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兒與少年
不知不覺中，轉眼張旭便走進了一處鬧市。
集市兩旁分布著各式各樣的店鋪，本就不寬大的道路被各種小販的推車擠占，推車上擺滿了五花八門的小玩意。
道路上車水馬龍，男女老少你來我往，摩肩接踵，顯得十分擁擠。
本是嚴冬的時節，張旭走在路上時都能呼出陣陣的冷氣。
冰冷的空氣里夾雜著來往路人或高或低的說笑聲，店鋪里傳來掌柜和小二們響亮的吆喝聲，街邊還有做生意的小販與買家討價還價時的爭吵聲，一時間全被冷風灌進張旭的耳朵里了，倒是無比熱鬧。
張旭也不避開人群，徑直地往人潮里擠去，雖然有些走不動道，內心卻頗有幾分樂在其中的感覺。
跟著師父在山野里修行久了，再回到這熱鬧的地方，感受著久違的人味，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這時，張旭被一處小販的推車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覺得有些稀奇，於是止住了腳步，將其拿在手中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突然，張旭身體猛地晃了一下，左肩傳來一陣疼痛，原來是有行人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
「老人家你沒事吧？」張旭回過神，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見是一個滿頭白髮，佝僂著身子的瘸腿老人，於是關心問道。
「啊啊啊……」瘸腿老人張了張嘴巴，露出了一口黃牙，卻沒有聲音發出，伸出兩隻黢黑的手在胸前比劃了幾下後便走開了。
原來還是一個失啞老人，張旭目睹著瘸腿老人一瘸一拐地走開，心中難免生出了幾分同情，感慨這世道有人屬實生活不易，於是伸手往懷裡摸了摸，想著掏出一點碎銀贈給眼前這位可憐人。
怎料，張旭這一摸便摸了個空，原本在懷裡待得好好的錢袋子不知從何時起，已經不翼而飛。
情急之下，張旭先是思考起這一路走來是否有遺失的可能，但立馬被他否決。
緊接著，張旭又回想起自己只有在打賞那個賣藝人時才掏出過錢袋子，除此之外便再沒有掏出來過。
「怕是已經變成別人的錢袋子了。」張旭無奈苦笑，事到如今如何不知自己的錢袋子已經被他人偷走。
這時，張旭低頭注意到自己胸前的衣物竟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一些黑色的污漬，於是用手將其拍去。
可就在這一瞬間，張旭的腦海中突然就聯想起了之前那瘸腿老人比劃著名的兩隻黢黑的手。
張旭立馬轉頭一看，剛好撞見那瘸腿老人彎著身子回過頭來，眯著雙眼，衝著他得意地笑著，露出了滿嘴的黃牙，手裡拋了拋一個黑色的小袋子，正是他的錢袋子。
瘸腿老人見張旭注意到了他不僅不慌張，反而面露譏諷，朝著張旭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張旭頓時火冒三丈，拔腿追趕上去，甚至連內力都運轉了起來。
他還從來沒見過偷人東西還偷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傻小子，能追上你爺爺我嗎？」瘸腿老人見張旭氣急敗壞，臉上都笑樂開了花，開口嘲諷道。
還是個裝啞巴的。
見張旭大步沖了過來，瘸腿老人嘿嘿一笑，突然怪叫一聲，一扭身子便朝人群中擠了進去，身形之快完全看不出是瘸腿之人該有的模樣。
瘸腿老人大聲狂笑著，肆意地在人群里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便有人驚呼自己的錢袋子不見了。
張旭在後面看著這一切，氣的直咬牙，一邊用手輕柔地推開著眼前擋路的行人，一邊用上了輕功在奮力地往前追趕。
可是不管張旭怎麼努力，每當張旭手指的末梢快要抓到瘸腿老人的身體時，總是一下子又會被他迅速拉開了距離，仿佛他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明明只差那一絲一毫，卻是如遠在天邊般遙不可及。
就這樣，兩人在鬧市里你逃我趕，惹得鬧市里是雞飛狗跳，混亂不堪，到處都是罵聲一片。
「這傻小子有點東西啊，居然能跟我這麼久。」瘸腿老人回頭看了一眼，見張旭仍在他身後緊追不捨，忍不住嘀咕道。
可緊接著瘸腿老人不禁更加興奮起來，平日裡「劫富濟貧」、「行俠仗義」之事做膩了，今天難得撞上一個直愣愣的傻小子能夠取樂，應該好好逗他一番才是。
