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親之語(求追讀,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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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藍色的天幕,籠罩著這片大地,蒼穹之上繁星點點,但光芒最閃耀的,還是那輪月亮。

  東廚里,煙逐霞已經生起了柴火,熱油在鍋中如同鞭炮般作響,伴隨著她將食材下鍋,屋內頓時氤氳起一股菜香。

  廳堂里,父子倆正對著話。

  「不去你將來打算做什麼?」天常新說著,已走到天羽身前:「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在安樂村?」

  天羽聞言,悶著頭,沉默了片刻,抬頭問道:「爹,古人云:『父母在,不遠遊。』在安樂村有什麼不好?」

  天羽說著頓了頓,拉著臉續道:「爹如果是嫌羽兒整天無所事事,那明天羽兒就去給有財叔看牛去!」

  天常新聽了,心就像是被揪了一下,斥道:「胡鬧!爹和你娘都捨不得你下田干農活,你去看牛?」

  天羽也不回話,冷哼了一聲,將那張悶悶不樂的臉就那麼一甩,看向了別處。

  天常新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教導道:「兒呀,爹娘知道,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這一點村裡的人都清楚。」

  「所以,我和你娘才沒過多的管你,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厭倦這裡,離開這裡。」

  天羽聞言一愣,他不解地問:「爹,您這是什麼意思?」

  天常新轉過身,幽幽地望著外門,目光看得很遠,但能看見的風景,卻僅僅限在安樂村。

  他道:「安樂村雖好,但它只有那麼大,爹就算閉著眼,也能回到家。可是中原那塊地,爹卻一步都沒去過。」

  說到這裡,天常新回首看著天羽,眼中與剛才已截然不同,儘是父親對兒子的希冀之色:

  「羽兒,爹是個碌碌無能之人,但你比爹聰明,比爹有才華,爹不希望你一輩子困在安樂村。」

  「爹希望你離開,是希望你能去看看那些爹還沒見過的風景,去走走那些爹還不曾踏過的路。」

  說著,天常新端重的神態忽然露出柔情似水的笑容,往下說道:

  「自從你出生以來,你就是你娘的命根子。」

  「剛開始爹和你娘說讓你去熊楚念書時,你娘她竭力反對,中原打仗,她擔心你的安全。」

  「後來,你娘她慢慢想通了,她知道你總有一天會長大,而我們也守不了你一輩子。」

  「中原那裡雖然在打仗,但爹和你娘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在那裡一定能建功立業,封妻蔭子。」

  聽到天常新說的這席話,天羽怔了半晌,他平日只知道父母寵自己,哪裡知道父母對自己有這個期待?他不由垂下頭,細聲道:

  「爹,您們未免也太看得起羽兒了?我哪有那個本事?」

  天常新呵呵一笑:「羽兒,你是我們的孩子,天下的父母哪有不相信自己孩子的?」

  話落,他話題忽轉,又問:「兒呀,你小時候爹和你說過我們安樂村流傳下來的預言,你還記得嗎?」

  天羽揚起臉反問道:「爹,您是說那位相師嗎?」

  天常新頷了頷首:「我們安樂村之所以能過上這樣安穩的日子,也多虧了那位相師。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安樂村。」

  「爹記得很清楚,你出生的那天,天降瑞雪,如果那位相師預言是真的,爹相信他說的那個人一定是你。」

  天常新話音未落,堅定的目光看著天羽。

  此刻,屋外已經暗了下來,而佛龕前香燭的火光,卻照亮著一方天地。

  天羽冷哼一笑:「爹,您現在越說越離譜了,娘說了,那些江湖術士之言,不能信。」

  「孩子,那只是你娘哄你罷了。」天常新稍頓了片刻,臉上又露出柔情之色:「你不知道,你娘她啊……其實比爹更希望你能有出息,只是她把你看得太重了,比她的生命還重。」

  話到此處,天常新喟嘆一聲,拍了下天羽手臂,微笑著道:「天下做父母的都這樣。」

  聽完這些,天羽眼中不由噙著淚,他緩了緩,如怨似怪地說道:「爹,既然這樣,那娘為什麼還催我成婚呀?您也是,今天還說起慕瑾。」

  說到這個話題,天羽明顯有些牴觸。

  「娶妻生子與建功立業,兩者並不矛盾。」天常新呵笑著,忽然停頓了片刻,目光閃過一絲傷感,勸道:「孩子,你也不要嫌你娘嘮叨,你娘她很清楚,人到六十古來稀,你爺爺奶奶在你還沒出生時,就已經過世了。你娘她不想那樣,你要多理解她,知道嗎?」


