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探望、命令以及編制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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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奈芙蒂斯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張疲憊的臉。從五官來說,這人算得上「英俊」,他有著帝皇之子標誌性的銀色頭髮,身上是一副白色的動力甲,胸甲裝飾著帝國天鷹,左肩肩甲則是紫色塗裝,裝飾著帝皇之子標誌性的鷹翼。

  他的臉上,卻比其他的帝皇之子們有著更多的皺紋,因此看上去顯得年齡更大一些。

  「您比預計中的醒得早一些。」

  看到奈芙蒂斯醒來,藥劑師這樣說道。他收攏了手邊的一系列的針管以及手術用具,這些東西剛剛從奈芙蒂斯的身上取下。奈芙蒂斯環視一周,他很確定這裡並不是他的世界邊緣號——這裡有些過於華麗了。

  「獨裁官號?」

  奈芙蒂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他深刻地記得,第三軍團的座艦中,只有那艘勝利級戰列艦,才擁有自己身下這種經過特殊改裝的手術床。

  「是的,獨裁官號。」

  回應他的卻並不是藥劑師那略顯沙啞的聲音,而是另一個奈芙蒂斯更加熟悉的聲音。收拾完工具的藥劑師,向坐在房間一角的基因原體行了天鷹禮,接著便準備退出手術室。奈芙蒂斯的生命體徵已經穩定了下來,他決定將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謝謝您,法比烏斯。」

  福格瑞姆的感謝,似乎令那位藥劑師受寵若驚,於是他靦腆的笑了笑,接著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法比烏斯·拜爾?」

  奈芙蒂斯說出了他醒來後的第二句話,依舊是一個疑問句,除了有些頭暈,他現在完全清醒,自然也能夠想起來這位著名的藥劑師,應當說正是這位藥劑師,治癒了整個軍團的枯萎病,但是同時也埋下了第三軍團投向混沌的種子。

  不過總體來說,這位藥劑師還算是個心系軍團的負責任的人。

  「你也聽說過他?親愛的兄長。」

  福格瑞姆將椅子挪到了病床前,原體端詳著自己的「兄長」:幾天之前他還幾乎像是一個皮包骨頭的骷髏,而現在,雖然奈芙蒂斯的臉色依然慘白,但是好歹有一些人樣了。

  「咱們軍團藥劑師不多,人事名單我都已經背下了……說起來,亞空間航行結束了?」

  奈芙蒂斯的記憶仍然停留在他坐上了秘銀王座的那一刻,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陣虛弱感充斥著奈芙蒂斯的大腦,那是靈能被過量抽取產生的疲憊,奈芙蒂斯沒來由地想到了某位金色大隻佬——他被抽了這麼一小會就已經成這副鬼樣子了,真不知道帝皇是怎麼熬著被黃金王座抽了一萬年的。

  他也在打量著福格瑞姆:原體這一次穿著一身法蘭克式的絲絨長袍,也是深紫色的布料,邊沿飾以金線,但是這件衣服上卻有一些細小的褶皺,這是壓出來的——看來原體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段時間了。

  「嗯,在你暈倒之前,卡桑德拉就已經重新調整好了蓋勒立場,三個主觀時之後,艦隊使出亞空間,而你則昏迷了三個標準泰拉日。」

  啊哈,也就是說就連世界邊緣號也沒有出什麼問題。奈芙蒂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見過影月蒼狼了嗎?」

  「那是四十八小時之後的安排,不過在那之前,兄長……」福格瑞姆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滿,他的眉毛也輕輕擰著,「我並不認為一位病人甦醒後的第一件事,是確認各項工作的進程。」

  奈芙蒂斯看著基因原體,恍惚間他產生了一種既視感:當年在切莫斯,他躺在那個簡陋的病房中時,福格瑞姆就是用這種不滿地語氣「斥責」他的。從某些方面來講,這些看似超人的原體,荷魯斯也好,科拉克斯也罷,他們實際上也像是一個個孩子,同樣有人類的一面,渴望被關注,也渴望被讚揚。

