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位客人
少女趴在虛幻的窗戶前。
她一隻手托著臉頰，另一隻手耷拉在窗沿上，視線看向丹尼斯的側後方。
丹尼斯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什麼也沒看到。
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女，稍加思索：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使用自己從未見過的「魔法」……
種種跡象表明，眼前的少女與巴隆消失事件有很大關聯。
於是丹尼斯問：
「晚上好，你聽說過『巴隆』嗎，這是梅勒一個家族的姓氏，我在找他們。」
少女略微挑起眉毛。
她回答說：「當然沒有。」
她的嗓音很好聽，像敲擊裝了半杯水的玻璃杯發出的聲響，語氣卻帶著毋庸置疑的氣勢。
少女頓了頓，說：「你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都是這樣打招呼麼？」
「不，呃，我的名字是丹尼斯·肯特。」
「你可以叫我伊萊莎。」
少女伊萊莎朝丹尼斯偏了偏腦袋，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丹尼斯沉吟片刻，回答說：「我在尋找巴隆家族的人。」
然後，丹尼斯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伊萊莎。
他先將自己和酒館老闆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省去了準備逃跑的部分，講了自己推斷出營地可能藏著線索，然後到自己的下午茶……
伊萊莎側著腦袋聽，沒有說話。
丹尼斯的想法很簡單，現在偌大的梅勒只有自己加上餐館老闆兩人在調查巴隆消失事件。
如果這位使用「魔法」的少女加入，那就有三個人了。
丹尼斯講到自己看到腐敗時，想起自己帶的三把元素武器，自己甦醒之後，好像一直沒有見過它們。
他扭頭張望，很快看到了它們：
那三把武器就落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還很完整。
丹尼斯長出一口氣。
元素武器只比普通的鐵堅硬一些，但由於其中承載了元素，實際上更容易損壞。
看遠處斷崖的岩石堆就知道，爆炸的威力肯定足夠將武器摧毀。
丹尼斯猜測：也許因為元素耗盡加上殘餘的土元素外殼，它們才倖免遇難……
他想著想著，陷入沉思。
他忽然覺察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從爆炸里活了下來，運氣確實夠好。
但是怎麼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傷呢。
他維持著盤腿坐的姿勢，試著繃緊自己身上能動的肌肉，發現它們全都正常，甚至沒有出現一絲疼痛。
這就不正常了。
於是丹尼斯抬起頭，正好對上伊萊莎轉過來的視線。
答案顯而易見。
他用手掌抹了抹嘴，欲言又止。
伊萊莎將眼睛前的頭髮撩到耳後，說：「你接著講，我在聽。」
丹尼斯問：「是你把我從爆炸里，呃，救出來的？」
伊萊莎微微仰起頭，說：「當然，不然你為什麼能活到現在？」
「噢，那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少女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看來是很早就來了。
丹尼斯扯出笑容。
既然知道伊萊莎救了自己，他已經不好把她當作製造巴隆失蹤事件的嫌疑人。
問題在於，她出現在這裡，和巴隆失蹤事件、以及梅勒的失憶有什麼關聯呢？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直接問比較好：
「總之，我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來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但伊萊莎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為了等你。」
丹尼斯愣住：「我？」
伊萊莎說：「當然不只是你，還有另一個人。因為你從這座城市裡走了出來，所以你能見到我。」
丹尼斯問：「你知道梅勒的狀況嗎？」
伊萊莎歪了歪腦袋，看著天空：
「有人做了個預言。
「她說，斯潘迪亞王國將被毀滅。
「那是非常具體的預言。預言告訴人們，他們會以怎樣的方式走向自己的結局，最後預言的確應驗了。
「現在，預言已經抵達這座城市，這座城市離毀滅已經不遠了。」
丹尼斯想了想，豎起一根手指：「你是來看熱鬧的。」
