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導航員
奈芙蒂斯手中的鋼筆一頓，又一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被尼歐斯算計了。
自他與帝皇見面又過了一個星期，他的進修的日程已經到了一半。
他真傻，真的，單知道帝皇是一定會把他當工具人的，卻沒有想到，連帝皇送給他的「禮物」，都早已經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帝皇告訴奈芙蒂斯，他手中的以及準備配發給帝皇之子的「公義之羽」，都具有保存一部分靈魂的能力，如同拉爾之刃能夠依附大魔一樣，「公義之羽」之中也能夠寄宿一部分靈魂，只需要簡單的儀式，就能將奈芙蒂斯的一小部分靈魂封印在「公義之羽」中。
這樣一來，拿到「公義之羽」的靈能者，便能利用自己的靈魂，藉助「公義之羽」喚起奈芙蒂斯的蒼白靈火，從而規避亞空間的影響。
類似骨骼的材料，出色的亞空間和靈能親和性，能夠寄宿靈魂。之前還只是懷疑，但是現在就差直接告訴奈芙蒂斯，「公義之羽」的原材料是靈骨了。怪不得只做兩百多把，原來是因為材料有限嗎。
帝皇從哪薅到的靈骨啊。
分明這是奈芙蒂斯目前能夠選擇的唯一一條路，帝皇卻告訴他選擇權在他手上，怎麼說呢，他老人家還怪溫柔的。於是奈芙蒂斯以「幫助帝皇進行幾項實驗」為條件，換取了帝皇教授相關技術的承諾——等在星語庭的學習結束之後，他就要去為帝皇打工了。
不過應當說句公道話，帝皇開出的條件還是相當公平的。
奈芙蒂斯手中的鋼筆又一次動了起來，他的速度很快，與其說是在「寫」，不如說是在「印」，甚至奈芙蒂斯有時不得不慢下來一點，否則會將鋼筆的筆尖弄壞的。
大腦與手同時高速運轉，大量的靈能知識被併入知識框架，而後以高哥特語作為表達形式，語言被迅速地組織、完善，再由手中的筆呈現在筆記本上。奈芙蒂斯刻意以官方文件一般的語言對知識進行拆解描述，以期任何一個靈能者只要拿到了這本筆記，就能依照其上的記述了解並運用靈能。
他的桌旁已經堆著幾摞如同磚頭一樣的筆記，而這樣的筆記在他的宿舍中也攢下了一堆，奈芙蒂斯估算著，等到一個月後，自己結束進修的時候，他那間不算大的宿舍大概會被筆記塞滿……應該先將一部分送回軍團嗎？
「您早。」
阿斯忒德剛剛走進教室，奈芙蒂斯的問候聲便已經響了起來，他依舊忙於手頭的筆記，並沒有抬頭。奈芙蒂斯來的總是比阿斯忒德更早，這位靈能導師也大概習慣了他的勤奮，於是只是「嗯」了一聲。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沒精神。
他熟練地來到了奈芙蒂斯的長課桌邊，拉過了一張椅子，阿斯忒德也算是習慣了這種效率更高的授課方式。他看向奈芙蒂斯堆在桌上的筆記本，那些厚重的封皮上已經寫好了名字：《黑暗時代巫術史綱要》、《亞空間與靈能概述》、《預言法術理論與實踐》……
「……真是簡潔易懂的名字。」
阿斯忒德露出了一個疲憊地笑容。
他想起了他在星語庭接受訓練的時候所用的課本：《智慧之書》、《儀式秘典》、《大預言書》等等，總而言之都是些似乎高深莫測的古本。
奈芙蒂斯沒有回應阿斯忒德的「誇獎」，只是不知可否的「哼」的一聲。雖然他在給人起名上還算是有一點想法，但是如果說起為書籍命名，那麼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大學時的那些課本——雖說是少了些優雅神秘的感覺吧，但勝在一目了然。
他忽然覺得，自己也許和基利曼會有共同語言，畢竟那傢伙也很不擅長給寫的東西起名，弄出了一堆這聖典那聖典的。
「能讓我先看看今天的課程目錄嗎？導師。」
阿斯忒德明白，奈芙蒂斯這是不想在命名這個問題上探討下去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大概也明白了奈芙蒂斯的脾氣，總的來說，這是一位謙卑而好說話的阿斯塔特，至少他並沒有見過奈芙蒂斯產生哪怕一點不耐煩的情緒，所以他大可以放心大膽地和奈芙蒂斯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比如笑話他的起名品味。
