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綠潮
這是一片綠潮——他的腦海中只有這樣的想法。
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咆哮聲，如同隱雷一般，沉悶而有力地覆蓋著大地，那並非衝鋒的戰吼，只是一個簡單的音節、一個任何一個種族的嬰孩都能夠輕易發出的，用以表達某種情緒的聲音：Waaagh！
他是帝國軍隊的士官，就他上過的戰場而言，他絕對不能說是新兵，但是眼前的場景依舊令他覺得震撼、恐懼。
陣地之後的炮火轟鳴著，每一朵黑煙炸開，就伴隨著一片敵人倒下，但是對面的那些異形們士氣卻絲毫沒有因為傷亡受到影響，它們仿佛完全不知道恐懼，頂著頭頂的炮火，一邊大叫一邊沖向陣地。
不，這並不是什麼戰術，這些東西幾乎完全不考慮戰術，沒有迂迴包抄，沒有進攻波次，它們只是一股腦地怪叫著衝上來而已。按理說這樣的敵人是很容易對付的。
士官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的開闊地。
等到這場戰鬥結束，也許自己的小隊還需要用噴火器，將眼前的戰場好好地炙烤一邊，如果不好好打掃戰場，也許只用過上一夜，那些四散開來的綠色血肉之上，就會長出一片新的綠皮——這些該死的東西是靠孢子增殖的。
他並不是卡塔昌人，因此士官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和一群蘑菇你死我活。
「別鬆懈——」
團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士官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他知道這只是緊張造成的錯覺，但是他總是覺得有塊石頭正盯著他的肚子。所有人都已經在自己的戰鬥位置待命了四個泰拉時了，他們都在等待著團長的命令。
那股綠色的洪水，距離陣地越來越近，士官覺得自己幾乎都可以看到這些異形那令人生厭的大臉以及那突出最純的大牙了。
「射擊！」
終於，團長吼出了命令，在團長做出命令的一瞬間，士官就已經扣動了扳機，手中的爆彈槍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吼，與身邊戰友們的武器一起，編織出了一張繁密的火力網，工兵們挖出的戰壕相當可靠，令他們的火力網幾乎沒有缺口。
「Waaagh！！！」
綠潮之中，忽然有一個異形踏上了一塊橫在衝鋒道路上的巨石，頓時它變得鶴立雞群起來，那個異形顯然並不正常，先不提他左手的小臂，被改裝成了一個完全不成比例的、粗糙的巨大鉗子，就是他的身形，看上去也比那些綠皮小子們大了一圈。
人在緊張的時候，注意力反而可能高度集中——這是士官剛剛才發現的事情，面對這種兇惡戰局的緊張感，讓他過分專注於自己的火力點位。他只看到那個明顯異樣的綠皮抬手一槍，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那把粗糙的手槍究竟在向哪裡射擊。
知道剛剛還站在他旁邊的團長的屍體，直挺挺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士官愣住了，他完全可以確定，剛剛那個高大的異形根本就沒有瞄準的動作，當然，就那把手槍的外觀來看，即使瞄準了多半也沒有意義，但是就像是天意如此一般，那顆粗製濫造的子彈就這麼命中了這條戰線的指揮官，甚至把他的腦袋都轟沒了一半。
士官愣住了，他倒是沒有感到一絲恐懼，倒不是說他見過的死人已經多到讓他麻木了，只不過是事發太過突然。在士官的瞄準基線上，他明確地看到了那個綠皮老大，此刻它正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手槍——他甚至自己都沒覺得自己能打中。
「亂喊的蝦米死了！Waaagh！」
士官當然聽不懂獸人在說什麼，但是他能夠觀察到，在獸人老大喊完這句話之後，所有衝鋒的獸人，就像是又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黑壓壓……不，綠壓壓地不要命地往前沖。
而他腦海中預計到的最壞的情況，也同樣發生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綠皮們異常的興奮，借著當他們希望從團長口中得到進一步指令的時候，他們卻都驚訝地看到，團長的屍體就倒在陣線最前方。
