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兩位冠軍
索爾·塔維茨儘可能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在神經的支配下，每一塊肌肉又一次蓄勢待發，他能夠察覺到身體的酸痛，他甚至覺得全身上下每一根肌纖維都在跟他抗議著。儘管塔維茨認為自己足夠強壯，但是對於一個未經改造的孩子，三個小時的搏鬥還是太漫長了。
塔維茨的身高較尋常的孩子更高，也更加壯實一些，皮膚呈現一種在貴族中並不常見的褐色，這是長期日曬的結果。
塔維茨覺得，自己或許應當感謝老爹，感謝那位忠誠的死板中年人對自己那近乎殘酷的訓練：如果不是他在自己童年時，老爹就將他當作沙袋一般，要求他用身體記住劍術動作，那麼在剛剛用左手攔下那道細小的電弧時，自己就應該倒下了。
說實話，現在他的手臂還有著明顯的麻痹感。
一位訓練有素的巫師是十位強大戰士的勁敵——塔維茨想到了老爹常常告誡他的話。是的，一個優秀的靈能者就是如此強大，而眼前這個明顯受過劍術訓練的靈能者，在戰鬥中就只會更加難纏。
塔維茨又一次擺正了劍身，這是一個標準的犁式，他的架勢結實而又穩固，方才漫長的攻防中展現出的優秀優秀的技巧，讓作為觀眾的阿庫爾杜納也點了點頭。
於是卡奈斯也不得不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舉起手中的長刀。
現在的他，正如塔維茨一樣非常疲憊。如果單論劍技以及體力，他當然不是塔維茨的對手，事實也是如此：每一次交鋒，幾乎都是他被塔維茨抓到破綻，但是當塔維茨的長劍將要命中他時，靈能閃電都會躍動而出。
雖然卡奈斯的天賦，讓他足以單憑劍技在在場的所有孩子中位列中上游，但是能夠打敗他的人依舊很多，而靈能——這才是卡奈斯一路殺進決賽的法寶。
事實上，卡奈斯覺得自己能夠更加輕鬆地贏下眼前的比賽，他是一個伽馬級靈能者，奈芙蒂斯教過他一些控制靈能的技巧，只要他願意再將靈能的輸出功率提高一些、讓他的閃電變得更有殺傷力一些，他就能輕鬆地贏下這場比賽。
但是卡奈斯並不想這樣做。
首先，奈芙蒂斯在離開之前，特意為卡奈斯定下了一條戒律：他只能在奈芙蒂斯規定的限度內使用靈能，比如剛才的那道電弧，那是奈芙蒂斯所允許的最大程度，他不想違逆恩人；而其次，則是因為眼前的這位對手。
卡奈斯看向塔維茨，這個衣著華麗的、明顯是貴族的孩子，並不像其它的那些泰拉的貴族，在一上場就對他這個「巫師」與「貧民」展示出鄙夷和傲慢，他願意同自己鞠躬，他的劍術光明正大，即使對面是一位巫師，他也依舊保持尊敬——卡奈斯尊敬，並且喜歡這位僅有數面之緣的對手。
對於一個與「文化」二字無緣的原下巢垃圾佬，卡奈斯並不理解什麼叫做「騎士」，什麼叫做「決鬥」，他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並不想用算計或者靈能勝過塔維茨。
「您還有力氣嗎？」
卡奈斯儘可能組織自己的語言，讓它聽上去沒有什麼歧義或者挑釁的意味，他只是看到了塔維茨的左臂受了一道靈能閃電，有些擔心這位「好人」。塔維茨一愣，隨即對卡奈斯投以一個略帶歉意的表情。
「也是，拖得太久對您也是一種不尊重。那麼請您也準備好。」
塔維茨沒有想到，這個顯得有些木訥的平民的孩子，竟然也知道有關決鬥的禮儀。他又一次績中精神，頭腦飛快地運轉起來。
這是一位靈能者（塔維茨並不喜歡「巫師」這個詞），塔維茨所熟悉的古代劍術中並沒有關於應對靈能的辦法，不過如果等量代換的話，卡奈斯的閃電大概應噹噹作一種長距離的、且相當靈活的武器。
