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腐敗里的活物
月黑風高。
現在的空氣已經很冷了，必須穿三件衣服才能完全隔絕寒意。
丹尼斯出門前看了眼季節鍾，裡面的土元素小山表面覆蓋著乾裂的碎石，這意味著現在仍是秋天。
今年的秋天是不是長了點？
丹尼斯沒有記錄天數的習慣，打算以後去找餐館老闆問問，沒多想便直接出了門。
他戴著兜帽，用圍巾遮住臉，背著一把草叉，一副見不得光的模樣。
這是為了讓可能存在的敵人誤判。
當對方防備草叉時，自己可以從武器庫里掏出大劍來砸。
丹尼斯穿過空屋，大搖大擺地走上老街。
夜晚的老街，寧靜而祥和。
老街的居民有不少是晝伏夜出的習性。
他們有的是過去狩獵養成的習慣，有的害怕在夢中遭遇腐敗入侵，有的是工作需要——比如黑市商人、小偷。
過去，丹尼斯曾經在這個時間出門玩過幾次。
他出門時也是包得嚴實，路過老街時，還醒著的居民看見他會點頭致意，他也點頭回禮，然後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
他很喜歡這種氛圍。
這次，鐵匠鋪的燈還亮著。
鐵匠鋪的老闆是個並不壯碩的中年人，他的骨架很窄，短頭髮，面頰瘦削，只雙手看著有力。
他的技巧很高明，但只愛好鍛造武器，不願意給富人打小擺件，所以搬來老街圖個清淨。
上上次丹尼斯夜遊時，也看見這裡的燈亮著。當時鐵匠在雕刻一塊礦石，丹尼斯沒有打擾他。
這次，鐵匠只是坐在椅子上發呆。
他通過窗戶注意到丹尼斯的到來，冷不防開口說：「你的武器是我造的，你是丹尼斯·肯特？」
丹尼斯嚇了一跳。
鐵匠指了指鐵匠鋪的門，又指了指他，丹尼斯瞭然點頭，推門走了進去。然後老闆把窗戶關上。
丹尼斯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嘆氣說：
「還是被認出來了，我該把草叉藏起來的。」
「不，老街里會這麼穿著出門的只有你，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懶得說。」
丹尼斯無言。
鐵匠從身邊的柜子里拿出兩個杯子，倒上茶遞給丹尼斯，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茶水聞著有焦香，喝下去是帶一點苦味的堅果香氣，習慣了居然還挺不錯。
有了之前的教訓，丹尼斯這次開場先問名字：「呃，我該怎麼稱呼你？」
鐵匠詫異地挑眉：「威爾·史密斯，你現在16歲了吧，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我不對。」
「當然是你的不對。」
鐵匠的語氣很僵硬，不過人非常平靜，看得出來並沒有在意這事。
他又喝了一大口茶，然後長出一口氣。
他對丹尼斯說：「這次你出門是準備幹什麼，為了預言？」
丹尼斯承認：「確實，我要做點準備。」
在這個時間，如果有人忽然做了異常舉動，十之八九都和預言有關。
丹尼斯也猜測，鐵匠多半也在思考預言的事情。
鐵匠問：「你要做什麼準備？」
「呃……」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老街外不關我事。」
鐵匠擺擺手，指了指教堂的方向，說：「我猜你該聽說了，狩獵日要提前。教會也害怕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現在離冬天還有多久？」
鐵匠從旁邊拿來一個筆記本，翻了翻，說：「離去年入冬還差23天，今年冷得很早。」
季節更替，是元素總量平衡的變動。
寒冷只是元素平衡變化的表現形式，有很多其他的因素也會讓空氣變冷
如果沒有到冬天，那麼秋季的腐敗會依然活躍，寒冷則會削弱探索隊伍的戰鬥力。
丹尼斯看著鐵匠深邃的眼睛，問：「史密斯先生，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情況嗎？」
「的確，我猜你也知道了不少東西。」
「嗯……」
他剛想解釋，就被鐵匠伸手打斷：「你別告訴我，我不一定是好人，周圍也可能有人偷聽。」
丹尼斯無奈搖頭：「雖然我不知道名字，但還是認得你的。」
「那等以後再說，我覺得現在知道太多對我沒好處。」
「好吧。」