機仆將大約十來張紙拿給了奈芙蒂斯，這是今天的學習目錄，這份目錄的長度是第一天那一份的大概兩倍。奈芙蒂斯飛快地將目錄讀了一遍，又將它還給了阿斯忒德，他將手中的筆記本放在一邊，重新抽出了一本沒有使用過的。
應該學的東西已經差不多快要學完了。
「這就開始吧？」
阿斯忒德點了點頭，將自己準備好的課本拿了出來。與其說他是一位「導師」，他覺得其實自己更像是一個單純敘述知識的人，他幾乎不用考慮奈芙蒂斯是否聽清，是否理解，只需要把知道的說出來就足夠了。
但是即便如此，阿斯忒德依舊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半個月來他每天的生活只剩下了四個內容：備課、講課、進食、以及四個小時的睡眠。阿斯忒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啊，對了奈芙蒂斯，或許你明天會有時間？」
……
卡桑德拉·奧賽羅坐在會客廳中，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優雅，符合家族的一切對於禮儀的要求。她的眼白與虹膜尚未完全消失，這預示著她尚處於一個不大的年紀。
機仆為她送來了茶水，卡桑德拉望著茶杯氤氳的熱氣嘆了一口氣。儘管她那一向嚴肅的父親認為，與其在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花費時間，還不如對自己的靈能多加練習，然而她的母親卻堅稱這場會面於她有著莫大的好處。
卡桑德拉並不這麼想就是了。
雖然作為一位導航者，卡桑德拉有著相當優秀的天賦，以及極為忠誠的靈魂。但她們家在導航者宗族中算不上多麼名聲顯赫或者地位高貴。也許她的父親才是對的，她應當好好練習自己的靈能技術，而後為某個行商家族服務。
不過母親的哀求同樣讓她難以忍受，所以她最終還是同意與母親那位「或許能夠幫助她的朋友」見一見。
人還沒有到，於是有些無聊的卡桑德拉觀察起自己，她看著自己手背那慘白的發青的皮膚，在暖色燈光的映射下，似乎終於變得正常了一些。這是她的一個習慣，她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血肉變異有著相當大的興趣。
而門卻忽然打開了，卡桑德拉將長袍的袖子拉了下去，女孩站起身來，面向正門，依照一個貴族應該表現出的禮儀，露出了得體的微笑。他看到一位有些佝僂的人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根制式的靈能杖，如果他做了基礎的延壽手術，那麼他的年齡大概在九十歲左右。
而在這位靈能者的身後，則跟著一個更加高大的身影，卡桑德拉一瞬間想到了她曾經見過的，那些穿著金色動力甲的禁軍。他有著一頭如綢緞般的銀色長髮，瞳孔是深沉的紫色，像是某種水晶，穿了一件過分寬大卻正好合身的長袍。
那人用合乎禮儀的微笑，向卡桑德拉點頭示意，接著便間目光轉向他身邊的那個老人，眼神多少有些複雜。
「啊，卡桑德拉，我常聽你的母親提到你，我是她的朋友，阿斯忒德。」
奈芙蒂斯微笑著，為不可察地輕輕搖了搖頭。這就是阿斯忒德想要讓自己來一趟的原因，說是朋友，實際上稱作「老情人」更為恰當，儘管奈芙蒂斯覺得，這很有可能是阿斯忒德一廂情願的單相思。
「您好，阿斯忒德叔叔。」
奈芙蒂斯看向眼前的短髮少女——一位導航者，帝國的每一艘艦船都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們天生的血肉變異賜予了他們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依靠這隻眼睛，他們能夠觀察亞空間風暴的流向，為亞空間中航行的艦船提供導航。
「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奈芙蒂斯大人，是一位星際戰士，隸屬於第三軍團。」
卡桑德拉明顯愣住了，她將那雙因為變異而成為暗紅色的瞳孔移向奈芙蒂斯，很顯然，即使她已經猜到了這位巨人一定來頭不小，但是顯然並沒有想到，今天來拜訪的會是一位星際戰士。
