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騙人和被騙都是常有的事情
童輔臉色陰晴不定，雖然沈誠發下了毒誓，以天地作證，必然不可能騙他，可這話語裡的戲謔之意卻掩藏不住。
童輔欺身上前，右手仿佛鷹爪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沈誠抓去。
「沈兄弟，我對臨川縣不熟，還請你帶個路罷！」
褚白雖然反應過來，可方才被破了紙人紙馬，又被破開了身上的硃砂紙甲受了重傷，阻攔的手段被那一爪極速破去！
「你敢！？」
沈誠品級較低，反應不及，已是被那童輔抓住右肩！
童輔落手之下，卻只覺得手中手感並非人體！
腐爛陰濕的木屑從指縫中落在地上。童輔右手中指食指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繫上，開始以非人的詭異角度扭轉！
咔咔兩聲，童輔一聲悶哼，右手的食指中指已是筋骨分錯。
一張微黃的臉龐仿佛癆病鬼一般，短鬚鬍亂生在下顎。
戴明扯了扯手中的兩根靈氣細絲，童輔便覺得手上的筋被拉動。
「童公公好大的威風，要抓我們南直隸司天監的人了？不知道安得又是什麼罪名，要殺他幾族才夠啊？」
童輔疼的臉冒冷汗，將手收回，放在虎頭刀上，一道金光湧出，消弭了靈氣絲線。
「童公公，你也在官場裡混了多年了，朝堂上說話也好，私下裡說話也好，怎麼一點規矩不講？若是你覺得緝事廠人太多了，我手下的木偶正好是越來越少了。」
「你也按照拳頭說話，我也按拳頭說法，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北直隸的司天監在那次爆炸之後衰落，我們南直隸司天監可沒遇上那一次災禍。」
童輔心知今日討不到好處，轉身上馬。
「戴千戶指教的是，俺記下了。俺只不過想請司天監的弟兄帶個路，倒也不必如此劍拔弩張罷？」
「來日，來日得閒，俺老童親自請這位沈兄弟賠罪！」
童輔拍馬離去，唯有粗壯的笑聲迴蕩林間。
褚白驚喜上前。
「戴大哥，你怎麼來了？從北直隸脫逃的大妖找到了？」
戴明搖頭，微黃的面皺起來仿佛乾癟的饅頭皮。
「那大妖狡猾的緊，我追到此處附近的一座新墳，便一直難以追蹤，尋妖的羅盤顯示此處忽然有妖氣興起，我便過來瞧瞧。」
「外邊的士子已經處理好了，他們不曉得裡邊發生了什麼，文氣早震盪了他們靈台，稍稍操縱一番不算太麻煩。」
褚白指向那原本巍峨現下卻只有一片空白的青石壁前。
「這的妖氣……那石像吸收了氣血，化作了大妖而去。」
戴明失色，指著還剩下的另一座大儒石像。
「一般高？」
「一般高。其中還都有司天監之前的轉化文氣陣法。」褚白知道戴明震驚於究竟是誰喚醒了這高大的石像，隨即補上一句。
「江公子，六先生身邊那位。」
「這……這，他破開六品了？」戴明瞠目結舌。
「不，不可能。天下從未有過長生之術，修行到六品上，最年輕的記錄也不過四十五歲。江公子還是一副少年面相。」
褚白搖搖頭，神色黯淡。
這次雖然解決了宦官的問責，可武將文臣、各個世家的子弟一齊施壓，司天監里大先生固然會承擔下來，可畢竟是自己搞砸了這些事情。
戴明問道：「那石像化妖，要不要……」
褚白答道：「不必了，那石像大妖跟在江公子身邊，江公子看著，它沒有機會血食的。」
褚白苦笑。「再者，那石像真以為自己是三百年前的陸淵岳學士，必然竭力克制。這次我惡了江公子險些便死在這裡，若是司天監的弟兄們去辦這差事，必然折損頗大。」
「那石像沉重，損耗靈氣妖力頗大，這石像妖既未破三品，又沒有大妖指點他變化，只不過可以借著體內陣法與意識操縱文氣，不出三日必然難以抑制血食衝動，等江公子發現宰了便是。」
