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崔九曦聽了他所言，一貫嘻笑戲謔的表情也收斂起來，他瞧顧珺璟的樣子，是打定主意要管這樁閒事了。
「遇上這樣的事，若是袖手旁觀，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顧珺璟握起拳頭，猛砸向桌面，震得幾個杯子東倒西歪，還有一個滾到了地上。
「行，我給方靜深去信，讓他來處理。他這個人蔫壞，最適合做這種事了。」崔九曦損起自己人更是不留情面，當下便將方靜深賣了個乾乾淨淨。
見他答應得這麼痛快，顧珺璟反而愣住了。
「我若不答應，你今夜怕是連覺都睡不上了。」崔九曦挑西瓜一樣拍著他的腦袋，「反正我也瞧不上這種恃強凌弱的渣滓，簡直就是男人的恥辱，遇到當然要挑了。」
顧珺璟情知他是因為上回隨意丟棄人而愧疚，也不點破。
只不過，想要混進送親隊伍，他們還有許多準備要做。顧珺璟將客棧房錢結清，兩個人便按照計劃出門分頭辦事。
……
與別處不同，紅袖招每年的花魁娘子都是由姑娘們互相投票選出的。
以往姑娘們也試過不選任何人，或是大家平票，可那樣下場會更慘。
所以虞素月一早便與其他姐妹打好招呼，讓她們都選自己，結果還是險些出了岔子。
她盯著那幾個不聽話的丫頭，想要訓誡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只是將她們每個人都細細瞧上了好幾遍，有人已經哭濕了一條帕子，虞素月直留到旁人催促，才頭也不回地乘上了馬車，與這樓里的人，甚至就連面對虞媽媽都再無半句話。
一行十幾人中除了虞素月再無第二個女子，單單為她準備了一輛馬車休息。到了晚上，他們也不找客棧投宿，就在荒郊找處平整的地方安營紮寨。
顧珺璟背著一口大鍋一路怨氣難平。沒想到崔九曦挑來選去，竟頂替了個做飯的活計。
趁著沒人注意跟他咬耳朵，「這就是你說的最適合的位置？」
崔九曦手上也拿著不少東西，聞言嘆息一聲，「你以為我不想找個好活兒，你也不想想這些普通侍衛將人送到就完成使命了，根本不可能多做停留，一個好廚子就不一樣了，這不是還要為了混進去做打算嘛。」
顧珺璟一琢磨倒是這麼回事，只是野外趕路，通常帶些餅子鹹菜，最多就地取材，捕些鳥獸解解饞，哪有這樣鍋碗瓢盆亂七八糟地拉了一車的？
更過分的是，其他東西都裝好了以後，才發現這口大鍋沒地方放了。
顧少爺也就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變成了背鍋勞力。
因為這個，他被崔九曦笑話了一路，正是氣不順的時候。
崔九曦見狀忙安撫，「放心，不會讓你平白受累的，中午做你最喜歡吃的火焰魚，如何？」
顧珺璟沒繃住，笑出了聲。
這魚還沒見影兒呢，連做什麼菜都許出來了。
「你們兩個磨蹭什麼？還不快跟上。」前面的人發現他們掉隊了，大聲呵斥道。
崔九曦忙低聲下氣地應了，拉著顧珺璟小跑著趕上了。
……
這夥人走慣了這條道，哪處可以停留休息，哪處水源能放心飲用，哪處危險必須繞道的，全都一清二楚，看來這勾當不是幹了一年兩年了。
一路奔波辛苦。
等到未時將至，領頭人才大手一揮，讓大家停下，在這裡起鍋燒飯。
他們帶出來的食材多是便於儲存的，想要吃新鮮的還得自己動手。
留了一半的人守著虞素月，其他的都去找這林子裡活物的晦氣去了。
都是些大老爺們，出來這麼久見不到人煙，喝不了美酒，沾不得女色已經夠憋屈了，再沒有個葷腥，只怕半路上就要暴起。
領隊深知手下這幫人都是什麼德行，所以這幾年再出門都會配個廚子，好歹吃口熱乎的。
大魚沒有捉到，不過巴掌大的小魚倒是弄了滿簸箕，總算讓崔堂主的話沒有落空。
這個時候的河魚雖然比不上春日裡肥美，卻要鮮嫩得多。
崔九曦暗器玩得溜轉，處理起幾條魚來自然不在話下。沒多久就安排好了一頓飯。簡單的兩個菜配著餅子，大家各裝了一碗，隨意找地方坐下吃了。