  也許自己最近過於注重工作了,對於將他視作兄長的福格瑞姆而言,這有些不公平。奈芙蒂斯露出了一個微笑,伸出手,如同當年在切莫斯那樣,將食指點在了福格瑞姆的眉間。

  「你並不適合皺眉……抱歉讓你擔心了,福格瑞姆。」

  福格瑞姆的惱怒被澆滅了。只要待在奈芙蒂斯的身邊,所有的情緒都會漸漸變得平穩下來,福格瑞姆現在知道這正是奈芙蒂斯的靈能天賦,但是在這之外,奈芙蒂斯還給了福格瑞姆更多的東西:親情和友情。

  每一次,當福格瑞姆面對奈芙蒂斯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奈芙蒂斯在意的並不是他的榮耀、尊貴或者完美,他對自己的關心是純粹的,就像是兄長對弟弟那樣,他的關心並不是因為福格瑞姆贏得了多麼光輝的成就,而是因為贏得成就的人是福格瑞姆。


  因此面對奈芙蒂斯,福格瑞姆也不願有什麼隱瞞。

  「兄長,我看到了……未來。」

  他向奈芙蒂斯描繪著自己在亞空間看到的一切:扭曲的色塊、墮落的未來,那令人作嘔的身體,那荒誕而褻瀆的夢境。但是福格瑞姆又足夠聰明,他規避了那天自喉嚨中滾出的那個名字,規避了一切可能引來注視的東西。

  福格瑞姆此刻才終於完全理解了,奈芙蒂斯曾多次向他暗示的「危險」,所指的到底是什麼,同時他又有些沮喪,因為他冥冥之中能夠感受到,那正是他的未來,在那個未來中,他將墮落成可怖的怪物。

  「我會是一個叛徒,兄長……這些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是的,他知道奈芙蒂斯是一位「外來者」,帝皇和馬卡多從不對福格瑞姆避諱這一點,他大概能夠想到,奈芙蒂斯從一早就已經熟知未來——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接近自己?接近這個,會變成可憎的叛徒和怪物的自己。

  「福格瑞姆,未來並非不能改變,所謂命運,從不是一條單行道。」

  因為就你這麼一條大腿可以抱——這句玩笑話當然不適合現在說,奈芙蒂斯看著漸漸失落下來的福格瑞姆,開始思索自己應該怎麼哄小孩。

  「我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嘗試著改變所謂的未來。」

  ……

  「啊哈,我還以為我們才是第一批探望者。可真是等了好久。」

  阿庫爾杜納一邊說著,一邊以一個隨性的姿勢在奈芙蒂斯床邊坐下。福格瑞姆剛剛離開,即使原體想要多待一段時間,但是他畢竟是第三軍團之主,要做的事並不少,於是阿庫爾杜納才終於得以進入病房。

  「卡奈斯那小子也想來看你,但是他要代理你的隱修會事務,所以暫時走不開。」

  「您和福格瑞姆大人的關係,真是令人羨慕。」

  瑞拉諾則拉過了一張椅子,坐在病床旁邊,相比於阿庫爾杜納,這位自泰拉統一戰爭便在服役的老兵,顯然更加穩重。瑞拉諾的坐姿雖然不比內環會議時筆直正式,但是顯然稱得上一句端莊。

  雖然經過歡迎會的那場演講,第三軍團對於奈芙蒂斯的印象改觀了很多,但是現在能夠稱得上是奈芙蒂斯的朋友的,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兩人:阿庫爾杜納是不打不相識,而瑞拉諾則是出於對奈芙蒂斯的謙遜和樸素的肯定。

