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灰土
正在吃著，海肯不知從何處冒出，頭頂的金毛凌亂，拿著塊黑麵包走到因羅爾身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沒睡好？」
海肯看著因羅爾頂著的黑眼圈，開口詢問。
因羅爾將頭抬起，尬笑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海肯先生，能不能給我講講罪和負罪者。」
海肯只是略微思索，便搖了搖頭。
見狀，因羅爾不免有些失望，看到他的模樣，海肯耐心解釋道；
「這裡不太方便，去王都的路上給你說，你可以去收拾東西了。」
聞言因羅爾立馬將口中食物嚼碎，如野兔一般蹦向宿舍。
此時，宿舍內的哈頓剛從床上起身，便看到因羅爾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句話也沒說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不是哥們，你這就開始收東西了，不和我們一起走？」
哈頓剛想著抱怨昨晚因羅爾整出的大動靜將他吵醒，因羅爾就收拾完東西準備出去，他也來不及抱怨，連忙詢問。
「海肯先生要帶我先行過去，到時候我們在王都再聚吧。」
聽到此話，哈頓的臉瞬間耷了下來。
自從兩人在白林鎮一同被救出，他們便待在一塊，用哈頓的話來講——兩人這是過命的交情！
而此次會是兩人的第一次分離，儘管時間不長，哈頓也感到一陣「背叛」。
但想到那「金毛老貓」對兩人的態度差異，哈頓又憤憤不平起來。
無視了哈頓的小脾氣，因羅爾背上一個扁小的老舊行李箱連忙來到救濟院大門口。
事實上，他很少出救濟院的門，因為門外的世界並不安全。
然而此時，那道充滿了安全感的身影已在門口等待。
海肯不再是吃飯時的邋遢，金色的波浪卷在陽光下泛光，身後的銀色斗篷隨風飄揚，深沉地散發著絲絲壓迫感。
「走吧，我們兩日之內得到達王都。」
聽到海肯的話，剛想踏出的腳步又縮了回來，背著行李箱，看著空無一物的大門口，因羅爾緩緩扭頭看向海肯，發出了最為重要的疑問:
「我們怎麼過去？」
海肯扭頭，緩緩地咧開一抹微笑，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十分燦爛。
但在因羅爾看來，那笑容卻是十分的不懷好意。
不安的預想成真，海肯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腳，看著因羅爾滿是幸災樂禍。
「還能怎麼去，當然是走過去。」
因羅爾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永恆王國建立在災變後被黑暗污染的大地之上，背靠綿延千里的緋紅山脈。
以王都【萊茵城】所在的零級區域為中心，每向外清掃推進百里便設立下一級區域圈，目前共設三級區域圈。
要知道，儘管王國範圍內的區域被實力強大的負罪者清掃過，但被污染的大地上依然會產生數不勝數的毀滅者。
他們目前所在的白塔鎮處於二三級區域的交接單，離王都大概有二百里，其中蘊含的危險不言而喻。
若要兩天時間徒步穿過污染之地，或許對海肯來說並非什麼困難事，但對因羅爾來講，這將極大地考驗他的能力。
「這算是一個考驗吧，不過我很相信你的實力。」
海肯憋著笑，背後的銀光與他的身軀一同顫抖，隨後輕輕拍了拍因羅爾的肩膀，直到因羅爾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才連忙開口：
「行了，跟著我不會出事的，我帶你見見世面。」
隨後海肯一把將身邊的少年提起，還未等因羅爾反應過來，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
......
詭異的黑暗籠罩著大地，荒廢的土地上一片荒蕪。
在無邊的黑暗中，沒有生機，一切都瀰漫著恐怖陰森的氣息。
這片廢土上，一片死寂......
