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蒸汽武士
「救我……救我……救我！」
我坐起身來，用手捂著胸口上的疤痕大口喘氣，手臂上還貼著膠布
「老劉，夢見那天了？」
68號躺在我身邊，嘴唇蒼白，胸口纏著繃帶。
「你沒死就好。」
「行了，這回你光欠我那十幾條腿了，血算是還我了。」
「不是這麼算的，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本來可以死了，接下來就沒計劃了，你也是蠢，過兩天還得比賽吧，失血這麼多你拿什麼打？」
我起身套上背心，走了兩步，腿確實發軟。
「老劉，你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我相信你能贏的。」
「你不是一直說我會死嗎？」
「誰都會死，我都還活著，不是嗎。」
「我下一場的對手很強，是那個蒸汽武士。」
「88號，把我扶起來。」
88號本來一直坐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什麼，68號突然叫他，一時沒有反應
「小子，把我扶起來！」
「師傅，我想尿尿……」
「醫藥箱最底下有一個夾層，把它打開，裡面有幾支藥，老劉，這玩意我早就想給你了。」
我看著這幾個什麼都沒標註的小罐子，裡面竟然還有些絮狀物漂浮
「這是什麼玩意兒？」
「腎上腺素混了點別的猛料，曾經改造人不泛濫的時候，好多人用這個當做自殺前的慰藉，據說打進去能看見天國。」
「我不想用這個玩意兒，天國我沒法想像，地獄倒是一直都見。」
「就當是補血藥吧，賽前打一針……88號，你要是看我一會兒不行了也給我打一針。」
一晃兩天過去，68號狀態平穩下來，我沒怎麼訓練，今天才將將能走穩，不知道那天被抽出多少血液，這兩天看太陽都是綠色的，走到擂台邊我的耳邊還是不住的鳴響。
「歡迎各位觀眾來到無限制格鬥比賽現場！今天開場賽是由紅色方——每場都撕碎對手的蒸汽武士三石對陣藍色方——刀客劉二！」
全場歡呼雀躍，耳鳴中我甚至聽見有稀疏的吶喊叫著我的名字。我把68號強塞給我的「天國」揣進上衣口袋，穩定心神翻進擂台。
「劉二先生，我聽聞您的比賽風格，觀看了您的比賽錄像，您確實可以稱得上一位高尚的武士。」
渡邊三石的體型並沒有很誇張，改造部位也很少，眼睛蒙著一條白布，從裡面透出兩點藍光，他的雙手替換成了兩把造型奇異的武士刀，腰間掛著兩個黑色的刀鞘。
「誇我的話等我贏了你再說吧。」
「不，劉二先生，您誤會了些什麼，首先，您會輸給我，其次，我只是承認您的武士精神，並沒有誇獎您，相反，您讓我感覺噁心。」
「你這種別彆扭扭的人真的很煩。」
我把繃帶纏緊，勒得手掌都脹痛了
「別再費口舌了，我不想在這擂台上多呆哪怕一秒。」
「用孱弱的肉體詮釋武士道是對這本身莫大的不敬，請您死吧。」
他好像對我鞠了一躬，在身體前傾的瞬間，他仿佛瞬間移動了，不，是兩把武士道噴出了一股壓縮過的蒸汽流，把他推到了我面前，隨著我短刀的折斷，肩膀也被砍出了一條近半米的傷口。
我一口鮮血噴出，又一次，久違的死亡的感覺逼近，我都沒有思考，身體自動作出了反應，右腿發力，左腿騰空而起，一腳悶在他的腹部，但是感覺很差，像踢到了棉花，他隨著我的力道向後輕盈倒退。
「劉二先生，我說過了，孱弱的肉體不能解釋武士道的內涵，肉體的限制是人類追求完美的攔路石。那麼下一次斬擊就是收尾了，您該死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雙手交叉的把刀收進刀鞘，一陣電光閃過，當他再拔出刀時，刀身上纏繞著蒸汽，蒸汽攜帶著電花，像是一個屠龍的劍豪亮出沖天劍氣。
