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歲月忽已晚，驚覺一年間
胡大川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神慌亂地閃爍著，像只受驚的小鹿，手中的酒瓶也跟著微微晃動，險些滑落。
楊逍早就在暗中觀察他了，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說話的語調也不太自然，這些細節都讓楊逍覺得他有問題。
「你…你在說什麼？我當然是胡大川！」他強裝鎮定，但那顫抖的嗓音就像破舊的風箱，呼呼作響，暴露了他的心虛。
楊逍並沒有理會他的辯解，而是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走到他面前，眼神如刀般鋒利，冷冷地盯著他，隨後一把扯下他的假髮。
假髮被扯下的瞬間，楊逍手指觸碰到那粗糙的假髮纖維，有一種膈應的感覺。
一張陌生的臉孔出現在眾人面前，與胡大川截然不同。
「哼，從你剛踏入此地我就覺得你不對勁，這點小伎倆還想在我楊逍面前耍？」楊逍語氣冰冷，眼神中的審視意味更濃了，像要把對方看穿。
假胡大川臉色煞白，嘴唇像風中的落葉般顫抖著，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場景切換到道士城，楊逍、貓鈴和江雞與尼爾尼爾斯面對面坐著，氣氛有些緊張。
空氣中仿佛有看不見的絲線在拉扯，讓人覺得壓抑。
「我是替晨擁政府幹活的，你們呢？」楊逍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沉穩有力，在寂靜的空間裡迴蕩。
尼爾尼爾斯微微一愣，隨即也坦然說道：「我以前是個警察。」短暫的沉默後，像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
貓鈴好奇地問道：「尼爾尼爾斯，你知道道士城裡有先知嗎？」尼爾尼爾斯搖了搖頭，「先知？沒聽說過。」貓鈴略微失望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輕輕的，像一片羽毛飄落。
江雞有些不服氣，他想起以前被人欺騙的經歷，心中的不信任感油然而生，「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就算你是前警察，也不能保證你的判斷就一定正確。」尼爾尼爾斯平靜地解釋道：「我的判斷並非憑空而來，而是基於多年的經驗和對這座城市的了解。你們可以不相信，但事實會證明一切。」江雞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一時語塞，只覺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
短暫的沉默後，楊逍開口問道：「你認識威廉威廉士威廉斯嗎？」
「威廉·威廉士·威廉斯？那是我父親。」尼爾尼爾斯回答道，
「哦？是嗎？我和你父親聊得很開心，是個很健談的人。」楊逍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腦海里浮現出和他父親聊天時的場景，那是個陽光正好的午後，他們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
「是嗎？那你們一定很投緣，」尼爾尼爾斯自嘲地笑了笑，「我父親的脾氣很臭，很少有人能和他聊得來。你一定很對他的胃口。」他頓了頓，眼神飄向遠方，似乎陷入了回憶，「他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也因此很僵。現在想想，其實我能理解他。」尼爾尼爾斯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那苦澀就像沒熟透的青果，澀澀地留在舌尖。
「他現在在哪？」楊逍狀似隨意地問道，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尼爾尼爾斯，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已經去世一年了。」尼爾尼爾斯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楊逍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他微微握緊的拳頭。
「一年？」貓鈴驚呼出聲，聲音像一道閃電劃破平靜的夜空，「喪屍病毒爆發到現在，也才剛過一年吧？」
尼爾尼爾斯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那悲傷像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著他的眼睛，「病毒爆發初期，醫院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我父親，他是個醫生，他堅持要留在醫院救人……」尼爾尼爾斯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里，「那天，他走進醫院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了，就像一陣風漸漸消散。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後來，我聽說醫院被喪屍攻陷了，裡面的所有人……都死了。」
「2023年3月，喪屍病毒爆發……」江雞喃喃自語，突然抬頭看向楊逍，「楊哥，現在是幾月了？」
楊逍聽到「2023年3月」後，眉頭緊鎖，一股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像有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
他記得病毒爆發是在2022年的年末，怎麼現在變成了2023年3月？
難道……
江雞還在糾結尼爾尼爾斯父親的故事，追問道：「那你後來怎麼活下來的？你父親……」
「江雞！」楊逍厲聲打斷了他，轉頭看向尼爾尼爾斯，語氣凝重，「尼爾尼爾斯先生，請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尼爾尼爾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2024年3月15日。」