這句話讓少女的嘴角上揚幾分，她說：「的確如此。」
隨後空氣陷入沉默。
梅勒就要被毀滅了，真是衝擊性的事實。
雖然衝擊，但丹尼斯接受得並不困難。
畢竟他已經知道，有某種力量讓梅勒人全都失去記憶，包括自己。
他還在梅勒的西側看到了腐敗。
不過，丹尼斯還有問題沒想明白。
「災難到底是什麼？這裡出現了腐敗，梅勒的人卻是失去記憶，我從來沒聽說過腐敗會導致失憶。」
伊萊莎歪頭看著他，原本托著腦袋的手向外攤開：「確實不會，失憶其實是你的問題。」
「嗯？」
「你接下來會問，『為什麼預言一定會實現』，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一樣的。」
「喔。」
丹尼斯坐直身體，認真聽講。
伊萊莎伸出一根手指，說：「首先，預言並不能看到我的未來，我不讓它看到我的未來，所以預言並不全都會實現。
「來到這座城市的預言對大部分人都會生效，這個意思是，大部分人無論做什麼，結局都會如預言所說的那樣。
「你走出了城市，說明預言對你並不生效，那麼你將不再能參與到預言的未來中，這會影響到與你有關的人或者事。」
丹尼斯恍然大悟：「所以巴隆家族的人和我打過交道，他們也離開了城市？」
伊萊莎攤手：「看我幹什麼，你覺得我會知道這種事嗎？」
「那我也失去記憶，是因為我在梅勒里嗎？」
「也許吧」
丹尼斯沉默一會，又問：「你在等的另一人，他什麼時候來？」
「就在今天。」
聽到這話，丹尼斯就地躺下，看著天空發呆。
一時間接受了太多消息，他有些頭昏腦脹。
真相得來得太簡單，反而讓他覺得不真實。
雖然自己只是睡了一覺，眼睛一閉一睜梅勒，就禍到臨頭了，這同樣也不太真實。
預言，原本只存在於傳說的詞彙。
還有使用魔法的少女，長得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孩都好看，但他卻不敢有任何喜愛，全是尊敬。
……
丹尼斯躺了一會，思緒莫名有鎖觸動，一道黑影便將他籠罩其中。
他還在躺著，腦子裡已經浮現出黑影主人的樣子：
一位全身覆甲的騎士騎在馬上，自面甲透出兩點藍色螢光，周圍景物隨著他出現而變得模糊不清。
記憶中的騎士朝著遠方離開，現在的騎士則用沙啞的聲音說出完全倒序的音節：
「蘇瑟以是字名的我，生先位這，面見次初，了程啟候時是。」
音節在丹尼斯的記憶中重組為意義，他從過去聽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時候啟程了，初次見面，這位先生，我的名字是以瑟蘇）
她一隻手托著臉頰，另一隻手耷拉在窗沿上，視線看向丹尼斯的側後方。
丹尼斯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什麼也沒看到。
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少女，稍加思索：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使用自己從未見過的「魔法」……
種種跡象表明，眼前的少女與巴隆消失事件有很大關聯。
於是丹尼斯問：
「晚上好，你聽說過『巴隆』嗎，這是梅勒一個家族的姓氏，我在找他們。」
少女略微挑起眉毛。
她回答說：「當然沒有。」
她的嗓音很好聽，像敲擊裝了半杯水的玻璃杯發出的聲響，語氣卻帶著毋庸置疑的氣勢。
少女頓了頓，說：「你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都是這樣打招呼麼？」
「不，呃，我的名字是丹尼斯·肯特。」
「你可以叫我伊萊莎。」
少女伊萊莎朝丹尼斯偏了偏腦袋，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丹尼斯沉吟片刻，回答說：「我在尋找巴隆家族的人。」
然後，丹尼斯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伊萊莎。
他先將自己和酒館老闆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省去了準備逃跑的部分，講了自己推斷出營地可能藏著線索，然後到自己的下午茶……
伊萊莎側著腦袋聽，沒有說話。
丹尼斯的想法很簡單，現在偌大的梅勒只有自己加上餐館老闆兩人在調查巴隆消失事件。
如果這位使用「魔法」的少女加入，那就有三個人了。
丹尼斯講到自己看到腐敗時，想起自己帶的三把元素武器，自己甦醒之後，好像一直沒有見過它們。
他扭頭張望，很快看到了它們：
那三把武器就落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還很完整。
丹尼斯長出一口氣。
元素武器只比普通的鐵堅硬一些，但由於其中承載了元素，實際上更容易損壞。
看遠處斷崖的岩石堆就知道，爆炸的威力肯定足夠將武器摧毀。
丹尼斯猜測：也許因為元素耗盡加上殘餘的土元素外殼，它們才倖免遇難……