「很高興見到您，卡桑德拉女士。」
奈芙蒂斯率先開了口，他依舊掛著禮貌的笑容，向著卡桑德拉伸出了右手，這是一種源自遠古的禮儀，起源是用以檢查對方的袖子中是否藏有刀具。卡桑德拉猶豫了一瞬，也伸出了她的右手，同奈芙蒂斯相握。
在互相介紹過後，卡桑德拉引導著阿斯忒德和奈芙蒂斯坐下，機仆為他們也端上了一份茶水。阿斯忒德看到卡桑德拉的坐姿似乎有些僵硬。
「不必緊張，卡桑德拉，總的來說奈芙蒂斯大人是一位相當親切的戰士，他不會因為禮儀和舉動過分苛責你。」
阿斯忒德笑了笑，想到了自己剛見到奈芙蒂斯的樣子。在普通人類的心中，這些被帝皇選中的戰士，這些接受了神聖的手術的戰士，都是極其遙不可及的存在，應該說，如果不是遇上了奈芙蒂斯，阿斯忒德做夢也不敢想一個阿斯塔特會是自己的學生。
「或許我們還是先來聊一聊正事吧，奈芙蒂斯大人，我想向您舉薦卡桑德拉……請介紹一下自己吧，卡桑德拉。」
奈芙蒂斯當然知道阿斯忒德是什麼意思，在來這裡之前，阿斯忒德就已經向他說明過了——他想要請奈芙蒂斯想一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在第三軍團的艦隊中為卡桑德拉安排一個位置，不必多麼顯赫，只需要奈芙蒂斯的一封舉薦信就足夠了。
而奈芙蒂斯的回答是：他想先見一見這位姑娘。
奈芙蒂斯並不是什麼迂腐的人，經過馬卡多的訓練，納芙蒂斯也大概明白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公正無私，甚至可以說，絕對的公正無私有時反而會拖慢事情的進度，因此在允許的範圍內，一個熟練的官僚都會選擇對「走關係」視而不見。
只要卡桑德拉擁有足夠的能力，奈芙蒂斯並不會吝惜一封感謝信，倒不如說，如果她有足夠的能力的話，奈芙蒂斯相當樂意她能為第三軍團添磚加瓦。哦對，說起來還要拐……呃，招募一些優秀的星語者。
當然，卡桑德拉也愣住了，雖說她對自己的能力以及成績相當有自信，但是也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夠為一支阿斯塔特軍團服務。於是，卡桑德拉對奈芙蒂斯開始了自己的「述職」。
自他與帝皇見面又過了一個星期，他的進修的日程已經到了一半。
他真傻，真的，單知道帝皇是一定會把他當工具人的，卻沒有想到，連帝皇送給他的「禮物」，都早已經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帝皇告訴奈芙蒂斯，他手中的以及準備配發給帝皇之子的「公義之羽」，都具有保存一部分靈魂的能力，如同拉爾之刃能夠依附大魔一樣，「公義之羽」之中也能夠寄宿一部分靈魂，只需要簡單的儀式，就能將奈芙蒂斯的一小部分靈魂封印在「公義之羽」中。
這樣一來，拿到「公義之羽」的靈能者，便能利用自己的靈魂，藉助「公義之羽」喚起奈芙蒂斯的蒼白靈火，從而規避亞空間的影響。
類似骨骼的材料，出色的亞空間和靈能親和性，能夠寄宿靈魂。之前還只是懷疑，但是現在就差直接告訴奈芙蒂斯，「公義之羽」的原材料是靈骨了。怪不得只做兩百多把，原來是因為材料有限嗎。
帝皇從哪薅到的靈骨啊。
分明這是奈芙蒂斯目前能夠選擇的唯一一條路，帝皇卻告訴他選擇權在他手上，怎麼說呢，他老人家還怪溫柔的。於是奈芙蒂斯以「幫助帝皇進行幾項實驗」為條件，換取了帝皇教授相關技術的承諾——等在星語庭的學習結束之後，他就要去為帝皇打工了。
不過應當說句公道話，帝皇開出的條件還是相當公平的。
奈芙蒂斯手中的鋼筆又一次動了起來，他的速度很快，與其說是在「寫」，不如說是在「印」，甚至奈芙蒂斯有時不得不慢下來一點，否則會將鋼筆的筆尖弄壞的。
大腦與手同時高速運轉，大量的靈能知識被併入知識框架，而後以高哥特語作為表達形式，語言被迅速地組織、完善，再由手中的筆呈現在筆記本上。奈芙蒂斯刻意以官方文件一般的語言對知識進行拆解描述，以期任何一個靈能者只要拿到了這本筆記，就能依照其上的記述了解並運用靈能。
他的桌旁已經堆著幾摞如同磚頭一樣的筆記，而這樣的筆記在他的宿舍中也攢下了一堆，奈芙蒂斯估算著，等到一個月後，自己結束進修的時候，他那間不算大的宿舍大概會被筆記塞滿……應該先將一部分送回軍團嗎？