我渾身顫抖，這一擊吃到就一定活不了了，鮮血從傷口滲出，火辣辣的疼，心臟劇烈跳動，仿佛要從傷疤里跳出來，抖，抖得太厲害了，抖到我的臉也在抽搐，我為什麼感覺這麼……爽？
「哈哈……哈哈哈哈！」
包括渡邊三石在內的全場的人都愣住了，他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狂笑。
「渡邊三石！記住我的名字吧」
隨著我的血液流下，幾塊玻璃碎片也掉在擂台上
「我的名字是劉二，合二為一的二，你，將去往天國！」
噁心，很噁心，喉頭往上頂，感覺隨時要吐出來。眼前的光亮變得忽明忽暗，時不時閃過紅藍色的火花，手掌麻木，一層細汗爬滿肌膚。
但是真的爽。
就像小時候的自己真的跑到雪地里撒野，像斷掉的腿又長了出來，像一場經久不衰的高潮，像手刃仇人，像我失去的都回到身邊。我眼前只有渡邊三石，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媽的，砍了他。」
傷口逐漸變得灼熱，疼痛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麻酥酥的癢，雖然我知道血一直在流，但我感覺好多了。我看著不遠處不敢貿然進攻的武士，他腰身微弓，電氣噼里啪啦的亂竄。
「鬼子！你的兩把刀都太長了，不適合你。」
「多麼悲哀，肉體的崩潰反應在你的精神上了嗎，我不該耽誤時間了，早該送你走了。」
他雙臂後方正在聚集蒸汽，我已經聽見他體內的渦輪轉動，這種速度我是跟不上的，只有一種辦法來規避這死亡的倒計時。
「哥，你看！」
飛揚興沖沖的跟我說到
「你信不信我能用手裡的彈珠打落剛剛飛進屋的蒼蠅。」
我蜷在沙發里，看著前面不遠處嗡嗡飛的骯髒生物，它飛得很快，仿佛能捕捉我的視線，只要看到它，它就會換個方向繼續飛，不集中精神盯著就會看丟你。
「我不信，但是你這表情一定是有法子，給我亮亮吧。」
飛揚把視線挪到那蟲子身上觀察了一會兒，屏氣凝神，然後閉上了眼睛。
「嗖！」
我聽見彈珠破空的聲音，飛揚緩緩睜開眼，自信的踱步過去，彎下腰找了一會兒，然後興奮的對我說
「看！我說到做到！」
我看著眼前的像捕獵的貓一樣的蒸汽武士，緩緩閉上了眼。是的，他的速度我肯定是跟不上，哪怕我再磕更多興奮劑，一個，不，半個心跳之間他就能躥出我的視線然後給我最後一擊，只有像那時候的飛揚一樣，把他從眼裡拿走，把他的行動軌跡放進腦子裡，才能有一線生機。
此時我們倆像極了西部對決的牛仔，手中的刀就是待發的子彈。
他還沒動，但是我動了，我把手裡的刀向後擺出，讓後用盡全力往右前方刺出，同時整個身子往左邊探出半步，只覺得面前一股勁風，然後手中傳來了極強的衝擊力，我也跟著倒退了幾大步，當我睜開眼，短刀已經完全從他背後伸了出來，連帶著我的半截胳膊，緊緊的卡在了他的胸膛里，滑膩的黑色油脂包裹著我的手，他蒙眼的布上同樣沁出了黑油，手中舉在我背後的刀「呲~」的一聲，失去了動力。
「你的刀很快......」
「是我的心快。」
全場爆發出來一片噓聲
「操！為什麼突然就往他刀上撞啊！這不是明著打假賽！老子的注可是壓了自己的義眼和全身的動力核啊.......」
觀眾大吵著把手裡的賭券扔得漫天飛，我看著燈光下這白色得一片，再也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藥效過了！操......我還沒走到......飛楊......」
突然一雙手把即將倒下的我攙扶住，我餘光只是看到了一個瘦弱年輕人的影子就墮入了黑暗之中。
