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封城
來到城門口時，寒齊四人發現早就該打開地城門，此時仍然緊閉著，並且附近有許多兵士駐守。城樓之上，則站著一排排的弓箭手。這些人此刻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眼睛緊緊盯著下方的人群。
此時，城門口聚集了大量的百姓，因為城門緊閉，出不得城，所以群情憤憤，都在叫嚷著讓趙將軍打開城門。
這些人中，自然也有豪門大戶，此時便有一個衣著華麗，騎著黑驄馬的人走上前與趙將軍交涉。
「趙將軍，好大的威風。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芝麻粒大的武官，竟然敢擅自關閉城門，就不怕引來彈劾麼？」
趙將軍見此人正是剛剛上任的曹太守，雖然有些惱他目中無人，卻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翻臉，只好拱手道：
「曹大人，在下奉命鎖城，非為一己之私。實在是城中有妖族隱匿，若是不將其搜出來，萬一放虎歸山，恐怕後患無窮啊。」
「奉命，奉誰的命？這弓月城我才是最高長官！更何況，既然城中有妖族，若再不打開城門放我們離去，我們豈不是也會有性命之憂？」
這句話他故意說得很大聲，好讓周圍的人都聽得到。
果然，人群之中立刻再次喧鬧起來，吵著嚷著要趙將軍立刻打開城門，放他們出城，他們可不想被妖族害了。
趙將軍見眾人群情激憤，不好強力彈壓，只好朝著身邊的一個軍士使了個眼色。
那個軍士見狀，立刻向城樓上跑去了。
半刻鐘過去，城門樓子那裡出現了一道身影。
寒齊雖然離得很遠，也能認出此人正是那個叫做「趙真言」地年輕人。他臉上仍是一副目中無人的神色，實在是讓人覺得太欠揍了，因此寒齊印象極為深刻。
趙真言俯視著底下的人群，如猛虎掃視羊群，龐大的威壓頓時讓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甚至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這些人中，當然也包括曹太守。
趙真言很滿意眾人的恭順，只是，有一個推著糞車的少年，正仰頭看著自己，與眼下的局面有些不協。
哼，原來是這個小子。
亮銀色的飛劍激射而出，直取寒齊。
寒齊根本看不清飛劍，只覺一股凌厲的殺機襲來，頓時臉色大變。
趙真言的嘴角翹了起來，他背在身後的手指輕輕彈了彈。本來要擊向寒齊的飛劍立刻轉了方向，斬向了路邊一棵兩人合抱的巨樹。
「咔——」
巨樹應聲而斷。
「嘩……」，眾人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
昨晚的事情，很多人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親見。眼下見到兩個人合抱粗細的大樹被「仙人」操控飛劍輕輕斬斷，頓時呆若木雞。
巨樹斷了，龐大的樹身隨即朝著寒齊這邊砸了過來。
眾人紛紛作鳥獸散。
可寒齊卻似乎被嚇傻了，站在自己的木推車旁邊，一動也不動。
眼見巨樹就要砸到他的腦袋上，趙真言冷哼了一聲，到底覺得有些不忍，食指與中指交叉彈了幾下。
銀色的飛劍在空中亂舞幾下，巨樹便被切成了碎屑，落下時隨風飄走。
周圍的人自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此時，再也沒有人嚷著出城了。
趙將軍趁著眾人被仙人震懾住了，拔出腰間的長刀，指著眼前的百姓道：
「哼，你們這些愚夫愚婦，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闖城。來啊，一個也不許放走，仔細搜一搜，確認那個妖人沒有藏在其中再說。」
趙真言斜著眼睛看了看他，心中瞭然，知道這傢伙是想著趁此機會搜刮民財，卻也並不阻止。只是冷眼盯著場中。
被搜刮的人里，當然不包括曹大人。方才的一幕已經給了他太大的震撼，見到趙將軍背後竟然有仙人做靠山，再不敢擺長官的架子，而是騎馬轉身離去了。
其他的大族、富戶當然也不在搜查之列，被軍士們「有眼色」地放走了。
剩下的老百姓則倒了大霉，無論是行囊還是貨物都被仔細搜查了一番，幾個有姿色的婦人也被趁機摸了幾把。