「2024年？！」楊逍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酒杯從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酒液濺到他的鞋子上，帶來一絲冰冷的觸感，像一條冰冷的小蛇順著腳往上爬。
他卻渾然不覺，腦海中如同炸開了一般，嗡嗡作響，耳朵里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飛舞。
貓鈴和江雞也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眼睛裡滿是疑惑和驚恐，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2024年……怎麼可能……」楊逍喃喃自語，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像一張白紙被揉皺了。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進入詭城時，明明是2023年年初。
這才多久，怎麼就到了2024年？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楊逍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體像被一層冰包裹著。
他終於明白了「時詭城」的含義。
這裡的時間，與外界不同！
就在這時，大地開始劇烈顫抖，像一頭憤怒的巨獸在咆哮。
頭頂的吊燈搖晃得越來越厲害，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那聲音尖銳得像針一樣刺進人的耳朵，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轟」的一聲巨響，吊燈墜落下來，砸碎了桌子上的酒瓶和杯子。
玻璃碎片像雨點般四處飛濺，有一片擦過楊逍的臉頰，他感到一陣刺痛，像被螞蟻狠狠咬了一口。
「怎麼回事？！」江雞驚呼一聲，聲音里充滿了恐懼，猛地躲到桌子底下。
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地面，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透過身體，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
貓鈴也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抓住楊逍的胳膊，她的手指冰冷，像冰塊一樣貼在楊逍的皮膚上，顫抖著說道：「楊逍，我害怕……」
尼爾尼爾斯則是一臉茫然，眼睛裡滿是不知所措，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楊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曾經經歷過的一次時間錯亂的小事件，當時他也是這樣讓自己鎮定下來的。
他一把拉起貓鈴，感覺到貓鈴的手也是濕漉漉的，滿是汗水。
他沉聲說道：「快走！這裡要塌了！」
話音未落，周圍的牆壁開始出現裂縫，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開來。
地面也開始塌陷，腳下的土地像流沙一樣向下陷。
「快，這邊！」楊逍拉著貓鈴，朝著門口跑去。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路，眼神堅定，耳朵里聽著周圍的動靜，時刻警惕著危險。
「等等我！」江雞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們身後，他的腳步有些慌亂，不時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尼爾尼爾斯也反應過來，跟著他們一起往外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像打鼓一樣在胸腔里迴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尼爾尼爾斯驚恐地喊道，聲音在顫抖。
楊逍沒有回答，他緊緊地攥著貓鈴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恐懼，他的眼神堅定而冰冷，像寒夜中的星辰。
他知道，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快！來不及了！」楊逍猛地將貓鈴推了出去，他的手掌感受到一股推力的反作用力。
大地崩裂，房屋傾斜，道士城仿佛在經歷一場末日浩劫。
窗外的天空驟然變黑，濃稠如墨，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吞噬了最後一縷陽光。
黑暗像潮水一樣湧進房間，讓人幾乎看不清周圍的東西。
唯有鐘樓頂端的錶盤散發著幽幽綠光，那指針像是被惡魔驅趕著一般，瘋狂地旋轉，每一次旋轉都帶起一陣幽綠色的光影，仿佛要把周圍的空間都扭曲撕裂，『咔噠咔噠』的機械摩擦聲如同死神的腳步，一步步逼近眾人的靈魂。
「三點……四點……五點……」江雞盯著飛轉的指針，聲音顫抖，眼睛裡滿是恐懼，「這…這時間…不對勁！」
尼爾尼爾斯臉色蒼白，喃喃自語：「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世界末日了嗎？」他踉蹌著後退，撞到了一堵搖搖欲墜的牆上，身體撞到牆的瞬間，他感到一陣鈍痛，像被錘子輕輕敲了一下。
貓鈴緊緊抓住楊逍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楊逍感到一陣刺痛，像是被尖銳的針猛刺了一下。
「楊逍…我…我害怕……」她顫抖著，聲音細若蚊蠅，在喧囂的環境中幾乎聽不見。
楊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努力保持著鎮定。
他環顧四周，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尋找著逃生的出口，耳朵里聽著各種嘈雜的聲音，有石塊掉落的轟鳴聲，有牆壁倒塌的沉悶聲。
「轟！」又是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的石塊從天花板墜落，砸在他們面前，激起一陣塵土。