他想著想著，陷入沉思。
他忽然覺察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從爆炸里活了下來，運氣確實夠好。
但是怎麼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傷呢。
他維持著盤腿坐的姿勢，試著繃緊自己身上能動的肌肉，發現它們全都正常，甚至沒有出現一絲疼痛。
這就不正常了。
於是丹尼斯抬起頭，正好對上伊萊莎轉過來的視線。
答案顯而易見。
他用手掌抹了抹嘴，欲言又止。
伊萊莎將眼睛前的頭髮撩到耳後，說：「你接著講，我在聽。」
丹尼斯問：「是你把我從爆炸里，呃，救出來的？」
伊萊莎微微仰起頭，說：「當然，不然你為什麼能活到現在？」
「噢，那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少女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看來是很早就來了。
丹尼斯扯出笑容。
既然知道伊萊莎救了自己，他已經不好把她當作製造巴隆失蹤事件的嫌疑人。
問題在於，她出現在這裡，和巴隆失蹤事件、以及梅勒的失憶有什麼關聯呢？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直接問比較好：
「總之，我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來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但伊萊莎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為了等你。」
丹尼斯愣住：「我？」
伊萊莎說：「當然不只是你，還有另一個人。因為你從這座城市裡走了出來，所以你能見到我。」
丹尼斯問：「你知道梅勒的狀況嗎？」
伊萊莎歪了歪腦袋，看著天空：
「有人做了個預言。
「她說，斯潘迪亞王國將被毀滅。
「那是非常具體的預言。預言告訴人們，他們會以怎樣的方式走向自己的結局，最後預言的確應驗了。
「現在，預言已經抵達這座城市，這座城市離毀滅已經不遠了。」
丹尼斯想了想，豎起一根手指：「你是來看熱鬧的。」
這句話讓少女的嘴角上揚幾分，她說：「的確如此。」
隨後空氣陷入沉默。
梅勒就要被毀滅了，真是衝擊性的事實。
雖然衝擊，但丹尼斯接受得並不困難。
畢竟他已經知道，有某種力量讓梅勒人全都失去記憶，包括自己。
他還在梅勒的西側看到了腐敗。
不過，丹尼斯還有問題沒想明白。
「災難到底是什麼？這裡出現了腐敗，梅勒的人卻是失去記憶，我從來沒聽說過腐敗會導致失憶。」
伊萊莎歪頭看著他，原本托著腦袋的手向外攤開：「確實不會，失憶其實是你的問題。」
「嗯？」
「你接下來會問，『為什麼預言一定會實現』，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是一樣的。」
「喔。」
丹尼斯坐直身體，認真聽講。
伊萊莎伸出一根手指，說：「首先，預言並不能看到我的未來，我不讓它看到我的未來，所以預言並不全都會實現。
「來到這座城市的預言對大部分人都會生效，這個意思是，大部分人無論做什麼，結局都會如預言所說的那樣。
「你走出了城市，說明預言對你並不生效，那麼你將不再能參與到預言的未來中，這會影響到與你有關的人或者事。」
丹尼斯恍然大悟：「所以巴隆家族的人和我打過交道，他們也離開了城市？」
伊萊莎攤手：「看我幹什麼，你覺得我會知道這種事嗎？」
「那我也失去記憶，是因為我在梅勒里嗎？」
「也許吧」
丹尼斯沉默一會，又問：「你在等的另一人，他什麼時候來？」
「就在今天。」
聽到這話，丹尼斯就地躺下，看著天空發呆。
一時間接受了太多消息，他有些頭昏腦脹。
真相得來得太簡單，反而讓他覺得不真實。
雖然自己只是睡了一覺，眼睛一閉一睜梅勒，就禍到臨頭了，這同樣也不太真實。
預言，原本只存在於傳說的詞彙。
還有使用魔法的少女，長得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孩都好看，但他卻不敢有任何喜愛，全是尊敬。
……
丹尼斯躺了一會，思緒莫名有鎖觸動，一道黑影便將他籠罩其中。
他還在躺著，腦子裡已經浮現出黑影主人的樣子：
一位全身覆甲的騎士騎在馬上，自面甲透出兩點藍色螢光，周圍景物隨著他出現而變得模糊不清。
記憶中的騎士朝著遠方離開，現在的騎士則用沙啞的聲音說出完全倒序的音節：
「蘇瑟以是字名的我，生先位這，面見次初，了程啟候時是。」
音節在丹尼斯的記憶中重組為意義，他從過去聽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時候啟程了，初次見面，這位先生，我的名字是以瑟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