛為啥不躲啊。」
琳迷茫地望著凱，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還栽在肩膀上，她伸手把頭扶正，走向前追上嵌進牆裡的怪物，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在第一時間錯認為這是當地打招呼的方式。」
「所以我們都有點怕你。」看著抓著怪物一拳又一拳的琳，凱的嘴角抽了抽，嘆了口氣，「哪兒可能有這種風俗，明顯是奔著要你命去的。」
「我以後會注意的。」琳揪著怪物的脖子，重重地揮出一拳，蔓延的黑紅色絲線從身體綻出，撕扯著不斷修復身體的黑霧怪物，「張小姐的情況好多了，看來黑霧的主人還未甦醒，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就按捺不住了。」
「你看著比黑霧危險多了。」凱還是沒忍住，又下意識地吐了個槽，「好吧，至少現在不用擔心洛克下黑手的事。」
「凱，我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洛克推開門，走向病床，「我像是那種人嗎，我好歹也是正統英倫紳士。」
「清者自清，你愛咋說咋說，反正我一字不信。」凱握住張尚嫻的手腕，一邊疏導她體內湍急的魔力波動一邊說，「黑霧走的挺乾淨，只剩了點邊邊角角，大概睡個幾天就沒事了。」
「該問的都問到了，我打算去她說的小巷看看，你們有什麼想法嗎。」洛克清了清嗓子，看向身邊的兩人。
「我就算了，我還得留在這看著。」凱擺了擺手，指指張尚嫻，「我答應你的事都做了，之後的我一概不參與……安吉拉，你實在好奇的話跟著也行。」
安吉拉面無表情地學著凱擺了擺手，然後指指張尚嫻:「我對該世界人類的生理結構比較好奇，希望能通過人體解剖了解不同世界人類的生理差異……」
「她不能給你。」凱撓撓頭，「不行我去找院長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你去手術室旁觀。」
「正好我打算去一趟院長辦公室。」洛克湊了過來，一副計劃通的表情。
「別，洛克，別來沾邊……」
琳看著又鬧成一團的兩人微微頷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病房。
「您……你說。」
「您還記得，在向警方報案，指認凱試圖搶劫您的時候，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嗎？」
張尚嫻陷入沉默，眼睛在檯燈投下的陰影中染上薄薄的黑霧。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祂告訴我，沒事的，放縱內心的欲望，這都是他們活該，這些有錢人全都該死，他們明明這麼有錢，但連一絲一毫都不願意給我……」
「祂？」洛克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是幻聽，還是有什麼人來過這裡？」
「不，都不是……」張尚嫻痛苦地撕扯著頭髮，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我控制不住，我知道這不對，這不好，但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砰！
門被一腳踹開，凱像是徵得了家長同意的小學生一樣興奮地躥到床前，看到張尚嫻絕望的眼神一下子楞住了。
「琳，幫忙，她情況不對。」凱沒有再不合時宜地逗樂子，他推開洛克，伸手撐開張尚嫻的眼皮，「她被你說的那種黑色霧氣侵蝕得很深，幫我控制住她。」
蔓延的黑紅色覆蓋了整張病床，又在皮膚表面消失，琳沒有說話，專心探查起張尚嫻身體的情況。
「洛克，放哨，別讓任何人進來。」
藍紫色的火焰憑空燃起，幾隻漆黑的烏鴉從火中鑽出，飛向窗外，洛克點點頭，走出房門。
凱閉上眼睛，泛著黃光的魔法陣以他為中心向外蔓延，包裹住整間病房。
「里斯特雷先生，她的情況很特殊。」琳突然開口，看向躺在床上的張尚嫻，「生理體徵穩定，但情緒波動劇烈，這意味著那股力量隔絕了她和身體的聯繫。」
「那不是完蛋了嗎。」凱嘴上這麼說著，手上的動作一刻沒停，「我又不會能影響靈魂的第三法，而且這坨黑霧到底是什麼來頭，魔力砸進去就跟無底洞似的。」
「福爾摩斯先生的力量似乎和靈魂有關，或許可以……」
