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取回
張旭和吳道義兩人借著深沉的夜色掩蔽著行蹤，雙腳飛快地踩在屋頂的瓦片上，發出細微的響聲。兩人飛檐走壁，不多時便遠離了牢獄所在，躲進了一處視線昏暗的巷子裡。
「我看你小子怎麼心不在焉的，怎麼，剛剛被松濤四俠給震傻了。要不要老頭子我幫你追上人家，要點好處什麼的，要到後我們對半分啊。「吳道義雙手負在身後，上下打量了張旭一圈，嘿嘿一笑。
張旭晃了晃腦袋，回過神後，聽了這話也不惱火，反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當然是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然後明天一早就出城了。」吳道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你小子不會還想留在城裡吧？別傻了，今晚過後我們肯定要被官府通緝的，留在城裡只會自尋麻煩。」
「我當然沒這麼傻。」張旭撇了撇嘴，雙手死死拉住了吳道義的衣服防止他又跑掉，「但是在走之前，你得幫我把東西拿回來，你答應了我的。」
「你還真是個犟種，那個東西能值幾個錢，值得你這麼惦記嗎？你要是真想要錢，我把這把繡春刀給你就是了。」吳道義扯了一下衣服，沒有掙脫開張旭，反而聽見了一聲布料的撕裂聲，頓時臉上露出了一副心疼的表情。
「東西或許值不了幾個錢，但是人能夠立在江湖，信義價值連城，我既然答應了葉公子，那就一定要幫她找回屬於她的東西。」張旭手裡攥的更緊，步步緊逼道。
「行行行，我答應你就是了，等我先好好睡上一覺，明天一早就陪你去找回來。」吳道義被張旭逼得頭疼不已，只得順口答應道。
「不行，就現在。」張旭立馬否決。
「現在？不行不行，老頭子我剛從牢里出來，還沒歇上喘口氣呢，你就又要我忙活，一點都不懂得體諒老人！」
吳道義連連搖頭拒絕，要他現在就去，他是死活也不願意，不說別的，就說他摸上了那晦氣的玩意，還沒有去拜財神消除沾染到身上的霉運，哪裡能進的了賭場。
「那可由不得你。」張旭冷笑一聲，拉著吳道義就開始往城西賭場的方向走。
「等等，你這小子怎麼做事情這麼毛躁，先聽我把話說完不行嗎，動手動腳的。「吳道義實在是拿張旭沒有辦法，只得解釋道，「東西輸給了賭場裡的一個賭客了，要想拿回來也很簡單，直接出錢買他保證同意，但保不齊東西已經被他當掉了。所以現在只要我帶你去找到他就行，不必要我親自去賭場。」
張旭被氣笑了，朝著吳道義伸出了一隻手。
「什麼意思？」
「銀子。」
吳道義嘿嘿一笑，「沒有。」
「沒有那你就給我把東西拿回來！」張旭不再多說，硬拉著吳道義往前走。
吳道義：「你要我去拿，那我不只能偷了嗎！」
張旭：「我管你是買是偷還是搶，反正該你去拿回來。」
吳道義：「不行，盜亦有道，我是不會去偷被我輸掉的東西的！」
張旭冷哼一聲，嗤笑道，「你這歪門邪道，我看你是嫌鬍子太多了！」說罷，張旭就直接動手朝著吳道義的下巴抓去。
「我去，我去！」吳道義一臉的驚恐，連忙後退護住自己的下巴。
「有時候也需要順勢而不安，這也是盜亦有道。」吳道義改口道，為自己作著解釋。
「哪來那沒多廢話，趕緊往前面帶路。」
……
「是那個半邊臉都是疤的人嗎？」
「不是，是他旁邊那個，耳朵都快垂到肩膀上的那個。」
城西賭坊的屋頂上，張旭和吳道義揭開了一塊瓦片，從上往下窺視著整個賭坊的內部。
賭坊里燈火通明，人滿為患。
每張賭桌前都擠滿了人。
人們雙眼通紅，死死盯著賭桌上的搖大搖小，臉上因過於激動而湧上了病態的潮紅。
只見他們大吼大叫著，整個人恨不得撲到賭桌上，而當骰子的大小揭曉後，有人狂笑著將大把的銀子擁在懷裡，有人如喪考妣，將全身的財產充作賭資全都賠了進去，還有人因鬧事而被賭場的打手扁了一頓後扔了出去。
