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以任性的自由
甄禮是班裡的學習委員，大多數考試都考第三名，偶爾第二名，從來沒有考過第一名，但姥姥姥爺從來沒因為甄禮沒考第一名而給她壓力，每次聽到甄禮考的名次都說：「考得不錯，加把勁下次可能能考第一。然後給她幾毛錢讓她買好吃的。」甄禮就是在這種鼓勵和信任的環境中學習與成長，在她的記憶中，那段學習時光是快樂的、輕鬆的、有成就的，她從來沒覺得學習是一件有壓力的事兒。
姥姥姥爺就怕起晚了耽誤給甄禮做早飯。他們枕邊總是放著那塊老舊的表，可有時候，那緊張的心情，卻讓他們連看時間都變得不那麼準確了。有好幾次半夜的時候，外面的大月亮地兒把整個院子都照亮了，姥姥姥爺以為天快亮了，於是趕忙披衣起身，廚房裡很快就響起了鍋碗瓢盆的輕響，爐灶里的火苗跳躍著，映照著兩位老人忙碌的身影。淘米、洗菜、煮粥、蒸蛋，每一個步驟他們都做得格外用心，想著一定要讓甄禮吃上熱乎乎、香噴噴的早飯，好有精力去學校學習。等忙活了好一陣子，早飯終於做好了，熱氣騰騰地擺在桌上。姥姥便來到甄禮旁邊，輕聲呼喚著：「快起來吃飯了，吃完好去上學。」可睡夢中的甄禮，正沉浸在甜甜的夢鄉呢，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聲吵醒，心裡別提多不情願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嘟囔著：「大半夜的，吃啥早飯啊！」說完，翻個身又沉沉睡了過去。姥姥姥爺這才覺得不太對勁兒，仔細看了看天色，又仔細看了看表。兩人一邊互相埋怨著咋沒看好時間，一邊把做好的早飯小心翼翼地放在鍋里，添上些柴火，讓飯菜在鍋里溫著，不至於涼掉。隨後，他們便輕手輕腳地躺下，一邊閉著眼睛，一邊還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就等著天真正亮起來，再去叫醒甄禮。在那半夢半醒之間，他們心裡想的還是孩子上學的事兒，盼著這一覺醒來，能順順利利地送甄禮開開心心去學校。那段日子裡，這樣的小插曲時有發生，雖然有些折騰，可姥姥姥爺卻從未有過一絲抱怨，他們對甄禮的那份疼愛，就這麼融在了這一個個為早飯忙碌的清晨與誤把月色當曙光的夜裡。
甄禮和許多同齡人一樣，有著自己的小毛病——愛睡懶覺。往往是姥姥和姥爺在廚房裡忙碌了好一陣子，精心準備出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飯之後，才來到她旁邊輕聲呼喚：「快起來，該上學了，早飯都做好了。」然而，這呼喚聲卻像是撞在了棉花上，甄禮只是在被窩裡翻個身，拉起被子蒙住頭，嘟囔幾句，繼續呼呼大睡。直到姥姥姥爺提高了音量，再三催促，她才極不情願地睜開惺忪的睡眼，滿臉的不高興，磨磨蹭蹭地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洗漱的時候，總是跟因為睡覺而向四面八方翹起的頭髮較勁，時間就在她的磨蹭中悄然流逝。等到她終於收拾好，一看鐘表，頓時慌了神，上學要遲到了！要是遲到了，可是要被罰站在教室後面的，一想到那個場景，甄禮就覺得丟臉。於是，她顧不上吃那還冒著熱氣的早飯，嘴裡唧唧歪歪地抱怨著，匆匆忙忙地跑出家門，只留下姥姥姥爺坐在飯桌前，無奈地搖頭嘆息。
為了讓甄禮能吃上早飯，姥姥姥爺可沒少費心思。他們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終於有一天她們發現了甄禮的「軟肋」，在叫了好幾次甄禮起床都沒有效果後，姥姥從那個散發著香甜氣息的專門用來存放零食的箱子裡，拿出一個紅彤彤、散發著誘人清香的123小蘋果。這些蘋果都是姥爺趕集的時候精挑細選買回來的，每一個都圓潤飽滿。姥姥將蘋果仔細地洗乾淨，再從那個已經有些陳舊的糖罐子裡拿出兩塊大白兔奶糖，一同放在一個小碗裡，然後慢悠悠地來到甄禮的枕邊。隨著姥姥的走近，蘋果那清甜的香氣便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將甄禮從睡夢中喚醒。那股清香悠悠地鑽進她的鼻子裡，慢慢地驅散了她的困意和起床氣。