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起雲湧時
傍晚時分，壯漢捏碎手中的字條，目送著信鴿逐漸遠去，有些不情願地收起了自己輕鬆詼諧的一面，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口吻地對著林荒囑咐道：
「侄兒，城中有十萬火急之事必須要我馬上回去，此番我便不再久留了，至於何時能夠脫身，一時也難以斷言，你且耐心等我一段日子。」
「但你放心，此間承諾絕無虛假。這塊令牌你且收好，當今聖上不久之後便會增設武舉，流程上大致與文舉相仿，若是我一月未歸，你可先行前往鄴城報名。如遇官兵盤查，出示此牌，便可無虞。等叔忙完這一趟，再好好替你接風。另外，離家之前可要照顧好俺哥哥與嫂嫂。」
說罷，他將一塊刻有「程」字的令牌塞到了林荒手中，又與林家夫婦打過招呼之後，便毅然地轉身離去了。
「算起來也快十年了，他可真是脫胎換骨，沒想到今日還能幫上阿荒，真叫人意想不到。看來廣積善緣，是真能結善果的。」林母見其遠去，對著父子二人感慨道。
「不過，你爺倆記住，我沒什麼太大的願景，只要咱一家三口能夠早晚相伴，平平安安的，即便清貧一些，也是我心中所願。」說罷，她將二人的手一齊握住，很久都沒有鬆開。
「……」
壯漢出門疾行了一個時辰之後，便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城門下，這便是南洲境內最靠東的一個城池-鄴城。
他一出現，幾個身著密紋鱗甲，手持曲尖長槍的護衛當即便迎了出來，上前就要行大禮。他只淡淡地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便跟著他們入了城，徑直去往了城主府。
一刻鐘後，城主府內。
姍姍來遲的鄴城城主裴寂畢恭畢敬地向眼前的壯漢行著大禮，他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卻仍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程，程將軍，您突然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裴寂看清了來人，心中惶恐，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
三年前，他還在當時天子的身邊混的風生水起，可謂是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顯赫一時。
怎料那個只會打仗的秦王李二卻像突然變了個人一般，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便以雷霆手段將另外兩個大權在握的皇子給收拾地一乾二淨，最終丟官棄爵，被貶為庶人。
而那當時還貴為天子的太上皇李一對此居然也是視而不見，未有干預。
不僅如此，第二天他更是如鬼迷心竅一般，先是將李二立為太子，而後又緊接著宣布退位。
就這樣，僅僅三天時間，原本還在與另外兩位皇子明爭暗鬥的秦王李二，居然就名正言順的成為了大唐的天子。
他即位之後，更是大舉地清算了宮中的老舊勢力，提拔了自己的親信與骨幹。就連自己這個當年的開國宰相，也被流放至這小小的鄴城，更不用說其餘的人了，下場都十分慘澹。
那三天對裴寂來說，簡直如同噩夢一般。
只是，他萬萬也想不到，這場噩夢卻遠沒有結束。
李二即位後不久，神州大地上就又冒出了另外兩個新的種族，魔與仙。
本來他是完全不信的，覺得定是那李二杜撰出來糊弄天下人的把戲罷遼。
直到他親眼看見魔族的利爪將鄴城的居民給撕得粉碎，仙族的法器將眼前的房屋炸成廢墟，他才明白原來那都是真的。
最令他感到恐懼的是，李二與他手下那些新提拔的骨幹居然個個都像是得了道一般，力大無窮不說，有的居然還能與兵器融為一體，甚至是溝通天地之力……
裴寂只覺得如今這天下真是徹底亂了套，這三年他都是如做夢一般渾渾噩噩過來的。
而如今眼前這個魁梧的壯漢，正是李二親自提拔的當朝左將軍，程咬金。
那年年底，仙魔二族聯合偷襲長安，尉遲敬德與侯君集不幸戰死之後，族中便人心大亂。
危難之際，正是他程咬金站了出來，一夫當關，將那三千仙魔聯軍壓制的數月不得寸進。
最終不僅保住了長安，更是揚名立萬。