  天羽聞言,沉默了,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煙逐霞已做好飯菜,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喜悅之色:「你們父子倆聊完沒?該吃飯啦。」

  聽見煙逐霞的聲音,天羽一掃愁容,跑過去,雙手搭在煙逐霞的肩膀上,嘴角滿是喜色,問道:

  「娘,今天吃什麼好吃的呀?」

  煙逐霞將天常新涼下,帶著天羽往東廚走去,笑盈盈地說道:「你猜猜。」

  天羽不答反問,嬉笑著臉道:「娘,您是不是又上山去挖筍了?」

  天羽很喜歡吃筍類的食物,安樂村附近有一片竹林,每年夏季,他都會和煙逐霞上山弄點鞭筍,只是今年這個夏天他還沒和煙逐霞一起上過山。

  煙逐霞微微一愣:「羽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天羽哈哈笑道:「娘,我都聞到了青筍炒肉的味道了,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煙逐霞聽後也不由笑了起來,用食指點了點天羽的額頭,用寵溺的語氣夸道:

  「你這孩子就是聰明,娘這點事也瞞不過你。」

  天羽笑著哄道:「這都是娘教的好。」

  煙逐霞知道天羽是哄自己,但她聽得也是樂不攏嘴:「你就知道哄娘開心。」

  母子二人的歡笑聲,如煙囪的炊煙一般,緩緩飄上漆黑的夜空,直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天常新走到廳堂外,仰頭望著蒼穹,夜空繁星無數,美麗的令人動容。

  他聽著東廚傳來的笑聲,臉上也露出了愜意的喜色。

  ……

  村里,一間雕樑畫棟的宅院,雖沒極具奢華,但朱紅的大門卻也彰顯著主人家的身份與地位。

  那間宅院,便是多有錢的家。

  寬敞的大廳里,但見一張寬大的圓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菜餚,時不時還有傭人端著菜上來,多有錢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頤吃著。

  在主位上,坐著一位膀大腰粗,滿臉鬍渣,一身富貴相的中年男子便是多有錢的父親,多有財。

  而坐在他身旁的一名雍容華貴,年輕靚麗的女子,便是多有錢的母親,繆芸可。

  飯桌前還坐著多有錢的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突然間,多有錢一邊拿起筷子「叮叮噹噹」敲著碗口,一邊朝大廳外喊道:

  「壽伯,還有菜沒,快點上啊!」

  壽伯是多有錢家裡的管家,在他家已經幹了三十多年了,已年過五旬,鬚髮花白,慈眉善目的,是一個端詳的老者。

  他在大廳外聽見多有錢的聲音,連忙應道:「誒,少爺,馬上就來。」

  多有錢雖然貪吃,但平日裡他也是細嚼慢咽,然而今天卻像是一個許久沒吃過飯的災民,狼吞虎咽,不成樣子。

  多有財是一個很注重禮節的人,見多有錢荒誕的舉動,他立馬拉著臉斥道:

  「有錢!你這是幹嘛?讓別人看見成何體統?」

  繆芸可也勸道:「是呀,有錢,你爹說的對。你弟弟妹妹又不跟你搶,你急什麼?小心咽著。」

  說時遲,那時快,繆芸可的嘴巴就像是開了光一樣,話音未落,多有錢果真就被咽到了。

  她柳眉緊蹙:「你看吧,娘說什麼來著?」

  說話間,她已拿起桌前的一碗清湯遞給多有錢:「來來來,喝點湯。」

  多有錢見了,急忙端了過來,送至唇邊,一飲而盡,隨後深深吐了口氣,順氣多了。

  他用嗔怪的語氣說道:「娘,您剛才幹嘛咒我呀?」

  多有財在旁搶過話頭:「嘿,你這兔崽子,你自己吃那麼快,還好意思怪你娘?」

  多有財整天說多有錢這,訓他那,繆芸可作為調解他們父子矛盾的人,一直起到平衡的作用。

  她先安撫多有財:「好了,你少說兩句,有錢他只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啊?」

  隨後,她又從袖口中拿出一條彩色的手絹,遞給多有錢:「有錢,來,把嘴巴擦擦。」

  多有錢聞言,一手拿過手絹,擦拭著嘴角的油脂,一手拿起碗,對繆芸可道:

  「娘,再給我一碗。」

  繆芸可見聞,接過他的碗,遞給了自己身後的侍女。


  侍女見狀,雙手恭敬地接過碗,便去一旁盛飯。

  這會兒功夫,多有財想起已幾個月沒見到天羽了,於是便問道:

  「對了,有錢,這段時間我怎麼沒看見天羽來找你玩,你不會是惹人家不高興了吧?」

  「爹,哪有的事啊?」多有錢一面夾著菜往嘴裡送,一面說道:「今天我從牧場回來時,在村口就是和他回來的。」

  「村口?」多有財濃眉微動,有些好奇,不由問了一句:「他在村口乾嘛?」

  「爹,我哪知道呀?這段時間我也很少見他。」說話間,繆芸可從侍女手中拿過了剛才多有錢的碗,遞迴給了他。

  多有錢接過後,續道:「不過,他回來的時候我看見在看書。」

  說罷,他又急匆匆動起筷子來。

  「看書?」多有財怔了怔,陷入了沉思。

  繆芸可見多有錢一口又一口的,叮囑道:「哎呀,有錢,你慢點吃,別急。」

  這次,繆芸可不敢再說咽著之類的話了,擔心多有錢剛才真的是被自己咒的。

  多有財尋思了好一會兒,問道:「有錢呀,天羽是不是要去熊楚念書呀。」

  聽聞此言,多有錢登時一愣,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來,嘴裡還叼著一顆青菜,眼巴巴望著多有財。

  片刻後,他將青菜如麵條般吸到了嘴裡,嚼了兩下就吞進肚子裡:

  「爹,不可能吧?您不是說去熊楚那裡念書,要兩三個金幣嗎?天羽他們家哪來那麼多錢呀?」

  繆芸可說道:「有錢,你不要把問題想得那麼直嘛,沒錢可以跟別人借呀。」

  聽繆芸可這麼說,多有錢覺得他娘說有道理,半個月前天羽就跟他借過錢,他心裡琢磨道:

  「難道說天羽跟我借錢,是為了湊錢去熊楚念書?」

  「不對呀,龍叔說了,天羽他這段時間天天跟它買香蜜瓜,我借給他的那點錢也不夠呀,奇怪了。」

  多有錢尋思之際,多有財對他問道:「有錢,你跟他是朋友,就沒問過他?」

  多有錢使勁搖了搖頭。

  多有財見了一臉失落,隨即正色道:

  「有錢,爹告訴你呀,如果天羽去熊楚念書了,你必須給我去,聽見沒有!」

  「啊?」多有錢張大著嘴巴:「爹,上次不是說好不去的嗎?」

  「不去?」多有財瞪了下眼,隨手一擺,以命令的口吻說道:「這事由不得你做主!」

  繆芸可向來偏袒多有錢,不過這次她覺得多有財說的對。

  因為在安樂村,她經常聽見有村民夸天羽,她作為多有錢的母親,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輸給天羽,於是也勸道:

  「有錢,這次你就聽你爹的吧。」

  「娘,您怎麼也這麼說呀?」多有錢不耐煩地說道。

  「嗐。」繆芸可輕嘆一聲,細心道:「有錢,你和天羽從小一起長大,你們是朋友,如果他去了,你不去,這合適嗎?我們家又不是沒有錢。」

  「娘!」多有錢用撒嬌的語氣說道:「您知道的,念書對我來說太難了,我根本就學不進去嘛。」

  多有財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他揚聲道:「別人學的進去,怎麼你就學不進去呢?你這兔崽子,就不能耐心點嗎!」