於是瘸腿老人高聲喊道，「傻小子，你要是追不上你爺爺我，你爺爺我就是你真爺爺，你就是你爺爺我真孫子。以後見了你真爺爺我，記得要先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
「為老不尊的死老頭，你給小爺等著！別讓小爺抓到你，不然小爺要把你的腦袋割下來當夜壺，天天讓你喝上小爺我的童子尿！」
張旭被氣的破口大罵，全然忘記了往日師父教自己的君子臨變面不改色的道理。
與此同時，張旭的呼吸變得愈發粗重，滿臉漲的通紅，身體裡的內力也開始逐漸衰落，走向枯竭。
但張旭不服氣，仍舊咬牙堅持，死死追趕在瘸腿老人的身後。
兩人就這樣上演著一場貓鼠遊戲，直到最後兩人都快出了鬧市。
……
與此同時，在兩人不遠處的對面，有一對主僕走了過來。
主僕中為首的主人雖是有些青稚，長得卻十分俊俏，鵝蛋臉，柳葉眉，一雙丹鳳眼靈動十足，粉嫩的嘴唇嬌艷欲滴，肌膚雪白，身形清瘦。
只見他一身書生模樣的打扮，只是穿的比較富貴，走起路來昂首挺胸，大搖大擺，一隻手拉著身後的小廝到處指指點點，動作之大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一般。
而他身後的小廝卻是一直低著頭含腰駝背，臉色羞紅，身體被動地被主人拉著走，好似見不得人。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被老爺知道就慘了。」小廝伸出手指扯了扯主人的衣袖，聲音細若蚊蠅，反倒是被主人說話的聲音嚇了一跳。
「在外面要叫我少爺！鈴兒你怎麼這麼蠢，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還是改不過來。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
主人雙手叉著腰，語氣十分不滿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話語中的毛病，同時不禁懊悔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潔白的額頭，一雙丹鳳眼中滿是無奈。
「還有，把腰挺起來，弄得我們像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聽好了，我們是從大門光明正大走出來的，又不是像上次那樣偷偷摸摸從圍牆上爬出來的，所以不用怕我爹他，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知道了沒？」
小廝鼓起勇氣抬頭想說些什麼，卻被主人那雙不怒自威的丹鳳眼瞪著，於是只得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將腰杆挺直了一些，不曾想卻是將胸前的衣物都撐得鼓了起來。
「算了，你還是保持原樣吧。」
聞言，小廝如釋重負，身子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主人這才滿意地轉過身，繼續拉著小廝向前走，同時目光在街上來往的行人身上不停地流轉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一樣。
「小…少爺，明明老爺就在府里辦群雄宴，你為什麼還要跑到大街上來找你說的，英雄啊？」
小廝認命般地跟在後面，見自家主人四處打量的眼神以及小臉上的希冀，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又沒闖過江湖，你懂什麼。」主人撇了撇粉嫩的小嘴，俏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哪有英雄自己叫自己英雄的，依我看，那些前來赴宴的所謂江湖人士都是一群小狗才是。」
說著，主人衝著小廝扮了一個鬼臉。
小廝忍俊不禁道，「少爺你不也沒出過滄州城，又哪裡知道誰是英雄，誰是小狗的。」
「好你個鈴兒，還敢頂嘴，看我不收拾你。」主人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抹羞紅，伸出手在小廝的腰間撓起痒痒來。
兩人就這樣在路上打鬧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路上其他行人異樣的眼光。
……
「傻小子你怎麼虛了，要不要你真爺爺我帶你去看郎中啊？」
瘸腿老人哈哈大笑，腳上的動作飛快，沒有半點疲憊的模樣。
張旭累的大口喘著氣，呼吸急促到說不出話來，熱的滿臉大汗，內力也早已枯竭，只能眼睜睜著看著自己與瘸腿老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見張旭沒了後勁，再也趕不上來，瘸腿老人一下子頓感無趣，正打算甩掉張旭就此離去，恰好這時瞥見了在一旁說笑的主僕二人。