「您早。」
阿斯忒德剛剛走進教室，奈芙蒂斯的問候聲便已經響了起來，他依舊忙於手頭的筆記，並沒有抬頭。奈芙蒂斯來的總是比阿斯忒德更早，這位靈能導師也大概習慣了他的勤奮，於是只是「嗯」了一聲。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沒精神。
他熟練地來到了奈芙蒂斯的長課桌邊，拉過了一張椅子，阿斯忒德也算是習慣了這種效率更高的授課方式。他看向奈芙蒂斯堆在桌上的筆記本，那些厚重的封皮上已經寫好了名字：《黑暗時代巫術史綱要》、《亞空間與靈能概述》、《預言法術理論與實踐》……
「……真是簡潔易懂的名字。」
阿斯忒德露出了一個疲憊地笑容。
他想起了他在星語庭接受訓練的時候所用的課本：《智慧之書》、《儀式秘典》、《大預言書》等等，總而言之都是些似乎高深莫測的古本。
奈芙蒂斯沒有回應阿斯忒德的「誇獎」，只是不知可否的「哼」的一聲。雖然他在給人起名上還算是有一點想法，但是如果說起為書籍命名，那麼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大學時的那些課本——雖說是少了些優雅神秘的感覺吧，但勝在一目了然。
他忽然覺得，自己也許和基利曼會有共同語言，畢竟那傢伙也很不擅長給寫的東西起名，弄出了一堆這聖典那聖典的。
「能讓我先看看今天的課程目錄嗎？導師。」
阿斯忒德明白，奈芙蒂斯這是不想在命名這個問題上探討下去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大概也明白了奈芙蒂斯的脾氣，總的來說，這是一位謙卑而好說話的阿斯塔特，至少他並沒有見過奈芙蒂斯產生哪怕一點不耐煩的情緒，所以他大可以放心大膽地和奈芙蒂斯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比如笑話他的起名品味。
機仆將大約十來張紙拿給了奈芙蒂斯，這是今天的學習目錄，這份目錄的長度是第一天那一份的大概兩倍。奈芙蒂斯飛快地將目錄讀了一遍，又將它還給了阿斯忒德，他將手中的筆記本放在一邊，重新抽出了一本沒有使用過的。
應該學的東西已經差不多快要學完了。
「這就開始吧？」
阿斯忒德點了點頭，將自己準備好的課本拿了出來。與其說他是一位「導師」，他覺得其實自己更像是一個單純敘述知識的人，他幾乎不用考慮奈芙蒂斯是否聽清，是否理解，只需要把知道的說出來就足夠了。
但是即便如此，阿斯忒德依舊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半個月來他每天的生活只剩下了四個內容：備課、講課、進食、以及四個小時的睡眠。阿斯忒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啊，對了奈芙蒂斯，或許你明天會有時間？」
……
卡桑德拉·奧賽羅坐在會客廳中，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優雅，符合家族的一切對於禮儀的要求。她的眼白與虹膜尚未完全消失，這預示著她尚處於一個不大的年紀。
機仆為她送來了茶水，卡桑德拉望著茶杯氤氳的熱氣嘆了一口氣。儘管她那一向嚴肅的父親認為，與其在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花費時間，還不如對自己的靈能多加練習，然而她的母親卻堅稱這場會面於她有著莫大的好處。
卡桑德拉並不這麼想就是了。
雖然作為一位導航者，卡桑德拉有著相當優秀的天賦，以及極為忠誠的靈魂。但她們家在導航者宗族中算不上多麼名聲顯赫或者地位高貴。也許她的父親才是對的，她應當好好練習自己的靈能技術，而後為某個行商家族服務。
不過母親的哀求同樣讓她難以忍受，所以她最終還是同意與母親那位「或許能夠幫助她的朋友」見一見。
人還沒有到，於是有些無聊的卡桑德拉觀察起自己，她看著自己手背那慘白的發青的皮膚，在暖色燈光的映射下，似乎終於變得正常了一些。這是她的一個習慣，她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血肉變異有著相當大的興趣。