很難處理，但並非沒有辦法——不論是長槍還是鞭子，這種長距離的武器只有近身才有可能壓制，或許靈能也有這樣的特性，塔維茨必須占據主動，將卡奈斯的動作壓制住，讓他無法分神使用靈能。
那麼那招也許行得通。
塔維茨向前踏上一步，自腰間抬起長劍，做出一個齊肩高的橫向上位斬擊。他的猛然暴起出乎卡奈斯的預料，卡奈斯急忙持劍，以斬對斬——這是不明智的選擇，從技巧到力氣，卡奈斯都不是塔維茨的對手。
果然，兩柄武器相撞，卡奈斯的長刀被塔維茨的大劍振開，胸口空門大開。
中計了——塔維茨在心中呼喝，卡奈斯並沒有發現他按在劍身尾部的右手拇指，讓他成功的做出了上段的橫斬，並且打破了卡奈斯的架勢。塔維茨立即抓住這個寶貴的機會，借著上段攻擊的勢道，將大劍高舉。
以右手為圓心，右手拇指為支撐，塔維茨的大劍在他的頭頂劃了半個圈，又迅速地向卡奈斯的另一側斬去。卡奈斯急忙揮劍，招架住了塔維茨的大劍，他本想做出纏劍的動作，但是他低估了塔維茨的速度。
塔維茨腰身一扭，長劍又一次向另一邊劃出一個半圓。
「秘劍」交擊，這是一個經典的招式，利用特殊的握劍方法，打出連續不斷的上段攻擊，令對手難以招架，因為攻擊頻率相當高，因此這招也被戲稱做「風車」或者「直升機」——塔維茨完整地使出了這一招。
疾風驟雨一樣的攻擊讓卡奈斯難以招架，他隨著身體的本能，左支右絀地應對著連綿不斷的上段斬擊，卡奈斯的頭腦幾乎變成了一片空白，他根本沒有功夫用處任何靈能，全憑自己的本能應對著，已經沒有任何技巧或者架勢可言，這是純粹的潰敗。
下一擊，眼看著就要擊打在卡奈斯的頭上。
「小心！」
塔維茨收不住他的劍勢，雖然手中拿的只是沒有開刃的練習大劍，但是如果打在了腦袋上，那依舊是致命傷。軍團的選拔是允許死傷的，事實上，即使是帝皇之子這種比較溫和的徵兵儀式，在這個月中也存在幾個死者。
他不想傷人，事實上，塔維茨在所有的比賽中都是點到即止，甚至沒有一次傷人記錄，他並非心慈手軟，只是不喜歡這種無謂的死傷。塔維茨的心中期待著卡奈斯摔倒或是蹲下什麼的，這樣他就能夠躲開這一擊。
但是卡奈斯沒有。
他右臂一麻，手中的個長刀落在了地上，一點寒光自視野的一角一閃，借著卡奈斯便看到了那沒有開刃的劍身。死亡——這樣的念頭湧上了卡奈斯的意識，他頭腦中如同孩子一般的思維不再運轉，取而代之的是屬於野獸的求生欲。
死亡——他的腦海中閃爍著他在下巢的生活，閃過了那個無法坐直的獸籠，閃過了「朋友」僵硬的屍體，閃過了幫派渣滓們的長鞭……塔維茨忽然覺得手中一涼，不知何時，寒霜覆蓋上了劍身與他的雙手，眼前的卡奈斯身上跳動著閃電與火苗。
這些異變只發生在一瞬間，一股恐懼感湧上卡維茨的心頭。
……
福格瑞姆站了起來。
原體當然看得出來，在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卡奈斯的靈能將要爆發。一個伽馬級靈能者，對星際戰士來說並不算是無法處理的威脅，但是對於在場的、作為帝皇之子新血的孩子們，這種突發情況是致命的。
他打算出手了，必須阻止卡奈斯。
但是，就在福格瑞姆進場的同時，賽場中央忽然響起了「叮」的一聲，場中閃爍著的電光也忽然消失，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賽場中央，塔維茨的練習劍斬在了盔甲上，而卡奈斯則被摁在了地面。
那是一位女性，臉上帶著一張和盔甲一樣的黑色面甲，頭頂只有一條沖天辮。這是一位寂靜修女，馬卡多派過來監視這些靈能者的。福格瑞姆馬上想到，作為一個接受過專業的反靈能的不可接觸者，也許她早就看出了卡奈斯有爆發的跡象。所以寂靜修女才利用了自己的特性，潛行到了場中，制止了這場災難。