然而，百姓終是百姓，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抗，老老實實地被搜查了一遍，身上的銀錢也被搶走了，也沒人敢吱聲，只有那些被欺負了婦人，忍不住哭出了聲。
搜查的軍士很快就到了寒齊身邊。
寒齊臉上陰沉，心中怒火萬丈。
仙人？呸，爛劈柴而已。跟魚肉百姓的趙將軍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幾個軍士望著寒齊，雖然頭上、身上落滿了木屑，顯得有些可笑，但他的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城門上的仙人，如一頭隨時會撲出去的野獸。
一股刺鼻的臭味傳了出來，幾個軍士立刻掩住了口鼻，齊齊後退。
遠處的趙將軍則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放過任何向仙人邀功地機會。對於寒齊，他自然也認識。只是昨日寒齊出言提醒了那個女刺客，致使他埋伏的弓箭手沒能將其擊殺，所以看向寒齊的目光越發不善。
此時見軍士害怕沾染糞水，竟然要放過寒齊，他哪裡肯，因此便大聲呵斥道：
「搜，給老子仔細的搜，要是放走了女刺客，仔細你們的皮！」
幾個軍士無奈，只好走上前去搜查糞桶，嘴裡卻嘟噥道：
「誰會藏到一個臭烘烘的糞桶之中，更何況那刺客還是個女子……」
糞桶正發出難聞的臭氣，幾個軍士捂住了口鼻，實在是下不去手。
「喂，小子，趕緊打開糞桶，沒聽見趙將軍的話麼，若是你敢窩藏女刺客，仔細你的皮！」
寒齊雖有怒火，卻也沒有辦法，將其中一個糞桶的蓋子掀了起來。
剎那間，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撲了出來，半條街道臭氣熏天。
那軍士只是匆忙掃了一眼，就斷定其中根本不可能藏人，便急退五六步，回過頭，朝著趙將軍示意無人。
趙將軍目光陰冷，並不理睬軍士眼中的為難之色，只是示意他繼續搜查。
寒齊又打開了一個木桶。
這一次，那股氣息不但熏跑了周圍的百姓，就連城樓上的趙真言都皺起了眉頭，可見糞水之臭，足以頂風臭出八百里。
趙將軍也厭惡的捂住了口鼻，示意寒齊將所有的糞桶都打開。
寒齊並沒有這麼做。
而是朝著城門那裡走了過去。
幾個軍士見狀，還以為寒齊要圖謀不軌，連忙拔出刀來，對準了他。
就聽城樓之上，趙真言大聲笑道：
「大驚小怪，怕他做什麼，放他過來就是。」
寒齊向前走了幾步，離得糞桶遠了些，這才停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掠過趙將軍，最後落在了趙真言臉上，看了看，想要揍他的心更盛。
「昨夜你對我做了什麼？」
趙真言俯視著下面的寒齊，雙手搭在箭垛上，如同神靈俯視眾生。
「你本來就沒有希望，我只是替了斷了念想而已。終歸是我心軟，不想殺你。我現在才知道，你不但是個夥計，還是個掏糞郎，吭吭吭……真是笑死我了。」
「既然你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就不要再為難這些百姓了，放他們離去吧。」
趙真言笑得更加大聲：
「吭吭吭，可以，當然可以。不但他們，你也可以離開。」
寒齊聽他這樣說，轉身就走。
「慢著，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說完了，你再走不遲……寒齊，這是你的名字吧，奉勸你一句，救人與殺人一樣，若是你沒有本事，是做不得的。」
寒齊全身一僵，雙腿停在了原地。
他是怎麼知道的？
「吭吭，那個唐靈兒，長得天姿國色，道爺看上了，用來作為開竅的鼎爐，再合適不過。。等道爺開竅成功後，一個殘花敗柳，送給你就是。你也不用每日做個掏糞郎，幹這些讓人噁心的差事。豈不兩全其美。」
「那五百兩銀子……」寒齊心中一緊，想起龜奴偷偷給自己傳的話，說有人要出五百兩銀子，給唐靈兒破瓜。
「不錯，是我出的。不過，自從昨夜聽他們稟報說，你一直在湊銀子想要贖她出來，我就改變了主意。三千兩而已，道爺有的是銀錢，這就替你將她贖身。不過，贖身之後道爺要先用幾天，等到我開竅成功，修為提升，再把她送給你。怎麼樣，道爺我仗義吧。」
趙真言的話字字誅心，句句殺人。
寒齊淡淡地看著他，眼中的怒火，竟然消失了。
沒有說話，沒有喝罵，更沒有衝上去要跟他拼命。
他轉過身，將兩個糞桶的蓋子蓋好，隨後沒事人一樣，推著木車就走。
