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靈魂投射
那是一扇由禁軍和護教軍把手的巨大滑動門——高大的禁軍和護教軍之間形成了一種滑稽地反差。帶領他們的神甫「比」舉起了手杖，滑動門應聲滑開。
門後是一間昏暗的房間。
這裡完全摒棄了帝國式的風格，沒有羅馬式的立柱，也沒有恢弘的裝飾。地板被鏽綠色的霧氣所籠罩，牆壁上是裸露的管道以及排線。也許這也能夠算是一種審美，畢竟這種一目了然的重工業風格也有著不少的擁躉。
奈芙蒂斯看到了一些忙碌著的紅袍子神甫，他並不是很理解技術上的東西，那些人的工作他看不懂；當然，他也看到了帝皇，你很難不注意到一個站在昏暗室內的、全身金光閃閃的巨人。
烏普奧特和比並沒有跟著奈芙蒂斯走進這間屋子，這位忠實的禁軍並不想打擾到自己尊貴的主人的工作。
「我來履約，尼歐斯。」
奈芙蒂斯一邊說著，一邊向四周環視一圈。很明顯，這是機械教的眾多秘密實驗室中的一個。這裡相當寬敞，奈芙蒂斯覺得這裡幾乎能夠放下一台泰坦；這裡也很空曠，因為房間的正中只放了一張椅子。
屋中的技術神甫們，明顯是在圍繞著這張椅子，進行著各項準備工作。帝皇則似乎無所事事，他的手中拿著一塊雕琢著骷髏圖案的乳白色固體，看上去像是某種骨骼，似乎與奈芙蒂斯的「公義之羽」所用材質相同，以黃金作為鑲嵌物裝飾周邊。
「很好，奈芙蒂斯，歡迎你的到來，也感謝你的守信。」帝皇說著，抬起右手，將手中的那塊東西塞給了奈芙蒂斯，「在開始實驗之前，請允許我先履行我的諾言。」
奈芙蒂斯接過了帝皇手中的東西，這玩意直徑只有五厘米左右，就星際戰士的體格而言，也許可以用作項鍊一類的裝飾物。奈芙蒂斯當然記得帝皇的承諾，他將教授自己能夠替代靈魂綁定儀式的技術，於是他將那飾品一揚：
「就用這個做教具？」
帝皇並沒有回答奈芙蒂斯的問題，他向著這間屋子中的機械神父們做了一個手勢，所有的紅袍小人都明白了帝皇的意思，在行天鷹禮之後，便都陸陸續續的從這間屋子中退出，他們已經完成了所需的一切調試和禱告。
「請到這邊來。」
帝皇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大廳中的那張椅子旁邊，奈芙蒂斯的目光隨著帝皇的動作，被引向了那張椅子。
椅子通體是銀色的，大約有兩米高，材質用的似乎是某種金屬，椅背像是一個微縮的教堂牆面：兩邊是帶著哥德式尖頂的立柱，而椅背主體則像是教堂的彩窗一般，鑲嵌著某種黑色的、玻璃質地的礦石。
沒有採用椅腿設計，扶手與基座一體，都雕刻著複雜的、具有某種隱喻色彩的紋飾，基座下連接一座有三級台階的圓形平台。鏤空的基座下，奈芙蒂斯看到了一塊切割齊整的、與椅背的玻璃類似的礦物。
奈芙蒂斯仔細地端詳著這張椅子，既然帝皇讓他看這個東西，那麼這個東西就一定不是一張椅子那麼簡單。他分辨不出椅子用到的金屬是什麼材質，但是那些玻璃質的礦物，卻讓奈芙蒂斯想到了戰錘世界的一種著名物產：
「黑石？」
他當然知道這種著名的礦藏，黑石要塞、卡迪亞的黑石方尖碑，各種各樣的黑石構造物，在帝國與亞空間的鬥爭中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這種礦物呈現出一種有趣的靈能極性，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抑制或是增幅靈能（亞空間能量）。
在遙遠的未來，帝國就是利用這種物質來抑制亞空間的侵蝕，而某位百戰百勝的神選，也曾想利用這種物質來將神聖泰拉隔絕於帝國的其它疆域……