好俊俏的小子，瘸腿老人暗暗嘖了一句，都快趕上他年輕的時候了。
不過看他這身打扮，應該是個有錢人。
瘸腿老人轉了轉渾濁的眼珠子，嘿嘿一笑，當即向著主僕二人的方向飛去。
主僕二人始料不及，均被嚇得花容失色，情急之下小廝張開雙手擋在了主人的身前，卻被主人一把推開。
瘸腿老人見狀，不滿地嘖了一聲，他這麼和藹一俏老頭，哪有這麼嚇人。
心裡這麼想著，可瘸腿老人手腳上的動作卻不曾有半分的猶豫，「這個小哥，這塊玉不錯，簪子也好……呸呸，竟是個女孩子！」
瘸腿老人得手後便開始大笑起來。只是笑聲還未持續多久，便瞬間戛然而止。
他偷東西最忌諱碰到女人了。
另一旁，原地的主人臉色羞紅，抱住自己的胸，讓小廝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晦氣，真是晦氣，怎麼就摸到了這種東西，一摸霉三年！」
瘸腿老人臉上的笑容僵硬，立馬調過頭來，飛身來到了張旭的跟前，飛快地往他懷裡塞了一物，「還你，還你。」
「乖真孫，你真爺爺我先走一步了......」
說罷，瘸腿老人逃也似地飛身離去了。
張旭留在原地恨得直咬牙，卻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只得停下了腳步。
他低頭往懷裡抽出一看，是乳白色繡著一雙鴛鴦的衣物，由蠶絲編織，寬約尺余，長條如帶。
「這是什麼？」張旭困惑不已，以為是汗巾，低頭用鼻子聞了聞，卻又帶著一股清香味。
正好他臉上汗流不止，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浸潤濕透，於是情急之下也不管主人是誰，張旭直接拿來擦了臉上的汗。
這一幕，恰好被主僕二人看在眼中。
主人紅暈更濃，氣急之下，也不顧心中羞澀，拉著目瞪口呆的小廝衝到了張旭的身前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汗巾」。
只見他一雙鳳眼死死瞪著張旭，眼中羞憤交加，小臉流露一副兇惡的神態，粉嫩的小嘴微張，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嬌聲斥道。
「無恥！下流！登徒子！」
張旭錯愕不已，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啊？我？」
……
集市兩旁分布著各式各樣的店鋪，本就不寬大的道路被各種小販的推車擠占，推車上擺滿了五花八門的小玩意。
道路上車水馬龍，男女老少你來我往，摩肩接踵，顯得十分擁擠。
本是嚴冬的時節，張旭走在路上時都能呼出陣陣的冷氣。
冰冷的空氣里夾雜著來往路人或高或低的說笑聲，店鋪里傳來掌柜和小二們響亮的吆喝聲，街邊還有做生意的小販與買家討價還價時的爭吵聲，一時間全被冷風灌進張旭的耳朵里了，倒是無比熱鬧。
張旭也不避開人群，徑直地往人潮里擠去，雖然有些走不動道，內心卻頗有幾分樂在其中的感覺。
跟著師父在山野里修行久了，再回到這熱鬧的地方，感受著久違的人味，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這時，張旭被一處小販的推車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覺得有些稀奇，於是止住了腳步，將其拿在手中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突然，張旭身體猛地晃了一下，左肩傳來一陣疼痛，原來是有行人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
「老人家你沒事吧？」張旭回過神，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見是一個滿頭白髮，佝僂著身子的瘸腿老人，於是關心問道。
「啊啊啊……」瘸腿老人張了張嘴巴，露出了一口黃牙，卻沒有聲音發出，伸出兩隻黢黑的手在胸前比劃了幾下後便走開了。
原來還是一個失啞老人，張旭目睹著瘸腿老人一瘸一拐地走開，心中難免生出了幾分同情，感慨這世道有人屬實生活不易，於是伸手往懷裡摸了摸，想著掏出一點碎銀贈給眼前這位可憐人。
怎料，張旭這一摸便摸了個空，原本在懷裡待得好好的錢袋子不知從何時起，已經不翼而飛。
情急之下，張旭先是思考起這一路走來是否有遺失的可能，但立馬被他否決。
緊接著，張旭又回想起自己只有在打賞那個賣藝人時才掏出過錢袋子，除此之外便再沒有掏出來過。
「怕是已經變成別人的錢袋子了。」張旭無奈苦笑，事到如今如何不知自己的錢袋子已經被他人偷走。