「三日後，我會親自去富樂院給唐靈兒破瓜，你如果有時間，可以來富樂院，道爺我看你十分對胃口，請你吃一頓花酒，吭吭吭……」
耳邊傳來趙真言的放肆笑聲，然而寒齊已然聽而不聞，推著那輛糞車，漸行漸遠了。
此時，城門口聚集了大量的百姓，因為城門緊閉，出不得城，所以群情憤憤，都在叫嚷著讓趙將軍打開城門。
這些人中，自然也有豪門大戶，此時便有一個衣著華麗，騎著黑驄馬的人走上前與趙將軍交涉。
「趙將軍，好大的威風。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芝麻粒大的武官，竟然敢擅自關閉城門，就不怕引來彈劾麼？」
趙將軍見此人正是剛剛上任的曹太守，雖然有些惱他目中無人，卻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翻臉，只好拱手道：
「曹大人，在下奉命鎖城，非為一己之私。實在是城中有妖族隱匿，若是不將其搜出來，萬一放虎歸山，恐怕後患無窮啊。」
「奉命，奉誰的命？這弓月城我才是最高長官！更何況，既然城中有妖族，若再不打開城門放我們離去，我們豈不是也會有性命之憂？」
這句話他故意說得很大聲，好讓周圍的人都聽得到。
果然，人群之中立刻再次喧鬧起來，吵著嚷著要趙將軍立刻打開城門，放他們出城，他們可不想被妖族害了。
趙將軍見眾人群情激憤，不好強力彈壓，只好朝著身邊的一個軍士使了個眼色。
那個軍士見狀，立刻向城樓上跑去了。
半刻鐘過去，城門樓子那裡出現了一道身影。
寒齊雖然離得很遠，也能認出此人正是那個叫做「趙真言」地年輕人。他臉上仍是一副目中無人的神色，實在是讓人覺得太欠揍了，因此寒齊印象極為深刻。
趙真言俯視著底下的人群，如猛虎掃視羊群，龐大的威壓頓時讓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甚至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這些人中，當然也包括曹太守。
趙真言很滿意眾人的恭順，只是，有一個推著糞車的少年，正仰頭看著自己，與眼下的局面有些不協。
哼，原來是這個小子。
亮銀色的飛劍激射而出，直取寒齊。
寒齊根本看不清飛劍，只覺一股凌厲的殺機襲來，頓時臉色大變。
趙真言的嘴角翹了起來，他背在身後的手指輕輕彈了彈。本來要擊向寒齊的飛劍立刻轉了方向，斬向了路邊一棵兩人合抱的巨樹。
「咔——」
巨樹應聲而斷。
「嘩……」，眾人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
昨晚的事情，很多人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親見。眼下見到兩個人合抱粗細的大樹被「仙人」操控飛劍輕輕斬斷，頓時呆若木雞。
巨樹斷了，龐大的樹身隨即朝著寒齊這邊砸了過來。
眾人紛紛作鳥獸散。
可寒齊卻似乎被嚇傻了，站在自己的木推車旁邊，一動也不動。
眼見巨樹就要砸到他的腦袋上，趙真言冷哼了一聲，到底覺得有些不忍，食指與中指交叉彈了幾下。
銀色的飛劍在空中亂舞幾下，巨樹便被切成了碎屑，落下時隨風飄走。
周圍的人自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此時，再也沒有人嚷著出城了。
趙將軍趁著眾人被仙人震懾住了，拔出腰間的長刀，指著眼前的百姓道：
「哼，你們這些愚夫愚婦，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闖城。來啊，一個也不許放走，仔細搜一搜，確認那個妖人沒有藏在其中再說。」
趙真言斜著眼睛看了看他，心中瞭然，知道這傢伙是想著趁此機會搜刮民財，卻也並不阻止。只是冷眼盯著場中。
被搜刮的人里，當然不包括曹大人。方才的一幕已經給了他太大的震撼，見到趙將軍背後竟然有仙人做靠山，再不敢擺長官的架子，而是騎馬轉身離去了。
其他的大族、富戶當然也不在搜查之列，被軍士們「有眼色」地放走了。
剩下的老百姓則倒了大霉，無論是行囊還是貨物都被仔細搜查了一番，幾個有姿色的婦人也被趁機摸了幾把。
然而，百姓終是百姓，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抗，老老實實地被搜查了一遍，身上的銀錢也被搶走了，也沒人敢吱聲，只有那些被欺負了婦人，忍不住哭出了聲。
搜查的軍士很快就到了寒齊身邊。
寒齊臉上陰沉，心中怒火萬丈。