好吧，感謝馬卡多。
在確認了沒有危險之後，寂靜修女這才重新站了起來，向場中的福格瑞姆行了禮。福格瑞姆對她點頭示意，接著蹲下扶起了卡奈斯，雖然他很幸運地並沒有昏倒，但是仍舊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
「看來決賽不能進行下去了。」
福格瑞姆溫和地看向塔維茨和卡奈斯，即使出了這樣的意外，原體依舊對這兩個孩子相當滿意：一個謙卑而劍術高超，一個雖有靈能卻能克制自己，他很希望能夠看到這兩人誰能成為冠軍，但很明顯，現在不是得出結果的時候。
塔維茨也在喘著粗氣，努力地在臉上扯出了一個苦笑。剛剛爆發的靈能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原本他還在想，也許卡奈斯是因為天賦有限，才一直只使用那樣的攻擊，而現在他才明白，那是卡奈斯自己在控制著對靈能的使用。
一位優秀的決鬥者——這是塔維茨對卡奈斯的評價。
「……是卡奈斯贏了，我根本不可能擋下那種靈能。」
塔維茨一邊說著，一邊聳了聳肩膀。他並不在意自己是否是冠軍，他只是每一場比賽都傾盡全力而已，所以塔維茨並不介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不……我，算是作弊，冠軍是塔維茨。」
然而卡奈斯虛弱的聲音卻這樣回應著塔維茨的話語。塔維茨似乎感到有些驚訝，向卡奈斯看去，而卡奈斯卻別開了臉，躲開了塔維茨的視線。
啊，孩子們的友誼正是萌發於此。福格瑞姆看著面前兩個互相謙讓的少年，微笑著想道，他站了起來，左手拉著卡奈斯，而右手則牽起了塔維茨。
「你們都是冠軍。」
福格瑞姆用一種溫和的語調說道，接著，他將兩個孩子的手都舉了起來。
由於是帝皇之子第一次徵兵考驗的決賽，所以除了有走不開的事務需要處理的人之外，所有的帝皇之子都坐在看台上，他們默契地理解了原體的行為的意義，於是兩百位星際戰士的掌聲響了起來。
帝皇之子將擁有兩位冠軍。
塔維茨的身高較尋常的孩子更高，也更加壯實一些，皮膚呈現一種在貴族中並不常見的褐色，這是長期日曬的結果。
塔維茨覺得，自己或許應當感謝老爹，感謝那位忠誠的死板中年人對自己那近乎殘酷的訓練：如果不是他在自己童年時，老爹就將他當作沙袋一般，要求他用身體記住劍術動作，那麼在剛剛用左手攔下那道細小的電弧時，自己就應該倒下了。
說實話，現在他的手臂還有著明顯的麻痹感。
一位訓練有素的巫師是十位強大戰士的勁敵——塔維茨想到了老爹常常告誡他的話。是的，一個優秀的靈能者就是如此強大，而眼前這個明顯受過劍術訓練的靈能者，在戰鬥中就只會更加難纏。
塔維茨又一次擺正了劍身，這是一個標準的犁式，他的架勢結實而又穩固，方才漫長的攻防中展現出的優秀優秀的技巧，讓作為觀眾的阿庫爾杜納也點了點頭。
於是卡奈斯也不得不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舉起手中的長刀。
現在的他，正如塔維茨一樣非常疲憊。如果單論劍技以及體力，他當然不是塔維茨的對手，事實也是如此：每一次交鋒，幾乎都是他被塔維茨抓到破綻，但是當塔維茨的長劍將要命中他時，靈能閃電都會躍動而出。
雖然卡奈斯的天賦，讓他足以單憑劍技在在場的所有孩子中位列中上游，但是能夠打敗他的人依舊很多，而靈能——這才是卡奈斯一路殺進決賽的法寶。
事實上，卡奈斯覺得自己能夠更加輕鬆地贏下眼前的比賽，他是一個伽馬級靈能者，奈芙蒂斯教過他一些控制靈能的技巧，只要他願意再將靈能的輸出功率提高一些、讓他的閃電變得更有殺傷力一些，他就能輕鬆地贏下這場比賽。