撤退……或者應當說潰逃。士氣的崩潰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這個軍務部都尚未成立的時代，政委更是不可能存在的，沒有了團長監督的陣線，只會輕而易舉地被放棄，潰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士官回過神的時候，他的身邊就已經沒有人了。
「他*的！」
士官沒有說官方的高哥特語，而是用家鄉星球的土話罵出了他的心情。他看到那些綠皮已經沖了上來，他看到了這些異形手中堪稱簡陋的武器，他默默地上好了刺刀，面無表情地一發、一發地射擊著。
他不想當逃跑的懦夫，曾經他的家園——他的母親就是這樣被放棄的。恐懼和憤怒交織在士官的心理，最終令他衝出戰壕，吼出了聲：
「異形雜碎！」
他就像平時訓練的那樣，將刺刀向前遞出，仿佛幸運眷顧著他一般，獸人們那胡亂射擊的子彈並沒有射中他，倒是那個沖得最快的獸人，由於來不及停下，竟然一頭裝在了士官的單分子刀刃上，頭頂被刺刀頂了個對穿。
而後事實證明了，你也許永遠猜不透綠皮在想什麼。
士官覺得，即使是沒有智慧經驗的自己，面對無人防守的戰壕，第一時間的想法也會是將之儘快占領，然後再穩步推進。但是綠皮就是綠皮，當對面的那個一手裝著機械鉗子的綠皮老大，注意到士官不怕死地蹦出來，並且殺死了一個小子之後，他似乎相當高興。
「蝦米，有種。」
在用獸人語誇了一句根本聽不懂的士官之後，那個綠皮老大掉頭朝著士官走來，他想要親自殺了這個勇敢的蝦米，這種事聽上去就很Waaagh！而周圍有一圈綠皮小子，他們甚至停下了衝鋒，就為看一眼老大打架。士官有些無語，他算是知道了，這伙異形單純就是將戰爭視作遊戲而已。
士官架起了刺刀，而獸人老大這個時候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他手中一把經過了暴力焊接的鏈鋸劍高高舉起，齒刃轟鳴，它打算將士官連著他的刺刀劈成兩半，這對於它來說並不是難事，它也很滿意地看到，士官並沒有退縮的意思。
但是鏈鋸劍並沒有落下。
越過沖向他的獸人老大，他的餘光看到了一隻翅膀冒著火的「大鳥」從天空俯衝了下來——這是雷鷹炮艇，當它落地時，幾個不走運的獸人小子，被雷鷹直接砸成了泥，接著幾個碩大的、穿著動力甲的身形，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從雷鷹中沖了出來。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套著一件斗篷的人，他的頭盔罩在灰色的兜帽底下，手中拿著一把看起來並不常見的長刀，那長刀上流動著一種奇異的蒼白火焰。
獸人老大不可能聽不到這麼大的動靜，於是他忽然轉身，用瘋醫剛剛為自己的裝上的動力鉗擋下了一刀。這一刀的力道相當大，獸人老大意識到這將是一場很waagh的戰鬥，於是它顯得似乎更興奮了。
「好砍砍！」
它以動力鉗當作盾牌，舉起了右手的鏈鋸劍，正當它準備好好和眼前的「鐵罐頭」打一架時，它忽然覺得後背一涼——一把小小的刺刀，從他毫無防護的後背捅了進來，直直傳出了它的胸口。
接著，那個紫色塗裝的阿斯塔特反手又是一記橫斬，帶著靈火的「公義之羽」便將獸人老大的頭顱斬了下來。
……
「我要求與您的長官進行對接，士官。」
卡奈斯一邊審視著戰場，一邊對自己面前的這個大頭兵說道。
在獸人老大被他斬首之後，這條陣線上群龍無首的獸人們，很快陷入了混亂。即使這些異形根本就不會怕戰鬥和死亡，但是缺乏哪怕最基礎的指揮調度的獸人們，很快就被帝國軍隊分割包圍，再加上這駕雷鷹上的六位阿斯塔特的助力，這條陣線的戰鬥算是進入尾聲。
卡奈斯稍有些慶幸，雖然著陸出了些問題，但是他還能夠聯繫上在此地部署的一連長阿庫爾杜納，這隻小隊沒有與一連失聯，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根據地面部隊提供的降落坐標，這裡應該是帝國軍控制的陣地……」
卡奈斯一邊說著，一邊環視了一圈身邊的情況：成堆的燒焦的獸人以及人類的屍體、遍布彈坑的土地，不論怎麼看這裡都不是一處已經在控制之中的陣地，士官看著眼前的阿斯塔特，明白這是他委婉的責問。
士官覺得自己很幸運，至少來的是一位願意友好交流的阿斯塔特，沒有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槍斃他實在是太好了。
「大人……實際上，兩個小時之前這裡確實是一塊安穩的陣地。」