而門卻忽然打開了，卡桑德拉將長袍的袖子拉了下去，女孩站起身來，面向正門，依照一個貴族應該表現出的禮儀，露出了得體的微笑。他看到一位有些佝僂的人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根制式的靈能杖，如果他做了基礎的延壽手術，那麼他的年齡大概在九十歲左右。
而在這位靈能者的身後，則跟著一個更加高大的身影，卡桑德拉一瞬間想到了她曾經見過的，那些穿著金色動力甲的禁軍。他有著一頭如綢緞般的銀色長髮，瞳孔是深沉的紫色，像是某種水晶，穿了一件過分寬大卻正好合身的長袍。
那人用合乎禮儀的微笑，向卡桑德拉點頭示意，接著便間目光轉向他身邊的那個老人，眼神多少有些複雜。
「啊，卡桑德拉，我常聽你的母親提到你，我是她的朋友，阿斯忒德。」
奈芙蒂斯微笑著，為不可察地輕輕搖了搖頭。這就是阿斯忒德想要讓自己來一趟的原因，說是朋友，實際上稱作「老情人」更為恰當，儘管奈芙蒂斯覺得，這很有可能是阿斯忒德一廂情願的單相思。
「您好，阿斯忒德叔叔。」
奈芙蒂斯看向眼前的短髮少女——一位導航者，帝國的每一艘艦船都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們天生的血肉變異賜予了他們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依靠這隻眼睛，他們能夠觀察亞空間風暴的流向，為亞空間中航行的艦船提供導航。
「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奈芙蒂斯大人，是一位星際戰士，隸屬於第三軍團。」
卡桑德拉明顯愣住了，她將那雙因為變異而成為暗紅色的瞳孔移向奈芙蒂斯，很顯然，即使她已經猜到了這位巨人一定來頭不小，但是顯然並沒有想到，今天來拜訪的會是一位星際戰士。
「很高興見到您，卡桑德拉女士。」
奈芙蒂斯率先開了口，他依舊掛著禮貌的笑容，向著卡桑德拉伸出了右手，這是一種源自遠古的禮儀，起源是用以檢查對方的袖子中是否藏有刀具。卡桑德拉猶豫了一瞬，也伸出了她的右手，同奈芙蒂斯相握。
在互相介紹過後，卡桑德拉引導著阿斯忒德和奈芙蒂斯坐下，機仆為他們也端上了一份茶水。阿斯忒德看到卡桑德拉的坐姿似乎有些僵硬。
「不必緊張，卡桑德拉，總的來說奈芙蒂斯大人是一位相當親切的戰士，他不會因為禮儀和舉動過分苛責你。」
阿斯忒德笑了笑，想到了自己剛見到奈芙蒂斯的樣子。在普通人類的心中，這些被帝皇選中的戰士，這些接受了神聖的手術的戰士，都是極其遙不可及的存在，應該說，如果不是遇上了奈芙蒂斯，阿斯忒德做夢也不敢想一個阿斯塔特會是自己的學生。
「或許我們還是先來聊一聊正事吧，奈芙蒂斯大人，我想向您舉薦卡桑德拉……請介紹一下自己吧，卡桑德拉。」
奈芙蒂斯當然知道阿斯忒德是什麼意思，在來這裡之前，阿斯忒德就已經向他說明過了——他想要請奈芙蒂斯想一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在第三軍團的艦隊中為卡桑德拉安排一個位置，不必多麼顯赫，只需要奈芙蒂斯的一封舉薦信就足夠了。
而奈芙蒂斯的回答是：他想先見一見這位姑娘。
奈芙蒂斯並不是什麼迂腐的人，經過馬卡多的訓練，納芙蒂斯也大概明白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公正無私，甚至可以說，絕對的公正無私有時反而會拖慢事情的進度，因此在允許的範圍內，一個熟練的官僚都會選擇對「走關係」視而不見。
只要卡桑德拉擁有足夠的能力，奈芙蒂斯並不會吝惜一封感謝信，倒不如說，如果她有足夠的能力的話，奈芙蒂斯相當樂意她能為第三軍團添磚加瓦。哦對，說起來還要拐……呃，招募一些優秀的星語者。
當然，卡桑德拉也愣住了，雖說她對自己的能力以及成績相當有自信，但是也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夠為一支阿斯塔特軍團服務。於是，卡桑德拉對奈芙蒂斯開始了自己的「述職」。