甄禮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看到姥姥放在枕邊的蘋果和奶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拿起蘋果，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散開，那滋味瞬間讓她清醒了許多。吃完蘋果，她又剝開奶糖的糖紙，將那顆白白的、奶香濃郁的奶糖放進嘴裡，甜蜜的味道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起來。在蘋果和大白兔奶糖的「雙重攻擊」下，甄禮徹底沒了脾氣。她迅速地起床、洗漱，然後乖乖地坐在飯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著早飯，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吃完後，她背上那個小巧的書包，跟姥姥姥爺揮揮手，蹦蹦跳跳地去上學，開始了一天充滿活力的學習。從此，姥姥用123和大白兔解決了甄禮睡懶覺不吃早飯的問題。在那些平凡的日子裡，123的清香和大白兔的香甜，不僅僅叫醒了甄禮的腦袋瓜，也溫暖了她的整個童年。
每天中午放學，甄禮都能看到姥姥要麼站在院門口等她，要麼就是還在廚房裡忙活。後來甄禮都摸出來規律了，通常如果做了甄禮愛吃的魚或者大米飯+土豆絲，姥姥就會站在門口眺望著甄禮放學回來的方向，但要是做了羊肉，或者甄禮不喜歡的菜，姥姥就不會出來等她。可能小孩子都有些挑食，甄禮也是，在眾多的肉類食物當中，她的喜好那叫一個明確，甄禮特別鍾情於魚，肉類只吃豬的瘦肉以及去掉皮的雞腿，除此之外的其他肉類，在她看來仿佛都帶著一股難以忍受的怪味兒，碰都不願意碰一下。尤其是羊肉，那更是她的「天敵」。
記得有一天中午放學，甄禮還沒邁進家門呢，那股獨特的羊肉味兒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順著風就飄進了她的鼻子裡。她的小臉立馬就耷拉下來，一邊往家走，一邊撅著嘴，那嘴都能掛上個小油瓶了。一進家門，她就滿臉不高興地問姥姥：「為啥做羊肉呀？」那語氣里滿是委屈和不滿，仿佛做了羊肉就是一件天大的錯事。姥姥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地哄道：「也做了你愛吃的米飯和土豆絲，還買了你喜歡吃的火腿腸」聽到這話，甄禮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那變化快得就像變魔術一樣。她立馬換上一副開心的模樣，蹦蹦跳跳地跑去洗手，嘴裡還念叨著：「哎呀，那行，有米飯和土豆絲就行。」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坐到飯桌前，準備大快朵頤，把剛才對羊肉的嫌棄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滿心歡喜地一邊打開半導體收音機聽著單田芳爺爺的《白眉大俠》一邊享受起自己愛吃的飯菜來。
甄禮就像一隻被保護在溫暖巢穴里的雛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姥姥姥爺給予的一切關愛，也享受著可以任性的自由，一切仿佛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她從未想過，這每一個看似平常的舉動里，都飽含著什麼。記得有一回，甄禮無意間把姥姥姥爺用123蘋果和大白兔奶糖哄她起床的事兒說給爸爸媽媽聽，本以為他們也會像姥姥姥爺那樣，笑著打趣或者溫和回應，可沒想到，爸爸媽媽當時語氣裡帶著幾分嚴肅，並嗔怪地說：「這小孩兒真是慣得臭毛病......」爸爸媽媽也曾經語重心長地告誡甄禮：「也就是你姥姥姥爺，換個人你試試......」起初，甄禮聽到這些話，心裡還覺得有些委屈，覺得爸爸媽媽太嚴厲了。可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歷的事兒越來越多，她才慢慢地咂摸出了其中的滋味，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姥姥姥爺那樣，對自己這般有耐心，願意包容自己的小任性、小缺點。這份包容，是多麼珍貴而難得。