「是的，黑石。」帝皇點了點頭，他毫不意外這位外來者對這種物質有了解，「看來你對這種東西有所認知，那麼接下來的講解也許會變得簡單一些。」
「所以說，這是某種設施？」
奈芙蒂斯問道，他繞著椅子轉了一圈，也許帝皇只為這張椅子的設計和建造提供了靈感和理論支持，因為椅子上的齒輪與骷髏的雕飾，帶著很明顯的機械教的色彩——看來機械教的那些紅袍子小人塞進去了不少私貨。
「是的，奈芙蒂斯，這是我嘗試仿造黃金王座的產物。」
帝皇的語氣很平和，倒是奈芙蒂斯愣住了：他只猜到這個設施也許和靈能有關係，畢竟需要他來幫助實驗，畢竟用到了黑石，但是他並沒有想到這個設施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來頭——這玩意竟然是黃金王座的仿製品。
「啊哈……這就是您跟我提到的『小實驗』？尼歐斯。」
黃金王座能夠訪問網道，奈芙蒂斯當然知道這對人類帝國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風險的亞空間航行，只要擁有了這項技術，可以說人類帝國的航行將不再受到亞空間風暴、以及混沌污染的影響，屆時人類帝國的疆域，將徹底覆蓋整個銀河，人類的復興將勢不可擋。
可以說，整個大遠征的劇情，都是圍繞著網道技術和黃金王座展開的，因此帝皇進行的任何涉及這項技術的實驗，都可以稱得上一句「意義重大」，絕不是什麼「小實驗」。
而且就現在的場面而言：王座、網道、靈能。奈芙蒂斯忽然想到了帝皇原本的網道計劃中，就有讓擅長靈能的馬格努斯蹲馬桶的部分在，現在的情景由不得讓奈芙蒂斯多想——不會皇皮子是來抓自己當交替，讓自己坐王座吧？
「是的，小實驗，因為我失敗了。」
帝皇聳了聳肩，似乎對自己的失敗毫不在意。黃金王座既能增幅靈能，又能壓制網道和亞空間的惡魔，再加上與黃金王座有著近似功能的試驗機「黑色琉璃」的材質與黑石近似，因此帝皇才想到，也許可以利用黑石來製作類似的裝置。
「這個椅子就是這一實驗的產物，我稱它為『秘銀王座』，不過很遺憾，儘管我採用了很多種複雜的技術，但是它依舊只具備黑石構造體基礎的增幅和壓制靈能的作用。」
哦……那也就是說這次實驗的目的，並不是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可以用來堵下水道，奈芙蒂斯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畢竟在王座上被不斷抽取靈魂，這樣的痛苦可比被那些黑豆眼抓住了還要嚴重。
「現在，我需要您坐上去。」
……
帝皇站在操作台的位置上，不知道在鼓搗什麼，奈芙蒂斯聽到耳邊傳來輕微的嗡嗡聲。那並不是聽慣了的終結者甲的聲音，而是來自秘銀基座，這讓奈芙蒂斯不由得緊張起來。
儘管他與帝皇再三確認，這張秘銀王座並沒有連通網道的功能；即使帝皇再三向他保證，這次的實驗只會用到秘銀基座的靈能增幅的功能，但是此時，坐上了王座的奈芙蒂斯還是覺得心中不安。
皇老漢，你莫害我。
「這樣一來就好了……」帝皇終於結束了在操作台上的工作，轉身來到奈芙蒂斯面前，「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馬卡多教你的用你特殊的靈能窺探別人靈魂的方法。」
奈芙蒂斯點點頭，他有些不明白，帝皇為什麼會提起這個。
「不必緊張，」帝皇向奈芙蒂斯笑了笑，這位千人千面的人類之主的笑容，從任何意義上來講都堪稱完美，「現在，拿好那件小飾品，試著用你的靈能去窺探他。」