塵土飛揚起來，楊逍感到灰塵撲到臉上，有些刺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咳咳……」江雞被嗆得咳嗽不止，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的眼睛被灰塵迷得有些睜不開，只能眯著眼看周圍的情況。
突然，悠揚的鐘聲響徹夜空，「當…當…當……」這鐘聲聽起來格外詭異，帶著一種催眠的魔力。
鐘聲在空氣中迴蕩，像水波一樣一圈圈擴散開來。
一股強烈的倦意襲來，楊逍感覺眼皮越來越沉，像有千斤重，身體也越來越無力，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不好…這鐘聲…有問題……」楊逍咬緊牙關，努力抵抗著這股倦意，他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腮幫子有些酸痛。
貓鈴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晃了晃腦袋，想要保持清醒，卻發現眼皮越來越沉重，怎麼也睜不開。
她努力睜大眼睛，但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好睏……我好睏……」江雞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囈語。
他搖晃著身體，像風中的柳枝，最終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尼爾尼爾斯也支撐不住了，他靠在牆上，緩緩滑落，雙眼緊閉，呼吸均勻而綿長。
他的身體順著牆滑落時，楊逍聽到衣服與牆壁摩擦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貓鈴…別睡…堅持住……」楊逍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意識漸漸陷入混沌。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貓鈴已經失去了意識，她軟綿綿地倒在楊逍身上，楊逍能感覺到她身體的重量和溫度，她的呼吸輕淺，像一陣微風輕輕拂過。
楊逍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身體越來越沉重，仿佛墜入了一個無底深淵。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皮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
鐘聲還在繼續，「當…當…當……」，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的神經，將他拉入更深沉的睡眠。
最後，楊逍也抵抗不住這股強大的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剩下鐘樓錶盤上幽綠的光芒，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鐘聲……
「一年……不，或許更久……」一個模糊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卻無人聽見。
楊逍早就在暗中觀察他了，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說話的語調也不太自然，這些細節都讓楊逍覺得他有問題。
「你…你在說什麼？我當然是胡大川！」他強裝鎮定，但那顫抖的嗓音就像破舊的風箱，呼呼作響，暴露了他的心虛。
楊逍並沒有理會他的辯解，而是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走到他面前，眼神如刀般鋒利，冷冷地盯著他，隨後一把扯下他的假髮。
假髮被扯下的瞬間，楊逍手指觸碰到那粗糙的假髮纖維，有一種膈應的感覺。
一張陌生的臉孔出現在眾人面前，與胡大川截然不同。
「哼，從你剛踏入此地我就覺得你不對勁，這點小伎倆還想在我楊逍面前耍？」楊逍語氣冰冷，眼神中的審視意味更濃了，像要把對方看穿。
假胡大川臉色煞白，嘴唇像風中的落葉般顫抖著，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場景切換到道士城，楊逍、貓鈴和江雞與尼爾尼爾斯面對面坐著，氣氛有些緊張。
空氣中仿佛有看不見的絲線在拉扯，讓人覺得壓抑。
「我是替晨擁政府幹活的，你們呢？」楊逍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沉穩有力，在寂靜的空間裡迴蕩。
尼爾尼爾斯微微一愣，隨即也坦然說道：「我以前是個警察。」短暫的沉默後，像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
貓鈴好奇地問道：「尼爾尼爾斯，你知道道士城裡有先知嗎？」尼爾尼爾斯搖了搖頭，「先知？沒聽說過。」貓鈴略微失望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輕輕的，像一片羽毛飄落。
江雞有些不服氣，他想起以前被人欺騙的經歷，心中的不信任感油然而生，「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就算你是前警察，也不能保證你的判斷就一定正確。」尼爾尼爾斯平靜地解釋道：「我的判斷並非憑空而來，而是基於多年的經驗和對這座城市的了解。你們可以不相信，但事實會證明一切。」江雞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一時語塞，只覺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
短暫的沉默後，楊逍開口問道：「你認識威廉威廉士威廉斯嗎？」
「威廉·威廉士·威廉斯？那是我父親。」尼爾尼爾斯回答道，
「哦？是嗎？我和你父親聊得很開心，是個很健談的人。」楊逍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腦海里浮現出和他父親聊天時的場景，那是個陽光正好的午後，他們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