我坐起身來，用手捂著胸口上的疤痕大口喘氣，手臂上還貼著膠布
「老劉，夢見那天了？」
68號躺在我身邊，嘴唇蒼白，胸口纏著繃帶。
「你沒死就好。」
「行了，這回你光欠我那十幾條腿了，血算是還我了。」
「不是這麼算的，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本來可以死了，接下來就沒計劃了，你也是蠢，過兩天還得比賽吧，失血這麼多你拿什麼打？」
我起身套上背心，走了兩步，腿確實發軟。
「老劉，你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我相信你能贏的。」
「你不是一直說我會死嗎？」
「誰都會死，我都還活著，不是嗎。」
「我下一場的對手很強，是那個蒸汽武士。」
「88號，把我扶起來。」
88號本來一直坐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什麼，68號突然叫他，一時沒有反應
「小子，把我扶起來！」
「師傅，我想尿尿……」
「醫藥箱最底下有一個夾層，把它打開，裡面有幾支藥，老劉，這玩意我早就想給你了。」
我看著這幾個什麼都沒標註的小罐子，裡面竟然還有些絮狀物漂浮
「這是什麼玩意兒？」
「腎上腺素混了點別的猛料，曾經改造人不泛濫的時候，好多人用這個當做自殺前的慰藉，據說打進去能看見天國。」
「我不想用這個玩意兒，天國我沒法想像，地獄倒是一直都見。」
「就當是補血藥吧，賽前打一針……88號，你要是看我一會兒不行了也給我打一針。」
一晃兩天過去，68號狀態平穩下來，我沒怎麼訓練，今天才將將能走穩，不知道那天被抽出多少血液，這兩天看太陽都是綠色的，走到擂台邊我的耳邊還是不住的鳴響。
「歡迎各位觀眾來到無限制格鬥比賽現場！今天開場賽是由紅色方——每場都撕碎對手的蒸汽武士三石對陣藍色方——刀客劉二！」
全場歡呼雀躍，耳鳴中我甚至聽見有稀疏的吶喊叫著我的名字。我把68號強塞給我的「天國」揣進上衣口袋，穩定心神翻進擂台。
「劉二先生，我聽聞您的比賽風格，觀看了您的比賽錄像，您確實可以稱得上一位高尚的武士。」
渡邊三石的體型並沒有很誇張，改造部位也很少，眼睛蒙著一條白布，從裡面透出兩點藍光，他的雙手替換成了兩把造型奇異的武士刀，腰間掛著兩個黑色的刀鞘。
「誇我的話等我贏了你再說吧。」
「不，劉二先生，您誤會了些什麼，首先，您會輸給我，其次，我只是承認您的武士精神，並沒有誇獎您，相反，您讓我感覺噁心。」
「你這種別彆扭扭的人真的很煩。」
我把繃帶纏緊，勒得手掌都脹痛了
「別再費口舌了，我不想在這擂台上多呆哪怕一秒。」
「用孱弱的肉體詮釋武士道是對這本身莫大的不敬，請您死吧。」
他好像對我鞠了一躬，在身體前傾的瞬間，他仿佛瞬間移動了，不，是兩把武士道噴出了一股壓縮過的蒸汽流，把他推到了我面前，隨著我短刀的折斷，肩膀也被砍出了一條近半米的傷口。
我一口鮮血噴出，又一次，久違的死亡的感覺逼近，我都沒有思考，身體自動作出了反應，右腿發力，左腿騰空而起，一腳悶在他的腹部，但是感覺很差，像踢到了棉花，他隨著我的力道向後輕盈倒退。
「劉二先生，我說過了，孱弱的肉體不能解釋武士道的內涵，肉體的限制是人類追求完美的攔路石。那麼下一次斬擊就是收尾了，您該死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雙手交叉的把刀收進刀鞘，一陣電光閃過，當他再拔出刀時，刀身上纏繞著蒸汽，蒸汽攜帶著電花，像是一個屠龍的劍豪亮出沖天劍氣。
