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行病"絕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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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中午放學,甄禮一進家門就著急忙慌地端了一盆水,把兩隻小手伸進水裡,使勁地搓了搓,然後又捧起水,一遍又一遍地往脖子上澆,那認真的模樣,就好像脖子上沾了什麼怎麼也洗不乾淨的髒東西似的。姥姥正在廚房裡忙活呢,看到甄禮這著急忙慌的樣子,一臉疑惑地問道:「這火急火燎的是咋啦?脖子上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甄禮一邊繼續洗著脖子,一邊抬起頭,看著姥姥說道:「今天衛生課老師檢查衛生了,還讓同學們要好好洗脖子和洗手,說講衛生才能不生病。前兩天在我大舅媽家用錯碗了,萬一我被傳染上肺結核咋辦」姥姥一聽,忍不住吐槽道:「你天天洗還用現在特意再洗一遍嗎?怎麼著,你們老師放個屁都是香的……要傳染早就傳染上了」姥姥看著甄禮那副小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過去幫忙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姥姥的乾淨利落是出了名的,她就像一個守護健康的衛士,對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格外上心,尤其是吃的喝的東西,那必須得保證乾乾淨淨才行。每次做飯之前,姥姥都會把食材仔細地清洗好幾遍,不管是蔬菜還是肉類,容不得一點兒雜質存在。而且,她還特別注重家人的健康狀況,在她心裡,身體健康那可是重中之重。事實上,甄禮的身體向來還算康健,不過是偶爾會毫無徵兆地發起燒來。除此之外,她幾乎沒被什麼嚴重的病症困擾過。尤其值得慶幸的是,那些來勢洶洶、極具傳染性的病症,仿佛對她避之不及,從未威脅到她的健康。

  然而,自從那次不小心用錯大舅媽的碗後,甄禮的內心便仿佛一顆心始終懸在嗓子眼兒。她常常不自覺地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臉頰,或是身體的各個部位,試圖捕捉任何一絲可能的不適。經過漫長的等待與觀察,她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異樣。她依舊活力滿滿,像往常一樣,在陽光下肆意奔跑、歡笑,盡情揮灑著屬於她的童真與快樂。漸漸地,甄禮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她暗自思忖,之前擔心的傳染病,或許不過是自己嚇自己,肺結核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傳染上呢。

  就在甄禮本都快要把之前用錯大舅媽碗筷那事兒給忘到腦後之時,班級里卻迎來了一場不小的風波,一場傳染性疾病開始在同學們之間肆虐開來。記得那是一個平常的早晨,同學們剛坐到座位上,還沒等開始上課呢,突然,一位女同學「哇」的一聲,毫無預兆地就吐在了地上。那場面可把大家都嚇了一跳,老師見狀,趕忙讓同學們先到教室外面去,然後趕緊找來工具,把教室打掃乾淨。之後,老師走到那位女同學身邊,關切地說:「你這情況不太對勁呀,得趕緊去看大夫。」可那女同學不知是害怕去看大夫,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哭著就是不願意離開,一個勁兒地搖頭,嘴裡還嘟囔著:「我不想去,我不想去。」老師勸了好一會兒,見她還是不聽,這下也生氣了,臉色變得格外嚴肅,語氣嚴厲地說道:「必須去看大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了,你這個會傳染,別的同學被傳染了怎麼辦!」女同學見老師真的生氣了,這才極不情願地站起身,慢慢吞吞地往教室外走去。

  一開始,甄禮還在心裡暗暗想著,老師怎麼這麼不講人情呀,人家女同學都那麼難受了,還非要逼著人家去看大夫。可誰能想到,接下來的這一個月里,班級里就像被烏雲籠罩了一樣,同學們接二連三、陸陸續續地都生病了。後來才聽說,大家得的是一種叫痄腮的病,這種病是會傳染的。得了這病,先是發起燒來,然後從耳朵下面一直到脖子的地方開始慢慢腫大,聽說那個腫的地方如果在下巴底下連上,病人就會死,聽著可嚇人了。而且這病還挺頑固的,得打針吃藥好多天才能治好,沒治好之前都不能來上學。最嚴重的時候,班級里一多半的同學都因病沒來上課,教室里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的,往日那熱鬧的氛圍一點兒都沒了,剩下的同學上課都覺得沒什麼意思,少了好多歡聲笑語。三舅家的李恆和李永也先後得了痄腮請假在家,誰也沒能逃過這一劫。