但是卡奈斯並不想這樣做。
首先，奈芙蒂斯在離開之前，特意為卡奈斯定下了一條戒律：他只能在奈芙蒂斯規定的限度內使用靈能，比如剛才的那道電弧，那是奈芙蒂斯所允許的最大程度，他不想違逆恩人；而其次，則是因為眼前的這位對手。
卡奈斯看向塔維茨，這個衣著華麗的、明顯是貴族的孩子，並不像其它的那些泰拉的貴族，在一上場就對他這個「巫師」與「貧民」展示出鄙夷和傲慢，他願意同自己鞠躬，他的劍術光明正大，即使對面是一位巫師，他也依舊保持尊敬——卡奈斯尊敬，並且喜歡這位僅有數面之緣的對手。
對於一個與「文化」二字無緣的原下巢垃圾佬，卡奈斯並不理解什麼叫做「騎士」，什麼叫做「決鬥」，他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並不想用算計或者靈能勝過塔維茨。
「您還有力氣嗎？」
卡奈斯儘可能組織自己的語言，讓它聽上去沒有什麼歧義或者挑釁的意味，他只是看到了塔維茨的左臂受了一道靈能閃電，有些擔心這位「好人」。塔維茨一愣，隨即對卡奈斯投以一個略帶歉意的表情。
「也是，拖得太久對您也是一種不尊重。那麼請您也準備好。」
塔維茨沒有想到，這個顯得有些木訥的平民的孩子，竟然也知道有關決鬥的禮儀。他又一次績中精神，頭腦飛快地運轉起來。
這是一位靈能者（塔維茨並不喜歡「巫師」這個詞），塔維茨所熟悉的古代劍術中並沒有關於應對靈能的辦法，不過如果等量代換的話，卡奈斯的閃電大概應噹噹作一種長距離的、且相當靈活的武器。
很難處理，但並非沒有辦法——不論是長槍還是鞭子，這種長距離的武器只有近身才有可能壓制，或許靈能也有這樣的特性，塔維茨必須占據主動，將卡奈斯的動作壓制住，讓他無法分神使用靈能。
那麼那招也許行得通。
塔維茨向前踏上一步，自腰間抬起長劍，做出一個齊肩高的橫向上位斬擊。他的猛然暴起出乎卡奈斯的預料，卡奈斯急忙持劍，以斬對斬——這是不明智的選擇，從技巧到力氣，卡奈斯都不是塔維茨的對手。
果然，兩柄武器相撞，卡奈斯的長刀被塔維茨的大劍振開，胸口空門大開。
中計了——塔維茨在心中呼喝，卡奈斯並沒有發現他按在劍身尾部的右手拇指，讓他成功的做出了上段的橫斬，並且打破了卡奈斯的架勢。塔維茨立即抓住這個寶貴的機會，借著上段攻擊的勢道，將大劍高舉。
以右手為圓心，右手拇指為支撐，塔維茨的大劍在他的頭頂劃了半個圈，又迅速地向卡奈斯的另一側斬去。卡奈斯急忙揮劍，招架住了塔維茨的大劍，他本想做出纏劍的動作，但是他低估了塔維茨的速度。
塔維茨腰身一扭，長劍又一次向另一邊劃出一個半圓。
「秘劍」交擊，這是一個經典的招式，利用特殊的握劍方法，打出連續不斷的上段攻擊，令對手難以招架，因為攻擊頻率相當高，因此這招也被戲稱做「風車」或者「直升機」——塔維茨完整地使出了這一招。
疾風驟雨一樣的攻擊讓卡奈斯難以招架，他隨著身體的本能，左支右絀地應對著連綿不斷的上段斬擊，卡奈斯的頭腦幾乎變成了一片空白，他根本沒有功夫用處任何靈能，全憑自己的本能應對著，已經沒有任何技巧或者架勢可言，這是純粹的潰敗。
下一擊，眼看著就要擊打在卡奈斯的頭上。
「小心！」
塔維茨收不住他的劍勢，雖然手中拿的只是沒有開刃的練習大劍，但是如果打在了腦袋上，那依舊是致命傷。軍團的選拔是允許死傷的，事實上，即使是帝皇之子這種比較溫和的徵兵儀式，在這個月中也存在幾個死者。
他不想傷人，事實上，塔維茨在所有的比賽中都是點到即止，甚至沒有一次傷人記錄，他並非心慈手軟，只是不喜歡這種無謂的死傷。塔維茨的心中期待著卡奈斯摔倒或是蹲下什麼的，這樣他就能夠躲開這一擊。
但是卡奈斯沒有。