這般實力，早已如同鬼神，他裴寂一個虛頭巴腦的鄴城城主，又怎敢怠慢？
「裴城主客氣了，我來是想借城主大印一用，還望應允。」程咬金將其扶起，有些客氣地說道。
對於這個昔日的左僕射，他自然是認識的。當年陛下所清算掉的人，大多是直接貶為了庶民，只有寥寥幾人得了個溫飽不愁的虛職，裴寂便是其中之一，想來應是念及了他與太上皇昔日的情分吧。
「城主大印？這……」裴寂心中大驚，這三年他雖然有些擺爛，但這天下早與之前不同，如今已沒有多少重要的政事需要他親力親為了。若是清算的話，按李二的手段，當年便會一步到位，也不至於留他到今日。
「昂，只是借用一下，並無其他意思，城主勿慮。此番乃是陛下急詔，還請行個方便。」見裴寂神色慌張，程咬金知他定是誤會了，便及時地出言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那好說，好說。將軍稍待，我這就去取。」裴寂聞言，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雖不知程咬金要這大印究竟何用，但他與李二都不是那拐彎抹角的主，想來應是真有急事，也就不再猜測，直接小跑著進到裡屋將其取出。
程咬金接過這塊印有「鄴」字的官印，將其置於手心。隨著他口中一串晦澀難懂的咒語念出，其表面當即就泛起了點點微光。
而後，在裴寂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一張金色的符紙便在程咬金的雙指之間緩慢地凝聚而成。
「多謝城主，程某去也。」說罷，他整個人就化作了一道星星點點的白光，依附於那符紙之上，而後，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北邊疾馳而去。
直到府中伺候的下人敲起門詢問，裴寂才從震驚中回過了神。
他心中喜憂攙半，十分感慨。
憂的是如今這天下也太過荒誕，人魔仙三族並立於世，各種離奇的手段和法術層出不窮，普通人想求存實在太難。
喜的是那李二此番非但不是來清算自己，而且他所給的這塊城主大印居然還有著如此神奇的能力，看來他還是念著自己與太上皇的那些昔日情分的。
自己若是能夠安分守己的同時做些表現，沒準也能得到一些神奇的力量和手段。若真是如此，那他今後的日子，還不一定如何呢。
裴寂單手托腮，一遍遍回想著幾年來的種種，陷入了沉思。
「侄兒，城中有十萬火急之事必須要我馬上回去，此番我便不再久留了，至於何時能夠脫身，一時也難以斷言，你且耐心等我一段日子。」
「但你放心，此間承諾絕無虛假。這塊令牌你且收好，當今聖上不久之後便會增設武舉，流程上大致與文舉相仿，若是我一月未歸，你可先行前往鄴城報名。如遇官兵盤查，出示此牌，便可無虞。等叔忙完這一趟，再好好替你接風。另外，離家之前可要照顧好俺哥哥與嫂嫂。」
說罷，他將一塊刻有「程」字的令牌塞到了林荒手中，又與林家夫婦打過招呼之後，便毅然地轉身離去了。
「算起來也快十年了，他可真是脫胎換骨，沒想到今日還能幫上阿荒，真叫人意想不到。看來廣積善緣，是真能結善果的。」林母見其遠去，對著父子二人感慨道。
「不過，你爺倆記住，我沒什麼太大的願景，只要咱一家三口能夠早晚相伴，平平安安的，即便清貧一些，也是我心中所願。」說罷，她將二人的手一齊握住，很久都沒有鬆開。
「……」
壯漢出門疾行了一個時辰之後，便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城門下，這便是南洲境內最靠東的一個城池-鄴城。
他一出現，幾個身著密紋鱗甲，手持曲尖長槍的護衛當即便迎了出來，上前就要行大禮。他只淡淡地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便跟著他們入了城，徑直去往了城主府。
一刻鐘後，城主府內。
姍姍來遲的鄴城城主裴寂畢恭畢敬地向眼前的壯漢行著大禮，他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卻仍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程，程將軍，您突然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裴寂看清了來人，心中惶恐，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