可是一件飾品並沒有靈魂——奈芙蒂斯很想這樣說，但是在坐上秘銀王座之前，帝皇囑咐過他儘量不要開口，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提出質疑的機會。奈芙蒂斯將信將疑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蒼白靈火自右臂流出，緩緩地覆蓋上了手中的那件精巧的飾品。
然而與窺探卡奈斯的靈魂的那一次不同。
奈芙蒂斯察覺到了一絲「擁擠」——並不是說他的身體直觀地感受到了擁擠，而更像是腦中忽然闖入了「擁擠」這種概念，他只覺得自己的某種東西，似乎正在受到擠壓。於此同時，他也感受到，手中的那件飾品開始發熱，它在輕輕地顫動著，仿佛像是某種正在經歷恐懼的小動物。
還有疲憊，即使奈芙蒂斯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疲憊感依然在迅速地累積，一種麻痹感正在他的神經之中蔓延，奈芙蒂斯知道，自己的靈魂正在洶湧，這種感覺難以描述，就像是什麼東西在被向外抽取，令人自內心深處感到恐懼。
他很想詢問帝皇，自己現在的狀況是否正常，但是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感官已經陷入了某種滑膩的泥潭，所有的知覺被粗暴地混雜在一起，再也沒有時間，也無法認知空間，奈芙蒂斯無法感知過了多久，這加深了他的恐懼。
然而就在某一時刻，仿佛有什麼東西敲下一般，這種奇異的感覺突然煙消雲散。
感官的忽然回歸，讓奈芙蒂斯頓時手足無措，對，字面意義上的手足無措，就仿佛手腳以及各種器官都是重新生長回來的，納芙蒂斯雙手一松，本來握在右手的那個小飾品應聲落地，奈芙蒂斯看到帝皇站在他面前，彎腰撿起了那個小玩意。
「……尼歐斯，你告訴我做這個很輕鬆？！」
奈芙蒂斯的聲音中夾雜著不滿，很明顯，他對自己剛才的體驗還心有餘悸，他大概能夠猜到自己剛才接觸到了什麼——那是亞空間，他的感官進入了靈魂的世界。
「非常抱歉，朋友。」
尼歐斯親切地道了歉，雖然奈芙蒂斯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道歉的意思。帝皇把玩著那個小巧的飾品，奈芙蒂斯還沒來得及生氣，便驚訝地看到：隨著帝皇喚起了一縷靈能，一縷火焰自飾品上跳躍起來，那火焰蒼白而又平靜，奈芙蒂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它與自己那來自靈魂的同質性。
「這就是你提到的，靈魂綁定儀式的替代方法？」
與自己的靈魂出自同源的火焰，讓奈芙蒂斯猜到了，帝皇剛剛讓自己做的一切，正是在履行他的承諾。
「是的，朋友，我叫它『靈魂投射儀式』，將靈魂投射在親和靈能的物品上的巫術。利用秘銀王座的增幅，將您的靈能窺探轉變為一種靈能的烙印。」帝皇說道，他伸手將奈芙蒂斯自秘銀王座上扶起，「你應該知道我那把著名的『帝皇之劍』，它也運用了這樣的技術。很抱歉，但是如果你要學會這項技術，那麼剛剛的痛苦就是必須的。」
帝皇將那件飾品還回奈芙蒂斯的手中，奈芙蒂斯看著眼前這塊小巧的玩意。如此一來，他就能夠將自己特殊的靈能投射在公義之羽之上，利用這些特殊加工的武器，使自己的靈能保護度亞特隱修會靈魂的純潔，從而使帝皇之子不至於墮入混沌，只不過……
「……剛才那種事情，我還得做二百多遍？」
納芙蒂斯覺得有些無力，但帝皇卻報以微笑。
