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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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鞋底踩入水窪,污水四濺。

  「小張,是不是又叫我來打拳。」

  張弛有看著蒙著眼的許槐,腳步不由一滯。

  「你怎麼知道。」

  許槐微微抿住唇,掩蓋住翹起的嘴角,一副「裝到了」的模樣。

  「我走過的路我都記得,方才那個水坑那天走過的。」

  聞言張志有不由失聲笑道:「今個可不是上次那個場子。」

  「那就是我聽出來的。」

  ......

  天雲市有一所古老的拜占庭式教堂,占地面積極大,是當年政府當地標來建的,但很久之前就已宣布關停,然而每逢深夜,它卻又能神奇般的吸引無數狂熱的「信徒」,因只在教堂以及連通的地下,乃是本市最大的黑拳場,場子老闆實力雄厚,黑白通吃,所以場面極為紅火,據說一晚上能有五百萬花銷。

  「哥們,這披拉蓬真有這麼厲害?」一個穿著褪色短打的中年男人探著頭,小心翼翼問道。

  見沒人搭理,他自顧自補充道:「我是交了車馬費來的。」

  說完諂笑著看向門口委員會來做注頭的紋身男人。

  紋身男瞟了眼來人,不屑道:「生客?披拉蓬可是泰國過來的,泰拳多生猛你總曉得吧。更不要說他是富豪養的,那更不是普通水準,你要是看過他幾場拳賽,便曉得就算站著不動讓蛋散拼命放開打,也頂多是破個汗,人『坦克』名頭可不是吹來的。」

  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自然是心動了。他從胸口裡掏出一團餐巾紙,裡面是皺巴巴的鈔票。

  「那我下兩千塊,披拉蓬贏!」

  聞言,紋身男面露不耐。

  「合著我跟你白講了,知道今個『坦克』對手是誰嗎?是匡老闆的新血,師出無門,匡老闆年年送人來,每次都送死來的,你曉得『坦克』甚麼賠率嗎?兩千塊車馬費都掙不來。」

  中年人低著頭,眉頭緊皺,在給自己做思想鬥爭,最終咬牙一跺腳,把自己的錢往桌上狠狠一撇。

  「兩萬塊!全壓『坦克』贏。」

  兩萬塊,有零有整,已經是普通工薪家庭一年工資。紋身男眼光毒辣,知道已經是男人全部身家,他吐了個煙圈,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去下頭坐著吧。」

  許槐二人進來時,場子已是人聲鼎沸。聽張弛有說,他現在成了自己經理人,算是沾了光。這裡的拳台就叫「教堂拳台」,面積約莫一公頃,這對拳擊場地來說已是極大,更不要說上下有二十幾米高,足足三層看台,百來萬的流蘇吊燈堪稱遮天蔽日,來往的服務人員皆穿著西裝禮服,手上端著紅酒水果。

  富麗堂皇,觥籌交錯,這哪是骯髒的拳台啊,這是紅酒與奢靡交織的紙醉金迷的狂歡。

  不過這一切自然是與一層的擠在一起的廉價衣衫無關的,許槐同那些看客一樣,津津有味地看著台上穿著暴露的兔女郎表演,只不過他是在後台。

  「許槐,對方練了二十年泰拳來的,你有沒有把握。」張弛有手上拿著一疊A4列印紙,有些擔心的問道。

  「打過才知道,但總不會死了。」

  「話不能這樣講!」張弛有焦急地走到許槐臉上,「你這場要是打不贏,那位大人怕是要把你送去餵老虎,跌他面子很嚴重的!」

  許槐放下了手上進口的東南亞水果,有些驚訝。

  「那個大人到底什麼來頭,這麼霸道?」

  張弛有聞言,臉色突變,趕忙捂住許槐的嘴。

  「你不要活啦?那個大人我就只知道姓匡,中央來的大官!動動嘴皮子咱們什麼警衛局都不要辦啦,你本來就是嫌疑犯,自己醒目點。」

  說完,張弛有注意到了手上攥皺了的列印紙,上面已經現了個汗手印。

  「對了,對面這個披拉蓬腿上功夫極為厲害,身體也都說硬得不像話,沒被人KO過啊,那大人說你能贏就能去見他,他今天也在看台,說實話,我也沒見過他面的。」

  張弛有拍了拍許槐後背。

  「上台吧。」

  許槐率先上台,目光掃了眼台下時不時下注的賭徒,隨後掠過人群,意圖找到三樓的VIP室里藏著的大人物。

  「既然是中央來的大人物,那保下我也就不在話下了。」


  隨著突然增大的觀眾歡呼聲,許槐轉頭望向來人,只見披拉蓬騰身進台,搖頭晃腦地原地小跳熱身著。

  藉此機會,許槐仔細打量了這個精悍的男人,他的肘部,小腿脛骨上均有著極厚的老繭,尤其是腿部,已經肉眼可見的發黑,如同披了一道鎧甲,壓迫感十足。

  教堂拳台的主持人並不在台上,因為他們的信條便是無規則,無保護措施,被打死也只能怪你技不如人,拳手上台是要簽生死狀的,但是不管是對面的披拉蓬還是許槐自己,似乎都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時主持人已經開始鼓動看客下注了,高級的音響配上澎湃的鼓點,霎時令人血脈噴張,人聲鼎沸。

  許槐吐了口濁氣,左腿前探,身體微弓,雙手握拳於胸前,一前一後。而對面的披拉蓬則是將身上的灰色外套往台下一甩,露出鋼鐵般的肌肉,隨後將雙臂舉於額頭上,做出鼓掌的樣子,圍擂台四方轉了一圈,這才回到許槐面前,擺出了格鬥的姿勢。

  「像你這樣的武術家我已經打死了不知幾個。」他用蹩腳的普通話挑釁著,隨後臉上露出個殘忍的笑容。

  隨著一陣渾厚的鐘聲傳來,預示著這場拳賽的開場大戲已經上演。

  見許槐沒有率先出擊,披拉蓬直接上前一步,左右直拳連續轟向許槐的頭部。

  許槐從前兩拳的速度便看出,對方的直拳並非試探,於是他將雙手托出準備格擋,可就在對方的拳頭與自己的掌心交接的一瞬間,披拉蓬的腳步突然後撤,又拉開了二人的距離,沒給許槐操作的機會。

  「好謹慎。」

  雖然他表面攻勢兇猛,但儘是淺嘗輒止,若是心大的被對方的莽撞迷惑,怕是要吃點苦頭。

  許槐沒有忘記張弛有的警告,泰拳只論格鬥能力,與巴西柔術一樣強度極高,其凶名在外的八肢藝術更是效率極高的殺人技。所以許槐必須精神高度專注,因為稍微一個失誤便會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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