士官露出了一個苦笑，他沒有說謊，獸人的進攻是在兩個小時之前開始的，這種異形難對付就難對付在：你根本無法預測它們的戰略意圖，因為它們根本就沒有那玩意。獸人本就是戰鬥種族，加上事發突然，陣地的淪陷速度簡直是災難性的。
並不是帝國軍提供了虛假的情報，正相反，他們團接到的命令就是死守陣地，即使無法讓阿斯塔特大人降落在陣地中，也不能讓他們的降落點離陣地過遠。
「也就是說失守了……好吧，你的團長呢？」
士官苦笑著，指了指戰壕外的一具屍體，雖然腦袋被崩掉一半，但是從其肩章以及服飾可以看出，這個人就是團長。他所受過的軍事教育讓他迅速理清了這裡的狀況，他明白，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潰逃。
「好吧士官，你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你是帝皇忠誠而優秀的戰士。」
卡奈斯說著輕輕拍了拍士官的肩膀，他看到士官顯而易見地愣住了，接著臉上露出了激動得紅色。士官看著卡奈斯，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謝意。
「大人！」
他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麼。阿斯塔特，他們是偉大的帝皇的子嗣——基因原體們的部隊，是帝皇忠誠、高貴而優秀的戰士。他們通常是高傲的，甚至是對凡人過於嚴苛的，雖然有的也會對凡人表現友好，但是士官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得到阿斯塔特的讚賞。
「士官，我會向你的上司提及你，我認為你的勇敢和忠誠，令你有資格至少帶領一支連隊。」卡奈斯說道，他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他也確實打算舉薦這位士官，「但是在那之前，也許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士官對卡奈斯敬了一個天鷹禮。
「請您下令，阿斯塔特大人。」
「帶我去見能夠負責這裡的軍事主官，我要先與我的連隊集合。」
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咆哮聲，如同隱雷一般，沉悶而有力地覆蓋著大地，那並非衝鋒的戰吼，只是一個簡單的音節、一個任何一個種族的嬰孩都能夠輕易發出的，用以表達某種情緒的聲音：Waaagh！
他是帝國軍隊的士官，就他上過的戰場而言，他絕對不能說是新兵，但是眼前的場景依舊令他覺得震撼、恐懼。
陣地之後的炮火轟鳴著，每一朵黑煙炸開，就伴隨著一片敵人倒下，但是對面的那些異形們士氣卻絲毫沒有因為傷亡受到影響，它們仿佛完全不知道恐懼，頂著頭頂的炮火，一邊大叫一邊沖向陣地。
不，這並不是什麼戰術，這些東西幾乎完全不考慮戰術，沒有迂迴包抄，沒有進攻波次，它們只是一股腦地怪叫著衝上來而已。按理說這樣的敵人是很容易對付的。
士官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的開闊地。
等到這場戰鬥結束，也許自己的小隊還需要用噴火器，將眼前的戰場好好地炙烤一邊，如果不好好打掃戰場，也許只用過上一夜，那些四散開來的綠色血肉之上，就會長出一片新的綠皮——這些該死的東西是靠孢子增殖的。
他並不是卡塔昌人，因此士官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和一群蘑菇你死我活。
「別鬆懈——」
團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士官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他知道這只是緊張造成的錯覺，但是他總是覺得有塊石頭正盯著他的肚子。所有人都已經在自己的戰鬥位置待命了四個泰拉時了，他們都在等待著團長的命令。
那股綠色的洪水，距離陣地越來越近，士官覺得自己幾乎都可以看到這些異形那令人生厭的大臉以及那突出最純的大牙了。
「射擊！」
終於，團長吼出了命令，在團長做出命令的一瞬間，士官就已經扣動了扳機，手中的爆彈槍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吼，與身邊戰友們的武器一起，編織出了一張繁密的火力網，工兵們挖出的戰壕相當可靠，令他們的火力網幾乎沒有缺口。
