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說，你就不能節約一點兒嗎？
「陽龍現世？」
「陽龍現世，龍戰於野，那就必然是有陰龍作亂！」
窮八荒雖然在法陣當中動彈不得，可是當他看到眼前的陽龍之時，便也瞬間明白了什麼。
「江寒！你是不是藉助這《眾生萬象圖》，在奇門遁甲陣中豢養了一條陰龍？」
「媽的！你果然是個瘋子！」
「可是，你可要想好了，你這麼做可是欺天，是會折壽的！」
江寒好像是被窮八荒慌張的樣子給逗笑了。
只是他體內的氣機已經開始紊亂，腥甜的味道也已經開始在口中迅速翻湧。
而後，隨著江寒擦乾淨了嘴角溢出來的鮮血，一段狂傲無比的叫囂幾乎震痛了窮八荒的耳膜。
「折壽？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折壽？」
「說我欺天？我只是不介意跟你同歸於盡而已！」
「自從我把這根破槍扎到你的身體裡的那一刻開始，你又何時不是在高高在上的輕蔑我？」
「你本非陰龍，本性卻又爭強好勝，那我便藉助法相把你逼成陰龍就好！」
「龍戰於野，其道窮也！」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不懂收斂鋒芒的道理，那便叫天道教一教你！」
就此，江寒的心一橫。
那道極陰之氣得了命令，迅速幻化成了一道幽魅的藍色火焰，攀附向了鐵槍，又死死的貼合在了被那鐵槍所穿透的，窮八荒軀體之上的血窟窿當中。
鐵槍藉由極陰之氣，開始大肆地吸食起了窮八荒身上雄厚的生命氣機。
僅僅眨眼的功夫，窮八荒開始力竭了，那鐵槍的槍桿卻在陣中逐漸由藍變紫，由紫變黑，直到最後化作了一條體型僅比天空當中的那條金色巨龍略小的黑紫色陰龍。
窮八荒從半空中跌落，鐵槍穿透其身體卻又扎向地面，又將已然生命垂危的窮八荒給硬生生的架了起來。
陰陽二龍對峙著，它們雖無實體，卻氣機磅礴。
陰龍是由窮八荒的生機所孕育而生，尾端與鐵槍相連，雖不如陽龍壯碩卻是戰意滔天。
陽龍則毫無顧忌，他以天道之道法為本，為調恆萬物而生，便自是不會心慈手軟。
所以這陰陽二龍的爭奪也只有一瞬之間，且徹底以陰龍的泯滅為告終。
臨終之際，窮八荒感受著自己逐漸僵硬的身體，他看著眼前少年的身影，竟用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勸阻道。
「江......江寒！別......別再往前走了......」
「這山頂上的毒瘴，不是你們人族可以承受的住的！」
可他的聲音實在太小了，江寒雖然能聽到，卻也壓根阻攔不住他帶領著一眾人族前進的腳步。
江寒沒有憐憫。
他甚至沒有轉身，只是掌心一用力，一股沿著弧線所擺出的強大力道，便隔著空氣，將那條鐵槍蠻橫地抽了出來。
霎時間，一具半神半鳥的屍體染紅了一大片積雪。
緊接著，少年以紅槍為杖，撐著自己殘缺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了山路的盡頭。
人群中，一個弓著背彎著腰的小個子老者趕上了少年的身影。
「江寒！我說，你就不能節約一點兒嗎？」
「區區一個力神，至於讓你耗費掉四張畫紙嗎？你究竟知不知道這《眾生萬象圖》的畫紙到底有多麼難造！」
江寒一邊聽著老者的抱怨，一邊伸手從後脖頸處撕下了一張上面寫著「極艮，金剛不壞」的宣紙。
老者看到這一幕，心痛的簡直如同在滴血。
「我都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這法器是畫本，它不是字帖！」
「如果你始終不把那眾生萬象畫在上面，卻一直像這樣把象中所應的卦辭粗略地寫下來。」
「就算你有所參悟，空有其神卻無有其形，那就是在浪費東西，法相的力量也會大打折扣的！」
「要是讓死去的弘一知道了，他不罰你去佛門禁地閉關個三年五載的，那都是便宜你這小兔崽子了。」
江寒先是顯得滿不在乎，而後則是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那樣子，分明就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我今天殺了窮八荒，那可是替我師父他老人家報了仇！」
「區區幾頁畫紙，師父是不會怪我的！」
「再說了，老李，你以為我真的不想畫嗎？」
「我是個算卦的，又不是畫師，手糙得很，只握得動槍桿子，握不動筆桿子！」
「要不，辛苦辛苦您老人家，幫我代筆？」
「或者回了洛陽以後，咱去找個技術精湛的畫師？」
「放心，錢不是問題，去找掌燈人的總部報銷唄！反正這次是他們欠咱們的，沒跟他們要黃金萬兩都已經是很不錯了！」
一聽江寒這麼說，被叫做老李的老者也是瞭然一笑。