「不，請樂觀一些，我的朋友。實際上如果您願意承受更大的負擔，那麼二十次差不多就足夠了。」
門後是一間昏暗的房間。
這裡完全摒棄了帝國式的風格，沒有羅馬式的立柱，也沒有恢弘的裝飾。地板被鏽綠色的霧氣所籠罩，牆壁上是裸露的管道以及排線。也許這也能夠算是一種審美，畢竟這種一目了然的重工業風格也有著不少的擁躉。
奈芙蒂斯看到了一些忙碌著的紅袍子神甫，他並不是很理解技術上的東西，那些人的工作他看不懂；當然，他也看到了帝皇，你很難不注意到一個站在昏暗室內的、全身金光閃閃的巨人。
烏普奧特和比並沒有跟著奈芙蒂斯走進這間屋子，這位忠實的禁軍並不想打擾到自己尊貴的主人的工作。
「我來履約，尼歐斯。」
奈芙蒂斯一邊說著，一邊向四周環視一圈。很明顯，這是機械教的眾多秘密實驗室中的一個。這裡相當寬敞，奈芙蒂斯覺得這裡幾乎能夠放下一台泰坦；這裡也很空曠，因為房間的正中只放了一張椅子。
屋中的技術神甫們，明顯是在圍繞著這張椅子，進行著各項準備工作。帝皇則似乎無所事事，他的手中拿著一塊雕琢著骷髏圖案的乳白色固體，看上去像是某種骨骼，似乎與奈芙蒂斯的「公義之羽」所用材質相同，以黃金作為鑲嵌物裝飾周邊。
「很好，奈芙蒂斯，歡迎你的到來，也感謝你的守信。」帝皇說著，抬起右手，將手中的那塊東西塞給了奈芙蒂斯，「在開始實驗之前，請允許我先履行我的諾言。」
奈芙蒂斯接過了帝皇手中的東西，這玩意直徑只有五厘米左右，就星際戰士的體格而言，也許可以用作項鍊一類的裝飾物。奈芙蒂斯當然記得帝皇的承諾，他將教授自己能夠替代靈魂綁定儀式的技術，於是他將那飾品一揚：
「就用這個做教具？」
帝皇並沒有回答奈芙蒂斯的問題，他向著這間屋子中的機械神父們做了一個手勢，所有的紅袍小人都明白了帝皇的意思，在行天鷹禮之後，便都陸陸續續的從這間屋子中退出，他們已經完成了所需的一切調試和禱告。
「請到這邊來。」
帝皇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大廳中的那張椅子旁邊，奈芙蒂斯的目光隨著帝皇的動作，被引向了那張椅子。
椅子通體是銀色的，大約有兩米高，材質用的似乎是某種金屬，椅背像是一個微縮的教堂牆面：兩邊是帶著哥德式尖頂的立柱，而椅背主體則像是教堂的彩窗一般，鑲嵌著某種黑色的、玻璃質地的礦石。
沒有採用椅腿設計，扶手與基座一體，都雕刻著複雜的、具有某種隱喻色彩的紋飾，基座下連接一座有三級台階的圓形平台。鏤空的基座下，奈芙蒂斯看到了一塊切割齊整的、與椅背的玻璃類似的礦物。
奈芙蒂斯仔細地端詳著這張椅子，既然帝皇讓他看這個東西，那麼這個東西就一定不是一張椅子那麼簡單。他分辨不出椅子用到的金屬是什麼材質，但是那些玻璃質的礦物，卻讓奈芙蒂斯想到了戰錘世界的一種著名物產：
「黑石？」
他當然知道這種著名的礦藏，黑石要塞、卡迪亞的黑石方尖碑，各種各樣的黑石構造物，在帝國與亞空間的鬥爭中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這種礦物呈現出一種有趣的靈能極性，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抑制或是增幅靈能（亞空間能量）。
在遙遠的未來，帝國就是利用這種物質來抑制亞空間的侵蝕，而某位百戰百勝的神選，也曾想利用這種物質來將神聖泰拉隔絕於帝國的其它疆域……
「是的，黑石。」帝皇點了點頭，他毫不意外這位外來者對這種物質有了解，「看來你對這種東西有所認知，那麼接下來的講解也許會變得簡單一些。」