「怎麼在堂里時，從沒見你下過廚？」顧珺璟只覺這魚外表干香柔韌，內里細嫩鮮美，各種調味料搭配得恰到好處，既去除了河魚的雜味，又不會喧賓奪主，他忍不住又起身盛了一碗。
「高手哪能輕易下場，那不是跌份兒嗎？再說了頓頓都是一個廚子做，再好的手藝人們也有吃膩的時候。」崔九曦抹抹嘴，做飯多少會影響食慾，看著別人吃得那麼香，他就更是不爽。偶爾為之便是，想要就此綁定了他，沒門！
顧珺璟聽完真想在他身上蓋一個「懶」字，居然還拿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人。
侍衛們特意分成兩撥吃飯。等第二批人吃的時候，菜已有些涼了，他們卻執意如此。
崔九曦觀察了幾日，發現只有在虞素月沐浴之時，沒有其他人緊守在身邊。每次都是紮好帳篷，在裡面放置一個半人高的木桶和足量的熱水，供她使用。
顧珺璟聽了卻連連擺手，「這不妥。」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崔九曦繼續忽悠他，顧珺璟卻說什麼都不肯。
「好吧，那就我一個人去了。」崔九曦貌似遺憾地說著，並不因為他的反對而改變主意。
顧珺璟突然發現這樣好像更加糟糕了，想要反口又一時抹不開面子。
於是一整日都在說與不說之間反覆徘徊。
直到晚上見崔九曦行為有異，便悄沒聲地跟了上去。
「好啊，表面上正人君子做派，暗地裡偷香竊玉樣樣都來。」本來在前面的崔九曦不知何時退到了顧珺璟身後，捉著他的手，繃著一張臉義正言辭地質問。
顧珺璟面上不太自在，有些話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你來做什麼，我便來做什麼。」
「我啊，就是出來放個水。」崔九曦自然早有說辭，堵得顧珺璟啞口無言。
……
崔九曦不再逗他，「好了，辦正事要緊。」
這支隊伍里還是有幾個好手的，兩人用了些五離堂的特殊手段，這才靠近了虞素月所在的帳篷。
「遇上這樣的事，若是袖手旁觀，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顧珺璟握起拳頭，猛砸向桌面，震得幾個杯子東倒西歪，還有一個滾到了地上。
「行，我給方靜深去信，讓他來處理。他這個人蔫壞，最適合做這種事了。」崔九曦損起自己人更是不留情面，當下便將方靜深賣了個乾乾淨淨。
見他答應得這麼痛快，顧珺璟反而愣住了。
「我若不答應，你今夜怕是連覺都睡不上了。」崔九曦挑西瓜一樣拍著他的腦袋，「反正我也瞧不上這種恃強凌弱的渣滓，簡直就是男人的恥辱，遇到當然要挑了。」
顧珺璟情知他是因為上回隨意丟棄人而愧疚，也不點破。
只不過，想要混進送親隊伍，他們還有許多準備要做。顧珺璟將客棧房錢結清，兩個人便按照計劃出門分頭辦事。
……
與別處不同，紅袖招每年的花魁娘子都是由姑娘們互相投票選出的。
以往姑娘們也試過不選任何人，或是大家平票，可那樣下場會更慘。
所以虞素月一早便與其他姐妹打好招呼，讓她們都選自己，結果還是險些出了岔子。
她盯著那幾個不聽話的丫頭，想要訓誡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只是將她們每個人都細細瞧上了好幾遍，有人已經哭濕了一條帕子，虞素月直留到旁人催促，才頭也不回地乘上了馬車，與這樓里的人，甚至就連面對虞媽媽都再無半句話。
一行十幾人中除了虞素月再無第二個女子，單單為她準備了一輛馬車休息。到了晚上，他們也不找客棧投宿，就在荒郊找處平整的地方安營紮寨。
顧珺璟背著一口大鍋一路怨氣難平。沒想到崔九曦挑來選去，竟頂替了個做飯的活計。
趁著沒人注意跟他咬耳朵，「這就是你說的最適合的位置？」
崔九曦手上也拿著不少東西，聞言嘆息一聲，「你以為我不想找個好活兒，你也不想想這些普通侍衛將人送到就完成使命了，根本不可能多做停留，一個好廚子就不一樣了，這不是還要為了混進去做打算嘛。」