這時，張旭低頭注意到自己胸前的衣物竟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一些黑色的污漬，於是用手將其拍去。
可就在這一瞬間，張旭的腦海中突然就聯想起了之前那瘸腿老人比劃著名的兩隻黢黑的手。
張旭立馬轉頭一看，剛好撞見那瘸腿老人彎著身子回過頭來，眯著雙眼，衝著他得意地笑著，露出了滿嘴的黃牙，手裡拋了拋一個黑色的小袋子，正是他的錢袋子。
瘸腿老人見張旭注意到了他不僅不慌張，反而面露譏諷，朝著張旭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張旭頓時火冒三丈，拔腿追趕上去，甚至連內力都運轉了起來。
他還從來沒見過偷人東西還偷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傻小子，能追上你爺爺我嗎？」瘸腿老人見張旭氣急敗壞，臉上都笑樂開了花，開口嘲諷道。
還是個裝啞巴的。
見張旭大步沖了過來，瘸腿老人嘿嘿一笑，突然怪叫一聲，一扭身子便朝人群中擠了進去，身形之快完全看不出是瘸腿之人該有的模樣。
瘸腿老人大聲狂笑著，肆意地在人群里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便有人驚呼自己的錢袋子不見了。
張旭在後面看著這一切，氣的直咬牙，一邊用手輕柔地推開著眼前擋路的行人，一邊用上了輕功在奮力地往前追趕。
可是不管張旭怎麼努力，每當張旭手指的末梢快要抓到瘸腿老人的身體時，總是一下子又會被他迅速拉開了距離，仿佛他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明明只差那一絲一毫，卻是如遠在天邊般遙不可及。
就這樣，兩人在鬧市里你逃我趕，惹得鬧市里是雞飛狗跳，混亂不堪，到處都是罵聲一片。
「這傻小子有點東西啊，居然能跟我這麼久。」瘸腿老人回頭看了一眼，見張旭仍在他身後緊追不捨，忍不住嘀咕道。
可緊接著瘸腿老人不禁更加興奮起來，平日裡「劫富濟貧」、「行俠仗義」之事做膩了，今天難得撞上一個直愣愣的傻小子能夠取樂，應該好好逗他一番才是。
於是瘸腿老人高聲喊道，「傻小子，你要是追不上你爺爺我，你爺爺我就是你真爺爺，你就是你爺爺我真孫子。以後見了你真爺爺我，記得要先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
「為老不尊的死老頭，你給小爺等著！別讓小爺抓到你，不然小爺要把你的腦袋割下來當夜壺，天天讓你喝上小爺我的童子尿！」
張旭被氣的破口大罵，全然忘記了往日師父教自己的君子臨變面不改色的道理。
與此同時，張旭的呼吸變得愈發粗重，滿臉漲的通紅，身體裡的內力也開始逐漸衰落，走向枯竭。
但張旭不服氣，仍舊咬牙堅持，死死追趕在瘸腿老人的身後。
兩人就這樣上演著一場貓鼠遊戲，直到最後兩人都快出了鬧市。
……
與此同時，在兩人不遠處的對面，有一對主僕走了過來。
主僕中為首的主人雖是有些青稚，長得卻十分俊俏，鵝蛋臉，柳葉眉，一雙丹鳳眼靈動十足，粉嫩的嘴唇嬌艷欲滴，肌膚雪白，身形清瘦。
只見他一身書生模樣的打扮，只是穿的比較富貴，走起路來昂首挺胸，大搖大擺，一隻手拉著身後的小廝到處指指點點，動作之大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一般。
而他身後的小廝卻是一直低著頭含腰駝背，臉色羞紅，身體被動地被主人拉著走，好似見不得人。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被老爺知道就慘了。」小廝伸出手指扯了扯主人的衣袖，聲音細若蚊蠅，反倒是被主人說話的聲音嚇了一跳。
「在外面要叫我少爺！鈴兒你怎麼這麼蠢，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還是改不過來。早知道不帶你出來了。」
主人雙手叉著腰，語氣十分不滿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話語中的毛病，同時不禁懊悔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潔白的額頭，一雙丹鳳眼中滿是無奈。
「還有，把腰挺起來，弄得我們像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聽好了，我們是從大門光明正大走出來的，又不是像上次那樣偷偷摸摸從圍牆上爬出來的，所以不用怕我爹他，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知道了沒？」