  也不知從何處傳來這般說法,講痄腮就如同水痘一樣,每個人在一生中大概率都得經歷一次。且只要患過一回,往後便擁有了終身免疫,再也不會被這病症纏上。甄禮聽聞此言,小腦袋瓜里便開始琢磨起來。她暗自思忖: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倒不如現在就得上痄腮。你瞧,現在同學們都病倒了,要是自己也得了,正好能一塊兒不用去上學,大家同病相憐,說不定還能一起玩耍解悶呢。可要是等別人都康復了,自己才染上這病,那可就只能孤零零地一個人待在家裡,沒有小夥伴們的陪伴,多無趣又無聊啊。

  這一天,放學鈴聲響起,甄禮如往常那般踏上回家的路,走著走著,她不經意間抬眼,正好瞧見李恆在他家門外的街道上。此時的李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痄腮已經快要痊癒了。甄禮見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連忙加快腳步跑了過去。「李恆!李恆!」甄禮一邊喊著,一邊跑到李恆身邊,「你跟我去姥姥家唄,我給你補習你落下的課。」李恆看著熱情的甄禮,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來到姥姥家後,一坐下,甄禮便迫不及待地圍著李恆詢問起來。


  「你的痄腮快好了嗎?疼不疼呀?」

  「現在好多了,之前可難受了,又發燒,下巴兩邊腫起來的地方可疼了。」李恆回憶起患病時的痛苦,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那現在呢?」甄禮追問道。

  「現在基本上不疼了,已經開始消腫了。你瞅瞅,我這下巴底下之前腫得可厲害,差點都連起來了。」李恆說著,還特意仰起頭,讓甄禮看自己的下巴。

  「哎呀媽呀,太嚇人啦!我聽說痄腮兩邊腫的地方要是連起來人就會死,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呀?」甄禮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沒聽說誰的連起來了。」李恆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得上痄腮的呀?」甄禮繼續好奇地問道。

  「就是劉佳傳染給我的。那天她在教室里吐了,她是咱班第一個得痄腮的,後來好多同學就都被傳染上了。」李恆解釋道。

  「奇怪了,那我怎麼沒得呢?」甄禮撓了撓頭。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你座位離劉佳遠吧。」李恆猜測道。

  「永哥是不是也得了?」

  「嗯呢,他是被我傳染的,嘿嘿。」李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現在正躺在家裡,發著高燒,疼得嗷嗷叫喚呢。」

  「這麼厲害啊?」甄禮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嗯呢,你現在可千萬別去我家,不然容易被傳染。我現在快好了,咱倆離遠點說話沒啥事兒。我哥就是在我病得最嚴重的時候被傳染的。」李恆好心提醒道。

  「哦,我還聽說每個人都得得一次痄腮,可我前後左右的同學都得了,我就是沒被傳染,這是為啥呀?」甄禮一臉疑惑。

  這時,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姥姥忍不住插話了:「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呢,哪有盼著自己被傳染的?這痄腮得了多遭罪啊!」姥姥皺著眉頭,滿臉擔憂。

  李恆也在一旁附和:「就是的,痄腮可不好治。我大舅為了給我哥治病,還去河邊抓癩蛤蟆,說把癩蛤蟆皮貼在腮幫子上能治痄腮。幸虧我快好了,不然也要遭這罪,想想就覺得噁心。」

  「媽呀,那我還是別得了……」甄禮聽了,不禁打了個寒顫。

  「說的好像痄腮能聽你指揮似的,你就平時注意別跟得痄腮的同學走太近就行。」李恆笑著說道。

  在那次與李恆毫無防備的近距離接觸後,甄禮每天都在忐忑地等待著可能出現的病症跡象。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預想中的「流行病」卻如幻影般,始終未曾降臨。那來勢洶洶的痄腮,仿佛對她心懷忌憚,故意繞道而行,無論如何都不願與她「碰面」。時光悠悠流轉,在這場與疾病的「賽跑」中,甄禮成了班級里的特殊存在。當幾乎所有同學都相繼遭受痄腮的侵襲,經歷了病痛的折磨後,她卻依舊安然無恙,保持著往日的活力與健康,硬生生地抵禦住了這場傳染性疾病的蔓延。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令人談之色變的痄腮,終於在校園中漸漸失去了蹤跡。生病的同學們如同重獲新生的小鳥,陸陸續續地恢復了往日的健康,帶著燦爛的笑容,邁著輕快的步伐,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校園。曾經略顯冷清的校園,再次被那熟悉的歡聲笑語所填滿。教室里,同學們熱烈地討論著最新的電視劇或者最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操場上,大家盡情地奔跑嬉戲,揮灑著青春的汗水。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往昔,校園重新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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