「Waaagh！！！」
綠潮之中，忽然有一個異形踏上了一塊橫在衝鋒道路上的巨石，頓時它變得鶴立雞群起來，那個異形顯然並不正常，先不提他左手的小臂，被改裝成了一個完全不成比例的、粗糙的巨大鉗子，就是他的身形，看上去也比那些綠皮小子們大了一圈。
人在緊張的時候，注意力反而可能高度集中——這是士官剛剛才發現的事情，面對這種兇惡戰局的緊張感，讓他過分專注於自己的火力點位。他只看到那個明顯異樣的綠皮抬手一槍，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那把粗糙的手槍究竟在向哪裡射擊。
知道剛剛還站在他旁邊的團長的屍體，直挺挺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士官愣住了，他完全可以確定，剛剛那個高大的異形根本就沒有瞄準的動作，當然，就那把手槍的外觀來看，即使瞄準了多半也沒有意義，但是就像是天意如此一般，那顆粗製濫造的子彈就這麼命中了這條戰線的指揮官，甚至把他的腦袋都轟沒了一半。
士官愣住了，他倒是沒有感到一絲恐懼，倒不是說他見過的死人已經多到讓他麻木了，只不過是事發太過突然。在士官的瞄準基線上，他明確地看到了那個綠皮老大，此刻它正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手槍——他甚至自己都沒覺得自己能打中。
「亂喊的蝦米死了！Waaagh！」
士官當然聽不懂獸人在說什麼，但是他能夠觀察到，在獸人老大喊完這句話之後，所有衝鋒的獸人，就像是又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黑壓壓……不，綠壓壓地不要命地往前沖。
而他腦海中預計到的最壞的情況，也同樣發生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綠皮們異常的興奮，借著當他們希望從團長口中得到進一步指令的時候，他們卻都驚訝地看到，團長的屍體就倒在陣線最前方。
撤退……或者應當說潰逃。士氣的崩潰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這個軍務部都尚未成立的時代，政委更是不可能存在的，沒有了團長監督的陣線，只會輕而易舉地被放棄，潰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士官回過神的時候，他的身邊就已經沒有人了。
「他*的！」
士官沒有說官方的高哥特語，而是用家鄉星球的土話罵出了他的心情。他看到那些綠皮已經沖了上來，他看到了這些異形手中堪稱簡陋的武器，他默默地上好了刺刀，面無表情地一發、一發地射擊著。
他不想當逃跑的懦夫，曾經他的家園——他的母親就是這樣被放棄的。恐懼和憤怒交織在士官的心理，最終令他衝出戰壕，吼出了聲：
「異形雜碎！」
他就像平時訓練的那樣，將刺刀向前遞出，仿佛幸運眷顧著他一般，獸人們那胡亂射擊的子彈並沒有射中他，倒是那個沖得最快的獸人，由於來不及停下，竟然一頭裝在了士官的單分子刀刃上，頭頂被刺刀頂了個對穿。
而後事實證明了，你也許永遠猜不透綠皮在想什麼。
士官覺得，即使是沒有智慧經驗的自己，面對無人防守的戰壕，第一時間的想法也會是將之儘快占領，然後再穩步推進。但是綠皮就是綠皮，當對面的那個一手裝著機械鉗子的綠皮老大，注意到士官不怕死地蹦出來，並且殺死了一個小子之後，他似乎相當高興。
「蝦米，有種。」
在用獸人語誇了一句根本聽不懂的士官之後，那個綠皮老大掉頭朝著士官走來，他想要親自殺了這個勇敢的蝦米，這種事聽上去就很Waaagh！而周圍有一圈綠皮小子，他們甚至停下了衝鋒，就為看一眼老大打架。士官有些無語，他算是知道了，這伙異形單純就是將戰爭視作遊戲而已。
士官架起了刺刀，而獸人老大這個時候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他手中一把經過了暴力焊接的鏈鋸劍高高舉起，齒刃轟鳴，它打算將士官連著他的刺刀劈成兩半，這對於它來說並不是難事，它也很滿意地看到，士官並沒有退縮的意思。
但是鏈鋸劍並沒有落下。