戴明頷首。
「你說的也是。」
「等裡邊進去清醒的士子考核結束，你同我一齊去那大妖氣息消失的那一座新墳再巡查一番，庶幾能立功抵過。」
……
……
陳止坐在山門外，用一條長而黑的布條蒙住雙目，雙耳微微一動，聽見一個極其熟悉的腳步聲。
「少爺！你回來了？進書院了麼？」
江遜道：「算鵝湖書院走運，張部不在這書院中藏匿。阿止，你眼睛怎麼了？」
陳止微微一笑，鼻翼輕輕一動。
「我修行命修法門的法子，少爺，你身邊怎麼一股好重的妖味？」
胡沉下意識轉頭，望向抱著王雲夫的高大石像。
石像卻垂下頭，陸淵岳從山上迷霧驟起後，便始終有些黯淡失神。
「阿止，這是三百年前的陸學士，不過現下依附在一座石像之內。」
「還有一位不小心被你家少爺撞傷的王公子在他懷裡。」
胡沉嘻嘻一笑，抖一抖背上的竹書籠架，這竹籠架雖然巨大，可似乎裡邊的東西不算太沉。
「陳小哥，還有我！你家少爺把我害苦了……我本來穩穩進入山門開始考核，可卻被你家少爺把山門拆了一半下來。好在這位陸學士覺得我聰明機巧，要收我做弟子來。」
陳止：……
少爺上山一趟，怎麼身邊多了這許多奇奇怪怪的人……妖？
江遜望著那高大的石像，卻有些發難。
迷霧山林中還好說，但行在路上街上，這龐大高大的身軀，一步便遮了半條路，實在……有些犯難。
石像低頭仿佛沉思，終於注意到江遜的目光，將懷中王雲夫交過，輕聲道：「江……江公子，我與你行走實在不便，我便獨自離去，只是這王雲夫，便托由您關照了。」
江遜還未說話。
胡沉便已經開口：「身軀龐大的妖麼？等等！」
胡沉轉身，將竹書籠架打開，抽出一本小冊子遞給陸淵岳的石像。
「我家在鄉里是有名的獵妖人，恰好懂的些妖族的粗淺法子，這不過變化體型的小小法術，我這裡就有！」
「前些天，我家裡還獵了一隻北邊潛逃的妖，那皮毛……嘖嘖。」
江遜上下打量胡沉……實在看不出來，什麼獵妖人家裡能養出這麼個跳脫性子的人來。
童輔欺身上前，右手仿佛鷹爪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沈誠抓去。
「沈兄弟，我對臨川縣不熟，還請你帶個路罷！」
褚白雖然反應過來，可方才被破了紙人紙馬，又被破開了身上的硃砂紙甲受了重傷，阻攔的手段被那一爪極速破去！
「你敢！？」
沈誠品級較低，反應不及，已是被那童輔抓住右肩！
童輔落手之下，卻只覺得手中手感並非人體！
腐爛陰濕的木屑從指縫中落在地上。童輔右手中指食指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繫上，開始以非人的詭異角度扭轉！
咔咔兩聲，童輔一聲悶哼，右手的食指中指已是筋骨分錯。
一張微黃的臉龐仿佛癆病鬼一般，短鬚鬍亂生在下顎。
戴明扯了扯手中的兩根靈氣細絲，童輔便覺得手上的筋被拉動。
「童公公好大的威風，要抓我們南直隸司天監的人了？不知道安得又是什麼罪名，要殺他幾族才夠啊？」
童輔疼的臉冒冷汗，將手收回，放在虎頭刀上，一道金光湧出，消弭了靈氣絲線。
「童公公，你也在官場裡混了多年了，朝堂上說話也好，私下裡說話也好，怎麼一點規矩不講？若是你覺得緝事廠人太多了，我手下的木偶正好是越來越少了。」
「你也按照拳頭說話，我也按拳頭說法，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北直隸的司天監在那次爆炸之後衰落，我們南直隸司天監可沒遇上那一次災禍。」
童輔心知今日討不到好處，轉身上馬。
「戴千戶指教的是，俺記下了。俺只不過想請司天監的弟兄帶個路，倒也不必如此劍拔弩張罷？」
「來日，來日得閒，俺老童親自請這位沈兄弟賠罪！」