  聽見多有財聲音有點高,繆芸可擔心嚇到另外兩個孩子,急忙勸道:「你那麼大聲幹嘛?」

  對於多有財數落自己,多有錢早就習慣了,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不搭話,自顧自地扒著飯。

  多有財指著多有錢,對繆芸可說道:

  「你看看他,就知道吃,都是被你寵壞了。」

  「哎呀,你哄又有什麼用,多開導開導不就行了嗎?。」繆芸可對多有財說著,轉頭又對多有錢道:「有錢,去念書的事就這麼定了!」

  多有錢將口中的飯菜吞進肚子,充耳不聞地問:「娘,熊楚那裡不是打仗嗎?我如果去了,不會被官府抓去當兵嗎?」

  身為多有錢的父親,多有財常常感到恨鐵不成鋼,氣得牙痒痒。但好歹是自己的兒子,他再怎麼也不會將自己的孩子往火坑裡推。

  多有財在熊楚與東荒之間經商了二十多年,他認識一些官吏,對於這方面的事他早就打探清楚了,插話道:


  「熊楚那邊當兵要年滿十六歲,你這年齡還早呢!而且泉鄉鎮在東荒邊界上,是個小鎮,官府沒那麼多人力去管。」

  「如果你真被抓去當兵,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去年你要是去了,念完剛好十六歲,抓誰也輪不到你!」

  九州大陸各諸侯國,原本徵兵年齡是二十歲,但由於戰爭規模的擴大和頻繁,為了確保兵源的充足,徵兵年限一直在下調。

  地廣人稀的孟秦、熊楚、燕周三個諸侯國,徵兵年齡是最低的,都是十六歲。

  當然,除了自願應募參軍的之外。

  多有財話音剛落,就聽見多有錢放在筷子的聲音,他道:

  「爹,娘,我吃飽了。」

  多有錢平日都吃四碗,今天只吃了兩碗,繆芸可問道:「這麼快就吃飽了?」

  「嗯。」多有錢應了聲,站起來道:「娘,您明天起床後,記得叫我。」

  多有錢平時都睡到三竿,而繆芸可一般到卯時,天一亮就醒了。

  她聽見多有錢的話,與多有財相互對視了眼,隨即便好奇地問多有錢:

  「有錢,你讓娘那麼早叫你幹嘛?」

  「有事。」多有錢乾脆地回答道。說罷,他看著桌上的燒雞,順手便扯下一個雞腿,揚長而去。

  「嘿!這兔崽子,太不像話!話還沒講完呢,人就這麼走了。」多有財憤憤地說道。

  繆芸可聽了,哄慰道:「好了好了,現在才七月,到開學還有兩個月,有的是時間,改天說也一樣。」

  安撫多有財後,繆芸可又哄起自己另外兩個孩子吃飯。

  多有財見此,也只能同意點了點頭。

  ……

  夜色已深,萬物靜寂,安樂村里偶爾傳來幾聲犬吠之聲。

  一間簡陋的房間裡,擺放著一張木床和一張木桌,桌上點著一盞油燈,幽黃的火光照亮著那個狹小的房間。

  此時,安慕瑾尚未安歇,只見她坐立在床頭,手中拿著《世通警言》,正閱覽著。

  她看了良久,忽然間,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她抬頭一看,才知是自己的父親,安子年。

  安子年相貌平平,但身姿挺拔,如蒼松一般,一襲素色麻布長袍與他長年在陽光下勞作的膚色非常的匹配。他的臉上已經刻著歲月的痕跡,雙眼卻透露出一股淳樸的光芒。

  「爹?」安慕瑾見了,連忙將手中的書放下,問道:「您還沒睡?」

  安子年微微頷首:「嗯,爹看樓上有光,便上來看看。」

  安慕瑾家是一棟重屋,她的父母睡一樓,她是獨生女,一個人睡在二樓。

  安子年站在門口,目光落在《世通警言》上,當時天羽向安慕瑾借的時候,他是知道的,見書還回來了,問道:

  「小瑾,那本書小羽不是拿去了嗎?怎麼,今天他拿回給你了?」

  安慕瑾一怔,瞧了眼《世通警言》後才道:「也不算是他拿回來的,是我自己拿回來的。」

  「你……」安子年一聽,頓感啞言,安慕瑾明年就到適婚年齡了,他作為父親的,心裡著急。

  在安樂村,他最看重天羽的品性,他相信天羽能給安慕瑾一個好的歸屬,平日他不僅話里話外暗示天羽,和天常新喝酒時更是挑明著說。

  安慕瑾知書明理,舉止文雅,而且長得還漂亮,天常新自然也想湊合他們。

  兩家父親就這麼一拍即合,都在暗自使勁。

  可安子年不曾想,安慕瑾似乎並不明白他們的用意。

  他直接問道:「小瑾,你是不是不喜歡小羽呀?」

  安慕瑾被這麼一問,臉一下便紅了:「爹,您胡說什麼呢?」

  「如果你不喜歡小羽,爹以後再也不管你們的事了。」安子年氣得甩手道。

  安慕瑾從床上站起身,問道:「爹,您到底再說什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爹看得出你喜歡小羽,爹也一直在湊合你們,可你……」安子年失望地搖了搖頭,續道:「可你怎麼就不懂呢?一家人的東西哪有分彼此的?」

  「那本書你既然讓小羽拿去了,你再拿回來,你們倆人的關係不就生分了嗎?」


  說著,安子年質問道:「還是說,你就是想和小羽分的那麼清楚?」

  安子年的一番話,頓時令安慕瑾醍醐灌頂。

  她想起自己從天羽手中拿回《世通警言》時,天羽曾和她說了聲謝謝,她就察覺到了安子年說的那種生分感。

  「爹,我……」安慕瑾一時啞然。

  安子年看出了安慕瑾臉上的悔意,嘆道:「小瑾,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原則性太強。」

  「你要知道,有時候低頭不意味著認輸,而是讓事情有更多的迴旋餘地。」

  說完這句後,安子年深嘆了一口氣:「小瑾,爹是真的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歸屬。」

  「告訴你件事吧,小羽九月份很可能會去熊楚念書。」

  聽到這裡,安慕瑾心頭一緊,抬起頭道:「爹,您說什麼?」

  「你常新大伯去年就想送小羽去熊楚念書了,但他們家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所以才推到了今年。」安子年說著。

  安慕瑾聽到這個消息,顯然急了:

  「爹,中原戰亂,大伯他們怎麼還讓天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安子年頓了頓,似乎想到了往事,他微笑著道:「小瑾你不知,你常新大伯他對小羽期望高著呢。」

  安子年說到一半,話語忽轉,問道:「小瑾呀,爹去年本打算也讓你去熊楚念說的,但又擔心你一個人不安全,因此才沒提這事。」

  「今年天羽去,不知你……」

  「爹,我去!」安慕瑾沒等安子年把話說完,就直接答應了。

  安子年聞見一愣,心想果然女大不中留,不由一笑,打趣道:

  「知道緊張了?小瑾,爹告訴你,熊楚多美女,你可要看好天羽了,免得他喜歡上了別人,那你就追悔莫及了。」

  聽到這裡,安慕瑾一臉的羞色,嬌嗔道:「爹,瞧您說的。」

  安子年笑了笑:「好了,小瑾,時間不早了,爹就說這麼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安子年叮嚀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安慕瑾遲疑了一秒,問道:「爹,明天家裡有事嗎?」

  「怎麼了?」安子年停下腳步。

  安慕瑾道:「我明天有點事,要出去辦一下,會很晚才回來。」

  「跟天羽有關?」安子年轉身問道。

  安慕瑾點了點頭。

  安子年又回身去,面朝門口,暗自一笑:「知道了,你去吧,你娘那邊,我會跟她說的。」

  「好,謝謝您,爹。」安慕瑾道。

  話落時,安子年已離開了房間。

  安慕瑾回頭看著床上的那本《世通警言》,想到多有錢借給天羽五塊銀幣尚且不在意,可她自己卻因為一本書和天羽分得那麼清,不由地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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