「所以說，這是某種設施？」
奈芙蒂斯問道，他繞著椅子轉了一圈，也許帝皇只為這張椅子的設計和建造提供了靈感和理論支持，因為椅子上的齒輪與骷髏的雕飾，帶著很明顯的機械教的色彩——看來機械教的那些紅袍子小人塞進去了不少私貨。
「是的，奈芙蒂斯，這是我嘗試仿造黃金王座的產物。」
帝皇的語氣很平和，倒是奈芙蒂斯愣住了：他只猜到這個設施也許和靈能有關係，畢竟需要他來幫助實驗，畢竟用到了黑石，但是他並沒有想到這個設施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來頭——這玩意竟然是黃金王座的仿製品。
「啊哈……這就是您跟我提到的『小實驗』？尼歐斯。」
黃金王座能夠訪問網道，奈芙蒂斯當然知道這對人類帝國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風險的亞空間航行，只要擁有了這項技術，可以說人類帝國的航行將不再受到亞空間風暴、以及混沌污染的影響，屆時人類帝國的疆域，將徹底覆蓋整個銀河，人類的復興將勢不可擋。
可以說，整個大遠征的劇情，都是圍繞著網道技術和黃金王座展開的，因此帝皇進行的任何涉及這項技術的實驗，都可以稱得上一句「意義重大」，絕不是什麼「小實驗」。
而且就現在的場面而言：王座、網道、靈能。奈芙蒂斯忽然想到了帝皇原本的網道計劃中，就有讓擅長靈能的馬格努斯蹲馬桶的部分在，現在的情景由不得讓奈芙蒂斯多想——不會皇皮子是來抓自己當交替，讓自己坐王座吧？
「是的，小實驗，因為我失敗了。」
帝皇聳了聳肩，似乎對自己的失敗毫不在意。黃金王座既能增幅靈能，又能壓制網道和亞空間的惡魔，再加上與黃金王座有著近似功能的試驗機「黑色琉璃」的材質與黑石近似，因此帝皇才想到，也許可以利用黑石來製作類似的裝置。
「這個椅子就是這一實驗的產物，我稱它為『秘銀王座』，不過很遺憾，儘管我採用了很多種複雜的技術，但是它依舊只具備黑石構造體基礎的增幅和壓制靈能的作用。」
哦……那也就是說這次實驗的目的，並不是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可以用來堵下水道，奈芙蒂斯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畢竟在王座上被不斷抽取靈魂，這樣的痛苦可比被那些黑豆眼抓住了還要嚴重。
「現在，我需要您坐上去。」
……
帝皇站在操作台的位置上，不知道在鼓搗什麼，奈芙蒂斯聽到耳邊傳來輕微的嗡嗡聲。那並不是聽慣了的終結者甲的聲音，而是來自秘銀基座，這讓奈芙蒂斯不由得緊張起來。
儘管他與帝皇再三確認，這張秘銀王座並沒有連通網道的功能；即使帝皇再三向他保證，這次的實驗只會用到秘銀基座的靈能增幅的功能，但是此時，坐上了王座的奈芙蒂斯還是覺得心中不安。
皇老漢，你莫害我。
「這樣一來就好了……」帝皇終於結束了在操作台上的工作，轉身來到奈芙蒂斯面前，「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馬卡多教你的用你特殊的靈能窺探別人靈魂的方法。」
奈芙蒂斯點點頭，他有些不明白，帝皇為什麼會提起這個。
「不必緊張，」帝皇向奈芙蒂斯笑了笑，這位千人千面的人類之主的笑容，從任何意義上來講都堪稱完美，「現在，拿好那件小飾品，試著用你的靈能去窺探他。」