真是醜態百出。張旭在屋頂上將這一切都收在眼中，心生感慨。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的人貪慾太甚，嘗到一點別人施捨的蠅頭小利的甜頭後，便以為時來運轉，於是失去理智將全部的身家都投了進去，最後弄出來家破人亡。這就是以小失大。
「你輸錢後也在賭場鬧事了？」張旭乜了一眼吳道義。
「老頭我像是這種人嗎？那是他們給我下局把我套進去了。」吳道義撓了撓滿頭的白髮，悻悻不樂道。
「賭徒都是罪有應得！」張旭搖了搖頭，指著下方的那人道，「就這麼在屋頂蹲著他太浪費時間，你要是還想今晚好好睡上一覺，你就進去把東西拿回來。」
張旭不用偷這個字眼，因為在他看來這本就是拿回不屬於那人的東西，所以算不上見不得人的偷，而是光明正大的拿。只是手段不大光鮮，但這也是非常之舉。
吳道義沉吟了片刻後，點頭道，「好，早點完事，免得你小子一直糾纏我。」說罷，只見他一個飛身下了屋頂，從一條幽暗的小巷裡走出，然後大搖大擺地朝著賭坊走去。
張旭探出腦袋，眼看著吳道義一瘸一拐地走到大門口然後被看守給攔了下來。
吳道義裝聾作啞的比劃了幾下後，看守還是不肯放吳道義進去，還說什麼他是鬧事的地痞無賴，要讓他繳納保證金才能進去，氣的吳道義啞巴也不裝了，直接破口大罵，看到這張旭忍不住笑出了聲。
到最後，還是吳道義把從錦衣衛手裡奪來的繡春刀押了上去才放了他進去。
張旭連忙縮回頭，從揭開瓦片後開闢的洞口往裡頭看去。
張旭也不左顧右看，目光只盯著大耳男所在的位置，過了一陣子後，吳道子也一瘸一拐地出現在了張旭的視線中。
只見吳道義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大耳男的身旁，然後裝作不小心似的撞了他一下，當對方投來不善的目光後又裝成啞巴伸出漆黑的雙手比劃了幾下，同時還笑著露出了一口的黃牙。
不知為何，張旭看到這一幕總感覺似曾相識。
大耳男皺起眉頭，面露不喜，並沒有認出吳道義來，只是厭惡地看了一眼吳道義後，連忙像驅趕蚊蟲般朝著他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吳道義自顧自地走開後，不經意間抬起頭，渾濁的眼神正好跟張旭對上，老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隱晦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和一隻簪子後，又消失在了張旭的視線中。
張旭看著吳道義的那個笑容，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來，這人不會將東西拿回後又接著拿去參與賭注吧。
為了以防萬一，張旭乾脆下了屋頂，直接到賭坊的大門處堵著他。
只是張旭左等右等，卻沒等來吳道義的身影。
張旭的拳頭不禁硬了幾分，他咬牙切齒地想著，如果吳道義待會出來後真將簪子和玉佩又一次輸給了他人，他一定要讓吳道義的臉主動貼上他的拳頭。
又過了一陣子，當張旭都等到不耐煩的時候，吳道義終於從賭坊里出來。
見到他出來，張旭下意識地將身子躲藏了起來，他倒要看看這人會不會遵守承諾。
吳道義出來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張旭的身影，而是找兩個看守索要起了他那把繡春刀，待到看守將刀還給他後，這才離開了賭坊。
離開賭坊後，吳道義朝著屋頂上望了一眼，沒見著張旭的腦袋，於是走到了另一處巷子裡，打算從巷子裡攀上屋頂去找張旭。
但他的這一行為落在張旭的眼中卻成了他要逃走的有力佐證。
「死老頭！」
張旭一聲怒喝，將吳道義一躍而起的身子都嚇的掉了下來。
吳道義回過頭看向張旭，本是惱火的神色在看清張旭衝過來的舉動後瞬間變得大驚失色，於是拔腿就跑。
就這樣，瘸了一條腿的老頭在跑，十五六歲的少年在追，兩人又回到了初次見面時的場景，只是這一次變成了一個美好的誤會。
......