  「實際上你們就是第一批探望者……」奈芙蒂斯笑了笑,但是他總不能說福格瑞姆算「陪同家屬」吧,所以他轉移了話題,「對了,軍團沒有出什麼問題吧。」

  軍團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像這樣聊天。

  「總體而言損失不大……講真的,我從來沒想過,你的靈能那麼強,兄弟。」阿庫爾杜納聳了聳肩膀,他對於那天看到的,靈火包裹著整艘巡洋艦的場景,到現在依舊記憶猶新,「說起來我還一直想,什麼時候你用上靈能,咱們認真再打一場,現在看來嘛……」

  儘管阿庫爾杜納是那種「無敵的一連長」類的人物,但是奈芙蒂斯再怎麼說也是帝皇和馬卡多親手增幅出來的外掛戰士,就連改造手術都是帝皇一手設計,論綜合戰鬥力,即使是禁軍也已經不是奈芙蒂斯的對手,有的時候奈芙蒂斯真的很懷疑,帝皇給自己整基因種子的時候,是不是把自己的血摻了點進去。

  在泰拉訓練新兵的時候,阿庫爾杜納和奈芙蒂斯就經常相互比試,當然,在這種比試中奈芙蒂斯並不會使用靈能,而是單純地以身體素質和劍技一較高下,奈芙蒂斯認為這樣能夠進一步提升他的劍技與綜合戰力。

  也正因如此,「宮廷劍士」阿庫爾杜納才能夠贏多輸少,畢竟他是當之無愧的劍術大師。

  「嗯,我期待能夠觀看到您的決鬥,兄弟……想想看吧,您全身著火的樣子。」

  還沒等奈芙蒂斯接阿庫爾杜納的茬,瑞拉諾那冷靜的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他的臉上帶著笑意,仿佛在提一個相當認真的建議。他對阿庫爾杜納點了點頭。

  「……不,我現在可沒有這種自討苦吃的念頭。」阿庫爾杜納看著瑞拉諾,他沒有想到這位老兵竟然也能適時地開一個玩笑,「即使是帕拉丁之刃,我還是不想碰上這麼一位靈能者。」

  奈芙蒂斯也露出了微笑。

  「也許等我好一些了就能再一次與您踏上擂台,兄弟……」他微笑著說道,「不過我並不會使用靈能,以劍技堂堂正正的對決,這才是帕拉丁之刃追求的不是嗎?」

  奈芙蒂斯伸出了右拳,而會意的阿庫爾杜納也同樣伸出了拳頭,兩人的拳頭一碰,就算是做好了約定。在兩人完成了這一默契的行為後,瑞拉諾才適時地開了口。


  「對了,實際上,除了探望我還有任務要告知您。」

  「任務?」

  「是的,根據內環的決定以及福格瑞姆大人的任命,與荷魯斯大人的會見隨緣名單已經確定了,除了鳳凰衛隊之外,還有您」

  「榮譽衛隊和必要的反靈能人員,合理的安排。」

  奈芙蒂斯點了點頭。

  「以及第二條命令,福格瑞姆大人需要您為每一個連一級的部隊,安排一位度亞特修士。福格瑞姆大人認為有必要讓您的反靈能專家們,在連一級的層面上,監視某些危險。」

  瑞拉諾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數據板遞給奈芙蒂斯,那上面記錄著福格瑞姆對於新的制度的大致設想:每一個連級部隊,都將設置一位度亞特修士,度亞特修士不直接參與作戰指揮,而是主要負責與凡人輔助軍的接洽、後勤調度、靈能污染的排查以及反靈能工作、帝國真理的講授與宣揚、不潔思想行為的糾察監督工作等。

  從編制上來說,這些下放在連隊的度亞特修士,依然直屬於度亞特隱修會祭司長,向奈芙蒂斯直接匯報工作,並接受奈芙蒂斯的直接命令。

  看來在經歷了亞空間航行的事故之後,福格瑞姆確實對靈能和亞空間相當警戒。不過這些措施依舊看的奈芙蒂斯有些發懵。

  福格瑞姆這是把度亞特隱修會當政委來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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