姥姥姥爺就怕起晚了耽誤給甄禮做早飯。他們枕邊總是放著那塊老舊的表，可有時候，那緊張的心情，卻讓他們連看時間都變得不那麼準確了。有好幾次半夜的時候，外面的大月亮地兒把整個院子都照亮了，姥姥姥爺以為天快亮了，於是趕忙披衣起身，廚房裡很快就響起了鍋碗瓢盆的輕響，爐灶里的火苗跳躍著，映照著兩位老人忙碌的身影。淘米、洗菜、煮粥、蒸蛋，每一個步驟他們都做得格外用心，想著一定要讓甄禮吃上熱乎乎、香噴噴的早飯，好有精力去學校學習。等忙活了好一陣子，早飯終於做好了，熱氣騰騰地擺在桌上。姥姥便來到甄禮旁邊，輕聲呼喚著：「快起來吃飯了，吃完好去上學。」可睡夢中的甄禮，正沉浸在甜甜的夢鄉呢，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聲吵醒，心裡別提多不情願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嘟囔著：「大半夜的，吃啥早飯啊！」說完，翻個身又沉沉睡了過去。姥姥姥爺這才覺得不太對勁兒，仔細看了看天色，又仔細看了看表。兩人一邊互相埋怨著咋沒看好時間，一邊把做好的早飯小心翼翼地放在鍋里，添上些柴火，讓飯菜在鍋里溫著，不至於涼掉。隨後，他們便輕手輕腳地躺下，一邊閉著眼睛，一邊還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就等著天真正亮起來，再去叫醒甄禮。在那半夢半醒之間，他們心裡想的還是孩子上學的事兒，盼著這一覺醒來，能順順利利地送甄禮開開心心去學校。那段日子裡，這樣的小插曲時有發生，雖然有些折騰，可姥姥姥爺卻從未有過一絲抱怨，他們對甄禮的那份疼愛，就這麼融在了這一個個為早飯忙碌的清晨與誤把月色當曙光的夜裡。
甄禮和許多同齡人一樣，有著自己的小毛病——愛睡懶覺。往往是姥姥和姥爺在廚房裡忙碌了好一陣子，精心準備出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飯之後，才來到她旁邊輕聲呼喚：「快起來，該上學了，早飯都做好了。」然而，這呼喚聲卻像是撞在了棉花上，甄禮只是在被窩裡翻個身，拉起被子蒙住頭，嘟囔幾句，繼續呼呼大睡。直到姥姥姥爺提高了音量，再三催促，她才極不情願地睜開惺忪的睡眼，滿臉的不高興，磨磨蹭蹭地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洗漱的時候，總是跟因為睡覺而向四面八方翹起的頭髮較勁，時間就在她的磨蹭中悄然流逝。等到她終於收拾好，一看鐘表，頓時慌了神，上學要遲到了！要是遲到了，可是要被罰站在教室後面的，一想到那個場景，甄禮就覺得丟臉。於是，她顧不上吃那還冒著熱氣的早飯，嘴裡唧唧歪歪地抱怨著，匆匆忙忙地跑出家門，只留下姥姥姥爺坐在飯桌前，無奈地搖頭嘆息。
為了讓甄禮能吃上早飯，姥姥姥爺可沒少費心思。他們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終於有一天她們發現了甄禮的「軟肋」，在叫了好幾次甄禮起床都沒有效果後，姥姥從那個散發著香甜氣息的專門用來存放零食的箱子裡，拿出一個紅彤彤、散發著誘人清香的123小蘋果。這些蘋果都是姥爺趕集的時候精挑細選買回來的，每一個都圓潤飽滿。姥姥將蘋果仔細地洗乾淨，再從那個已經有些陳舊的糖罐子裡拿出兩塊大白兔奶糖，一同放在一個小碗裡，然後慢悠悠地來到甄禮的枕邊。隨著姥姥的走近，蘋果那清甜的香氣便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將甄禮從睡夢中喚醒。那股清香悠悠地鑽進她的鼻子裡，慢慢地驅散了她的困意和起床氣。甄禮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看到姥姥放在枕邊的蘋果和奶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拿起蘋果，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散開，那滋味瞬間讓她清醒了許多。