「想都別想，那傢伙指定得動手腳，指不定他就想弄出個傀儡玩兒。」
「張小姐在掙扎，這是臨死前的反撲，撐不了太久。」琳走到門口，轉頭看著凱，「決定權在你，里斯特雷先生。」
「知道了，沒人性的傢伙們。」凱沒好氣地嗆了回去，「我還能不救她是吧……喊洛克進來，玩心眼我是玩不過你們。」
「我只是針對突發情況給出最優的建議。」聽到這話，琳反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邊拽著門一邊對著凱說，「我並不想給你們一時興起的好意善後——安吉拉倒是個聽話的孩子，她知道什麼話該對什麼人說。」
「喂喂喂，這都人命關天了，現在內鬥不合適吧。」
「背後說人壞話更不合適，里斯特雷先生。」琳闔上門，聲音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我聽說你和福爾摩斯先生很怕我，介意具體說說理由嗎。」
「不是大姐，那就是句玩笑話，更何況張小姐都快沒命了，我們不能處理完這事兒再細說嗎？」
「抱歉，但這對我很重……」
琳的話音還沒落，張尚嫻渾身抽搐，黑色的霧氣從體表溢出不斷擴散，順著病床下沉鋪滿整層地板。
就在幾人愣神拌嘴的時候，一道手持巨鐮的漆黑身影在霧中浮現，伴隨著令人窒息的刺鼻氣味，這把鏽跡斑斑的鐮刀直直地砍向琳的脖子。
琳迅速地轉身，但在鐮刀即將觸及脖子的時候愣了一下，刀刃沒入脖頸，將肌肉連帶著骨骼切成兩節，只剩下一絲皮膚連接著頭身。
「我＊，琳，撐住。」
凱罵了句髒話，漆黑的聖劍在手中浮現，他右腿蹬地沖向那隻巨鐮怪物……然後就看到琳伸出手抓住鐮刃，硬生生把嵌進脖子的鐮刀拔了出來，在這股巨力的帶動下，搖搖欲墜的頭向側方傾倒，歪斜地卡在肩膀上。
怪物低吼著抽著鐮刀，但在和琳的角力中落入下風，只能鬆手放開武器轉而用爪子襲向琳，但後者以更快地速度貼身，左手向左隔開攻勢，右腳向前跨步勾腿，右拳成掌狀同時發力重重地砸在腹部，怪物被打飛出去，深深地嵌進牆裡。
凱見狀收劍入鞘，有些無語地吐槽:「我還以為多難纏……你剛剛為啥不躲啊。」
琳迷茫地望著凱，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還栽在肩膀上，她伸手把頭扶正，走向前追上嵌進牆裡的怪物，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在第一時間錯認為這是當地打招呼的方式。」
「所以我們都有點怕你。」看著抓著怪物一拳又一拳的琳，凱的嘴角抽了抽，嘆了口氣，「哪兒可能有這種風俗，明顯是奔著要你命去的。」
「我以後會注意的。」琳揪著怪物的脖子，重重地揮出一拳，蔓延的黑紅色絲線從身體綻出，撕扯著不斷修復身體的黑霧怪物，「張小姐的情況好多了，看來黑霧的主人還未甦醒，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就按捺不住了。」
「你看著比黑霧危險多了。」凱還是沒忍住，又下意識地吐了個槽，「好吧，至少現在不用擔心洛克下黑手的事。」
「凱，我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洛克推開門，走向病床，「我像是那種人嗎，我好歹也是正統英倫紳士。」
「清者自清，你愛咋說咋說，反正我一字不信。」凱握住張尚嫻的手腕，一邊疏導她體內湍急的魔力波動一邊說，「黑霧走的挺乾淨，只剩了點邊邊角角，大概睡個幾天就沒事了。」
「該問的都問到了，我打算去她說的小巷看看，你們有什麼想法嗎。」洛克清了清嗓子，看向身邊的兩人。
「我就算了，我還得留在這看著。」凱擺了擺手，指指張尚嫻，「我答應你的事都做了，之後的我一概不參與……安吉拉，你實在好奇的話跟著也行。」
安吉拉面無表情地學著凱擺了擺手，然後指指張尚嫻:「我對該世界人類的生理結構比較好奇，希望能通過人體解剖了解不同世界人類的生理差異……」
「她不能給你。」凱撓撓頭，「不行我去找院長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你去手術室旁觀。」
「正好我打算去一趟院長辦公室。」洛克湊了過來，一副計劃通的表情。
「別，洛克，別來沾邊……」
琳看著又鬧成一團的兩人微微頷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