我渾身顫抖，這一擊吃到就一定活不了了，鮮血從傷口滲出，火辣辣的疼，心臟劇烈跳動，仿佛要從傷疤里跳出來，抖，抖得太厲害了，抖到我的臉也在抽搐，我為什麼感覺這麼……爽？
「哈哈……哈哈哈哈！」
包括渡邊三石在內的全場的人都愣住了，他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狂笑。
「渡邊三石！記住我的名字吧」
隨著我的血液流下，幾塊玻璃碎片也掉在擂台上
「我的名字是劉二，合二為一的二，你，將去往天國！」
噁心，很噁心，喉頭往上頂，感覺隨時要吐出來。眼前的光亮變得忽明忽暗，時不時閃過紅藍色的火花，手掌麻木，一層細汗爬滿肌膚。
但是真的爽。
就像小時候的自己真的跑到雪地里撒野，像斷掉的腿又長了出來，像一場經久不衰的高潮，像手刃仇人，像我失去的都回到身邊。我眼前只有渡邊三石，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媽的，砍了他。」
傷口逐漸變得灼熱，疼痛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麻酥酥的癢，雖然我知道血一直在流，但我感覺好多了。我看著不遠處不敢貿然進攻的武士，他腰身微弓，電氣噼里啪啦的亂竄。
「鬼子！你的兩把刀都太長了，不適合你。」
「多麼悲哀，肉體的崩潰反應在你的精神上了嗎，我不該耽誤時間了，早該送你走了。」
他雙臂後方正在聚集蒸汽，我已經聽見他體內的渦輪轉動，這種速度我是跟不上的，只有一種辦法來規避這死亡的倒計時。
「哥，你看！」
飛揚興沖沖的跟我說到
「你信不信我能用手裡的彈珠打落剛剛飛進屋的蒼蠅。」
我蜷在沙發里，看著前面不遠處嗡嗡飛的骯髒生物，它飛得很快，仿佛能捕捉我的視線，只要看到它，它就會換個方向繼續飛，不集中精神盯著就會看丟你。
「我不信，但是你這表情一定是有法子，給我亮亮吧。」
飛揚把視線挪到那蟲子身上觀察了一會兒，屏氣凝神，然後閉上了眼睛。
「嗖！」
我聽見彈珠破空的聲音，飛揚緩緩睜開眼，自信的踱步過去，彎下腰找了一會兒，然後興奮的對我說
「看！我說到做到！」
我看著眼前的像捕獵的貓一樣的蒸汽武士，緩緩閉上了眼。是的，他的速度我肯定是跟不上，哪怕我再磕更多興奮劑，一個，不，半個心跳之間他就能躥出我的視線然後給我最後一擊，只有像那時候的飛揚一樣，把他從眼裡拿走，把他的行動軌跡放進腦子裡，才能有一線生機。
此時我們倆像極了西部對決的牛仔，手中的刀就是待發的子彈。
他還沒動，但是我動了，我把手裡的刀向後擺出，讓後用盡全力往右前方刺出，同時整個身子往左邊探出半步，只覺得面前一股勁風，然後手中傳來了極強的衝擊力，我也跟著倒退了幾大步，當我睜開眼，短刀已經完全從他背後伸了出來，連帶著我的半截胳膊，緊緊的卡在了他的胸膛里，滑膩的黑色油脂包裹著我的手，他蒙眼的布上同樣沁出了黑油，手中舉在我背後的刀「呲~」的一聲，失去了動力。
「你的刀很快......」
「是我的心快。」
全場爆發出來一片噓聲
「操！為什麼突然就往他刀上撞啊！這不是明著打假賽！老子的注可是壓了自己的義眼和全身的動力核啊.......」
觀眾大吵著把手裡的賭券扔得漫天飛，我看著燈光下這白色得一片，再也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藥效過了！操......我還沒走到......飛楊......」
突然一雙手把即將倒下的我攙扶住，我餘光只是看到了一個瘦弱年輕人的影子就墮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