仙人？呸，爛劈柴而已。跟魚肉百姓的趙將軍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幾個軍士望著寒齊，雖然頭上、身上落滿了木屑，顯得有些可笑，但他的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城門上的仙人，如一頭隨時會撲出去的野獸。
一股刺鼻的臭味傳了出來，幾個軍士立刻掩住了口鼻，齊齊後退。
遠處的趙將軍則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放過任何向仙人邀功地機會。對於寒齊，他自然也認識。只是昨日寒齊出言提醒了那個女刺客，致使他埋伏的弓箭手沒能將其擊殺，所以看向寒齊的目光越發不善。
此時見軍士害怕沾染糞水，竟然要放過寒齊，他哪裡肯，因此便大聲呵斥道：
「搜，給老子仔細的搜，要是放走了女刺客，仔細你們的皮！」
幾個軍士無奈，只好走上前去搜查糞桶，嘴裡卻嘟噥道：
「誰會藏到一個臭烘烘的糞桶之中，更何況那刺客還是個女子……」
糞桶正發出難聞的臭氣，幾個軍士捂住了口鼻，實在是下不去手。
「喂，小子，趕緊打開糞桶，沒聽見趙將軍的話麼，若是你敢窩藏女刺客，仔細你的皮！」
寒齊雖有怒火，卻也沒有辦法，將其中一個糞桶的蓋子掀了起來。
剎那間，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撲了出來，半條街道臭氣熏天。
那軍士只是匆忙掃了一眼，就斷定其中根本不可能藏人，便急退五六步，回過頭，朝著趙將軍示意無人。
趙將軍目光陰冷，並不理睬軍士眼中的為難之色，只是示意他繼續搜查。
寒齊又打開了一個木桶。
這一次，那股氣息不但熏跑了周圍的百姓，就連城樓上的趙真言都皺起了眉頭，可見糞水之臭，足以頂風臭出八百里。
趙將軍也厭惡的捂住了口鼻，示意寒齊將所有的糞桶都打開。
寒齊並沒有這麼做。
而是朝著城門那裡走了過去。
幾個軍士見狀，還以為寒齊要圖謀不軌，連忙拔出刀來，對準了他。
就聽城樓之上，趙真言大聲笑道：
「大驚小怪，怕他做什麼，放他過來就是。」
寒齊向前走了幾步，離得糞桶遠了些，這才停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掠過趙將軍，最後落在了趙真言臉上，看了看，想要揍他的心更盛。
「昨夜你對我做了什麼？」
趙真言俯視著下面的寒齊，雙手搭在箭垛上，如同神靈俯視眾生。
「你本來就沒有希望，我只是替了斷了念想而已。終歸是我心軟，不想殺你。我現在才知道，你不但是個夥計，還是個掏糞郎，吭吭吭……真是笑死我了。」
「既然你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就不要再為難這些百姓了，放他們離去吧。」
趙真言笑得更加大聲：
「吭吭吭，可以，當然可以。不但他們，你也可以離開。」
寒齊聽他這樣說，轉身就走。
「慢著，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說完了，你再走不遲……寒齊，這是你的名字吧，奉勸你一句，救人與殺人一樣，若是你沒有本事，是做不得的。」
寒齊全身一僵，雙腿停在了原地。
他是怎麼知道的？
「吭吭，那個唐靈兒，長得天姿國色，道爺看上了，用來作為開竅的鼎爐，再合適不過。。等道爺開竅成功後，一個殘花敗柳，送給你就是。你也不用每日做個掏糞郎，幹這些讓人噁心的差事。豈不兩全其美。」
「那五百兩銀子……」寒齊心中一緊，想起龜奴偷偷給自己傳的話，說有人要出五百兩銀子，給唐靈兒破瓜。
「不錯，是我出的。不過，自從昨夜聽他們稟報說，你一直在湊銀子想要贖她出來，我就改變了主意。三千兩而已，道爺有的是銀錢，這就替你將她贖身。不過，贖身之後道爺要先用幾天，等到我開竅成功，修為提升，再把她送給你。怎麼樣，道爺我仗義吧。」
趙真言的話字字誅心，句句殺人。
寒齊淡淡地看著他，眼中的怒火，竟然消失了。
沒有說話，沒有喝罵，更沒有衝上去要跟他拼命。
他轉過身，將兩個糞桶的蓋子蓋好，隨後沒事人一樣，推著木車就走。
「三日後，我會親自去富樂院給唐靈兒破瓜，你如果有時間，可以來富樂院，道爺我看你十分對胃口，請你吃一頓花酒，吭吭吭……」
耳邊傳來趙真言的放肆笑聲，然而寒齊已然聽而不聞，推著那輛糞車，漸行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