「哼，你小子，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次分明就是那楚家老么做的局，你還不要命的往前上，讓你加入掌燈人，你還死活不干！」
「你自己到底數沒數？這次一天之內你可就殺了一萬隻神族啊，就連咱們自己人都覺得你是個瘋子！你就不怕遭天譴，遭報應嗎？」
江寒聽著那本應該令人咋舌的數字，內心卻麻木無比。
「現在還不是加入掌燈人的時候！」
「想讓我加入，至少得先讓我見見我師姐再說。」
「至於這日殺萬神，我也不知道極天神這次是怎麼想的，竟然派了一群最弱的東夷大鳥參戰。」
「我只是在他們的靈力被我方士兵消耗的差不多時，從眾生圖里取用了一張『極坤，萬神寂滅』的卦象，他們就隨之嗝兒屁了。」
「好在，那窮八荒是個罪神，三百年來不曾吸食人族靈魂，性子卻又孤傲的很。」
「否則光憑我最後的奇門遁甲陣，和陣中用下等坤卦豢養的陰龍，又哪裡做得了他的對手？」
一聽完這話，老李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所以，原來這次就連你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沒有。」
老李突然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直到能夠遠遠的望見眼前的終點，二人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江寒從懷中掏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四下張望，而後在靈力的感知之下，卻又微笑著把那信撕了個粉碎。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本應該豎立著通天巨塔的斷壁殘垣上，此時此刻在他眼前，卻變成了一處橫躺著各式各樣奇怪屍體的血海屍山……
戰戟沉沙，馬革裹屍。
從山腳至山巔，從黎明至昏黃，夕陽西下，人神雙方戰事不停，便殺戮不止。
直到那胸膛被鐵槍扎穿，背生黑色雙翅的高大身影，在困惑當中逐漸神隕，雙方的戰鬥才徹底終了。
......
冬日的清晨，總是顯得過分的安靜。
雖然戰場之上仍有些散兵游勇在不斷的引起騷亂，但始終條不紊進行著的打掃工作，也已經讓西征軍軍營上空的空氣多了幾分清新感。
「陽龍現世，龍戰於野，那就必然是有陰龍作亂！」
窮八荒雖然在法陣當中動彈不得，可是當他看到眼前的陽龍之時，便也瞬間明白了什麼。
「江寒！你是不是藉助這《眾生萬象圖》，在奇門遁甲陣中豢養了一條陰龍？」
「媽的！你果然是個瘋子！」
「可是，你可要想好了，你這麼做可是欺天，是會折壽的！」
江寒好像是被窮八荒慌張的樣子給逗笑了。
只是他體內的氣機已經開始紊亂，腥甜的味道也已經開始在口中迅速翻湧。
而後，隨著江寒擦乾淨了嘴角溢出來的鮮血，一段狂傲無比的叫囂幾乎震痛了窮八荒的耳膜。
「折壽？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折壽？」
「說我欺天？我只是不介意跟你同歸於盡而已！」
「自從我把這根破槍扎到你的身體裡的那一刻開始，你又何時不是在高高在上的輕蔑我？」
「你本非陰龍，本性卻又爭強好勝，那我便藉助法相把你逼成陰龍就好！」
「龍戰於野，其道窮也！」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不懂收斂鋒芒的道理，那便叫天道教一教你！」
就此，江寒的心一橫。
那道極陰之氣得了命令，迅速幻化成了一道幽魅的藍色火焰，攀附向了鐵槍，又死死的貼合在了被那鐵槍所穿透的，窮八荒軀體之上的血窟窿當中。
鐵槍藉由極陰之氣，開始大肆地吸食起了窮八荒身上雄厚的生命氣機。
僅僅眨眼的功夫，窮八荒開始力竭了，那鐵槍的槍桿卻在陣中逐漸由藍變紫，由紫變黑，直到最後化作了一條體型僅比天空當中的那條金色巨龍略小的黑紫色陰龍。
窮八荒從半空中跌落，鐵槍穿透其身體卻又扎向地面，又將已然生命垂危的窮八荒給硬生生的架了起來。
陰陽二龍對峙著，它們雖無實體，卻氣機磅礴。
陰龍是由窮八荒的生機所孕育而生，尾端與鐵槍相連，雖不如陽龍壯碩卻是戰意滔天。
陽龍則毫無顧忌，他以天道之道法為本，為調恆萬物而生，便自是不會心慈手軟。
所以這陰陽二龍的爭奪也只有一瞬之間，且徹底以陰龍的泯滅為告終。
臨終之際，窮八荒感受著自己逐漸僵硬的身體，他看著眼前少年的身影，竟用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勸阻道。
「江......江寒！別......別再往前走了......」
「這山頂上的毒瘴，不是你們人族可以承受的住的！」