「是嗎？那你們一定很投緣，」尼爾尼爾斯自嘲地笑了笑，「我父親的脾氣很臭，很少有人能和他聊得來。你一定很對他的胃口。」他頓了頓，眼神飄向遠方，似乎陷入了回憶，「他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也因此很僵。現在想想，其實我能理解他。」尼爾尼爾斯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那苦澀就像沒熟透的青果，澀澀地留在舌尖。
「他現在在哪？」楊逍狀似隨意地問道，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尼爾尼爾斯，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已經去世一年了。」尼爾尼爾斯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楊逍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他微微握緊的拳頭。
「一年？」貓鈴驚呼出聲，聲音像一道閃電劃破平靜的夜空，「喪屍病毒爆發到現在，也才剛過一年吧？」
尼爾尼爾斯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傷，那悲傷像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著他的眼睛，「病毒爆發初期，醫院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我父親，他是個醫生，他堅持要留在醫院救人……」尼爾尼爾斯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里，「那天，他走進醫院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了，就像一陣風漸漸消散。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後來，我聽說醫院被喪屍攻陷了，裡面的所有人……都死了。」
「2023年3月，喪屍病毒爆發……」江雞喃喃自語，突然抬頭看向楊逍，「楊哥，現在是幾月了？」
楊逍聽到「2023年3月」後，眉頭緊鎖，一股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像有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
他記得病毒爆發是在2022年的年末，怎麼現在變成了2023年3月？
難道……
江雞還在糾結尼爾尼爾斯父親的故事，追問道：「那你後來怎麼活下來的？你父親……」
「江雞！」楊逍厲聲打斷了他，轉頭看向尼爾尼爾斯，語氣凝重，「尼爾尼爾斯先生，請問今天是幾月幾號？」
尼爾尼爾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2024年3月15日。」
「2024年？！」楊逍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酒杯從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酒液濺到他的鞋子上，帶來一絲冰冷的觸感，像一條冰冷的小蛇順著腳往上爬。
他卻渾然不覺，腦海中如同炸開了一般，嗡嗡作響，耳朵里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飛舞。
貓鈴和江雞也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覷，眼睛裡滿是疑惑和驚恐，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2024年……怎麼可能……」楊逍喃喃自語，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像一張白紙被揉皺了。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進入詭城時，明明是2023年年初。
這才多久，怎麼就到了2024年？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楊逍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體像被一層冰包裹著。
他終於明白了「時詭城」的含義。
這裡的時間，與外界不同！
就在這時，大地開始劇烈顫抖，像一頭憤怒的巨獸在咆哮。
頭頂的吊燈搖晃得越來越厲害，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那聲音尖銳得像針一樣刺進人的耳朵，讓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轟」的一聲巨響，吊燈墜落下來，砸碎了桌子上的酒瓶和杯子。
玻璃碎片像雨點般四處飛濺，有一片擦過楊逍的臉頰，他感到一陣刺痛，像被螞蟻狠狠咬了一口。
「怎麼回事？！」江雞驚呼一聲，聲音里充滿了恐懼，猛地躲到桌子底下。
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地面，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透過身體，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
貓鈴也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抓住楊逍的胳膊，她的手指冰冷，像冰塊一樣貼在楊逍的皮膚上，顫抖著說道：「楊逍，我害怕……」
尼爾尼爾斯則是一臉茫然，眼睛裡滿是不知所措，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楊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曾經經歷過的一次時間錯亂的小事件，當時他也是這樣讓自己鎮定下來的。
他一把拉起貓鈴，感覺到貓鈴的手也是濕漉漉的，滿是汗水。
他沉聲說道：「快走！這裡要塌了！」
話音未落，周圍的牆壁開始出現裂縫，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開來。
地面也開始塌陷，腳下的土地像流沙一樣向下陷。