這話想想其實也有道理，除了腐敗和預言，丹尼斯知道的並沒有更多，對於現狀也沒有任何頭緒。
直覺告訴他，巴隆失蹤事件並沒有伊萊莎說得那麼簡單。
自己既然不在預言的未來中，記憶卻也受到了影響，肯定還藏著別的東西。
但沒有線索。
丹尼斯猜測，得等到狩獵月開啟之後，預言的幕後黑手才會繼續行動。
空氣沉寂了一會。
鐵匠喝了一口茶，然後坐直身子，對丹尼斯說：「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你應該知道的事。」
「嗯。」
鐵匠停頓了一下，說：
「你可能聽說過——沒聽說過現在也聽說了，我做這一行是因為愛好。我想用其他材料打造出元素武器。
「雖然我一直沒成功，但我做出了很多元素道具，顯影器、聚水器、『溫暖的家』，有的有用，大部分沒用。
「預言出現之後，有一個元素道具被激活了。它的另一部分被我掛在城牆上，通過它，我可以知道腐敗的異動。
「當然，你必須要考慮，元素道具可能會出現故障，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鐵匠盯著丹尼斯，壓低聲音說：「荊棘林里有活物。」
腐敗里有活物。
他沒有給丹尼斯時間繼續思考，而是拍了拍丹尼斯的肩膀，說：「好了，你該忙你的去了。以後需要武器可以直接找我。」
「哦，好，再見。」
丹尼斯走出鐵匠鋪，陷入思考。
一條新線索。
野獸或者人感染腐敗後不會立刻死亡，腐敗會緩慢侵蝕感染者的身體，吞噬體內的元素。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運氣好，感染者能保留自己的意志，然後將腐敗帶向更遠的地方。
然而腐敗被攔在荊棘林外已有百年，絕不會有人或者動物主動到荊棘林里送死。
如果鐵匠沒有看錯，腐敗中已經會誕生與之共存的動物，或者有人試圖用野獸衝破城牆的防守。
無論哪種可能，對梅勒而言都很危險。
丹尼斯不知道鐵匠的用意為何，但既然對方告訴了自己，他覺得應該與餐館老闆討論這件事。
畢竟教會是對抗腐敗的專家。
對了，複習一下，老闆的名字叫喬治·雷德哈爾。丹尼斯提醒自己。
在月光下，丹尼斯將自己裹緊，背著草叉向中央大道前進。
他的目的地是巴隆老宅，根據可靠消息推斷，巴隆的存放珍貴物品的寶庫就在那裡。
現在的空氣已經很冷了，必須穿三件衣服才能完全隔絕寒意。
丹尼斯出門前看了眼季節鍾，裡面的土元素小山表面覆蓋著乾裂的碎石，這意味著現在仍是秋天。
今年的秋天是不是長了點？
丹尼斯沒有記錄天數的習慣，打算以後去找餐館老闆問問，沒多想便直接出了門。
他戴著兜帽，用圍巾遮住臉，背著一把草叉，一副見不得光的模樣。
這是為了讓可能存在的敵人誤判。
當對方防備草叉時，自己可以從武器庫里掏出大劍來砸。
丹尼斯穿過空屋，大搖大擺地走上老街。
夜晚的老街，寧靜而祥和。
老街的居民有不少是晝伏夜出的習性。
他們有的是過去狩獵養成的習慣，有的害怕在夢中遭遇腐敗入侵，有的是工作需要——比如黑市商人、小偷。
過去，丹尼斯曾經在這個時間出門玩過幾次。
他出門時也是包得嚴實，路過老街時，還醒著的居民看見他會點頭致意，他也點頭回禮，然後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
他很喜歡這種氛圍。
這次，鐵匠鋪的燈還亮著。
鐵匠鋪的老闆是個並不壯碩的中年人，他的骨架很窄，短頭髮，面頰瘦削，只雙手看著有力。
他的技巧很高明，但只愛好鍛造武器，不願意給富人打小擺件，所以搬來老街圖個清淨。
上上次丹尼斯夜遊時，也看見這裡的燈亮著。當時鐵匠在雕刻一塊礦石，丹尼斯沒有打擾他。
這次，鐵匠只是坐在椅子上發呆。
他通過窗戶注意到丹尼斯的到來，冷不防開口說：「你的武器是我造的，你是丹尼斯·肯特？」
丹尼斯嚇了一跳。
鐵匠指了指鐵匠鋪的門，又指了指他，丹尼斯瞭然點頭，推門走了進去。然後老闆把窗戶關上。
丹尼斯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嘆氣說：
「還是被認出來了，我該把草叉藏起來的。」
「不，老街里會這麼穿著出門的只有你，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懶得說。」
丹尼斯無言。