顧珺璟一琢磨倒是這麼回事，只是野外趕路，通常帶些餅子鹹菜，最多就地取材，捕些鳥獸解解饞，哪有這樣鍋碗瓢盆亂七八糟地拉了一車的？
更過分的是，其他東西都裝好了以後，才發現這口大鍋沒地方放了。
顧少爺也就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變成了背鍋勞力。
因為這個，他被崔九曦笑話了一路，正是氣不順的時候。
崔九曦見狀忙安撫，「放心，不會讓你平白受累的，中午做你最喜歡吃的火焰魚，如何？」
顧珺璟沒繃住，笑出了聲。
這魚還沒見影兒呢，連做什麼菜都許出來了。
「你們兩個磨蹭什麼？還不快跟上。」前面的人發現他們掉隊了，大聲呵斥道。
崔九曦忙低聲下氣地應了，拉著顧珺璟小跑著趕上了。
……
這夥人走慣了這條道，哪處可以停留休息，哪處水源能放心飲用，哪處危險必須繞道的，全都一清二楚，看來這勾當不是幹了一年兩年了。
一路奔波辛苦。
等到未時將至，領頭人才大手一揮，讓大家停下，在這裡起鍋燒飯。
他們帶出來的食材多是便於儲存的，想要吃新鮮的還得自己動手。
留了一半的人守著虞素月，其他的都去找這林子裡活物的晦氣去了。
都是些大老爺們，出來這麼久見不到人煙，喝不了美酒，沾不得女色已經夠憋屈了，再沒有個葷腥，只怕半路上就要暴起。
領隊深知手下這幫人都是什麼德行，所以這幾年再出門都會配個廚子，好歹吃口熱乎的。
大魚沒有捉到，不過巴掌大的小魚倒是弄了滿簸箕，總算讓崔堂主的話沒有落空。
這個時候的河魚雖然比不上春日裡肥美，卻要鮮嫩得多。
崔九曦暗器玩得溜轉，處理起幾條魚來自然不在話下。沒多久就安排好了一頓飯。簡單的兩個菜配著餅子，大家各裝了一碗，隨意找地方坐下吃了。
「怎麼在堂里時，從沒見你下過廚？」顧珺璟只覺這魚外表干香柔韌，內里細嫩鮮美，各種調味料搭配得恰到好處，既去除了河魚的雜味，又不會喧賓奪主，他忍不住又起身盛了一碗。
「高手哪能輕易下場，那不是跌份兒嗎？再說了頓頓都是一個廚子做，再好的手藝人們也有吃膩的時候。」崔九曦抹抹嘴，做飯多少會影響食慾，看著別人吃得那麼香，他就更是不爽。偶爾為之便是，想要就此綁定了他，沒門！
顧珺璟聽完真想在他身上蓋一個「懶」字，居然還拿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人。
侍衛們特意分成兩撥吃飯。等第二批人吃的時候，菜已有些涼了，他們卻執意如此。
崔九曦觀察了幾日，發現只有在虞素月沐浴之時，沒有其他人緊守在身邊。每次都是紮好帳篷，在裡面放置一個半人高的木桶和足量的熱水，供她使用。
顧珺璟聽了卻連連擺手，「這不妥。」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崔九曦繼續忽悠他，顧珺璟卻說什麼都不肯。
「好吧，那就我一個人去了。」崔九曦貌似遺憾地說著，並不因為他的反對而改變主意。
顧珺璟突然發現這樣好像更加糟糕了，想要反口又一時抹不開面子。
於是一整日都在說與不說之間反覆徘徊。
直到晚上見崔九曦行為有異，便悄沒聲地跟了上去。
「好啊，表面上正人君子做派，暗地裡偷香竊玉樣樣都來。」本來在前面的崔九曦不知何時退到了顧珺璟身後，捉著他的手，繃著一張臉義正言辭地質問。
顧珺璟面上不太自在，有些話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你來做什麼，我便來做什麼。」
「我啊，就是出來放個水。」崔九曦自然早有說辭，堵得顧珺璟啞口無言。
……
崔九曦不再逗他，「好了，辦正事要緊。」
這支隊伍里還是有幾個好手的，兩人用了些五離堂的特殊手段，這才靠近了虞素月所在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