「快，這邊！」楊逍拉著貓鈴，朝著門口跑去。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路，眼神堅定，耳朵里聽著周圍的動靜，時刻警惕著危險。
「等等我！」江雞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們身後，他的腳步有些慌亂，不時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尼爾尼爾斯也反應過來，跟著他們一起往外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像打鼓一樣在胸腔里迴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尼爾尼爾斯驚恐地喊道，聲音在顫抖。
楊逍沒有回答，他緊緊地攥著貓鈴的手，能感受到她的恐懼，他的眼神堅定而冰冷，像寒夜中的星辰。
他知道，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快！來不及了！」楊逍猛地將貓鈴推了出去，他的手掌感受到一股推力的反作用力。
大地崩裂，房屋傾斜，道士城仿佛在經歷一場末日浩劫。
窗外的天空驟然變黑，濃稠如墨，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吞噬了最後一縷陽光。
黑暗像潮水一樣湧進房間，讓人幾乎看不清周圍的東西。
唯有鐘樓頂端的錶盤散發著幽幽綠光，那指針像是被惡魔驅趕著一般，瘋狂地旋轉，每一次旋轉都帶起一陣幽綠色的光影，仿佛要把周圍的空間都扭曲撕裂，『咔噠咔噠』的機械摩擦聲如同死神的腳步，一步步逼近眾人的靈魂。
「三點……四點……五點……」江雞盯著飛轉的指針，聲音顫抖，眼睛裡滿是恐懼，「這…這時間…不對勁！」
尼爾尼爾斯臉色蒼白，喃喃自語：「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世界末日了嗎？」他踉蹌著後退，撞到了一堵搖搖欲墜的牆上，身體撞到牆的瞬間，他感到一陣鈍痛，像被錘子輕輕敲了一下。
貓鈴緊緊抓住楊逍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楊逍感到一陣刺痛，像是被尖銳的針猛刺了一下。
「楊逍…我…我害怕……」她顫抖著，聲音細若蚊蠅，在喧囂的環境中幾乎聽不見。
楊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努力保持著鎮定。
他環顧四周，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尋找著逃生的出口，耳朵里聽著各種嘈雜的聲音，有石塊掉落的轟鳴聲，有牆壁倒塌的沉悶聲。
「轟！」又是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的石塊從天花板墜落，砸在他們面前，激起一陣塵土。
塵土飛揚起來，楊逍感到灰塵撲到臉上，有些刺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咳咳……」江雞被嗆得咳嗽不止，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的眼睛被灰塵迷得有些睜不開，只能眯著眼看周圍的情況。
突然，悠揚的鐘聲響徹夜空，「當…當…當……」這鐘聲聽起來格外詭異，帶著一種催眠的魔力。
鐘聲在空氣中迴蕩，像水波一樣一圈圈擴散開來。
一股強烈的倦意襲來，楊逍感覺眼皮越來越沉，像有千斤重，身體也越來越無力，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不好…這鐘聲…有問題……」楊逍咬緊牙關，努力抵抗著這股倦意，他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腮幫子有些酸痛。
貓鈴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晃了晃腦袋，想要保持清醒，卻發現眼皮越來越沉重，怎麼也睜不開。
她努力睜大眼睛，但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好睏……我好睏……」江雞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囈語。
他搖晃著身體，像風中的柳枝，最終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尼爾尼爾斯也支撐不住了，他靠在牆上，緩緩滑落，雙眼緊閉，呼吸均勻而綿長。
他的身體順著牆滑落時，楊逍聽到衣服與牆壁摩擦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貓鈴…別睡…堅持住……」楊逍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意識漸漸陷入混沌。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貓鈴已經失去了意識，她軟綿綿地倒在楊逍身上，楊逍能感覺到她身體的重量和溫度，她的呼吸輕淺，像一陣微風輕輕拂過。
楊逍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身體越來越沉重，仿佛墜入了一個無底深淵。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皮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
鐘聲還在繼續，「當…當…當……」，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的神經，將他拉入更深沉的睡眠。
最後，楊逍也抵抗不住這股強大的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剩下鐘樓錶盤上幽綠的光芒，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鐘聲……
「一年……不，或許更久……」一個模糊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卻無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