吃完蘋果，她又剝開奶糖的糖紙，將那顆白白的、奶香濃郁的奶糖放進嘴裡，甜蜜的味道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起來。在蘋果和大白兔奶糖的「雙重攻擊」下，甄禮徹底沒了脾氣。她迅速地起床、洗漱，然後乖乖地坐在飯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著早飯，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吃完後，她背上那個小巧的書包，跟姥姥姥爺揮揮手，蹦蹦跳跳地去上學，開始了一天充滿活力的學習。從此，姥姥用123和大白兔解決了甄禮睡懶覺不吃早飯的問題。在那些平凡的日子裡，123的清香和大白兔的香甜，不僅僅叫醒了甄禮的腦袋瓜，也溫暖了她的整個童年。
每天中午放學，甄禮都能看到姥姥要麼站在院門口等她，要麼就是還在廚房裡忙活。後來甄禮都摸出來規律了，通常如果做了甄禮愛吃的魚或者大米飯+土豆絲，姥姥就會站在門口眺望著甄禮放學回來的方向，但要是做了羊肉，或者甄禮不喜歡的菜，姥姥就不會出來等她。可能小孩子都有些挑食，甄禮也是，在眾多的肉類食物當中，她的喜好那叫一個明確，甄禮特別鍾情於魚，肉類只吃豬的瘦肉以及去掉皮的雞腿，除此之外的其他肉類，在她看來仿佛都帶著一股難以忍受的怪味兒，碰都不願意碰一下。尤其是羊肉，那更是她的「天敵」。
記得有一天中午放學，甄禮還沒邁進家門呢，那股獨特的羊肉味兒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順著風就飄進了她的鼻子裡。她的小臉立馬就耷拉下來，一邊往家走，一邊撅著嘴，那嘴都能掛上個小油瓶了。一進家門，她就滿臉不高興地問姥姥：「為啥做羊肉呀？」那語氣里滿是委屈和不滿，仿佛做了羊肉就是一件天大的錯事。姥姥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地哄道：「也做了你愛吃的米飯和土豆絲，還買了你喜歡吃的火腿腸」聽到這話，甄禮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那變化快得就像變魔術一樣。她立馬換上一副開心的模樣，蹦蹦跳跳地跑去洗手，嘴裡還念叨著：「哎呀，那行，有米飯和土豆絲就行。」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坐到飯桌前，準備大快朵頤，把剛才對羊肉的嫌棄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滿心歡喜地一邊打開半導體收音機聽著單田芳爺爺的《白眉大俠》一邊享受起自己愛吃的飯菜來。
甄禮就像一隻被保護在溫暖巢穴里的雛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姥姥姥爺給予的一切關愛，也享受著可以任性的自由，一切仿佛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她從未想過，這每一個看似平常的舉動里，都飽含著什麼。記得有一回，甄禮無意間把姥姥姥爺用123蘋果和大白兔奶糖哄她起床的事兒說給爸爸媽媽聽，本以為他們也會像姥姥姥爺那樣，笑著打趣或者溫和回應，可沒想到，爸爸媽媽當時語氣裡帶著幾分嚴肅，並嗔怪地說：「這小孩兒真是慣得臭毛病......」爸爸媽媽也曾經語重心長地告誡甄禮：「也就是你姥姥姥爺，換個人你試試......」起初，甄禮聽到這些話，心裡還覺得有些委屈，覺得爸爸媽媽太嚴厲了。可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歷的事兒越來越多，她才慢慢地咂摸出了其中的滋味，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姥姥姥爺那樣，對自己這般有耐心，願意包容自己的小任性、小缺點。這份包容，是多麼珍貴而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