可他的聲音實在太小了，江寒雖然能聽到，卻也壓根阻攔不住他帶領著一眾人族前進的腳步。
江寒沒有憐憫。
他甚至沒有轉身，只是掌心一用力，一股沿著弧線所擺出的強大力道，便隔著空氣，將那條鐵槍蠻橫地抽了出來。
霎時間，一具半神半鳥的屍體染紅了一大片積雪。
緊接著，少年以紅槍為杖，撐著自己殘缺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了山路的盡頭。
人群中，一個弓著背彎著腰的小個子老者趕上了少年的身影。
「江寒！我說，你就不能節約一點兒嗎？」
「區區一個力神，至於讓你耗費掉四張畫紙嗎？你究竟知不知道這《眾生萬象圖》的畫紙到底有多麼難造！」
江寒一邊聽著老者的抱怨，一邊伸手從後脖頸處撕下了一張上面寫著「極艮，金剛不壞」的宣紙。
老者看到這一幕，心痛的簡直如同在滴血。
「我都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這法器是畫本，它不是字帖！」
「如果你始終不把那眾生萬象畫在上面，卻一直像這樣把象中所應的卦辭粗略地寫下來。」
「就算你有所參悟，空有其神卻無有其形，那就是在浪費東西，法相的力量也會大打折扣的！」
「要是讓死去的弘一知道了，他不罰你去佛門禁地閉關個三年五載的，那都是便宜你這小兔崽子了。」
江寒先是顯得滿不在乎，而後則是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那樣子，分明就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我今天殺了窮八荒，那可是替我師父他老人家報了仇！」
「區區幾頁畫紙，師父是不會怪我的！」
「再說了，老李，你以為我真的不想畫嗎？」
「我是個算卦的，又不是畫師，手糙得很，只握得動槍桿子，握不動筆桿子！」
「要不，辛苦辛苦您老人家，幫我代筆？」
「或者回了洛陽以後，咱去找個技術精湛的畫師？」
「放心，錢不是問題，去找掌燈人的總部報銷唄！反正這次是他們欠咱們的，沒跟他們要黃金萬兩都已經是很不錯了！」
一聽江寒這麼說，被叫做老李的老者也是瞭然一笑。
「哼，你小子，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次分明就是那楚家老么做的局，你還不要命的往前上，讓你加入掌燈人，你還死活不干！」
「你自己到底數沒數？這次一天之內你可就殺了一萬隻神族啊，就連咱們自己人都覺得你是個瘋子！你就不怕遭天譴，遭報應嗎？」
江寒聽著那本應該令人咋舌的數字，內心卻麻木無比。
「現在還不是加入掌燈人的時候！」
「想讓我加入，至少得先讓我見見我師姐再說。」
「至於這日殺萬神，我也不知道極天神這次是怎麼想的，竟然派了一群最弱的東夷大鳥參戰。」
「我只是在他們的靈力被我方士兵消耗的差不多時，從眾生圖里取用了一張『極坤，萬神寂滅』的卦象，他們就隨之嗝兒屁了。」
「好在，那窮八荒是個罪神，三百年來不曾吸食人族靈魂，性子卻又孤傲的很。」
「否則光憑我最後的奇門遁甲陣，和陣中用下等坤卦豢養的陰龍，又哪裡做得了他的對手？」
一聽完這話，老李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所以，原來這次就連你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沒有。」
老李突然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直到能夠遠遠的望見眼前的終點，二人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江寒從懷中掏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四下張望，而後在靈力的感知之下，卻又微笑著把那信撕了個粉碎。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本應該豎立著通天巨塔的斷壁殘垣上，此時此刻在他眼前，卻變成了一處橫躺著各式各樣奇怪屍體的血海屍山……
戰戟沉沙，馬革裹屍。
從山腳至山巔，從黎明至昏黃，夕陽西下，人神雙方戰事不停，便殺戮不止。
直到那胸膛被鐵槍扎穿，背生黑色雙翅的高大身影，在困惑當中逐漸神隕，雙方的戰鬥才徹底終了。
......
冬日的清晨，總是顯得過分的安靜。
雖然戰場之上仍有些散兵游勇在不斷的引起騷亂，但始終條不紊進行著的打掃工作，也已經讓西征軍軍營上空的空氣多了幾分清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