他右臂一麻，手中的個長刀落在了地上，一點寒光自視野的一角一閃，借著卡奈斯便看到了那沒有開刃的劍身。死亡——這樣的念頭湧上了卡奈斯的意識，他頭腦中如同孩子一般的思維不再運轉，取而代之的是屬於野獸的求生欲。
死亡——他的腦海中閃爍著他在下巢的生活，閃過了那個無法坐直的獸籠，閃過了「朋友」僵硬的屍體，閃過了幫派渣滓們的長鞭……塔維茨忽然覺得手中一涼，不知何時，寒霜覆蓋上了劍身與他的雙手，眼前的卡奈斯身上跳動著閃電與火苗。
這些異變只發生在一瞬間，一股恐懼感湧上卡維茨的心頭。
……
福格瑞姆站了起來。
原體當然看得出來，在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卡奈斯的靈能將要爆發。一個伽馬級靈能者，對星際戰士來說並不算是無法處理的威脅，但是對於在場的、作為帝皇之子新血的孩子們，這種突發情況是致命的。
他打算出手了，必須阻止卡奈斯。
但是，就在福格瑞姆進場的同時，賽場中央忽然響起了「叮」的一聲，場中閃爍著的電光也忽然消失，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賽場中央，塔維茨的練習劍斬在了盔甲上，而卡奈斯則被摁在了地面。
那是一位女性，臉上帶著一張和盔甲一樣的黑色面甲，頭頂只有一條沖天辮。這是一位寂靜修女，馬卡多派過來監視這些靈能者的。福格瑞姆馬上想到，作為一個接受過專業的反靈能的不可接觸者，也許她早就看出了卡奈斯有爆發的跡象。所以寂靜修女才利用了自己的特性，潛行到了場中，制止了這場災難。
好吧，感謝馬卡多。
在確認了沒有危險之後，寂靜修女這才重新站了起來，向場中的福格瑞姆行了禮。福格瑞姆對她點頭示意，接著蹲下扶起了卡奈斯，雖然他很幸運地並沒有昏倒，但是仍舊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
「看來決賽不能進行下去了。」
福格瑞姆溫和地看向塔維茨和卡奈斯，即使出了這樣的意外，原體依舊對這兩個孩子相當滿意：一個謙卑而劍術高超，一個雖有靈能卻能克制自己，他很希望能夠看到這兩人誰能成為冠軍，但很明顯，現在不是得出結果的時候。
塔維茨也在喘著粗氣，努力地在臉上扯出了一個苦笑。剛剛爆發的靈能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原本他還在想，也許卡奈斯是因為天賦有限，才一直只使用那樣的攻擊，而現在他才明白，那是卡奈斯自己在控制著對靈能的使用。
一位優秀的決鬥者——這是塔維茨對卡奈斯的評價。
「……是卡奈斯贏了，我根本不可能擋下那種靈能。」
塔維茨一邊說著，一邊聳了聳肩膀。他並不在意自己是否是冠軍，他只是每一場比賽都傾盡全力而已，所以塔維茨並不介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不……我，算是作弊，冠軍是塔維茨。」
然而卡奈斯虛弱的聲音卻這樣回應著塔維茨的話語。塔維茨似乎感到有些驚訝，向卡奈斯看去，而卡奈斯卻別開了臉，躲開了塔維茨的視線。
啊，孩子們的友誼正是萌發於此。福格瑞姆看著面前兩個互相謙讓的少年，微笑著想道，他站了起來，左手拉著卡奈斯，而右手則牽起了塔維茨。
「你們都是冠軍。」
福格瑞姆用一種溫和的語調說道，接著，他將兩個孩子的手都舉了起來。
由於是帝皇之子第一次徵兵考驗的決賽，所以除了有走不開的事務需要處理的人之外，所有的帝皇之子都坐在看台上，他們默契地理解了原體的行為的意義，於是兩百位星際戰士的掌聲響了起來。
帝皇之子將擁有兩位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