不知道跑了多久以後，兩個人都沒了勁，一齊癱坐在了不知姓名的一家人的屋頂上大口喘著氣。
「你這小子，你說你沒事追老頭我幹嘛，我又不是不把東西還給你！」吳道義不知為何，這次居然被這傻小子一直追著，甩都甩不掉。
「還不是因為你劣跡斑斑，在我這裡毫無道義！」張旭累的喘不過氣來，說話也是一頓一頓的。
「東西給你！以後再也別來糾纏老頭我了。」吳道義從懷裡掏出玉佩和簪子，一把塞到了張旭的懷裡，沒好氣地道。
「這是自然，你不惹我，我還能惹你不成。」張旭拿起玉佩和簪子檢查了起來，幸好都是完好無損。
「嘖。」吳道義不滿地嘖了一聲，「你小子也忒不坦率，到現在都還沒告訴老頭我你叫什麼。」
張旭有些驚訝，「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嗎？」
「在下姓張名旭，見過神偷一條腿。」張旭裝模作樣地對著吳道義抱拳行了一禮。
「老子是妙手神偷，不是一條腿！」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後，彼此都大聲笑了起來。
經過這一夜，兩人之間建立起了一種深厚的聯繫，都將對方視作了自己的忘年之交。
「你小子倒也有趣，跟你交個朋友不壞。」吳道義笑了一下，抬頭望了一眼月色，嘴裡不滿地嘟囔著，「都這麼晚了，老頭我該睡覺了。」
「小子，走了，有緣再見了。」
說罷，吳道義瘸著腿與張旭分別，朝著另一邊走去。
「江湖再見。」張旭目含笑意，點著頭說道。
「對了，還有這個，接著！」吳道義突然止住了腳步，轉過身朝張旭扔了一個東西。
張旭連忙接過一看，是個錢袋子，摸起來分量還不少，比他之前丟失的還要多。
「你不是說盜亦有道嗎，怎麼還偷了別人的錢袋子？」
「你不也說了我這人無道義嗎？」吳道義咧嘴一笑，隨即飛身而起，朝著月色趕去。
張旭駐足，笑著歡送這位朋友的離去，哪怕相識的時間如此之短，但是患難之中足以相知。
同是江湖泛舟客，相逢何必曾相識。
......
「我看你小子怎麼心不在焉的，怎麼，剛剛被松濤四俠給震傻了。要不要老頭子我幫你追上人家，要點好處什麼的，要到後我們對半分啊。「吳道義雙手負在身後，上下打量了張旭一圈，嘿嘿一笑。
張旭晃了晃腦袋，回過神後，聽了這話也不惱火，反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當然是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然後明天一早就出城了。」吳道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你小子不會還想留在城裡吧？別傻了，今晚過後我們肯定要被官府通緝的，留在城裡只會自尋麻煩。」
「我當然沒這麼傻。」張旭撇了撇嘴，雙手死死拉住了吳道義的衣服防止他又跑掉，「但是在走之前，你得幫我把東西拿回來，你答應了我的。」
「你還真是個犟種，那個東西能值幾個錢，值得你這麼惦記嗎？你要是真想要錢，我把這把繡春刀給你就是了。」吳道義扯了一下衣服，沒有掙脫開張旭，反而聽見了一聲布料的撕裂聲，頓時臉上露出了一副心疼的表情。
「東西或許值不了幾個錢，但是人能夠立在江湖，信義價值連城，我既然答應了葉公子，那就一定要幫她找回屬於她的東西。」張旭手裡攥的更緊，步步緊逼道。
「行行行，我答應你就是了，等我先好好睡上一覺，明天一早就陪你去找回來。」吳道義被張旭逼得頭疼不已，只得順口答應道。
「不行，就現在。」張旭立馬否決。
「現在？不行不行，老頭子我剛從牢里出來，還沒歇上喘口氣呢，你就又要我忙活，一點都不懂得體諒老人！」
吳道義連連搖頭拒絕，要他現在就去，他是死活也不願意，不說別的，就說他摸上了那晦氣的玩意，還沒有去拜財神消除沾染到身上的霉運，哪裡能進的了賭場。