小廝鼓起勇氣抬頭想說些什麼，卻被主人那雙不怒自威的丹鳳眼瞪著，於是只得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將腰杆挺直了一些，不曾想卻是將胸前的衣物都撐得鼓了起來。
「算了，你還是保持原樣吧。」
聞言，小廝如釋重負，身子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主人這才滿意地轉過身，繼續拉著小廝向前走，同時目光在街上來往的行人身上不停地流轉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一樣。
「小…少爺，明明老爺就在府里辦群雄宴，你為什麼還要跑到大街上來找你說的，英雄啊？」
小廝認命般地跟在後面，見自家主人四處打量的眼神以及小臉上的希冀，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又沒闖過江湖，你懂什麼。」主人撇了撇粉嫩的小嘴，俏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哪有英雄自己叫自己英雄的，依我看，那些前來赴宴的所謂江湖人士都是一群小狗才是。」
說著，主人衝著小廝扮了一個鬼臉。
小廝忍俊不禁道，「少爺你不也沒出過滄州城，又哪裡知道誰是英雄，誰是小狗的。」
「好你個鈴兒，還敢頂嘴，看我不收拾你。」主人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抹羞紅，伸出手在小廝的腰間撓起痒痒來。
兩人就這樣在路上打鬧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路上其他行人異樣的眼光。
……
「傻小子你怎麼虛了，要不要你真爺爺我帶你去看郎中啊？」
瘸腿老人哈哈大笑，腳上的動作飛快，沒有半點疲憊的模樣。
張旭累的大口喘著氣，呼吸急促到說不出話來，熱的滿臉大汗，內力也早已枯竭，只能眼睜睜著看著自己與瘸腿老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見張旭沒了後勁，再也趕不上來，瘸腿老人一下子頓感無趣，正打算甩掉張旭就此離去，恰好這時瞥見了在一旁說笑的主僕二人。
好俊俏的小子，瘸腿老人暗暗嘖了一句，都快趕上他年輕的時候了。
不過看他這身打扮，應該是個有錢人。
瘸腿老人轉了轉渾濁的眼珠子，嘿嘿一笑，當即向著主僕二人的方向飛去。
主僕二人始料不及，均被嚇得花容失色，情急之下小廝張開雙手擋在了主人的身前，卻被主人一把推開。
瘸腿老人見狀，不滿地嘖了一聲，他這麼和藹一俏老頭，哪有這麼嚇人。
心裡這麼想著，可瘸腿老人手腳上的動作卻不曾有半分的猶豫，「這個小哥，這塊玉不錯，簪子也好……呸呸，竟是個女孩子！」
瘸腿老人得手後便開始大笑起來。只是笑聲還未持續多久，便瞬間戛然而止。
他偷東西最忌諱碰到女人了。
另一旁，原地的主人臉色羞紅，抱住自己的胸，讓小廝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晦氣，真是晦氣，怎麼就摸到了這種東西，一摸霉三年！」
瘸腿老人臉上的笑容僵硬，立馬調過頭來，飛身來到了張旭的跟前，飛快地往他懷裡塞了一物，「還你，還你。」
「乖真孫，你真爺爺我先走一步了......」
說罷，瘸腿老人逃也似地飛身離去了。
張旭留在原地恨得直咬牙，卻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只得停下了腳步。
他低頭往懷裡抽出一看，是乳白色繡著一雙鴛鴦的衣物，由蠶絲編織，寬約尺余，長條如帶。
「這是什麼？」張旭困惑不已，以為是汗巾，低頭用鼻子聞了聞，卻又帶著一股清香味。
正好他臉上汗流不止，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浸潤濕透，於是情急之下也不管主人是誰，張旭直接拿來擦了臉上的汗。
這一幕，恰好被主僕二人看在眼中。
主人紅暈更濃，氣急之下，也不顧心中羞澀，拉著目瞪口呆的小廝衝到了張旭的身前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汗巾」。
只見他一雙鳳眼死死瞪著張旭，眼中羞憤交加，小臉流露一副兇惡的神態，粉嫩的小嘴微張，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嬌聲斥道。
「無恥！下流！登徒子！」
張旭錯愕不已，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