土地乾裂，破敗的房屋倒塌，像是被黑暗的觸手摧殘。
零零散散的樹木已經枯死，凋零的枝葉仿佛在訴說著廢土的淒涼，枯黃的草原蜷縮在地面上，像是因絕望而沉默無聲。
而感受著身邊傳來詭異的氣息以及若有若無的窒息感，因羅爾的臉色逐漸慘白。
因為他看見原本相貌堂堂的海肯如今被黑霧纏繞，身影扭曲，與那些被污染的人形毀滅者無異。
像是感受到了因羅爾身體的恐懼，那被陰霾纏繞的頭顱緩緩扭過，朝他露出了一個極為「和善」的笑容。
「這就是負罪者，相較於普通人，我們才是最危險的存在。」
「我們使用罪的力量，亦在被罪污染。」
「隨著力量的增強，受到的污染也相持增強，若是無法抵禦日益增長的污染。」
「我們便會是最為恐怖的毀滅者。」
「所以我們要銘記，我們有罪，我們自稱為......」
【負罪者】
因羅爾陷入了沉思。
他沒想到，負罪者與毀滅者，並非對立的關係。
負罪者，終有一天無法背負起身上的罪惡，墮落成為了毫無理智的毀滅者。
這一刻，他下意識想到了白金殿堂內那純白的身影，祂是否也曾是一位極為強大的負罪者。
看見因羅爾在思考，海肯身上的灰霧緩緩扭動，準備安慰他。
「你也不必太擔心，以你獨自抵抗了兩年的污染還能保持如此神志，至少短時間是不會墮落的。」
因羅爾聽到海肯的話，正在思考的腦門微微一頓。
獨自抵抗了兩年的污染？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實力。
因羅爾覺得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但他還沒傻到出聲把誤會講通。
他有預感，海肯便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對他有著獨特的態度。
若是講通了，下一刻被海肯扔在這片荒蕪上也無不可能。
被提了一段距離，海肯便將因羅爾放下，化為原樣。
兩人開始一併朝著王都的方向行走，不知不覺便來到晚上。
沉重的黑暗籠罩著整個大地，讓人難以呼吸。一陣陣陰森的風吹過，發出深沉的呻吟聲，令人毛骨悚然。
漆黑的天空中，稀稀疏疏的星光仿佛被黑暗遮蔽，無法灑下一絲光芒。
不遠處一個殘破的房屋映入眼帘，灰塵瀰漫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門窗破碎，懸掛在門檻上的是一張已腐朽的網，仿佛在阻擋著某些詭異的入侵。
「到了，我們今晚便在這裡歇息。」
海肯先一步走向房屋，見狀，因羅爾連忙踏出腳步跟上。
兩人在這片土地上行走了一天，沒有休息，他的身體明顯有些難以招架。
「沒睡好？」
海肯看著因羅爾頂著的黑眼圈，開口詢問。
因羅爾將頭抬起，尬笑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海肯先生，能不能給我講講罪和負罪者。」
海肯只是略微思索，便搖了搖頭。
見狀，因羅爾不免有些失望，看到他的模樣，海肯耐心解釋道；
「這裡不太方便，去王都的路上給你說，你可以去收拾東西了。」
聞言因羅爾立馬將口中食物嚼碎，如野兔一般蹦向宿舍。
此時，宿舍內的哈頓剛從床上起身，便看到因羅爾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句話也沒說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不是哥們，你這就開始收東西了，不和我們一起走？」
哈頓剛想著抱怨昨晚因羅爾整出的大動靜將他吵醒，因羅爾就收拾完東西準備出去，他也來不及抱怨，連忙詢問。
「海肯先生要帶我先行過去，到時候我們在王都再聚吧。」
聽到此話，哈頓的臉瞬間耷了下來。
自從兩人在白林鎮一同被救出，他們便待在一塊，用哈頓的話來講——兩人這是過命的交情！
而此次會是兩人的第一次分離，儘管時間不長，哈頓也感到一陣「背叛」。
但想到那「金毛老貓」對兩人的態度差異，哈頓又憤憤不平起來。
無視了哈頓的小脾氣，因羅爾背上一個扁小的老舊行李箱連忙來到救濟院大門口。
事實上，他很少出救濟院的門，因為門外的世界並不安全。
然而此時，那道充滿了安全感的身影已在門口等待。
海肯不再是吃飯時的邋遢，金色的波浪卷在陽光下泛光，身後的銀色斗篷隨風飄揚，深沉地散發著絲絲壓迫感。
「走吧，我們兩日之內得到達王都。」
聽到海肯的話，剛想踏出的腳步又縮了回來，背著行李箱，看著空無一物的大門口，因羅爾緩緩扭頭看向海肯，發出了最為重要的疑問:
「我們怎麼過去？」