可是一件飾品並沒有靈魂——奈芙蒂斯很想這樣說，但是在坐上秘銀王座之前，帝皇囑咐過他儘量不要開口，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提出質疑的機會。奈芙蒂斯將信將疑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蒼白靈火自右臂流出，緩緩地覆蓋上了手中的那件精巧的飾品。
然而與窺探卡奈斯的靈魂的那一次不同。
奈芙蒂斯察覺到了一絲「擁擠」——並不是說他的身體直觀地感受到了擁擠，而更像是腦中忽然闖入了「擁擠」這種概念，他只覺得自己的某種東西，似乎正在受到擠壓。於此同時，他也感受到，手中的那件飾品開始發熱，它在輕輕地顫動著，仿佛像是某種正在經歷恐懼的小動物。
還有疲憊，即使奈芙蒂斯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疲憊感依然在迅速地累積，一種麻痹感正在他的神經之中蔓延，奈芙蒂斯知道，自己的靈魂正在洶湧，這種感覺難以描述，就像是什麼東西在被向外抽取，令人自內心深處感到恐懼。
他很想詢問帝皇，自己現在的狀況是否正常，但是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感官已經陷入了某種滑膩的泥潭，所有的知覺被粗暴地混雜在一起，再也沒有時間，也無法認知空間，奈芙蒂斯無法感知過了多久，這加深了他的恐懼。
然而就在某一時刻，仿佛有什麼東西敲下一般，這種奇異的感覺突然煙消雲散。
感官的忽然回歸，讓奈芙蒂斯頓時手足無措，對，字面意義上的手足無措，就仿佛手腳以及各種器官都是重新生長回來的，納芙蒂斯雙手一松，本來握在右手的那個小飾品應聲落地，奈芙蒂斯看到帝皇站在他面前，彎腰撿起了那個小玩意。
「……尼歐斯，你告訴我做這個很輕鬆？！」
奈芙蒂斯的聲音中夾雜著不滿，很明顯，他對自己剛才的體驗還心有餘悸，他大概能夠猜到自己剛才接觸到了什麼——那是亞空間，他的感官進入了靈魂的世界。
「非常抱歉，朋友。」
尼歐斯親切地道了歉，雖然奈芙蒂斯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道歉的意思。帝皇把玩著那個小巧的飾品，奈芙蒂斯還沒來得及生氣，便驚訝地看到：隨著帝皇喚起了一縷靈能，一縷火焰自飾品上跳躍起來，那火焰蒼白而又平靜，奈芙蒂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它與自己那來自靈魂的同質性。
「這就是你提到的，靈魂綁定儀式的替代方法？」
與自己的靈魂出自同源的火焰，讓奈芙蒂斯猜到了，帝皇剛剛讓自己做的一切，正是在履行他的承諾。
「是的，朋友，我叫它『靈魂投射儀式』，將靈魂投射在親和靈能的物品上的巫術。利用秘銀王座的增幅，將您的靈能窺探轉變為一種靈能的烙印。」帝皇說道，他伸手將奈芙蒂斯自秘銀王座上扶起，「你應該知道我那把著名的『帝皇之劍』，它也運用了這樣的技術。很抱歉，但是如果你要學會這項技術，那麼剛剛的痛苦就是必須的。」
帝皇將那件飾品還回奈芙蒂斯的手中，奈芙蒂斯看著眼前這塊小巧的玩意。如此一來，他就能夠將自己特殊的靈能投射在公義之羽之上，利用這些特殊加工的武器，使自己的靈能保護度亞特隱修會靈魂的純潔，從而使帝皇之子不至於墮入混沌，只不過……
「……剛才那種事情，我還得做二百多遍？」
納芙蒂斯覺得有些無力，但帝皇卻報以微笑。
「不，請樂觀一些，我的朋友。實際上如果您願意承受更大的負擔，那麼二十次差不多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