童輔拍馬離去，唯有粗壯的笑聲迴蕩林間。
褚白驚喜上前。
「戴大哥，你怎麼來了？從北直隸脫逃的大妖找到了？」
戴明搖頭，微黃的面皺起來仿佛乾癟的饅頭皮。
「那大妖狡猾的緊，我追到此處附近的一座新墳，便一直難以追蹤，尋妖的羅盤顯示此處忽然有妖氣興起，我便過來瞧瞧。」
「外邊的士子已經處理好了，他們不曉得裡邊發生了什麼，文氣早震盪了他們靈台，稍稍操縱一番不算太麻煩。」
褚白指向那原本巍峨現下卻只有一片空白的青石壁前。
「這的妖氣……那石像吸收了氣血，化作了大妖而去。」
戴明失色，指著還剩下的另一座大儒石像。
「一般高？」
「一般高。其中還都有司天監之前的轉化文氣陣法。」褚白知道戴明震驚於究竟是誰喚醒了這高大的石像，隨即補上一句。
「江公子，六先生身邊那位。」
「這……這，他破開六品了？」戴明瞠目結舌。
「不，不可能。天下從未有過長生之術，修行到六品上，最年輕的記錄也不過四十五歲。江公子還是一副少年面相。」
褚白搖搖頭，神色黯淡。
這次雖然解決了宦官的問責，可武將文臣、各個世家的子弟一齊施壓，司天監里大先生固然會承擔下來，可畢竟是自己搞砸了這些事情。
戴明問道：「那石像化妖，要不要……」
褚白答道：「不必了，那石像大妖跟在江公子身邊，江公子看著，它沒有機會血食的。」
褚白苦笑。「再者，那石像真以為自己是三百年前的陸淵岳學士，必然竭力克制。這次我惡了江公子險些便死在這裡，若是司天監的弟兄們去辦這差事，必然折損頗大。」
「那石像沉重，損耗靈氣妖力頗大，這石像妖既未破三品，又沒有大妖指點他變化，只不過可以借著體內陣法與意識操縱文氣，不出三日必然難以抑制血食衝動，等江公子發現宰了便是。」
戴明頷首。
「你說的也是。」
「等裡邊進去清醒的士子考核結束，你同我一齊去那大妖氣息消失的那一座新墳再巡查一番，庶幾能立功抵過。」
……
……
陳止坐在山門外，用一條長而黑的布條蒙住雙目，雙耳微微一動，聽見一個極其熟悉的腳步聲。
「少爺！你回來了？進書院了麼？」
江遜道：「算鵝湖書院走運，張部不在這書院中藏匿。阿止，你眼睛怎麼了？」
陳止微微一笑，鼻翼輕輕一動。
「我修行命修法門的法子，少爺，你身邊怎麼一股好重的妖味？」
胡沉下意識轉頭，望向抱著王雲夫的高大石像。
石像卻垂下頭，陸淵岳從山上迷霧驟起後，便始終有些黯淡失神。
「阿止，這是三百年前的陸學士，不過現下依附在一座石像之內。」
「還有一位不小心被你家少爺撞傷的王公子在他懷裡。」
胡沉嘻嘻一笑，抖一抖背上的竹書籠架，這竹籠架雖然巨大，可似乎裡邊的東西不算太沉。
「陳小哥，還有我！你家少爺把我害苦了……我本來穩穩進入山門開始考核，可卻被你家少爺把山門拆了一半下來。好在這位陸學士覺得我聰明機巧，要收我做弟子來。」
陳止：……
少爺上山一趟，怎麼身邊多了這許多奇奇怪怪的人……妖？
江遜望著那高大的石像，卻有些發難。
迷霧山林中還好說，但行在路上街上，這龐大高大的身軀，一步便遮了半條路，實在……有些犯難。
石像低頭仿佛沉思，終於注意到江遜的目光，將懷中王雲夫交過，輕聲道：「江……江公子，我與你行走實在不便，我便獨自離去，只是這王雲夫，便托由您關照了。」
江遜還未說話。
胡沉便已經開口：「身軀龐大的妖麼？等等！」
胡沉轉身，將竹書籠架打開，抽出一本小冊子遞給陸淵岳的石像。
「我家在鄉里是有名的獵妖人，恰好懂的些妖族的粗淺法子，這不過變化體型的小小法術，我這裡就有！」
「前些天，我家裡還獵了一隻北邊潛逃的妖，那皮毛……嘖嘖。」
江遜上下打量胡沉……實在看不出來，什麼獵妖人家裡能養出這麼個跳脫性子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