三年前，他還在當時天子的身邊混的風生水起，可謂是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顯赫一時。
怎料那個只會打仗的秦王李二卻像突然變了個人一般，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便以雷霆手段將另外兩個大權在握的皇子給收拾地一乾二淨，最終丟官棄爵，被貶為庶人。
而那當時還貴為天子的太上皇李一對此居然也是視而不見，未有干預。
不僅如此，第二天他更是如鬼迷心竅一般，先是將李二立為太子，而後又緊接著宣布退位。
就這樣，僅僅三天時間，原本還在與另外兩位皇子明爭暗鬥的秦王李二，居然就名正言順的成為了大唐的天子。
他即位之後，更是大舉地清算了宮中的老舊勢力，提拔了自己的親信與骨幹。就連自己這個當年的開國宰相，也被流放至這小小的鄴城，更不用說其餘的人了，下場都十分慘澹。
那三天對裴寂來說，簡直如同噩夢一般。
只是，他萬萬也想不到，這場噩夢卻遠沒有結束。
李二即位後不久，神州大地上就又冒出了另外兩個新的種族，魔與仙。
本來他是完全不信的，覺得定是那李二杜撰出來糊弄天下人的把戲罷遼。
直到他親眼看見魔族的利爪將鄴城的居民給撕得粉碎，仙族的法器將眼前的房屋炸成廢墟，他才明白原來那都是真的。
最令他感到恐懼的是，李二與他手下那些新提拔的骨幹居然個個都像是得了道一般，力大無窮不說，有的居然還能與兵器融為一體，甚至是溝通天地之力……
裴寂只覺得如今這天下真是徹底亂了套，這三年他都是如做夢一般渾渾噩噩過來的。
而如今眼前這個魁梧的壯漢，正是李二親自提拔的當朝左將軍，程咬金。
那年年底，仙魔二族聯合偷襲長安，尉遲敬德與侯君集不幸戰死之後，族中便人心大亂。
危難之際，正是他程咬金站了出來，一夫當關，將那三千仙魔聯軍壓制的數月不得寸進。
最終不僅保住了長安，更是揚名立萬。
這般實力，早已如同鬼神，他裴寂一個虛頭巴腦的鄴城城主，又怎敢怠慢？
「裴城主客氣了，我來是想借城主大印一用，還望應允。」程咬金將其扶起，有些客氣地說道。
對於這個昔日的左僕射，他自然是認識的。當年陛下所清算掉的人，大多是直接貶為了庶民，只有寥寥幾人得了個溫飽不愁的虛職，裴寂便是其中之一，想來應是念及了他與太上皇昔日的情分吧。
「城主大印？這……」裴寂心中大驚，這三年他雖然有些擺爛，但這天下早與之前不同，如今已沒有多少重要的政事需要他親力親為了。若是清算的話，按李二的手段，當年便會一步到位，也不至於留他到今日。
「昂，只是借用一下，並無其他意思，城主勿慮。此番乃是陛下急詔，還請行個方便。」見裴寂神色慌張，程咬金知他定是誤會了，便及時地出言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那好說，好說。將軍稍待，我這就去取。」裴寂聞言，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雖不知程咬金要這大印究竟何用，但他與李二都不是那拐彎抹角的主，想來應是真有急事，也就不再猜測，直接小跑著進到裡屋將其取出。
程咬金接過這塊印有「鄴」字的官印，將其置於手心。隨著他口中一串晦澀難懂的咒語念出，其表面當即就泛起了點點微光。
而後，在裴寂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一張金色的符紙便在程咬金的雙指之間緩慢地凝聚而成。
「多謝城主，程某去也。」說罷，他整個人就化作了一道星星點點的白光，依附於那符紙之上，而後，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北邊疾馳而去。
直到府中伺候的下人敲起門詢問，裴寂才從震驚中回過了神。
他心中喜憂攙半，十分感慨。
憂的是如今這天下也太過荒誕，人魔仙三族並立於世，各種離奇的手段和法術層出不窮，普通人想求存實在太難。
喜的是那李二此番非但不是來清算自己，而且他所給的這塊城主大印居然還有著如此神奇的能力，看來他還是念著自己與太上皇的那些昔日情分的。
自己若是能夠安分守己的同時做些表現，沒準也能得到一些神奇的力量和手段。若真是如此，那他今後的日子，還不一定如何呢。
裴寂單手托腮，一遍遍回想著幾年來的種種，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