海肯扭頭，緩緩地咧開一抹微笑，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十分燦爛。
但在因羅爾看來，那笑容卻是十分的不懷好意。
不安的預想成真，海肯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腳，看著因羅爾滿是幸災樂禍。
「還能怎麼去，當然是走過去。」
因羅爾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永恆王國建立在災變後被黑暗污染的大地之上，背靠綿延千里的緋紅山脈。
以王都【萊茵城】所在的零級區域為中心，每向外清掃推進百里便設立下一級區域圈，目前共設三級區域圈。
要知道，儘管王國範圍內的區域被實力強大的負罪者清掃過，但被污染的大地上依然會產生數不勝數的毀滅者。
他們目前所在的白塔鎮處於二三級區域的交接單，離王都大概有二百里，其中蘊含的危險不言而喻。
若要兩天時間徒步穿過污染之地，或許對海肯來說並非什麼困難事，但對因羅爾來講，這將極大地考驗他的能力。
「這算是一個考驗吧，不過我很相信你的實力。」
海肯憋著笑，背後的銀光與他的身軀一同顫抖，隨後輕輕拍了拍因羅爾的肩膀，直到因羅爾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才連忙開口：
「行了，跟著我不會出事的，我帶你見見世面。」
隨後海肯一把將身邊的少年提起，還未等因羅爾反應過來，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
......
詭異的黑暗籠罩著大地，荒廢的土地上一片荒蕪。
在無邊的黑暗中，沒有生機，一切都瀰漫著恐怖陰森的氣息。
這片廢土上，一片死寂......
土地乾裂，破敗的房屋倒塌，像是被黑暗的觸手摧殘。
零零散散的樹木已經枯死，凋零的枝葉仿佛在訴說著廢土的淒涼，枯黃的草原蜷縮在地面上，像是因絕望而沉默無聲。
而感受著身邊傳來詭異的氣息以及若有若無的窒息感，因羅爾的臉色逐漸慘白。
因為他看見原本相貌堂堂的海肯如今被黑霧纏繞，身影扭曲，與那些被污染的人形毀滅者無異。
像是感受到了因羅爾身體的恐懼，那被陰霾纏繞的頭顱緩緩扭過，朝他露出了一個極為「和善」的笑容。
「這就是負罪者，相較於普通人，我們才是最危險的存在。」
「我們使用罪的力量，亦在被罪污染。」
「隨著力量的增強，受到的污染也相持增強，若是無法抵禦日益增長的污染。」
「我們便會是最為恐怖的毀滅者。」
「所以我們要銘記，我們有罪，我們自稱為......」
【負罪者】
因羅爾陷入了沉思。
他沒想到，負罪者與毀滅者，並非對立的關係。
負罪者，終有一天無法背負起身上的罪惡，墮落成為了毫無理智的毀滅者。
這一刻，他下意識想到了白金殿堂內那純白的身影，祂是否也曾是一位極為強大的負罪者。
看見因羅爾在思考，海肯身上的灰霧緩緩扭動，準備安慰他。
「你也不必太擔心，以你獨自抵抗了兩年的污染還能保持如此神志，至少短時間是不會墮落的。」
因羅爾聽到海肯的話，正在思考的腦門微微一頓。
獨自抵抗了兩年的污染？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實力。
因羅爾覺得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但他還沒傻到出聲把誤會講通。
他有預感，海肯便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對他有著獨特的態度。
若是講通了，下一刻被海肯扔在這片荒蕪上也無不可能。
被提了一段距離，海肯便將因羅爾放下，化為原樣。
兩人開始一併朝著王都的方向行走，不知不覺便來到晚上。
沉重的黑暗籠罩著整個大地，讓人難以呼吸。一陣陣陰森的風吹過，發出深沉的呻吟聲，令人毛骨悚然。
漆黑的天空中，稀稀疏疏的星光仿佛被黑暗遮蔽，無法灑下一絲光芒。
不遠處一個殘破的房屋映入眼帘，灰塵瀰漫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門窗破碎，懸掛在門檻上的是一張已腐朽的網，仿佛在阻擋著某些詭異的入侵。
「到了，我們今晚便在這裡歇息。」
海肯先一步走向房屋，見狀，因羅爾連忙踏出腳步跟上。
兩人在這片土地上行走了一天，沒有休息，他的身體明顯有些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