「那可由不得你。」張旭冷笑一聲，拉著吳道義就開始往城西賭場的方向走。
「等等，你這小子怎麼做事情這麼毛躁，先聽我把話說完不行嗎，動手動腳的。「吳道義實在是拿張旭沒有辦法，只得解釋道，「東西輸給了賭場裡的一個賭客了，要想拿回來也很簡單，直接出錢買他保證同意，但保不齊東西已經被他當掉了。所以現在只要我帶你去找到他就行，不必要我親自去賭場。」
張旭被氣笑了，朝著吳道義伸出了一隻手。
「什麼意思？」
「銀子。」
吳道義嘿嘿一笑，「沒有。」
「沒有那你就給我把東西拿回來！」張旭不再多說，硬拉著吳道義往前走。
吳道義：「你要我去拿，那我不只能偷了嗎！」
張旭：「我管你是買是偷還是搶，反正該你去拿回來。」
吳道義：「不行，盜亦有道，我是不會去偷被我輸掉的東西的！」
張旭冷哼一聲，嗤笑道，「你這歪門邪道，我看你是嫌鬍子太多了！」說罷，張旭就直接動手朝著吳道義的下巴抓去。
「我去，我去！」吳道義一臉的驚恐，連忙後退護住自己的下巴。
「有時候也需要順勢而不安，這也是盜亦有道。」吳道義改口道，為自己作著解釋。
「哪來那沒多廢話，趕緊往前面帶路。」
……
「是那個半邊臉都是疤的人嗎？」
「不是，是他旁邊那個，耳朵都快垂到肩膀上的那個。」
城西賭坊的屋頂上，張旭和吳道義揭開了一塊瓦片，從上往下窺視著整個賭坊的內部。
賭坊里燈火通明，人滿為患。
每張賭桌前都擠滿了人。
人們雙眼通紅，死死盯著賭桌上的搖大搖小，臉上因過於激動而湧上了病態的潮紅。
只見他們大吼大叫著，整個人恨不得撲到賭桌上，而當骰子的大小揭曉後，有人狂笑著將大把的銀子擁在懷裡，有人如喪考妣，將全身的財產充作賭資全都賠了進去，還有人因鬧事而被賭場的打手扁了一頓後扔了出去。
真是醜態百出。張旭在屋頂上將這一切都收在眼中，心生感慨。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的人貪慾太甚，嘗到一點別人施捨的蠅頭小利的甜頭後，便以為時來運轉，於是失去理智將全部的身家都投了進去，最後弄出來家破人亡。這就是以小失大。
「你輸錢後也在賭場鬧事了？」張旭乜了一眼吳道義。
「老頭我像是這種人嗎？那是他們給我下局把我套進去了。」吳道義撓了撓滿頭的白髮，悻悻不樂道。
「賭徒都是罪有應得！」張旭搖了搖頭，指著下方的那人道，「就這麼在屋頂蹲著他太浪費時間，你要是還想今晚好好睡上一覺，你就進去把東西拿回來。」
張旭不用偷這個字眼，因為在他看來這本就是拿回不屬於那人的東西，所以算不上見不得人的偷，而是光明正大的拿。只是手段不大光鮮，但這也是非常之舉。
吳道義沉吟了片刻後，點頭道，「好，早點完事，免得你小子一直糾纏我。」說罷，只見他一個飛身下了屋頂，從一條幽暗的小巷裡走出，然後大搖大擺地朝著賭坊走去。
張旭探出腦袋，眼看著吳道義一瘸一拐地走到大門口然後被看守給攔了下來。
吳道義裝聾作啞的比劃了幾下後，看守還是不肯放吳道義進去，還說什麼他是鬧事的地痞無賴，要讓他繳納保證金才能進去，氣的吳道義啞巴也不裝了，直接破口大罵，看到這張旭忍不住笑出了聲。
到最後，還是吳道義把從錦衣衛手裡奪來的繡春刀押了上去才放了他進去。
張旭連忙縮回頭，從揭開瓦片後開闢的洞口往裡頭看去。
張旭也不左顧右看，目光只盯著大耳男所在的位置，過了一陣子後，吳道子也一瘸一拐地出現在了張旭的視線中。
只見吳道義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大耳男的身旁，然後裝作不小心似的撞了他一下，當對方投來不善的目光後又裝成啞巴伸出漆黑的雙手比劃了幾下，同時還笑著露出了一口的黃牙。
不知為何，張旭看到這一幕總感覺似曾相識。