鐵匠從身邊的柜子里拿出兩個杯子，倒上茶遞給丹尼斯，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茶水聞著有焦香，喝下去是帶一點苦味的堅果香氣，習慣了居然還挺不錯。
有了之前的教訓，丹尼斯這次開場先問名字：「呃，我該怎麼稱呼你？」
鐵匠詫異地挑眉：「威爾·史密斯，你現在16歲了吧，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我不對。」
「當然是你的不對。」
鐵匠的語氣很僵硬，不過人非常平靜，看得出來並沒有在意這事。
他又喝了一大口茶，然後長出一口氣。
他對丹尼斯說：「這次你出門是準備幹什麼，為了預言？」
丹尼斯承認：「確實，我要做點準備。」
在這個時間，如果有人忽然做了異常舉動，十之八九都和預言有關。
丹尼斯也猜測，鐵匠多半也在思考預言的事情。
鐵匠問：「你要做什麼準備？」
「呃……」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老街外不關我事。」
鐵匠擺擺手，指了指教堂的方向，說：「我猜你該聽說了，狩獵日要提前。教會也害怕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現在離冬天還有多久？」
鐵匠從旁邊拿來一個筆記本，翻了翻，說：「離去年入冬還差23天，今年冷得很早。」
季節更替，是元素總量平衡的變動。
寒冷只是元素平衡變化的表現形式，有很多其他的因素也會讓空氣變冷
如果沒有到冬天，那麼秋季的腐敗會依然活躍，寒冷則會削弱探索隊伍的戰鬥力。
丹尼斯看著鐵匠深邃的眼睛，問：「史密斯先生，你已經知道了什麼情況嗎？」
「的確，我猜你也知道了不少東西。」
「嗯……」
他剛想解釋，就被鐵匠伸手打斷：「你別告訴我，我不一定是好人，周圍也可能有人偷聽。」
丹尼斯無奈搖頭：「雖然我不知道名字，但還是認得你的。」
「那等以後再說，我覺得現在知道太多對我沒好處。」
「好吧。」
這話想想其實也有道理，除了腐敗和預言，丹尼斯知道的並沒有更多，對於現狀也沒有任何頭緒。
直覺告訴他，巴隆失蹤事件並沒有伊萊莎說得那麼簡單。
自己既然不在預言的未來中，記憶卻也受到了影響，肯定還藏著別的東西。
但沒有線索。
丹尼斯猜測，得等到狩獵月開啟之後，預言的幕後黑手才會繼續行動。
空氣沉寂了一會。
鐵匠喝了一口茶，然後坐直身子，對丹尼斯說：「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你應該知道的事。」
「嗯。」
鐵匠停頓了一下，說：
「你可能聽說過——沒聽說過現在也聽說了，我做這一行是因為愛好。我想用其他材料打造出元素武器。
「雖然我一直沒成功，但我做出了很多元素道具，顯影器、聚水器、『溫暖的家』，有的有用，大部分沒用。
「預言出現之後，有一個元素道具被激活了。它的另一部分被我掛在城牆上，通過它，我可以知道腐敗的異動。
「當然，你必須要考慮，元素道具可能會出現故障，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鐵匠盯著丹尼斯，壓低聲音說：「荊棘林里有活物。」
腐敗里有活物。
他沒有給丹尼斯時間繼續思考，而是拍了拍丹尼斯的肩膀，說：「好了，你該忙你的去了。以後需要武器可以直接找我。」
「哦，好，再見。」
丹尼斯走出鐵匠鋪，陷入思考。
一條新線索。
野獸或者人感染腐敗後不會立刻死亡，腐敗會緩慢侵蝕感染者的身體，吞噬體內的元素。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運氣好，感染者能保留自己的意志，然後將腐敗帶向更遠的地方。
然而腐敗被攔在荊棘林外已有百年，絕不會有人或者動物主動到荊棘林里送死。
如果鐵匠沒有看錯，腐敗中已經會誕生與之共存的動物，或者有人試圖用野獸衝破城牆的防守。
無論哪種可能，對梅勒而言都很危險。
丹尼斯不知道鐵匠的用意為何，但既然對方告訴了自己，他覺得應該與餐館老闆討論這件事。
畢竟教會是對抗腐敗的專家。
對了，複習一下，老闆的名字叫喬治·雷德哈爾。丹尼斯提醒自己。
在月光下，丹尼斯將自己裹緊，背著草叉向中央大道前進。
他的目的地是巴隆老宅，根據可靠消息推斷，巴隆的存放珍貴物品的寶庫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