越過沖向他的獸人老大，他的餘光看到了一隻翅膀冒著火的「大鳥」從天空俯衝了下來——這是雷鷹炮艇，當它落地時，幾個不走運的獸人小子，被雷鷹直接砸成了泥，接著幾個碩大的、穿著動力甲的身形，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從雷鷹中沖了出來。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套著一件斗篷的人，他的頭盔罩在灰色的兜帽底下，手中拿著一把看起來並不常見的長刀，那長刀上流動著一種奇異的蒼白火焰。
獸人老大不可能聽不到這麼大的動靜，於是他忽然轉身，用瘋醫剛剛為自己的裝上的動力鉗擋下了一刀。這一刀的力道相當大，獸人老大意識到這將是一場很waagh的戰鬥，於是它顯得似乎更興奮了。
「好砍砍！」
它以動力鉗當作盾牌，舉起了右手的鏈鋸劍，正當它準備好好和眼前的「鐵罐頭」打一架時，它忽然覺得後背一涼——一把小小的刺刀，從他毫無防護的後背捅了進來，直直傳出了它的胸口。
接著，那個紫色塗裝的阿斯塔特反手又是一記橫斬，帶著靈火的「公義之羽」便將獸人老大的頭顱斬了下來。
……
「我要求與您的長官進行對接，士官。」
卡奈斯一邊審視著戰場，一邊對自己面前的這個大頭兵說道。
在獸人老大被他斬首之後，這條陣線上群龍無首的獸人們，很快陷入了混亂。即使這些異形根本就不會怕戰鬥和死亡，但是缺乏哪怕最基礎的指揮調度的獸人們，很快就被帝國軍隊分割包圍，再加上這駕雷鷹上的六位阿斯塔特的助力，這條陣線的戰鬥算是進入尾聲。
卡奈斯稍有些慶幸，雖然著陸出了些問題，但是他還能夠聯繫上在此地部署的一連長阿庫爾杜納，這隻小隊沒有與一連失聯，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根據地面部隊提供的降落坐標，這裡應該是帝國軍控制的陣地……」
卡奈斯一邊說著，一邊環視了一圈身邊的情況：成堆的燒焦的獸人以及人類的屍體、遍布彈坑的土地，不論怎麼看這裡都不是一處已經在控制之中的陣地，士官看著眼前的阿斯塔特，明白這是他委婉的責問。
士官覺得自己很幸運，至少來的是一位願意友好交流的阿斯塔特，沒有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槍斃他實在是太好了。
「大人……實際上，兩個小時之前這裡確實是一塊安穩的陣地。」
士官露出了一個苦笑，他沒有說謊，獸人的進攻是在兩個小時之前開始的，這種異形難對付就難對付在：你根本無法預測它們的戰略意圖，因為它們根本就沒有那玩意。獸人本就是戰鬥種族，加上事發突然，陣地的淪陷速度簡直是災難性的。
並不是帝國軍提供了虛假的情報，正相反，他們團接到的命令就是死守陣地，即使無法讓阿斯塔特大人降落在陣地中，也不能讓他們的降落點離陣地過遠。
「也就是說失守了……好吧，你的團長呢？」
士官苦笑著，指了指戰壕外的一具屍體，雖然腦袋被崩掉一半，但是從其肩章以及服飾可以看出，這個人就是團長。他所受過的軍事教育讓他迅速理清了這裡的狀況，他明白，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潰逃。
「好吧士官，你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你是帝皇忠誠而優秀的戰士。」
卡奈斯說著輕輕拍了拍士官的肩膀，他看到士官顯而易見地愣住了，接著臉上露出了激動得紅色。士官看著卡奈斯，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謝意。
「大人！」
他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麼。阿斯塔特，他們是偉大的帝皇的子嗣——基因原體們的部隊，是帝皇忠誠、高貴而優秀的戰士。他們通常是高傲的，甚至是對凡人過於嚴苛的，雖然有的也會對凡人表現友好，但是士官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得到阿斯塔特的讚賞。
「士官，我會向你的上司提及你，我認為你的勇敢和忠誠，令你有資格至少帶領一支連隊。」卡奈斯說道，他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他也確實打算舉薦這位士官，「但是在那之前，也許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士官對卡奈斯敬了一個天鷹禮。
「請您下令，阿斯塔特大人。」
「帶我去見能夠負責這裡的軍事主官，我要先與我的連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