大耳男皺起眉頭，面露不喜，並沒有認出吳道義來，只是厭惡地看了一眼吳道義後，連忙像驅趕蚊蟲般朝著他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吳道義自顧自地走開後，不經意間抬起頭，渾濁的眼神正好跟張旭對上，老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隱晦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和一隻簪子後，又消失在了張旭的視線中。
張旭看著吳道義的那個笑容，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來，這人不會將東西拿回後又接著拿去參與賭注吧。
為了以防萬一，張旭乾脆下了屋頂，直接到賭坊的大門處堵著他。
只是張旭左等右等，卻沒等來吳道義的身影。
張旭的拳頭不禁硬了幾分，他咬牙切齒地想著，如果吳道義待會出來後真將簪子和玉佩又一次輸給了他人，他一定要讓吳道義的臉主動貼上他的拳頭。
又過了一陣子，當張旭都等到不耐煩的時候，吳道義終於從賭坊里出來。
見到他出來，張旭下意識地將身子躲藏了起來，他倒要看看這人會不會遵守承諾。
吳道義出來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張旭的身影，而是找兩個看守索要起了他那把繡春刀，待到看守將刀還給他後，這才離開了賭坊。
離開賭坊後，吳道義朝著屋頂上望了一眼，沒見著張旭的腦袋，於是走到了另一處巷子裡，打算從巷子裡攀上屋頂去找張旭。
但他的這一行為落在張旭的眼中卻成了他要逃走的有力佐證。
「死老頭！」
張旭一聲怒喝，將吳道義一躍而起的身子都嚇的掉了下來。
吳道義回過頭看向張旭，本是惱火的神色在看清張旭衝過來的舉動後瞬間變得大驚失色，於是拔腿就跑。
就這樣，瘸了一條腿的老頭在跑，十五六歲的少年在追，兩人又回到了初次見面時的場景，只是這一次變成了一個美好的誤會。
......
不知道跑了多久以後，兩個人都沒了勁，一齊癱坐在了不知姓名的一家人的屋頂上大口喘著氣。
「你這小子，你說你沒事追老頭我幹嘛，我又不是不把東西還給你！」吳道義不知為何，這次居然被這傻小子一直追著，甩都甩不掉。
「還不是因為你劣跡斑斑，在我這裡毫無道義！」張旭累的喘不過氣來，說話也是一頓一頓的。
「東西給你！以後再也別來糾纏老頭我了。」吳道義從懷裡掏出玉佩和簪子，一把塞到了張旭的懷裡，沒好氣地道。
「這是自然，你不惹我，我還能惹你不成。」張旭拿起玉佩和簪子檢查了起來，幸好都是完好無損。
「嘖。」吳道義不滿地嘖了一聲，「你小子也忒不坦率，到現在都還沒告訴老頭我你叫什麼。」
張旭有些驚訝，「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嗎？」
「在下姓張名旭，見過神偷一條腿。」張旭裝模作樣地對著吳道義抱拳行了一禮。
「老子是妙手神偷，不是一條腿！」
說罷，兩人對視一眼後，彼此都大聲笑了起來。
經過這一夜，兩人之間建立起了一種深厚的聯繫，都將對方視作了自己的忘年之交。
「你小子倒也有趣，跟你交個朋友不壞。」吳道義笑了一下，抬頭望了一眼月色，嘴裡不滿地嘟囔著，「都這麼晚了，老頭我該睡覺了。」
「小子，走了，有緣再見了。」
說罷，吳道義瘸著腿與張旭分別，朝著另一邊走去。
「江湖再見。」張旭目含笑意，點著頭說道。
「對了，還有這個，接著！」吳道義突然止住了腳步，轉過身朝張旭扔了一個東西。
張旭連忙接過一看，是個錢袋子，摸起來分量還不少，比他之前丟失的還要多。
「你不是說盜亦有道嗎，怎麼還偷了別人的錢袋子？」
「你不也說了我這人無道義嗎？」吳道義咧嘴一笑，隨即飛身而起，朝著月色趕去。
張旭駐足，笑著歡送這位朋友的離去，哪怕相識的時間如此之短，但是患難之中足以相知。
同是江湖泛舟客，相逢何必曾相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